过一嘴我想去高空跳伞。

程苗苗以此为借口写了第二条，若是我因意外失踪那么三十天内自动离婚。

“加上这条只是想借此警告你别去玩这种危险的活动，而且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出意外了，你肯定也希望我余生能够幸福的吧。”

当时程苗苗嘟着嘴，模样很可爱。

而我当时也真的听进去了，甚至想到如果我真的出意外她应该怎么过而难过得流泪，并在郑重发誓一定不会做让程苗苗担心的事情。

恐怕当时程苗苗只是在内心取笑着我这副丑态吧。

陷在爱一个人当中时，周围全都是蜜饯，只能看到她给你的甜，哪怕是刻意演出来的。

我就这样毫无犹豫签上了我的名字。

这么多年我兢兢业业恪守职位拿全勤，只为了让程苗苗过上更好的生活，发奖金发工资全数上交，到头来换来一张买自己生命的保险单。

所以我并不打算吃亏，并不打算净身出户拱手相让我的一切。

……

第二天，刚落地美国的时候。

程苗苗发了一条朋友圈。

定位在马尔代夫，澄蓝的海边，温煦的阳光，程苗苗和秦宇峰甜蜜地靠在一起，幸福地微笑着。

“谢谢大家的关心，身边是我的竹马，陪着我怕我做傻事，本人只是为了转换心情。”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太阳）。”

程苗苗在这条动态下的评论。

没有屏蔽我，大概已经把我当成了死人。

还真是可笑，又来到在前一天害死自己丈夫的海边，竟没有一丝害怕或者愧疚。

同床共枕多年，身边人怀揣着的心思始终是如何弄死自己。

果真，世间难以直视的人心。

“小冯，这里。”

我关闭手机，顺着声音抬起头，看见翘首以盼的老板，挥了挥手。

办好住宿等其他相关事项，第二天我就入职了。

在


说罢，我嘭地关上门，事出反常必有妖。

6

果不其然，开庭那天两人都没来。

之前留了个心眼，派人盯着他们。

今天他们就去了机场，虽然看着不像是要逃出去的样子，但是是在等某个人的样子。

在等谁呢，我坐在远处的沙发上，看着两人。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两人立马拥上去。

原来是他啊，那让他们受点苦头也没事。

那天晚上我了解了一下，程苗苗和秦宇峰在网上收获了很多关心帮助他们的粉丝，自开庭那天看见我后，他们开始着重运营网络账号。

骗了不少人的钱。

眼前这个从国外回来的人大家都叫他李总曾经和我们公司合作过一次，出了名得难搞，表面是慈善大家，不过是寻找合适的好骗的猎物当作他们那个圈子的玩物或者免费劳动力。

大概是在网络上联系说可以给他们提供帮助，走投无路的两人直接将其当作救命稻草。

看着程苗苗和秦宇峰一左一右围在李总身边，脸上堆着笑，一个比一个殷勤。

行了，不用担心了，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会自己求着哭着跑回来接受判决结果的。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

下午在阳台看书的时候，老板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小冯，那个李总回国了，听说你也回国，找我要了你的电话，说是一起聚一下，你想去就去，不想去找个借口推了就是。”

下一秒，屏幕上方的来电就显示着李总。

我接听电话，打开免提。

“小冯啊，今晚有空一起聚一下吗？上次我可是看出你能力出众啊，以后还多加合作。”

沉默了两秒钟后，我同意了。

一是因为公司有合作的关系，二是不是正好能去看看熟人吗。

到达饭厅包厢时，人不少，都已经落座了。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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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已经想不出比恶心更贴切这两个人的词语了。

“不是的，冯恺，你父母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全都是秦宇峰啊……”

我摔门而出。

……

晚上我来到了父母的墓地。

隔着厚重的石碑，我放声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我已经好久没流过泪了。

当时我跟程苗苗在一起后，我还带她来见了我的父母。

“对不起，我让你们心寒了。”

我反复道着歉，内心涌现无尽的愤怒与自责。

哭着哭着，就在那里睡了一晚。

第二天是被冷醒的。

打开手机发现，律师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回拨过去，律师的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

“程苗苗跟警察交代了您父母的事情，并表示能够提供相应证据，知道这件事后我怕您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想打个电话问问您。”

来自一个陌生人的善意，竟让我深深感动，不自觉红了眼眶。

“我没事，开庭我会按时去的，只是麻烦你了。”

我沙哑着嗓子。

等开庭的日子里，我都在散心，陪父母说说话，看看自然风光，心中总算舒坦了些。

开庭那天，我准时到达。

不同以往，这次开庭进行得很顺利。

两个人全都低着头，保持良好的法庭秩序，如实供述。

最后，判决结果标示着正义的到来，两人受到了相应的刑罚。

“那个，我想申请对他道歉。”

突然，秦宇峰开口道。

得到允许后，一双眼直视着我，“冯恺哥，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他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愧疚只能下辈子再弥补。”

一旁的程苗苗也哭起来，“冯恺，对不起。”

同样把头深深低下来。

“下辈子我要好好爱你。”

我没说话，也没让
他们起来，转身离开。

只不过是死到临头的幻想罢了，渴望通过一些空话来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和负担。

我下辈子根本不会再碰见他们。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我出了国。

继续工作的同时，我打算定居国外。

那个城市带给我太多不可承受的东西，给我人生蒙上阴影，即使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却无法消除我内心的伤痛。

消除不了就暂时不去看吧，没人要求必须时时刻刻盯着。

这是老板知道后，对我说的话。

我觉得有理。

在国外的日子，每一天既充实又美好。

下班之后我可以完全把时间交给自己，而不是交给别人。

每年准时回家，跟爸妈聊聊天。

心中的伤就好像在慢慢愈合。


……

开庭那天，是我时隔多日在见到他们二人。

两人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

特别是程苗苗，衣服耷拉在肩膀上，这些天比她以往任何的减肥计划都要有效。

程苗苗眼神空洞无神地盯着某处。

而秦宇峰却当堂翻供，他愤怒地站起身，双眼猩红，“全都是这个女的一手策划的，我是被她胁迫的。”

“这个女的才是主犯，杀人的是她，买保险的也是她。”

我早就知道秦宇峰会把责任全部推到程苗苗身上，虽然之前嘴上说过几句，但程苗苗似乎没想过秦宇峰当真是这样认为的，并在法庭上当众说出。

只见程苗苗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头，委屈地盯着秦宇峰。

她多么相信秦宇峰啊，就像我当初多么相信她一样。

直到发生在眼前的事实都给了我们重重一击。

我无奈笑了笑。

程苗苗从座位上站起来，猝不及防掐住秦宇峰的脖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场面十分混乱。

通过法警的阻拦，这个庭才能继续开下去。

程苗苗似乎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失神地坐下。

“法官，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我一五一十全都说。”

“我还有很多事没告诉你们，我不会再包庇他。”

“程苗苗，你疯了？”

秦宇峰又开始破口大骂。

“对，我就是疯了，我的人生都被你毁了。”

场面又开始不可控起来。

只能先选择休庭，择日再开庭。

8

休庭期间，程苗苗强烈渴望要求见我一面。

我同意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同时也想知道，她还有什么瞒着我。

一见我，程苗苗脸上的欣喜难掩。

“冯恺，你来了？”

以往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