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明天
我拿出剪刀,一张张剪成两半。
晚上,厉景行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只为了回家为我做晚饭。
出海庆祝纪念日时,家里的保姆也请假回家几天,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我胳膊小时候被打坏了,一直很难抬起来。
厉景行给我找了国内顶尖的神经科医生,也没什么好转。
为此,他不准我做饭,还特意学了几道拿手菜,有事没事就要给我露一手。
吃完饭,我洗涑完从浴室出来时,正好听到他在接电话。
“疯了三天还不够?你们自己玩,我要在家哄老婆睡觉。”
对面响起一阵揶揄的起哄声:
“景行,是我,阿尘,今天刚回国,错过你的纪念日,这不组个局想给你补杯酒嘛。”
“谢了兄弟,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没有什么事比陪老婆更重要,挂了啊。”
厉景行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小跑着过来帮我吹头发。
头发还没吹干,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他把吹风筒调到最低档。
手机那边是另外一个声音。
“景行,你都当了三年老婆奴,冷落兄弟三年了,你是非逼着我们哭给你听吗?”
“咳咳,其实,那个……”
对面的声音突然压低,无奈我听力太好,还是捕捉到里面关键的字句。
“安歌好像有什么高兴的事要告诉你,听说你不来,哭着跑了,兄弟们没拦住,打电话也不接,这天正下雨呢,要不你…..”
厉景行脸色一变,挂断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原来他的兄弟都知道他和安歌的事。
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唯独瞒着我?
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却把我装扮成雍容华贵的小丑,供人取笑。
我苦涩地勾了勾唇角,明知故问道: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厉景行身子一僵,仿佛才意识到我的存在,立马按灭手机,放在梳妆台上。
他捏着我的手指,亲了又亲,愧疚道:
“对不起老婆,阿尘难得回国一趟,我实在不好驳他面子。”
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
“乖,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他拿上外套,转身就走。
我扭头,唤了他一声。
“景行,帮我把头发吹干再走吧。”
厉景行犹豫了,脸上的焦虑愈发明显。
他紧张安歌紧张到忘了拿手机。
此时,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总裁大人,我就在你家楼下,外面下好大雨,安歌好冷。”
我装作没看见,只拿起手机旁边的吹风筒递给他,冲他温柔笑了笑。
“你知道的,我胳膊抬不起来,耽误你时间了,这是最后一次。”
我的话让厉景行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老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要给你吹一辈子头发。”
我微笑着解释:
“我只是想剪短发了而已。”
厉景行暗暗松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留下帮我吹头发。
不过他一直心不在焉,头皮给我烫伤好几次。
吹干头发,他丢下吹风筒就要走。
“景行,等等。”
他回头,眉头紧蹙着。
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不耐烦。
我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翻到最后一页,递到他面前。
“购买玫瑰花海的合同,需要你签个字。”
厉景行接过笔,看也没看,利索地签下他的名字。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
“没事了,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
关门声传来,我忐忑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愣愣看着手中的文件出神。
我一直在想,怎么让厉景行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没想到,这么简单。
厉景行啊,这就是我给你准备的回礼。
希望你会喜欢。
我站在露天阳台上,看着厉景行在雨中大步走向安歌。
脸色阴沉地将她拽到凉亭下面。
“我警告过你不准闹到依云面前,你深更半夜来这里,是疯了吗?!”
“让依云发现,你承担不起后果!”
安歌抚着小腹,冻得瑟瑟发抖。
她伸手扯着厉景行衣角摇晃,声音黏腻:
“总裁大人,安歌是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安歌怀了你的宝宝……”
厉景行紧皱的眉头倏地舒展,震惊一瞬便扬起灿烂笑容,紧紧抓住她的胳膊:
“什么?你怀了我的宝宝?”
“真的吗?”
我身子晃了晃,扶住栏杆才勉强站稳。
安歌脸上的委屈被骄傲和得意取代,急忙从包里拿出检查报告。
厉景行只扫了一眼,就脱下西装给她披上,紧紧搂进怀中,深情低喃。
“太好了,我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安歌,我的好安歌,我必须好好奖励你。”
厉景行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进迈巴赫专属我的副驾驶上。
下一秒驶出别墅区,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打了个电话,授权委托的律师刚拿走离婚协议,手机上就收到安歌发来的那张孕检单。
和赤裸裸挑衅的话语:
“宋依云,我怀了景行的孩子,你还想当缩头乌龟,不肯面对现实吗?”
“你真是可笑又可悲,一直活在虚假的爱意里,你当真以为他非你不可?”
“我的出现还不足够粉碎你对爱情不切实际的幻想吗?”
“我怀着孕,他都忍不住要我,他有多久没碰你了,你心里不清楚吗?”
“我们一晚最多来过七次,少说也有三四次,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取悦他,你这样一个无趣的女人,拿什么跟我比?”
本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可现在,我突然,不想大度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回了她的消息:
“恭喜你,未来的厉夫人。”
“你能在十一点前放厉景行回来,我就能在明天消失。”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做好充足的准备,应付以后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