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冯敏之死
看着挡在了冯敏身上的小女儿,宋纪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这个孽女!”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的背着我去私嫁那谢明诚!”
宋清柔哭的梨花带雨,如同一个泪人。
“父亲!女儿与承安侯是两情相悦!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您就成全了女儿吧!”
“你!”
宋纪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家法,最后却又狠不下心动手,重重地放了下来。
宋清妩见状连忙快步走了进去,拦在了宋纪的面前,把宋纪吓了一跳。
“你,你不是...”
宋清妩心中冷笑,昨日恐怕路上的叫花子都已经知晓自己活着回来了,却不想自己的父亲竟然还不知道。
可宋清妩早就不指望他了。
依然开口为宋清柔说情。
“父亲,女儿明白冯姨娘也是为了小妹好才出此下策。”
“更何况如今妹妹还有了侯府的骨肉,若是父亲真的动手只怕会伤了妹妹跟与侯府的交情啊!”
一听闻这个女儿还有了身孕,宋纪更加气急,厉声让宋清妩闪开,手中的家法又狠狠地落在了冯敏的身上。
既然女儿有身孕打不得,那便就罚这个没有身孕的!
宋清柔跪在地上哭得快要喘不上气,可偏偏素日里最疼她的父亲却连个正眼都不看她。
在一旁冷眼看着冯敏受罚,可宋清妩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
这样的人活该。
从前既然仗着父亲的偏爱欺辱她和母亲,如今也该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终于冯敏再也受不住晕了过去,宋纪才停了手,让人把她抬到柴房之中去自生自灭。
这话把娇滴滴的宋清柔吓得不轻,拼命求情。
可宋清妩却听得明白,这个父亲官场沉浮多年,早就是人精。
如今既然没有说不让旁人去请郎中府医、也没有说立刻处死冯敏,那便是还想要留她一命。
只是这却不是宋清妩想看见的。
打发走了冯敏和宋清柔,宋纪就把自己关在了祠堂中,久久不肯出来。
终于在听到了府医去给冯敏疗伤时,宋清妩这才推开了宋氏祠堂的大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滚出去。”
朝着宋家列祖列宗跪下赎罪的宋纪眼睛都没有睁开。
“这里不是你一个外嫁女可以随意进出的。”
可宋清妩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态度恭敬给面前的众多牌位磕了头。
宋纪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浑浊的眼神中满是怒意。
“你竟然忤逆我这个父亲?”
可身旁的宋清妩表情却是淡淡的。
“父亲,女儿是相府嫡女,也是侯府主母。”
“此事是女儿疏忽。”
“可如今,您不能心软。”
宋清妩说的冠冕堂皇,可宋纪听了只是冷笑一声:“你这般心思狭隘的女子,无非就是想要劝我杀了冯敏。”
“因为她曾对你母亲不敬,也就只有你会因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
听了这话,宋清妩只想冷笑。
原来这么多年他什么都知晓,知晓冯敏以下犯上、知晓冯敏欺负她们母女,如今却连一个迟来的公道都不肯施舍给她们。
宋清妩的眸光微闪,从袖中翻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宋纪的面前
“父亲想多了,女儿并无此意,只是受人所托。”
“我这个侯府主母再有正室名分,却也只是个后院妇人。”
“可公主不同,本以为自己要做正妻,却在大婚之日成了侧夫人。”
“最终竟然连这个侧夫人的位置都有人与她相争。”
“柔儿是我的亲妹妹,您在朝中献计献策,是难得的有智之才。”
“不如您好好想想是谁想要了妹妹的性命?”
宋纪皱紧眉头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脸色却青了又白。
“这可是圣上的贴身之物,更是当初先帝赐下的!怎么如今会在你手上?”
宋清妩表情平淡地收回了东西:“父亲既然认出了这是何物,便也明白这不是女儿的意思。”
“圣上不便为了公主出面,只好吩咐我理好家事。”
“此事妹妹也是走投无路了,可冯姨娘无论如何也该跟父亲商议一番。”
“如此这般,恐怕让陛下面上不好看啊。”
宋纪的眼神缓缓变化,宋清妩见状便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无比虔诚地在牌位前叩拜。
但心中默念的却是让萧复行原谅她的狐假虎威之举。
宋纪沉默片刻后,便起身离开了祠堂。
宋清妩隐约听见了他吩咐什么人去动作的声音,轻轻闭上了双眼。
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冯敏的惨状,而是十几年前,弟弟出世的那个夜晚。
她永远无法释怀。
善恶终有报,可冯敏的死才只是开始而已。
她要将自己身上遭受过每一分痛苦,都加倍还回去。
“姨娘冯氏,抹黑相府、教坏小姐。”
“今日以此为戒,若是还有人想在府中犯事,定加严惩!”
宋纪毫无感情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院落,立在一旁的佣人都垂着头不敢出声。
眼见着下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只有一只小杯。
宋清柔便懂了这是什么意思,红着眼跪在了宋纪面前。
“父亲,母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掌管相府十数年,母亲只是一时糊涂。”
“求您,求您饶了母亲一命!”
可宋纪只是端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女儿。
“啪”的一声,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宋清柔的右脸,眼见着她的小脸红肿了起来。
宋清柔似乎也没想到,但宋清妩却早就看得明白。
这个父亲最爱自己,怎么会让女儿抹黑了自己的脸面。
宋清柔被身边的侍女拖了下去,眼睁睁地看着本就奄奄一息的冯敏被灌下了鸩酒。
“母亲!”
看着悲痛欲绝、母女死别的场面,沈臻即便是面对冯敏,却还是有些不忍地抓住了身边女儿的手。
偏头看着心软的母亲,宋清妩却反握住她的手,强迫她继续看下去。
轻声开口:“母亲,十三年前丢的不只是弟弟。”
“也是一半的我。”
“当初的我无法保护弟弟,但我日后定会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