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来的小师妹动了我即将获奖的实验成果,导致实验室发生爆炸。
碎片飞溅在我脸上划出了无数个伤口。
皮肉外翻,而我的左眼更是被一个碎片直接穿透。
我向两个竹马伸手求救,可他们俩却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将小师妹拥入怀中:
“快走吧,太危险了。”
等我醒来后,发现本应属于我的奖项和直博机会被两个竹马让给了徐云云。
霍子瑜嗤笑一声:
“谁让你实验爆炸了。傻子也知道组委会不可能将奖项颁给一个失败的实验。”
齐晟言则满脸冷漠道:
“别闹了,也别怪云云,要怪就怪你自己有问题。
不然为什么别人的实验不爆炸,就你的爆炸了。
醒了就出院吧,我俩没空陪你。”
我摸了摸自己永久失明的左眼,平静道:
“放心,我再也不用你们陪我了。”
......
屋内顿时沉寂下来。
齐晟言皱起眉头,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眼底的冷漠简直要溢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再闹了,我俩真的很累,没空陪你玩这套把戏。
你就不能学学云云的善解人意吗?”
剧痛从脸颊处传来,我能听到伤口崩裂发出的轻微声响,但这些都没有他的话令我难以忍受。
原来的齐晟言在我自卑的时候告诉我,我不需要学任何人,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可现在。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们两个人都在大步往前走,只有我还像是个不肯长大的孩子,固执地停留在原地。
血嘀嗒嘀嗒地从我脸颊上滑落,在被套上晕染出几点红痕。
齐晟言下意识松开手,神色有了些许动容。
霍子瑜则啧了一声,抽出一张纸粗暴地擦干我脸上的血迹。
他将脏污的纸随手扔在我身上,双手抱胸。
“别装了。云云都告诉我了,只是玻璃杯碎了而已,能有什么大事。”
齐晟言没有说话,但眼中瞬间凝结的寒霜让我明白他也是这样想。
我喉咙发紧,指尖微颤,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缩成一团尖声大叫。
尽管已经半个月了,但我夜夜无法入眠,一闭眼仿佛就能看到烈焰掺杂着锋利碎片直直插入我的眼睛,穿透我的颅骨。
我清晰记得,炙热的火焰在我手中爆燃。
烧得我皮肉滋滋作响,口鼻间充斥了烤肉的糊味。
与此同时,四射的碎片把我的脸划的皮开肉绽。
我倒在血泊中,向我的两个竹马发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
可曾经哪怕我被蚊子叮一个包都会心疼得掉眼泪的他们。
如今却不约而同地退后一步,护住了在他们身后的徐云云。
他们拉着她就往外跑,没有一个人肯回头看我一眼。
我绝望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痛苦与无助像硫酸一样在我的心口腐蚀出一个大洞。
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在我耳边回响。
我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我的哭声。
我被救出来后直接送往齐家的医院,主刀大夫却被霍子瑜按着给皮都没有擦破的徐云云看伤。
“苏天怡的伤都是装的,云云比较要紧。”
寒意从手术台上一点点渗入骨髓,我一动不动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齐晟言的反对声。
时针嘀嗒嘀嗒地走了一圈又一圈,我的左眼彻底坏死。
心中的火焰也一点点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片死灰。
术后,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关心我一句。
只是冷冰冰通知我,原属于我的奖项和保研资格被送给了徐云云。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他们明明知道,我为了获得这个奖吃了多少苦。
夜以继日待在实验室,头发成把成把掉,整个人硬生生熬出了胃病。
他们心疼不已,却没有人劝我放弃,因为他俩知道,获得奖项跟随化学界的顶尖人物袁老学习是我妈妈的遗愿。
更是唯一说服我父亲不把我送出国的方法。
齐晟言却说:“云云是真的喜欢化学,你只是玩玩,就别和她争了。”
霍子瑜则嘲讽我:“谁让你进医院了,名额总不能浪费吧。”
那一刻,我彻底明白,他们两个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我的竹马了。
啪的一声,隐隐作痛的后脑将我从回忆中惊醒。
霍子瑜收回手。
“听见没有,我让你给伯父打电话,让他再向袁老推荐一下云云。”
我平静道:“知道了。”
我会打给父亲,却不是让他推荐徐云云,而是让他派人接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