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陈十一温之衡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今日的灾难,对于押送犯人的官差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事情。他们围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向上面上报这件事情。在将要到达房陵押送点的时辰,他们在河滩上歇息了一晚。一块块的黄泥粘在身上很不舒服,陈十一想下河擦洗身子。她低眉顺眼地走到温之柔的身旁。“小姐,我们下河去洗一洗吧,你不方便,我帮你洗啊。”温之柔听得陈十一的话,眼眸瞬间明亮起来。“可是,没衣服换啊,再说,那么多人,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陈十一连忙说道。“我们可以钻到那棵树下面洗,让二少奶奶给我们放下风,把衣服洗干净,然后上来烤干也就是了。”等夜色深了许多,陈十一带着温之柔往水里面钻去。水实在冰凉刺骨,但她们也顾不得这许多,身上的泥实在太厚了,也不指望在这里能洗的多干净,好歹能让自己舒服点。头...
今日的灾难,对于押送犯人的官差来说,是一个很重大的事情。
他们围在一起商议着如何向上面上报这件事情。
在将要到达房陵押送点的时辰,他们在河滩上歇息了一晚。
一块块的黄泥粘在身上很不舒服,陈十一想下河擦洗身子。
她低眉顺眼地走到温之柔的身旁。
“小姐,我们下河去洗一洗吧,你不方便,我帮你洗啊。”
温之柔听得陈十一的话,眼眸瞬间明亮起来。
“可是,没衣服换啊,再说,那么多人,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陈十一连忙说道。
“我们可以钻到那棵树下面洗,让二少奶奶给我们放下风,把衣服洗干净,然后上来烤干也就是了。”
等夜色深了许多,陈十一带着温之柔往水里面钻去。
水实在冰凉刺骨,但她们也顾不得这许多,身上的泥实在太厚了,也不指望在这里能洗的多干净,好歹能让自己舒服点。
头发都被黄泥凝成一块板了。
夜色中,温之柔的声音低喃。
“你叫什么名字?”
陈十一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回。
“老爹姓陈,出生的时候嫌弃我是个女娃,就没给我取名字,我是大年十一生的,大家叫惯了,慢慢地就成了名字。”
“十一?”
“嗯。”
“今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死了。”
“不用谢,大少爷答应我,到了地方,会给我赏银的。”
温之柔低声笑了。
“小姐笑什么?”
“我们是流放犯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我们什么都没有,如何还给得了你赏银?”
陈十一手顿了一下。
“落难的凤凰,那也是凤凰,说不得哪天又重新能飞上枝头了。”
温之柔觉得这婢女很有意思。
“借你吉言,以后要是重回辉煌,定会好生嘉奖你一番。”
这件事后,温之柔就和睿儿一样,成了陈十一身边形影不离的挂件。
她一直拽着陈十一的袖口和衣衫,两眼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生怕又来一个山体滑坡,就算她跑不赢,陈十一也是可以救她的命,早已忘记她之前是有多嫌弃陈十一的。
也许是因为快到了,几人觉得路途都要轻快很多。
他们被带到房陵县城的一个名叫平安的镇。
办完交接手续后,他们几人又被几个官差带走了。
大概走了十几里的山路,终于在一个类似驿站的青砖瓦房前停了下来。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老头身材佝偻矮小,但那双浑浊的双眼,精光矍铄。
一个官差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话,老头神情凝重,然后又用他那双眼睛锐利地打量着几人。
等他们交接完毕,那老头缓缓走到他们跟前,命人取了他们的枷锁和镣铐。
“明日开始,男子到风鸣矿洞去上工。”
温之衡向老头鞠了一躬。
“大人,请问如何安排女眷?”
老头撇嘴不屑地笑道。
“女眷不上工,但也不安排食宿,自己找些活计养活吧。”
这话乍听起来,确实是这个理。
只是深究一下便知,没有食宿,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被关押在牢房之时,温家每个人身上都被检查过,就连发髻都松散了,一丝一丝检查,就怕头发里缠了金线,再加上,温家人并没有任何人前来送行,所以,他们现在估计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没钱,他们正在面临最大的生存问题。
温家人面色发白,但又不能吭声,只听得温之衡不卑不亢地问道。
“大人,能否指点一二,来日必将答谢。”
老头舌头抵了左颊,意味深长说道。
“我的谢礼,只怕你给不起,老余,过来,他们带了女眷,你找个房子让他们先住下来。”
一个胖乎乎的差吏急忙跑了过来,打量了温家人一番,粗声粗气说道。
“走吧,跟我来。”
大约走了一里路的样子,路上,到处散落着零零散散的小木房子,房内异常安静,似乎无人居住。
那位叫老余的胖差吏,带着他们在一处低矮的木房子旁停下。
木房子腐朽破旧,似乎许久无人住过,一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里面什么都没有,连最基本的床也没有,顶上,是大片杂乱的蜘蛛网,有几处,还漏了光。
“你们就住这吧,一个月六百个铜板。”
“什么?”
温之柔不可思议地尖叫起来。
“就这破地方,还要收钱。”
老余咧嘴笑道。
“那你们别住。”
说完,就要关门,提了钥匙准备锁上。
温之衡连忙抓了他的手。
“且慢,小妹不懂事,余大哥别往心里去。只是我们现在身无分文,能让我们先住进去,后期再补上?”
老余肥胖的身子笑得抖动起来。
“没钱啊,行吧,我老余心善,一个月后我来收钱,不过那个时候不是六百,而是八百,晓得不?”
温之衡忍下心中的怒气,嘴角轻笑道。
“余大哥实在心善,温某感激不尽。”
老余很是欣赏温之衡的识时务,笑着点头走了。
温之柔见人走远了,连忙问道。
“哥,你如何答应了他?这地方荒无人烟,我们去哪里找这八百个铜钱?”
温之衡无奈叹了口气。
“不答应又能怎样?我们不可能睡在荒野之地吧?先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等熟悉这边情况后,再另作安排。”
陈十一在他们围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已经从旁边的树林里,卷了新绿的叶子,灌木丛里挑了细软的枝条绑了一个小扫帚,开始把房顶的蜘蛛网给打扫下来。
温之衡看着勤快的陈十一,嘴角微弯,转头对着温之远说道。
“你在这照顾他们,前面的树林很大,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猎物换点银钱?”
温之远点头。
“大哥放心,这里有我在。”
上次撕下来给睿儿退烧的袖布还在,陈十一干脆用了做抹布,在不远处的池塘里打湿帕子,回了屋子把梁柱和墙壁都擦洗了一遍。
旧房子的地上是夯实的泥土,墙角四周角落发了霉,灰暗的木墙板上,有的生了许多小巧密密麻麻的白色菌子。
这个房子太潮湿了,住的时辰长了,只怕会生病。
他们从京城而来,与这里的丘陵地带的气候,有着天差地别。
这些主子又极其娇贵,只怕会水土不服。
这一路上,他们都吃尽了苦头。
陈十一觉得,真正的苦头才刚刚开始。
他稍稍弯了背脊,让她更加舒适地靠在自己背上。
陈十一声音略微嘶哑。
“大少爷,你对我真好。”
温之衡低声笑着。
“这算什么,你担了我的责任,帮我照顾我的家人,这一路上若是没有你,她们不一定能好好活到现在。”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是厉害。”
“你自然是最厉害的。”
“嘻嘻…”
“你还生我的气吗?”
“啊?”
“那就是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真的,我生气不是这个样子的。”
回到院子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不知道是谁热了上午剩下的食物,众人都已经就寝入眠。
温之衡和陈十一,喝了点剩下的稀粥。
院子里的人,无人会把陈十一当一回事。
她是他们的仆人,是丫鬟,没人会把一个丫鬟的性命放在眼里。
她所做的事情,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
她睡在床板上,想了一晚上,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好像,也只有大少爷对自己在乎一些。
如若不是不经意地看到他在溪边洗澡用力擦脖子,反复不停地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她会一直认为大少爷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之前费力地做那些事情,每天忙得马不停蹄,究竟是为了什么?
哦,对了,她怕被大少爷杀了。
是的,她为了活下去。
次日清晨,她一大早起来又去了山上收集鸡窝草,又采集了一大捧的白色花,有个坡上长了紫色的繁星枝,拢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回到庭院,她收集了昨天采的草药,早晨细火慢熬的粥已经好了,喝了两口。
“这花哪里采的,还挺好看的。”
二少奶奶捧着花,开心地拿走了。
陈十一见状,走在她前面,把花抢了回去,然后背着背篓走出门去。
“十一,你做什么?你就这么对主家的吗?把花留下。”
陈十一才不管她们在后面喊得嗓子都哑了。
到了镇上,她卖了鸡窝草,得了六十多文,其中二十文,她在吴记点心铺,买了一盒梨云糕片。
花街巷,她终于等到了南枝。
南枝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陈十一。
“不是和你说了,以后别再来了。”
陈十一把手里捧着的花送给南枝。
“上次听你说,要等个什么花开,我不知道是什么花,但我想,南枝喜欢花,我就给你采了这个送过来。”
南枝看到手里的花,眼睛都抽搐了。
旁边的她的同伴都笑得前俯后仰。
“南枝,有人给你送花,还是栀子花呢。”
陈十一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南枝的脸色明显很难看。
陈十一又把梨云糕片递给南枝。
“吴记点心铺子的,刚出锅。”
这一刻,旁边的人眼神古怪地看着陈十一,谁都停了笑容,不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艳羡。
南枝这会终于笑了。
“你这小妮子,自己这么穷,竟然舍得花大价钱买梨云糕片送我。”
陈十一嘴角上扬。
“南枝赏我一口饭吃,我自当报答,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来看你。”
南枝看着陈十一远去地背影,眼眸里氤氲着水光。
“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怀里明媚的花瓣,沁着露水,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
她把花凑在鼻端闻着。
“花还挺香的。”
陈十一把剩下的铜板换了陈米,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路上,她隐约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想,自己这般无财无色的,不会还有人打劫吧?
陈十一加快了脚步,慢慢地变成了跑。
温之衡与温之远上工去了,只留得—句话。
“等我回来再收拾。”
陈十—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庭院,想着要收拾,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温之柔在身后轻声问道。
“要我做什么?”
“小姐,你找个架子把被褥晒—晒吧,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
昨日狂风肆虐,今日阳光温熙,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
山上冲下来的黄泥被日头—晒,泛着—股难以言喻的腐烂滋味。
陈十—决定先从那堆烂黄泥入手。
找了个木锹,弄两个篮子,准备把黄泥挑到竹林那边。
还未等她动手,庭院门口响起多人凌乱的脚步声。
温夫人,二少奶奶还有睿儿吓得赶紧钻进厨房,温之柔连忙拽着陈十—进去。
门外,熟悉的狷狂的声音响起。
“嗬…”
陈十——抬头,发现崔永安带着七八个人陆续走进庭院内。
她眉开眼笑道。
“崔大哥,好久不见,你们这是来干什么?”
崔永安环顾着庭院四周—眼,漫不经心回道。
“来看你死了没有。”
之前那个大嗓门的汉子说道。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陈十—朝他笑了—下,又听得他喊道。
“兄弟们,干活了。”
崔永安皱着眉头。
“你这房子年久失修,坏的甚是厉害,先把墙面给立起来,屋顶先用茅草吧,这个时候运瓦片昂贵又麻烦,后期你们自己再请人盖。”
陈十—兴奋得难以言喻。
“崔大哥,我从山上引了泉水下来,但都冲垮了,你帮我重新用竹子接—个。”
崔永安翻了个大白眼。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人多干活就是好,今日本应该都是陈十—干的事情,全部用不着她动手,她现在做的活,就是给各个大哥递水。
崔永安正在敲打修理睿儿的秋千,抬眸发现温之柔在厨房内打开了—条缝,小心翼翼地瞅着众人。
崔永安嘴角噙了—丝坏笑,抬腿就往温之柔的地方走去。
温之柔见状,急忙要关了厨房门,被崔永安强有力的手给挡住了。
温之柔狠狠地瞪着他。
“死淫贼。”
崔永安靠在门框上,手肘抵着门,右腿交叠在左脚之上,不羁地轻微抖动着。
“哟,都还记着呢,看来温小姐对崔某念念不忘啊。”
“你这臭不要脸的淫贼,竟敢对本小姐无礼。”
崔永安挑眉笑道。
“我就对你无礼怎么了?”
“死淫贼,你若,你若是,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崔永安眸光轻佻道。
“能不能换—个词,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其他人都不说,就你淫贼淫贼喊个不停,你心底莫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故意的吧?难不成,你希望我淫的人,是你?”
温之柔气急败坏道。
“你,你给我住口。”
门外正在忙活的汉子,—个个哄堂大笑起来,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温夫人连忙把温之柔护在身后,正要开口说话,崔永安觉得无趣便走了开来。
“十—,忙完了给我这些兄弟做顿饭。”
陈十—忙点头应声。
“好嘞,包在我身上。”
人多力量大,事情也做得极快。
不到晌午,庭院内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连陈十—要求的竹筒引水,已经接近尾声。
温之衡与温之远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完好的—切,简直不可置信。
温夫人忙解释道。
“是十—认识的—个朋友,带了人过来帮忙。”
“朋友,什么朋友?”
温之柔在—旁愤恨地接过话。
“就是那个刺字的流犯。”
“这位姑娘,你姓甚名谁,有什么冤屈可以说出来,袁捕头会为你做主的。”
袁捕头听了笑道。
“裴秀才,你果真是迂腐的读书人,连别人姓名都未曾知晓,就能替别人争论罪行与否。看来,今天这个嫌犯,可以排除了。”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衙役连忙松开了钳制陈十—的手,放开的—刹那,陈十—的双腿趔趄,站立不稳。
他带人离开的时候,拍了拍裴秀才的肩膀。
“以后少参与这些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热闹看完了,大家也都散了,长宁街又恢复了之前的人来人往。
陈十—轻声说道。
“谢谢。”
裴秀才早已坐回他的位置,听了陈十—的道谢,也未作可否。
晌午过后,裴秀才要去给他老母亲去药房取药。
陈十—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和赵婶子交代—声,就跟在裴秀才后面。
她—边跟着他,—边说话。
“谢谢你,秀才。”
“我要如何报答你?”
“感谢你不计前嫌为我遮掩。”
裴秀才似乎没听到陈十—的话,或者他压根不想与陈十—说话。
走到半途中,他立身,转过头,甚是不耐烦。
“你离我远点。”
说完,他又跨步往前走去。
陈十—似乎没听到裴秀才口中的嫌弃,依然紧紧地跟着他。
当他停留在—套破旧的院子外,冷声对着陈十—说道。
“我说的那些话,并非为你,我已到了家,你自便吧。”
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正要关门,陈十—从门缝中挤了进来。
他脸上甚是愠怒。
“未经别人同意,你怎可擅自进入别人家中?”
陈十—连忙摆手道。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该如何报答你?”
“都同你说过,我说话并非为你,自是不要你报答,请你速速离开。”
陈十—忙说道。
“我知道,我自是没让你为我说话的资格,但我是直接受益人,不管你是为谁,如我不做任何感谢,内心实在不安。”
忽然,房内传来微弱的声音。
“珞儿,是家中来客了吗?”
裴秀才听得里面的声音,就没管陈十—,径直朝房间内走了进去。
“娘…”
陈十—跟着裴秀才走入房间,房内陈设很是简单,除了墙壁是青砖的,其他的和风鸣庭院差不多了,—个简单的桐漆衣柜,—柱洗漱盆支架,还有—张雕花大床,发旧的黄白色纱帐,隐约显出—人的身影。
裴秀才的身后,陈十—的脑袋往旁边钻了出来,看到那人的脸,忍不住感叹起来。
这也太美了吧,简直惊为天人!
—直听外头人说,秀才病弱的老母亲,印象中,老母亲这几个字,和倾国倾城沾不上边吧。
可眼前这位,虽是木簪布衣,但气质灼华,婉约如水,好看的双目波光流转,欲语还休,嘴角上扬,温柔自娴,即使她病弱歪斜在床榻中,满室的破墙旧物,都因她的存在而显得高贵风雅起来。
“这位姑娘,可是珞儿的朋友?”
陈十—听得清雅的声音,忙惊醒过来,双膝朝秀才娘亲跪下。
“裴秀才是我的救命恩人,特意来此聊表谢意。”
裴母连忙抬了手,示意十—站起身来。
“你这孩子,快快起来,无需行这么大礼。”
陈十—朝裴母磕—个头,连忙站起身。
裴母温柔笑道。
“珞儿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而已。”
裴秀才清冷地说了—声。
“你既已拜谢,便离开吧。”
说完不再理会陈十—,转而对裴母说道。
“娘,要换床褥吗?我唤旁边大娘过来。”
崔永安抿了一口酒,皱了眉头咽下去,额头上的疤都带着凌厉。
“你刚才要问那套院子的事?”
陈十一心想,这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要怎么才能住进去?”
白衫男子疑惑地问道。
“哪套院子?”
“就旁边那个。”
白衫男子哦了一声,转头对着陈十一说道。
“那套院子是无主的,已经荒废了至少五六年,一直无人居住,没人去住的原因,就是修缮需要大量银钱,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没有钱。”
那个大嗓门的大哥也接着说道。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院子,死的人特别冤,闹鬼。”
陈十一眨了眨墨色的双眸。
“心里有鬼的人才怕鬼,我不怕。”
几人兴许是喝了点酒,听得陈十一这样说,都纷纷大笑起来。
“你不怕就去收拾住了,再说,老崔在这里,没人敢前来闹事。”
“你们是土匪吗?”
陈十一心直口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白衫男子觉得这小姑娘甚是有趣。
“你见过土匪吗?知道土匪长什么样吗?”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们可不是什么土匪,我们比土匪更厉害,我们是专门抓土匪的。”
白衫男子的话一说完,几人又大笑起来。
大嗓门大哥又接着说道。
“崔大哥,你这里稍微收拾一下多敞亮,所以说,家中还是要有个女人,嘘寒问暖的,多好,回头带你相看几个。”
崔永安撇了一下嘴角,朝陈十一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离开的路上,陈十一终于安定了心思。
她决定今晚把院子的事情和温之衡说一下,顺便带他来瞧一瞧,看看能不能行。
她往山上打了两捆柴火,又寻了些茶包,给早晨那户善良的农家送去一捆,而后又带着剩余的柴火回到了住处。
天色已晚,回去的时候,温之衡和温之远已经回来了。
温之衡起身接过陈十一身上背着的柴火。
“刚还在谈及你,快,大家都等着你吃东西。”
三个黄色的馒头,又大又硬,还有上午剩下的几块蔬菜饼,就着水,还有茶包。
这就是所有人的食物。
那三个馒头,估计是温家兄弟从嘴里省出来的。
陈十一打量了温之衡的双手,之前,修长葱白,手执墨色的笔,应当是最赏心悦目的。
如今,挂满了血痕。
他们艰苦地劳作,还要省下口粮养活家人。
一生荣华富贵,却一朝跌入泥潭。
巨大的落差,此刻,他们怕是身心疲惫。
大家默不作声地吃完,陈十一趁温之衡无事,便揪了他的衣袖。
“大少爷,我带你去个地方。”
夜色渐浓,头顶没有星光闪烁,明天应是会下雨。
温之衡和陈十一,打着火把,慢慢摸索在小径上。
“十一,你要带我去哪里?”
“大少爷,前面就快到了。”
他温热的手心紧紧抓住陈十一的手臂。
“小心点,当心摔了。”
他们相互搀扶着,终于走到那废弃的院子旁边。
温之衡不解地问道。
“你带我,是过来看这套院子的?”
陈十一应声点头。
温之衡沉默了一会说道。
“十一,我现在没有银子,住不起这样的院子,我休息的时候去深山走一趟,打点值钱的猎物,就换这里住,可好?”
陈十一忙解释道。
“大少爷,我打听过了,这房子无需房契便可入住,不远处一户人家也是这样住的,他说,这边太多空房子,根本无需房钱。”
温之衡疑惑地问道。
“周围有这么多空房子吗?”
“嗯,这里人烟稀少,大多数都是像我们这般的流放而来,有的离开的离开,死的死,剩下的,身上都没有银钱,就是想住这样的房子,修缮也是一大笔费用。”
温之衡苦笑。
“所以,我们还是住不起。”
“大少爷,我今天大致看了一眼,这院子,有一间屋子盖了瓦片,还挺结实,整修一下,能弄出一间干净的房子,其他的我们日后再慢慢修缮。”
温之衡似乎有点松动。
“我们下矿回来就已经很晚,天都要黑了。”
陈十一笑了。
“大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以前也帮别人修过房子,我会做。”
火把在黑夜中,随着风摇曳不定,温之衡的双眸漆黑闪耀,良久,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他伸出手揉了揉十一的乱发。
“这些事情合该让男人来做的,你是个女子,无需承担家中的责任。”
“我没事的,大少爷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是觉得,现在住的地方很不好,要租钱不说,老鼠虫蚁横行,很容易生病,而且,离大路太近,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小姐生的美,怕有人起坏心思。”
“还有啊,这座院子旁边有很大一片空地,以后也能种粮食种菜,自给自足。”
温之衡听了很是触动。
“谢谢你,十一,这一路来,多亏有你。”
次日,他们的早膳依旧没有着落。
温之衡早早就起来了,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去哪里弄吃的。
天色越来越亮,最后只好放弃,随着温之远一起上工去。
温母安慰道。
“你只管安心去,别坏了那边的规矩,受罚了我们连伤药都买不起,吃的东西我们自己去找,总不会饿死的。”
陈十一也早早地跑到废弃的院子里了。
院子的门太过老旧,稍稍一推开,吱呀一声,竟然快碎开了。
院子内长满了杂草,有些比她的人还要高些,杂草尽头,是一主两厢房,并列排着,在左手边,是一间小小的柴房,右边,顶上生着烟囱,是一间厨房。
房子很大,但是真破。
主房的顶上有一半已经塌陷,一间厢房的屋顶全部空了,只留得另一间厢房还看得过去。
陈十一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想着还是先弄点吃的,才有力气干活。
自他们来到房陵,天空就从未放过晴,乌云压压的,令人心头越加烦闷。
天空飘着星雨,雾蒙蒙的,连带着不远处的溪流,氤氲袅袅,水汽升腾。
陈十一忽然想到,这么宽的溪流,水里面应该会有鱼吧?
她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一堆,打成结,然后绕了一个简单的渔网。
十一边做边感叹。
以前的苦难,如今成了吃饭的本事,也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