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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伦敦时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看着湛蓝的天空和白云,我的心也轻松了起来。
我和漪漪要在这里的一所大学进行四周的学习体验。
走在风景优美的校园里,我问漪漪是怎么从众多学校中选择了这一所来体验。
漪漪嘿嘿一笑,说:“有人推荐的。”
我只当她说的是中介机构的推荐,也就没多问。
上完一周的语言课,第二周新增了西方艺术史,教授是一个极为英俊的华人,他走进来时,教室里好多女生都倒吸一口气。
我看了他一会儿,悄声问漪漪:“你觉不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你觉得像谁呢?”漪漪看我。
我又盯着瞧了会儿,摇摇头:“大概因为是华人就觉得眼熟。”
漪漪捂着嘴笑。
大概是我盯的太用力,我看到教授的目光往我身上寻来,我赶紧低下头。
我来到伦敦半个月后,在一次参观博物馆时偶遇了一个熟人,是我和裴远共同认识的人,他看到我十分惊讶。
通过他,我得知了裴远在我离开一周后联系了我。
那时他已处理完章茜的事,打发走了那个已成为章茜前夫的男人,陪着章茜安抚好她的情绪。
裴远是收到婚纱店的预约短信时,才想起联系我的。
明天去婚纱店拍婚纱照,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先给章茜道个歉
见我许久没回,他又发了条信息苒苒,那天的事确实是你不对,虽然章茜说她不介意了,但你歉她一个道歉,你不能这么不明是非
我已抛弃国内的所有联系方式,他的这些信息我自然是看不到的。
裴远只当我不回复是在跟他怄气,他笃定第二天在婚纱店会见到我,因为他清楚我有多么重视跟他的婚礼,我甚至为了拍出最美的婚纱照,提前半年在节食减肥。
第二天的婚纱照拍摄我没去,裴远蹙了眉。
他拿出手机拨打我的电话,得到的是电话已关机的语音提示。
裴远跟婚纱店推迟了拍摄时间,去到我的公寓。
他去时,正遇上房东太太在处理我留在那里的东西。
裴远震惊无比,他冲上去大声质问。
“安小姐退房时授权我全权处理这房子里的东西,她说是卖是扔都随便我!”房东太太大声。
“退房?她怎么可能退房?退房她住哪里?”裴远完全不信。
“你是谁啊?”房东太太警惕。
“我……是她未婚夫。”说出“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裴远心底某个地方蓦的一软,他想起了当初这么跟安苒说时,安苒那羞涩又幸福的笑脸。
“呵,你是她未婚夫你都不知道她去哪,你来问我?笑话!”房东一脸讥讽。
裴远仍不肯信,甚至搬出自己律师的身份恐吓房东太太,直到房东太太拿出我写的授权信,看到上面清清楚楚我的字迹,裴远愣住了。
那天,裴远神情恍惚地出了我的公寓楼,手里抱着他高价从房东太太那买来的一箱东西。
里面有他和我一起在国外中古店收来的银盘子,他记得我说过结婚后我要拿去新家吃西餐时用。
有我精心做的手账,上面记录着在备婚的这半年里我每一天的心情变化。
有他送我的粉水晶手链,他记得当时我收到时惊喜的表情……
章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裴远,我也不想打扰你们拍婚纱照,可我胃疼的厉害,你快来送我去医院……”
裴远下意识就要赶过去,可他发现自己腿沉的厉害,一动也不想动。
他在台阶上坐下,回望安苒的房间,安苒最喜欢的向日葵窗帘正被人扯下。
安苒不在了。
那个房间彻底空了。
他的心好像也空掉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