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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亲戚看似圆场实则帮腔,“办过酒就算成婚了,作为儿媳妇一滴眼泪都不掉,确实不孝顺!”
郑晓敏趁机流着泪拉着周成业,抱着郑盼盼,“阿姨这么好的人,怎么这么早就走了,真的是不公平”。
郑盼盼也跟着哭,“都怪我生了病,害周爸爸没能早点过来,呜呜”。
引来周家亲戚一阵安抚,看我的眼神也越发冰凉。
我一张嘴说不过那么多张,转身先去清理身上的脏污,郑晓敏却跟了过来,得意地扬着下巴,“周家亲戚都看不上你,你怎么有脸在周家待的?”
“你都有脸,我怎么没脸呢,好歹我和周成业还摆过酒”。
随后就看到我身后站着周成业,他一脸鄙夷,“我只提交了结婚申请,随时都能取消,你这种不孝的女人,没那么容易进我们周家!”
“不进就不进吧”。
我身心俱疲,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能拿捏我的不过就是个结婚而已,如果我不想和他结婚,他又是个什么东西。
本来想到退婚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不起周妈妈,所以我愿意为周妈妈的葬礼劳心劳力,算是我最后的报偿。
葬礼一结束,恰逢调任时间将至。
周成业扶着郑晓敏,关心她的进展,“晓敏,辛苦你了,这几天都陪着我,都没时间准备调任的东西,回去我陪你整理”。
“我和盼盼的东西不多,那边的住处安排好就行,东西可以慢慢搬”。
周成业却看向远远落在身后的我,“对了,我安排晓敏去你家老房子住了,你要是有空就把房子过户给晓敏吧,距离学校也近”。
我没想到他们脸皮这样厚,幸好我早有防备。
“房子我过户给我哥嫂了,他们给了我房子钱,如果你实在中意那房子,就和我哥嫂谈吧”。
周成业快步走回来,拉住我,“你凭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把房子过户了,晓敏娘俩去沈市怎么住?”
我气笑了,甩开周成业的手,“你处置我的东西的时候从来不和我商量,这房子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又关你什么事!”
我不顾周成业的纠缠,回到招待所,拿上我小小的行李包,直奔火车站,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火车一路向西,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我的心也越来越平静。
路上,我所长写了信,阐明了那场事故落点计算错误的原因以及比对数据,确认郑晓敏并非失误,而是故意为之。
另外写了一封举报信,说明了周成业让非专业人士进入计量所造成严重后果的事实。
做完这一切,我长舒口气。
进入基地后,我就收不到他们的任何讯息了,也与我无关了。
导弹基地风沙肆虐,气候恶劣,生活条件极其简陋。
但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同事们都有繁重的工作,很少交谈,反而让听力障碍的我舒了口气。
我也接过了领导安排的参数校对任务,自顾自地干了起来。
与我同组的是西北工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整个人高而壮,眼睫毛黑而卷,总爱垂着眼睛看我,不怎么说话。
我和他共事了一个月,他才第一次和我说话,却是把我约到了基地空场,塞给我了一个盒子,“这个,给你”。
我打开,竟然是一个改装的助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