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与女将军陈鸢成婚六年,所有人都说藩王配女将是天作之合。
第五年,她却诓骗我前往敌国,代替竹马三皇子当质子。
“让你替阿浅享了五年福,也该你代替他去历练一年了,放心,回来后我和女儿会感激你。”
结果我日日受盐水皮鞭,夜夜与蛇共牢,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穿上华服归国那日,她和女儿却怕我抢了竹马的风头。
逼我缩在马车底,生生把我拖行回府。
回府后,望着屋内不属于我陈设,我写下休书。
不可一世的女将军却带着女儿跪求我原谅。
1.我拖着大片擦伤的手,在和离书上签完字,陈鸢才带着女儿过来。
“阿瑾,你受委屈了,这是顶级金创药,你……”听见曾经极为熟悉的声音,我心脏一缩。
陈鸢还没说完,女儿小脸一扭打断她。
“娘,我不要把云浅哥哥的药给他用,他好脏。”
我冷眼看去,这就是我疼爱了五年的亲生女儿,她看我的眼神只有厌恶。
“思思!
他是你爹!
你岂可胡言乱语!”
陈鸢眼神尴尬,想拉顾思跟我解释,却被她挥手打开。
“我没有沦落为质子的爹,我的爹,只能是像云浅哥哥那般出尘。”
“够了!”
陈鸢气得扬手要打,她和女儿的眼神同时瞟向我。
以前我是真疼爱顾思,别说打她,就是轻声呵斥都不曾有过。
可经过这一年,我对她们的爱被消磨殆尽。
如今只觉得她们的把戏好没意思。
“养不熟的白眼狼,是该打,教不会的话送去教司坊的嬷嬷调教吧。”
我语气平淡如水。
那教司坊是出了名的严厉,就算是只老虎,去了也得被扒层皮。
“阿瑾你怎么能这么说,思思是你亲闺女!”
顾思也是不可置信地看向我,恼羞成怒地狠狠推我一把,“云浅哥哥说得没错,你就是低贱的质子!
你才是白眼狼!”
她哭喊着跑出去,“我要去找云浅哥哥!”
而我整整一年的亏虚,被她一推没站稳,磕在榻边,身上跟衣物粘黏的皮肉瞬间被撕开,钻心疼痛,冷汗冒了出来。
身上的伤火辣辣地提醒我,看吧,白眼狼是喊不醒的。
既然强扭的瓜甜不了,那就算了吧。
我放陈鸢离开,也放过我自己。
“别装了,前厅的接风宴快开始了,走吧。”
陈鸢蹲下来要拉我,被我甩开。
她脸色也挂不住,“历练一年而已,脾气倒是见长。”
2.我垂眸递给她和离书,声线冷淡而疏离,“陈鸢,我们和离吧。”
转身欲走的陈鸢皱着眉,拿过和离书看都没看就撕了。
“谁教你的欲擒故纵?
我没功夫陪你玩。”
我捂住衣衫渗出来的血迹,冷嘲:“劳烦陈将军和离之日,归还本王的传家玉佩。”
那玉佩是母后在世时留给我未来妻子。
当初大婚,我极为激动地送给了陈鸢,以为这辈子只会跟她白头。
可造化弄人,她心里装的都是青梅竹马的云浅。
陈鸢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
“你我夫妻,别动不动就说和离,多伤感情。”
感情?
我冷笑反问,“伤你我感情,还是伤你和云浅的感情?”
“那你说,母妃临死前留给本王的玉佩呢?”
“玉佩玉佩,对你来说玉佩比我还重要?
我要是说它不见了呢?”
要不是我今天看见顾云浅佩剑上的玉佩,还真信了。
一路上憋着的邪火忍不住爆发,“不见了?
你可知那是本王母后一族的传世玉佩!”
“那又怎样?”
她不以为意,“顾瑾,我们相爱了六年,我还给你生了个女儿,这还不够吗?”
我的视线落在被她撕碎的和离书上,只觉人生如此,满纸荒唐。
她皱着眉吩咐小厮给我送来热水和衣物,关门离开。
看着小厮放在榻上的衣物,我不由得冷笑。
相爱六年?
那这榻上衣服,怎么会是云浅的?
环顾四周,挂的是云浅喜欢的香囊,铺的是云浅中意的地毯,就连燃的熏香,也是云浅最常用的。
这个屋子,陌生到令我恶心。
既然我回来了,恭亲王府也该翻新了。
“来人,把王妃和三皇子的东西都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