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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妈妈是自己打车回来的。
她红着眼睛看着我,“言言,现在妈妈连用个司机都要经过你的同意了吗?
你真是太自私,太让妈妈失望了。”
我被她倒打一耙的行为气笑了。
我说,“妈妈,我们齐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司机?
我回来时看到家里专门配给你的张叔闲着呢呀?”
“或者你是对张叔有什么不满,才非要在我放学得时间,让专职送我上下学的李叔送你去购物?”
妈妈被我说的语塞,是的,这是她的常规操作了,一但我和爸爸有什么事做的让她不如意,她就通过让自己受罪的方式来让我们愧疚。
虽然爸爸很少会让她如愿,但是这招在前两世的我身上却屡试不爽。
可现在,我才不会心疼她一点。
“妈妈还不是觉得买完东西,再去接你刚好顺路,没必要再麻烦老张了吗?”
她眼神带着哀怨,一副泫然欲泣样儿。
“但是事实是,你没有规划好时间,对我,对李叔,还有对你自己都造成了困扰。
所以,妈妈,请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好吗?”
在离开前,我故意用别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你舍不得张叔做事,那么张叔就会长期没事做,如果他没事做久了,可能就会失业哦。”
我看着妈妈继续说,“爸爸说的,咱们家不养闲人。”
这件事后,大概是看我真的懒得搭理她的表演,妈妈消停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回家后,看到坐在我家沙发上的赵婷婷,我上一世的继姐。
妈妈靠着她,手里正在给她剥着荔枝。
两个人头对着头,一起看手机,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看到我进来,妈妈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将我当做隐形人的样子。
和赵婷婷说话的声音更加柔软了几分,“阿姨真是太喜欢你了,要是能有你这样的女儿呀,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我撇撇嘴,做梦都笑醒?
可别了,那睡你旁边的人,可不得被你吓死了。
在我要转身上楼的时候,妈妈说,“齐言言,我要留婷婷在家住一段时间,你等会儿收拾一下,把你的房间让出来给她。”
要不是我这两世见多识广,真是要被她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为什么?”
我问。
她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因为你的房间是我一点一点设计给我心爱的女儿的,你看你现在的表现,哪有一点像是我的女儿。
所以我决定收回你的房间,给婷婷住。”
她回答的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况且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间屋子,让给婷婷住一下也没什么的。”
我真是要被她整笑了,“抱歉妈妈,我那间房是主人房,是给齐家的女儿住的。”
我回答,“你旁边这位小姐,应该不是你和爸爸的骨肉吧?”
妈妈的脸因为我的话涨得通红,“谁说她不能住,她是我认的干女儿,我说能就能。”
也许是我这段时间的忤逆,让妈妈在我面前装不下去哭哭唧唧欲语还休的林黛玉,彻底暴露了本性。
我像看顽童一样看着妈妈,无奈道,“妈妈,我们的母女关系,你和爸爸的夫妻关系,都是有血缘羁绊或者受法律保护的。”
“所以爸爸哪怕再喜欢林卢阿姨,也没有让妈妈你把房间让给林阿姨。”
“按照妈妈你刚才的说法,因为房间是你设计的,所以你随时可以剥夺我拥有这个房间的权力。
那么因为这座房子是爸爸买的,所以是不是只要他想,也随时可以把你的房间送给林阿姨或者其他什么阿姨呢?”
看着“你你你”了半天也接不出下文的妈,我心里却一点胜利的喜悦都没有。
前两世的我,爱她,心疼她,所以才会被她捏在手里,随意的支配我的情绪。
我会因为她的一句夸奖开心好几天,也会因为她不理我而内疚的想要以死谢罪。
因为她是妈妈呀,不是说母爱都是无私又伟大的吗?
可为什么我的妈妈却对我怎么残忍。
懒得再看一眼她们拙劣的表演,我转身,径直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泪流满面,最后一次,我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为这对不称职的父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