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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飞的养妹病危,哭着说最后的愿望是能够嫁给他。
于是,林慕飞不仅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婚礼,还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
“你懂事一点,这是双双的心愿,我没办法拒绝。”
“这份协议也只是做给她看看,不会生效。”
“你放心,等双双好起来,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一个月后,林慕飞红着眼出现在我的婚礼上:
“安悦心,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和别人举行婚礼?”
为了防止他在婚礼上闹事,我敷衍着应付:
“你懂事一点,这是言裴的心愿,我没办法拒绝。”
林慕飞要给许双双举办盛大婚礼的消息在A市闹得沸沸扬扬。
作为林慕飞的妻子,我却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不过我并不惊讶,也无所谓。
这段烂透了的婚姻,我已经彻底不想继续了。
晚间,林慕飞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一进来,就将餐盒丢给了我。
只可惜准头不太够,砸中了我的额角,差一点就是太阳穴。
我捂住脑袋,痛得闷哼了一声,却得到林慕飞的一顿数落:
“接个餐盒也笨手笨脚,真不知道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自从许双双确诊癌症后,林慕飞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作为林氏继承人,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他的情绪无处发泄,于是我就成了最好的发泄对象。
面对我的时候,只要稍不顺心,林慕飞就会把“你活着还有什么用?你怎么还没死呢?你这样还不如去死。”诸如此类的话挂在嘴边。
好像真的恨不得我能替许双双去死一样。
餐盒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盒子里的残羹冷炙散落一地。
林慕飞的语气更差了:
“双双难得夸奖你的厨艺,赏脸让你做一日三餐。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让双双吃好?”
“她都已经生病了,你怎么就能这么恶毒?”
没错。
自从许双双确诊后,就因为她的一句:
“还是嫂子亲手做的饭卫生。”
我就被迫承担起了她的一日三餐,还包括洗餐盒。
原因是许双双靠在林慕飞怀里娇嗔:
“别人洗的会不会不卫生啊?”
于是,许双双的衣物也每隔几天一并送到了我这里,要求我手洗晾干熨烫整齐。
我就像是许双双的贴身保姆。
不,我就是林慕飞给许双双养的一条狗。
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
可每次只要林慕飞一拿离婚作为威胁,我就只能哭着求他别离开我。
曾经的我太爱他了。
爱到迷失自我,爱到卑微如土。
就像我的父亲。
父亲很爱母亲,爱到愿意满足她一切无理的要求。
于是,当父亲因为长途驾驶货车而遭遇车祸后,家中只留下了一大笔债务。
母亲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她被父亲宠得过了头,舍不得将脖子上金光闪闪的项链和衣柜里动辄上万的裙子转卖,更不可能卑躬屈膝地去找工作。
于是,每天指使我去街边乞讨。
一旦我没要到钱,就会对我非打即骂。
催债人上门讨要说法,母亲就把我一个人锁在门外:
“父债女偿,你们找他女儿要钱啊,干嘛来找我?”
那时候我才4岁,催债人最终没有拿我怎么样,看向我的眼中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他们在门上和墙上泼满了红油漆,警告母亲抓紧把钱凑出来,否则下一次就没那么好商量了。
我吓得瑟瑟发抖,浑然没注意母亲看向我的眼神变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她带着我来到河边,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
“心心,你要相信,妈妈是爱你的。”
“但妈妈也得爱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