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快。

“贺琛，还记得你当时有多么想摆脱我吗？”

“现在你终于没有后顾之忧了，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呢。”

在承受完我的讥讽后，贺琛抬起头看向我，接着又瞥向站在一旁的傅煜。

作为商人的敏感使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你当时是故意那么说的，你就是想要和我离婚。”

“程婉清，你带走了公司一半的股权，现在还跟傅煜搞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琛还想继续扑过来抓住我，好在傅煜让人提前拦住了他。

我转身上了车，贺琛仍然在奋力地挣脱桎梏，张牙舞爪地像一个小丑。

临走前，我朝他亮了一下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再重新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想要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6

6.

我花了几天时间把女儿的骨灰安置好。

这期间贺琛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

他迫切地想知道我把女儿葬在哪里。

可我一次都没有接。

两天后，纪胭在公司楼下堵住我。

她怪我故意告诉贺琛女儿的死讯，就是想毁掉她的婚礼。

“你和你的女儿都是贱种！难怪她这么不经摔，一摔就死了。”

“看你这么伤心，不如就和她一起下地狱吧！”

纪胭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瓶子，扬起手里的腥臭液体尽数朝我泼来。

我躲闪不及，在猝不及防间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惊魂未定时我抬起头，见傅煜满眼担心的看着我。

“没事吧？”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傅煜冷着脸挥手叫人来把纪胭拉走。

我看着那一地黑色的墨鱼汁。

忽然想起女儿被推下楼后，身下的一片血色。

我死死咬住牙关，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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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好药放在我面前，我盯着杯中氤氲的雾气，答应了他刚才的提议。

空荡的房间里，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你说的计划我同意，就按你安排的做吧。”

贺琛听完立刻高兴地将我抱在怀里。

“老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理解我的。”

“我跟你保证，只要公司能度过这次难关，我不会再跟纪胭有任何瓜葛。”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去法国吗？”

“等过段时间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带着女儿一起出国旅游好不好？”

我强撑着扯开嘴角冲他笑了下，贺琛哄完我之后马上就去阳台打电话了。

我知道他是在给纪胭汇报这个好消息。

只是很可惜，我们再也不会有一家人出游的时侯了。

贺琛还不知道，我们的女儿已经死了。

2

2.

我跟贺琛是在家里的公司认识的。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项目经理。

我在帮同事买咖啡时遇到了他。

电梯上人挤人，我努力把咖啡举过头顶不被碰到。

没想到还是在出电梯的时侯洒了一杯，甚至弄脏了衣裙。

我正手足无措的时侯，贺琛二话没说脱了外套给我。

他趴在地上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洒落的咖啡液。

那之后我开始注意到他。

贺琛在那一批新人里的表现是出类拔萃的。

就连爸爸也对他的能力赞不绝口。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制造偶遇想多了解他一点。

意外的是贺琛在一次外出聚餐的时侯，借着酒意跟我表白。

我顺势表明心意跟他走到了一起。

因我们家境悬殊，爸爸不放心贺琛的人品，有意试探了他几次。

贺琛表现得不卑不亢，很讨爸妈的欢心。

交往几年后我们开始谈婚论嫁，爸爸也顺理成章地将公司交
不出话来。

我抹掉脸上的泪水，贺琛还欲拉着我继续辩解，可我已经不想再听。

“剩下的话你还是留着跟警察去说吧。”

耳边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贺琛终于想到这意味着什么，猛地扑在地上对着我爸妈的遗像磕头。

企图再得到我对他的怜悯。

“婉清......婉清我错了，求你救救我，你帮帮我行不行？”

“我真的不想坐牢啊婉清。”

我冷漠地扯开他的手，彻底击碎他的幻想：

“从你抛下我爸妈的那刻起，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贺琛，我们新仇旧怨，早已不共戴天。”

“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帮你？”

我看着贺琛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转身把录音交给警察。

10

10.

贺琛的罪行证据确凿，大概得后半辈子才能从监狱出来了。

等事情都处理完后，我把公司的事务全权交由傅煜处理。

然后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

其实傅煜曾不止一次地跟我表明过心迹。

他说想要假戏真做，照顾我一辈子。

我知道他有这个心意和能力，可是我心里已经无法再装下任何人。

失去至亲的人生是痛苦的。

我没有家人没有爱人没有朋友。

更不想再拖累一个全心全意为我好的人。

我承担不起那份爱意。

傅煜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重获自由的那天，我买了张机票飞到了南美州一个无人的小岛。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从礁石上一跃而下。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爸妈正在沙发上讨论电视剧的剧情。

女儿活蹦乱跳地在我周围转圈，拉着我要去小卖部买最好吃的糖果。

一切幸福得仿佛所有变故都没有发

1

导语：

下午我突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得知女儿被纪胭的女儿从阳台上推下楼。

纪胭是贺琛的大学同学，家里跟贺琛的公司经常有业务上的往来。

他们平时的关系就不清不楚，女儿出事后我去质问贺琛。

他仍然护着纪胭，言语间都是对我的不满：

“你这个当妈的要是能早点来接孩子，女儿至于弄成这样吗？”

我跟贺琛大吵了一架，最后眼泪都快流干了，却还是没能唤回我的女儿。

独自处理好女儿的后事，刚回到家，贺琛就把一份离婚协议书丢给我。

1.

贺琛让我别误会，他说只是假离婚。

因为公司现在有好几个项目在同时运行，账上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但如果他能娶到纪胭，那纪家一定会对他伸出援手。

“老婆你放心，只要公司一旦能周转过来了，我马上就和纪胭离婚。”

“只是现在，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把？”

我看着眼前这张清秀俊朗的脸，满脑子都是女儿临死之前的画面。

她小小的身躯就那样毫无波澜地躺在病床上。

一动不动地，任由白布盖过她的脑袋。

她不哭也没闹，我的心却像是被人用力从胸腔里扯了出来。

喉口逼仄地无法呼吸。

那个时候贺琛在干什么呢？

我的视线落在他衣领处的那抹鲜红的吻痕上，双手死死掐住掌心。

恨不得现在就将眼前的这个人千刀万剐！

我急促地呼吸起来，五官扭曲地皱在一起。

眼泪几乎不用酝酿就肆意流出。

贺琛看我的样子很奇怪，伸手贴上我的额头：

“老婆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你的头好烫，我去给你拿点感冒药。”

等贺琛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努力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
那一晚，我抱着女儿哭了一整夜。

现在想起，我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女儿抚摸我脸颊时的温度。

她用甜甜地小奶音对我说：“妈妈，不哭。”

可如今女儿已经不在了。

她是被纪胭的女儿推下楼害死的。

女儿出事后，我去幼儿园调出了那天的监控记录。

清清楚楚地看见女儿摔下去的时侯，身边只站着纪胭的女儿。

我拿着那个视频去质问贺琛。

他竟然觉得我是在刻意挑拨他和纪胭的关系。

甚至连问都不问女儿的伤势，就带着纪胭母女俩离开了医院。

那天，我独自在女儿的病床前坐了很久。

我多么想听她再叫我一声妈妈。

可是回应我的，只有空气中闪动的浮尘。

女儿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

3

3.

我发誓一定要让伤害我女儿的人付出代价。

所以当贺琛提出要跟我假离婚时，我没有拒绝。

甚至隔天，我就整理好了一份更详细的协议书给他。

新的协议书上重新规划了我和贺琛的婚后财产，房子和公司股权一人一半。

贺琛对我新拟的财产分割条款考虑了很久，我解释说：

“虽然是假离婚，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一遍。”

“免得被有心人拿出来大做文章。”

听我这么说，贺琛考虑到他和纪胭的未来，立刻拿笔签下了协议。

甚至为了怕我看穿他的喜悦，还开口安慰我：

“反正也只是走个过场。”

“等公司度过眼下这个难关，我们马上就复婚。”

我笑了下没说话，兀自把协议书收好。

贺琛还要赶着去跟纪胭拍婚纱照，放下笔就匆匆出了门。

一个月之后，我顺利拿到了离婚证。

隔天一早，贺琛就通知我尽快从别墅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