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紧紧地咬着下唇，低头看着小鱼儿的脸，白白嫩嫩的，和江起云像了九成，任谁看着这张脸都不敢违心说，这不是江起云的儿子。
“你想怎么样？我绝对不会把小鱼儿交给你的！”她眼睛赤红地看向江起云，将小鱼儿抱在怀里。
江起云一愣，原来她以为自己要抢走小鱼儿，所以才如此激动。
怕虞归晚更加排斥他，他连忙说道：“晚晚，你不要紧张，我从来没有想把小鱼儿从你身边抢走！”
虞归晚听了这话，才有些放松，但是看向江起云的目光仍然有些警惕：“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江起云还没说完，柳思洺突然上前行礼，打断他：“草民见过皇上！”
江起云这才注意到柳思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虞归晚的身后，他瞬间眉头皱起，眼里涌出薄怒：“柳思洺，你早就知道晚晚没死，才向朕辞去太医一职追到扬州？”
柳思洺沉默了一会，低声应道：“是！”
“大胆！”江起云抄起手中的玉佩朝柳思洺砸了过去：“柳思洺，你这是欺君之罪，朕可以直接砍了你！”
玉佩砸中柳思洺的额角，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江起云胸中还是充满了愤怒，柳思洺辞行时满脸憔悴，心灰意冷的样子，原来全都是在假装，害他以为虞归晚真的死了！
虞归晚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用手帕按在柳思洺的伤口上，满眼都是愧疚：“江起云，不关柳大哥的事，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不想待在宫中，才让柳大哥帮我和青黛逃了出去。”
“晚晚，你还在帮他说话！”江起云看着她帮柳思洺擦拭伤口的样子，觉得刺目极了：“你们瞒了朕整整三年。当初朕将你从京郊带回来，柳思洺说你流产，以后都不能怀孕，朕心里自责愧疚难过，朕……朕甚至决定以后都不要孩子，只守着你！”
“可你们呢，你们都在骗朕，小鱼儿明明是朕的孩子，朕唯一的孩子，你们却瞒着朕，要不是这次意外下扬州，朕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小鱼儿是朕的骨肉！”
小鱼儿被他带着怒气的眸子一看，吓得直直往虞归晚身后躲。
“娘亲，这个叔叔好可怕，欺负柳叔叔，小鱼儿不喜欢他！”
江起云怒气一滞，听见他这么说心里满是心酸，是啊，这三年小鱼儿一直和柳思洺待在一块，他这个素未蒙面的父皇在他心中的地位根本比不上柳思洺。
“小鱼儿，别胡说，这是你的爹爹，他一点都不可怕！他很好！”
那股子酸涩因为虞归晚这一句话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江起云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晚晚，你说什么，爹爹，对，我是小鱼儿的爹爹！”
虞归晚愣了一下，有些恼怒地锤了下手，她还是有些大意了。
小鱼儿半信半疑地走到江起云面前，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奶声奶气地问道：“你真的是小鱼儿的爹爹吗？”
江起云有些激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感觉到手中肉呼呼的小身子：“是，小鱼儿，我是你的爹爹！”
“那你能把我举起来，让我坐在你的肩头吗？”小鱼儿咬着手指歪头看他。
江起云一愣，没想到小鱼儿会说出这个要求。
看他迟迟没说话，小鱼儿表情有些失望：“不能吗？大胖的爹爹都能把他举起来，我比他瘦多了，爹爹你都举不起来我吗？”
江起云看着他有些暗淡的眼睛，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能举起你！”
说着一用力，将他抱起来，很轻松地让他坐在自己的肩头，小鱼儿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兴奋地尖叫。
“我有爹爹了！我要告诉大胖，我有爹爹了，我爹爹比他爹爹更厉害！”
虞归晚看到这幕，抿了抿嘴，眼眶有些湿润，小鱼儿一直从来没有在她跟前说过想要爹爹，她从来不知道小鱼儿可以这么开心。
因为林落雪如今的身份，身边伺候的宫女不多，但是殿内现在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太过寂静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虞归晚仿佛没有察觉到这个异常，带着江起云和身后的一众宫人朝里屋走去。
刚到了里屋门口，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男女压抑的喘息声。
众人一愣，纷纷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他们好像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屋里的动静，在场的人再明白不过了，林落雪怀着孕，竟然耐不住寂寞还和别人通奸。
有大胆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江起云的脸色，却发现他面无表情，眼里黑沉沉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戾。
“房间里是什么声音，我去看看！”虞归晚没有理会江起云的反应，毕竟林落雪是他的女人，她和别人偷情给江起云戴了绿帽子，江起云这个反应也正常。
虞归晚猛地将房门推开，门板打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床上正在奋战的两个人影被吓了一跳，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林落雪更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虞归晚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江起云已经来到她身后，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将她的眼睛遮了起来。
“脏！你先不要看。”醇厚的男声在虞归晚耳边响起。
虞归晚愣了一下，没想到江起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处置床上那对男女，而是先把她的眼睛捂起来。
江起云嫌恶地看了一眼床上衣衫不整，脸上还有暧昧红潮的男女：“把衣服穿好滚出来！”
林落雪看着他把虞归晚牢牢地护在身前，满眼嫌恶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不敢和他对视，低下头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不知不觉从眼眶里落下来。
她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明明她前几天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啊！
那个与林落雪苟且的男人是皇宫里的侍卫，被林落雪几番勾引，他本身就比较好色，再加之林落雪曾经是皇上的女人，高高在上的皇后，能睡到这样的女人，他这个小小的侍卫惶恐又兴奋。
本以为这个偏殿没人会经过，没想到才第一个晚上，就被皇上捉奸在床。
那侍卫兢兢战战地穿好衣服，一出来看见满身杀意的江起云，腿一软直接扑倒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林落雪看见那男人软弱没出息的模样，恶心地皱了皱眉头，她要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选择这样的货色。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江起云，脸色虽然冷酷，但是容貌俊美，身姿修齐，周身围绕着贵不可言的帝王之气。
这才是她想要的男人！
只可惜，他眼里从来没有过她。
“林落雪，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江起云语气中没有一丝情绪，高高在上地看着林落雪，仿佛她的一条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
林落雪跪下来，表面看似很镇静，其实心底一直在打鼓：“我肚里还有你的孩子！”
她在用孩子威胁江起云，她知道江起云对这个孩子的看重，要不然也不会留了她一条命活到今天。
“呀！”她话音一落，江起云还没说什么，虞归晚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说：“林落雪，你刚刚和这个男人折腾了这么久，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江起云：“柳思洺今日给我请平安脉的时候说过，他今夜正好在太医院当值，皇上，要不要将他请来给林落雪诊一诊脉！”
因为徐燕婉的事情，江起云对徐德也很不待见，直接让陈公公带人将行李搬出来，住在离江边不远的客栈里。
江起云了却了一桩心事，很快就入睡了，比以往都要踏实，陈公公老怀甚慰。
半夜的时候，风刮着窗户发出“啪啪”的声响，很快下起了大雨，江起云被吵醒了，看到雨势很大，连忙叫来陈公公。
“雨下这么大，晚晚他们在江边住着，真的没有事吗？”他想起从荆州过来时，看到的呼啸的江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多叫些人，跟着朕去江边看看！”江起云说着，迅速穿好了衣服。
陈公公叫来了侍卫，跟在江起云身后，一开口，看见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地上的雨水都积了很深。
江起云看着地上的水坑，表情越来越凝重，连这边雨都这么大，江边水会不会漫上来？！
陈公公弄来了马车，但是江起云心中太过着急，直接和侍卫一样骑上了马，让陈公公留守在客栈。
江起云顶着暴风雨来到江边，果然看到江水已经决堤，呼啸着朝岸边的房子冲了过去，他心提到了嗓子眼，急忙下马冲了过去。
江水已经快淹没小酒馆了，但是酒馆里还是没有半个人出来。
不是会是出事了吧，江起云心里一紧，连忙淌进了江水里，朝小酒馆游过去。
侍卫赶紧将他拦住，江起云心头火起，上次紫宸殿失火就是这样，这次怎么还拦着他，要是虞归晚真的出事怎么办！
“皇上，您不能下去，危险！”
“朕命令你们放手，朕的妻子儿子都在里面，要是出了什么事，朕砍了你们的脑袋！”江起云怒吼着甩开他们的牵制。
侍卫们不敢反驳，他们没有陈公公的特权，不敢随意做决定，只能跟着江起云一起淌进了水里，尽力保护江起云周全。
到了小酒馆近前，发现江水已经漫过了一半，门口已经被江水淹没了。
江起云顶着狂风暴雨和响亮的雷声，拼尽全力大声喊着虞归晚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又一个巨浪打了过来，江起云看着身边的侍卫都被水流打的起起伏伏，心里更加着急了，他眼睛赤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江水，牙一咬，直接顺着水流游进了酒馆里面。
他身后的侍卫满脸惊恐，小房子里水不知道有多深，冒然游进去，很可能直接丢了性命，怕江起云有危险，他们心一沉，也跟着游了进去。
江起云顺着小酒馆游了一圈，里里外外都探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半点人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起云还是没有找到虞归晚等人，他身边都是浑浊的江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胸口像是被一头怪物撕扯着一样，生疼生疼的！
天快亮了，雨也慢慢小了，江水缓缓退去，那些侍卫看到江起云还活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江起云捂着胸口，满身的淤泥，忽然听到岸上熟悉的女声喊叫着他的名字：“江起云！”
晚晚！
江起云猛然回头，看到虞归晚抱着小鱼儿站在一辆马车前，脸上涌现出狂喜，疯狂地朝她跑了过去。
走到她跟前的时候，江起云还有些恍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不敢确认是不是他的幻觉。
虞归晚看着他全身湿漉漉的，脸上衣服上都是淤泥，头发湿哒哒地贴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往常风光霁月的样子，连忙将小鱼儿放下来，用手绢帮他擦拭了一下脸庞。
江起云感受到了她手指的温度，有些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了。
他握着虞归晚的手，紧紧地将她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突然眼眶赤红，灼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手指。
他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甚至有些哽咽：“晚晚……你还活着……”
朕真的快被吓死了！
小太监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又跪了下来，虚弱地说道：“是林落雪给奴才送的信，让奴才做这件事！”
江起云眼睛锐利地看过去：“你说谁？”
“林落雪！”小太监砰地朝江起云磕了几个头：“奴才是林家的人，林落雪让奴才做的事，奴才不得不做！她说要给虞将军一个教训……奴才没想到才点上火，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扑都扑不灭！”
江起云手掌紧紧攥起，竟然是林落雪那个贱人，已经被打入冷宫了，竟然还敢作妖，害死晚晚！
“来人，去冷宫！”
江起云说完，率先抬脚走了出去，陈公公看他还穿着中衣，连忙拿起衣服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到殿门口，突然听见身后一阵惊呼，那个小太监直接触柱了，血流了一地。
江起云头也没回，冷声道：“拖到乱葬岗，喂狗！”
……
两人到了冷宫，明明是夏季，但是冷宫却满目都是荒凉，林落雪待的屋子，因为没人清理，散发着一股恶臭。
以往温柔高雅的林小姐，现在变成了披头散发满身异味的疯子。
林落雪看到江起云带人过来，身后的宫人身上都是烟味，脸上都是黑色的痕迹，突然张口大笑：“成了，竟然成了，虞归晚那贱人被烧死了吧，啧啧，真好，她早该死了！”
江起云看她笑地前仰后合，从陈公公手中接过鞭子，用了十足的戾气，一鞭子下去，林落雪身上立刻皮开肉绽。
林落雪吃痛地大喊着，叫的撕心裂肺，江起云置若未闻，一鞭比一鞭狠，带着满身的戾气，知道抽的林落雪只能躺在地上微弱的呼气。
“林落雪，你真该死！”
“江起云，你想让我死……呵，反正活成现在这幅模样，我也不想活了，给我个痛快吧！”林落雪双眼放空，笑容中带了一丝得意：“你再怎么爱虞归晚，她也死了，你的晚晚死了，死在了我的前头！”
“想痛快地死？呵，林落雪，没那么容易……晚晚受过的痛苦，朕会让你都体验一遍，十倍，一百倍地体验！”
江起云阴冷地看着那张令人嫌恶的脸：“将她全身的皮肤全部用火烧一遍，晕了用水泼醒，一定要让她活生生地体验一下被火一点点烧的感觉。火烧后如果她死了，直接挫骨扬灰，如果还活着的话，千刀万剐！”
这话一出，一旁的宫人感觉全身都发凉。
林落雪更是害怕地浑身发抖，她没想到江起云会那么狠。
看到他转身准备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拽住江起云的衣服下摆：“明明是你让我做皇后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朕只说过，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做不该做的，会给你皇后的权力，无上的殊荣，只可惜，你手伸地太长了，不知死活地一次又一次对朕的晚晚下手！”
林落雪听了这话，怔怔地松开手，喃喃自语：“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她骤然抬头，用充血的眼睛恨恨地看向江起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虞归晚，她有什么好的，明明我和皇上更相配，我的家世容貌才华，哪点比不上她！”
“从来没有，朕从始至终，只爱晚晚一个人。无论晚晚长相如何，家世如何，有没有才华，朕都爱她。至于你，朕一开始就说过了，只是利益交换！”
说完，抬脚直接离开了。
“只是利益交换！”林落雪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空洞。
是啊，江起云一开始就对她说了，只是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一次比一次想要的更多，才走错了路。
侍卫架起了她的胳膊，将她拖了下去，很快冷宫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随着风一起消散了。
“什么喜事？”江起云正心烦意乱，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落雪挽住江起云的胳膊，满脸娇羞甜蜜：“臣妾有喜了！”
江起云一怔，他只碰过林落雪一次，就是那次醉酒的时候，没想到只那一夜，她就怀孕了？！
他眼睛黑沉沉地看向林落雪，神色不辨，林落雪被他看得惴惴不安，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良久，江起云吩咐了陈公公找太医给林落雪好好安胎。
林落雪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林落雪的故意招摇，整个后宫都知道皇后怀孕的消息。
虞归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看到桌上肥腻的肉突然有些恶心，老天真是没眼啊，为什么坏人最后都会活得那么好！
……
夜里，江起云偷偷来到了虞归晚的宫中，以为她已经睡下了，却发现殿中灯火通明。
虞归晚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裙，妆容精致，笑容明艳地坐在梳妆镜前。
“你来了！”
她豪不惊讶，仿佛早已知道江起云会过来。
“前朝的事情，柳思洺已经告诉我了！”虞归晚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江起云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喉咙突然有些干涩，那些已经想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落雪怀孕了！”
“所以呢？”虞归晚抚了抚耳边的鬓发，突然岔开了话题：“江起云，你觉得我漂亮吗？”
江起云，你觉得我漂亮吗？
虞归晚试穿凤袍的时候也这样问过他，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江起云皱眉。
他当时说，我的晚晚是燕昭最漂亮的姑娘，等你回来，我就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
虞归晚看着他的神色，轻笑了一声：“看来你还记得！”
江起云看着她脸上毫不在意的笑容，有些恼怒：“落雪她怀孕了，不适合去突厥，你代替她去。”
“可是，突厥人有多恨我，你不知道吗？”虞归晚声音有些尖利，“我过去的话，可能会有去无回。”
江起云突然有些语塞，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虞归晚突然站起来，仰头冲他笑：“要我代替林落雪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放过剩余的虞家旧部，让他们带着宝儿离开京城，我就代替林落雪去做质子。”
“我给你一刻钟考虑……”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江起云冷冽的声音：“不用考虑，我答应你！”
虞归晚怔在原地，良久突然开始发笑，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原来她的生命这样轻贱，江起云连考虑都不用，直接就可以放弃。
笑过之后，虞归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起云，仿佛要将他记在心里：“江起云，我不欠你的了！”
当夜，一顶小轿将虞归晚抬出了宫，从此京城再也没有虞将军了。
江起云看着那顶轿子在夜色中越走越远，消失不见，突然觉得心脏一阵绞痛，痛地他整个人喘不上气。
虞归晚走后，江起云坐在空荡荡的宫殿中，这里好像提前打扫过，连虞归晚生活过的痕迹都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样。
“晚晚！”突然殿外传来柳思洺的声音。
江起云抬头看过去，柳思洺着急地跑进来，看见江起云在，愣了一下：“皇上，晚晚呢？”
江起云没有回答，反而不悦地反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想起虞归晚和柳思洺一向关系亲密，江起云心里一阵烦躁，刚准备说话，突然发现柳思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宫装的嬷嬷！
待看清她的脸的时候，江起云满脸惊愕，这个人化成灰他都认得。
正是五岁那年，给母妃送去补汤，害死母妃的宫女彩云！
她，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