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絮叶州的女频言情小说《脑癌晚期,总裁老婆虐我入骨沈絮叶州全文》,由网络作家“乔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泪无声打湿了我整张脸。我睁着眼枯坐在沙发上一整夜。沈絮没回来。我的大脑控制不住去猜测,抬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却压不下心底的疼痛。痛到几乎麻木,没有任何感觉。我对沈絮,到底是爱,还是执念?连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我低声下气的盼望着她能回头看我一眼。她却将我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如叶州所言。我是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留我在身边,不过是听话。沈絮,你知道吗?我的爱意已经被你彻底消磨殆尽了。在这场十几年的纠葛当中,我承认,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我以前不愿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靠我的爱支撑。当爱散去,心被狠狠伤透,我才肯认清现实。原来,你真的不爱我。或许,从你身边离开,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自由。我洗了把脸,点开微信和江临的对话框。“你什么...
眼泪无声打湿了我整张脸。
我睁着眼枯坐在沙发上一整夜。
沈絮没回来。
我的大脑控制不住去猜测,抬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却压不下心底的疼痛。
痛到几乎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我对沈絮,到底是爱,还是执念?
连我自己都快要分不清。
我低声下气的盼望着她能回头看我一眼。
她却将我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
如叶州所言。
我是她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留我在身边,不过是听话。
沈絮,你知道吗?
我的爱意已经被你彻底消磨殆尽了。
在这场十几年的纠葛当中,我承认,我输了。
输得一塌糊涂。
我以前不愿相信,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靠我的爱支撑。
当爱散去,心被狠狠伤透,我才肯认清现实。
原来,你真的不爱我。
或许,从你身边离开,是我能给你,最大的自由。
我洗了把脸,点开微信和江临的对话框。
“你什么时候去美丽国?”
江临回得很快,我惊讶他竟没睡懒觉。
“三天后。”
“想通了?手续早就帮你办好了,就等你呢。”
我盯着那两行字顿了顿,缓缓在键盘敲下一个字。
“好。”
三天。
三天的时间,足够我再跟沈父沈母道别。
毕竟当初,也算他们支持,我才留在沈絮身边这么多年。
让我贪婪的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时光。
自从和沈絮结婚以后,逢年过节,她不肯回来,我也就没回来。
怕她更厌恶我。
如今好了,我不用再担心这些。
沈家的花园里只剩下空荡荡的树枝。
隐约还能闻到残留的茉莉花香。
只可惜,花不属于我。
踏进沈家大门,管家欣喜的看着我。
“时少爷回来了。”
他连忙往我身后看去,并未瞧见那熟悉身影,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爸妈呢?”
许久没能喊出这个称呼,我有些不适皱眉。
“老爷和夫人在小姐房间呢。”
管家刻意压低声音,视线往楼上飘去。
“时少爷,别怪我多嘴,你真该劝劝小姐。”
劝?
沈絮根本不会听我说一句话,更别提让她沈家。
只怕是要对我破口大骂。
“是絮儿回来了了吗?”
沈夫人在看见我的一瞬,笑容瞬间垮了下去。
她神情淡淡,在沈絮一日日不回家后,沈夫人不出意外的厌上了我。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我,沈絮也不会和家里的关系闹得这么僵。
“爸妈,沈絮她工作忙,没时间,特地让我回来看看你们。”
沈夫人侧过身子,看也不看我一眼。
沈父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见状,我深吸一口气。
我能理解他们对我的不欢迎。
因为我,沈絮彻底和家里不再联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们自然将沈絮不和家里联系的原因归结到我身上。
没关系,我习惯了。
这样也好,以后我就再没有任何牵挂了。
掏出手机给沈絮打电话。
“什么事。”
她很不耐烦。
临走之前,我想让沈絮和家里恢复联系,否则,就算去了国外,我也心中有愧。
“你来一趟沈家吧,她们很想你。”
沈絮不耐烦的轻啧一声。
“絮絮,你回去吧,那是你家人。”
叶州的声音响起,我忽然一顿,两个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挂断电话,我没再说话,转身打量着整栋别墅。
沈絮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
别墅里四处都放着她喜欢的东西。
油画,鲜花,乐器。
哪怕沈絮这么多年没回来,东西也依旧保持原样。
回来还有一个原因。
这里承载了我和沈絮太多回忆。
角落里的碎花伞保存完好,往事历历在目。
她纯真的笑容时刻回荡在我眼前。
落地窗前的钢琴,她手指跳跃在钢琴键上,弹出一首滚瓜烂熟的生日快乐。
她说,希望以后的日子,你都快乐。
沈絮,我的快乐是你给的。
悲伤也是。
少女的容貌刻印在我记忆深处,不用我仔细回忆,便跳了出来。
医药箱里的卡通创可贴,让我想起她第一次为我落泪。
我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很严重,并发症折磨得我分外痛苦。
我砸碎了玻璃瓶,又一次次捡起碎片。
她心疼我被割破的手指。
她说,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滚烫的眼泪砸中我手心。
我低头看着手掌心,往日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
果然,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回忆里,迟迟不肯走出来。
沈絮还是回来了。
沈父沈母见到她很是高兴。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因此也对我有了几分好脸色。
寄人篱下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阖家团圆的时候被排挤在外。
我不是真正的家人。
“你下次能不能别因为这种小事再给我打电话?”
沈絮拽着我到门外,不耐烦地捏着眉心。
“好。”
我点点头,没反驳她。
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她意外我的听话,多看了我两眼。
离开沈家,我和沈絮相顾无言。
副驾驶的叶州专座明晃晃的刺入我眼,心口却没再疼了。
甚至连半点情绪也没有。
我惊讶于自己的平静,随后又觉得正常。
心都死透了。
自然没有情绪。
“你今天晚上怎么奇奇怪怪的?”
沈絮一路上看了我好几次,到家时,她终于忍不住出声。
奇怪?
为什么奇怪?
不爱你就奇怪了吗?
“你想多了。”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或许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和沈絮结婚这么久。
我们一直是分房睡的状态。
她说,她讨厌我。
更讨厌每天早上一睁眼看见我。
讨厌我费尽心思手段得来的婚姻。
闭上眼。
从前和沈絮的一切历历在目。
割舍掉这份爱,我用了太久太久。
以后剩下的日子,我想把这份爱用在自己身上。
我多想告诉沈絮,我不爱你了。
却清楚的知道,她根本不稀罕我所谓的爱。
我默默付出的十几年,在沈絮眼里,或许就是求而不得死缠烂打的变态。
她早就想逃脱我了。
沈絮,这一次,我给你自由。
我推开门,沈絮似乎等了我很久。
她怒瞪着我,眼眶微红,“想不到我的好哥哥竟然还认识江助理,处心积虑的破坏这次合作,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皱眉,“我没有破坏你们的合作!”
话音落下,迎接我的,是沈絮突如其来的巴掌。
“如果不是你,江助理又怎么会那么快离开?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一次次害我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难道要彻底毁了我,你才能满意吗?!”
措不及防摔倒在地,我诧异发觉,原来生病已经让我虚弱到这种地步。
耳朵一阵嗡鸣,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絮,她满眼泪水,浑身颤抖不停。
“什么?”
她恶狠狠看着我,“大学时候,不就是你从中作梗,我才失去那次参赛机会吗?”
我想起来了。
大学时,沈絮参加了一个辩论比赛,比赛的含金量非常高。
但当时沈絮的带队老师明显对沈絮意图不轨,我四处打听得知,那老师根本没有参赛名额。
不过是哄骗女大学生的手段罢了,事后再用视频或照片威胁。
我找到那老师,威胁他离沈絮远点。
她没能参加那次辩论比赛,只是失落了几天。
没想到,她竟一直以为,是我害得她没法参加辩论赛。
小絮,在你心里,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我苦笑一声,到底是我自作多情。
她面上闪过一抹担忧,转瞬即逝。
“现在又没外人!你一个大男人,现在这幅模样装给谁看!”
她歇斯底里的朝我吼。
“小絮,我只是不舒服。”
我的身体又开始疼了,像密密麻麻的针,我躲不掉。
无助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淹没了我全部力气。
“那你就去死啊!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恶心!”
整个世界似乎被摁下暂停键。
我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分明已经对这样的话免疫,可为什么?
心脏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你依旧是我的哥哥。”
她高高在上的语气刺入我心,翻转我的血肉。
和以前一样?
我和你,早就回不去了小絮。
无论时间,还是和你的关系,我都所剩无几了。
“我知道了,我会守好做哥哥的本分。”
我躲开她试图搀扶我的手,撑着墙站起来。
躲开她的眼睛, “我想搬出去。”
“搬出去?”她声音蓦然拔高。
空气静谧了一两秒,我才听见她的声音。
“不行,你搬出去了,我怎么跟我爸妈解释,他们肯定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对上她复杂的目光,叹了口气。
“他们那边我会去解释,明天我会找地方搬出去。”
不知我哪句话又惹到沈絮,她猛地踹了脚门框。
“好啊!你想搬就搬吧!我这庙小,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她怒气冲冲离开 。
关门声回荡在整个屋子。
小絮,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为什么你现在又不开心呢?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呼吸变得越发急促。
翻找出所有的药,一股脑的塞进嘴里。
止疼药,只能缓解我身上的疼痛罢了。
鼻腔一热,鲜血奔涌,染红我身下床单。
我慌乱捂住鼻子,猩红液体不停从我指缝流出。
冲进卫生间,整张脸遍布血迹,可无论我如何做,都于事无补。
我想喊沈絮,可忽然想起,沈絮才不会在乎我到底是不是生病。
她只想着,我能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不要对她产生这样令她作呕的感情。
失血过多带来的寒意让我将自己紧紧抱成一团。
我摸索到手机,凭着仅存的意识给江临打去电话。
再次醒来,浓重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
一旁的江临双眼通红。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连你生病也视而不见!”
江临怒不可遏。
我摇摇头,“江临,你帮我租个房子吧。”
“你要搬出来?”江临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算了,你也别找了,直接去我那住吧,反正我不常回来。”
眼见我不愿多说,他也没追问。
我感谢的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庆幸,要是没有江临,恐怕我昨晚就是死在房间里,也没人知道。
“谢谢你。”
“别,别恶心我,说谢就生分了。”
江临站起身,一副难受的表情。
“我去给你买点早饭,你等着。”
江临走后不久,病房来了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叶州轻笑着推开门,将果篮放在床头。
“时先生,絮絮特地让我来看看你,昨晚,你可是把她吓得不轻。”
我转头看向一边,不想听他说话。
“时先生,你听说过一句话吗?不被爱的,才是输家。”
他似笑非笑,一双眼里满是挑衅。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
“时先生霸占絮絮身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位了吧。”
“我和沈絮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我怒瞪着他,痛恨身体的无能。
“在絮絮心底,不知道,谁才是外人。”
我承认,叶州的话刺激着我的神经,在沈家这么多年,我早以为我是沈家的一份子。
沈絮的冷漠逐渐让我认清自己。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果篮砸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你走!你给我走!”
我歇斯底里的嘶吼,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发出的声音。
“时琛!你干什么!”
沈絮推门而进,她瞪圆了眼,看着地上散落的水果。
“叶州知道你生病,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这么 对他吗?”
“絮絮,你别生气,可能是时先生不欢迎我吧,我这就走。”
叶州站起身,换了一副委屈表情。
“你没做错,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我们走。”
沈絮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拽着叶州离开。
临走前,叶州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眼里的挑衅和讥讽刺痛了我。
是啊,他现在才是那个被偏爱的人。
病房再一次恢复安静。
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或许叶州说得对。
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输家。
我早就该明白,早就该离开的。
是我总要痴心妄想。
早在当初,看见沈絮满脸厌恶时,我就该舍弃。
可就算能舍弃沈絮,我也舍弃不了一起长大的回忆。
只有我一个人,如困兽般被囚禁在过去,忘不了,走不出。
江临瞧见病房一地狼藉,怒上心头,“妈的,沈絮她就纵着那小白脸这么耀武扬威?!”
他骂骂咧咧的将果篮扔进垃圾桶。
“小絮只是......”
“你别替她说话,先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吧。”
江临撇撇嘴,打断我。
我抬起胳膊,皮肤毫无血色,骨头清晰可见。
我甚至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你醒了,这是医生新开的药,吃了药不能吃海鲜,会加重你的病。”
护士推门进来, 将一堆药盒放在我床头。
“谢谢护士,我知道了。”
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熟悉的药盒。
医生应该是加大药量,我的身体,正如枯萎的树,一日日衰败。
输完仅剩的药,护士便让我办理出院。
谢绝了江临送我回家的好意,我拖着身体回到家。
一阵阵香味从厨房飘出。
我意外地停住脚步,这个时间,沈絮居然在家。
倒了一杯温水,将药丸一口气吞下,我并不打算再去沈絮眼前晃。
她讨厌,我也瞧不上这样低声下气的自己。
敲门声响起,传来沈絮温和的声音。
“‘时琛,你回来了吗?我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记不清有多久,沈絮没有如此温柔的对我说过话。
鬼使神差地打开门。
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
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了我的低落。
在餐桌前坐下,腾升的雾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吞下喉咙里的热粥,一阵腥味忽然从胃里反上。
“叶州今天好心好意去看你,你实在不该对他发脾气,还砸了他送的东西,找个机会,你给他道个歉吧。”
沈絮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我浑身冰凉。
她说什么?
我实在不该?难道我的自尊就只能任由叶州挑衅踩踏吗?
给叶州道歉?凭什么要我给他道歉!
只觉可笑。
“道歉?凭什么?”
送进嘴里的粥,索然无味。
仅凭一面之词,便认定是我的错,小絮,你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他去探望你,还是他的错吗?”
沈絮面色一变, 声调猛然拔高。
我轻笑一声,还没说叶州什么呢,就如此迫不及待的维护。
果然如叶州所说,在你心里,我才是那个外人。
“好,我给他道歉。”我不想再争了。
我木然放下勺子,原来这碗粥,不过是毒药前的一点甜蜜。
亏我还暗自欣喜,以为沈絮回头。
沈絮怔了瞬,“早这样不就行了?”
她将电话递过来,正在通话中的字样映入眼底。
呵,我忍不住自嘲。
连我都只是他们愚弄的一环。
“时先生,我要是你,就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我没开扩音,抬眼看向沈絮,她明显着急。
“抱歉。”
我懒得再和他辩论,裁判的天平早已倾向他。
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是赢家。
沈絮满意点头,随口跟叶州说了什么,便挂断电话。
“你怎么不吃啊?这可是我和叶州特意去买的新鲜海鲜熬的。”
她似乎心情很好,催促着我。
海鲜。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护士的话回响在耳边。
我伸出手想将刚刚吞下去的粥吐出来。
“你干嘛?!不就是一点海鲜吗?”
沈絮拦住我的动作。
一点海鲜?
“这一点海鲜就能要我的命!”
我双眼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你吼什么?!海鲜至于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表演。”
她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彻底吞噬。
我顾不上她,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
喉咙忽然涌上一抹腥味,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胃里也同样是一阵翻涌,五脏六腑都如同被腐蚀般疼痛。
剧烈关门声传入我耳里。
果然,沈絮不会在乎我,更不会在乎我的死活。
我竭力压下喉咙的不适,每个骨头的缝隙都令我痛不欲生。
躺在卫生间的地上,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冰凉的触感蔓延我身上每寸肌肤。
缓解身上痛意。
从沈父沈母答应我和沈絮结婚的那刻起,一切都变了。
她看向我的眼神,永远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小絮,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身上的痛总算消散。
那碗海鲜粥也早早凉透,充斥着浓烈腥臭味,我端起碗,一滴不剩的倒进下水道。
天色悠悠,我看着脚边的行李箱,在沈家住了这么久。
属于我的东西,竟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瞩目的红色映入眼底。
红底烫金写着结婚证三个大字。
我打开结婚证,照片上的沈絮一笑不笑,眉眼烦闷的看向镜头。
我知道,她不愿意。
可却不能违背沈父沈母的意思。
她当天就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从她这里得到任何情感回馈。
我自以为,水滴石穿,只要我坚持,迟早会有打动她心的那天。
但,没料到,无论我用尽任何办法,都撼动不了分毫。
沈絮,你的心哪怕是石头做的,也早该凿出个洞了。
我合上结婚证,狠狠扔进抽屉最深处。
正当我提着行李箱出门时,恰巧撞上回来的沈絮。
她瞧见我时,脸上也是一愣。
“你要去哪?”
我握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
“我说过了,我要搬走。”
沈絮一脚踢倒我手边的行李箱,“你非要无理取闹是不是!”
她怒瞪着我,眼眶竟有些泛红。
我不懂。
“你说是就是吧,爸妈那边,我会去解释。”
我绕过她往外走。
“好啊,你想走就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沈絮一把夺过我的行李箱,用力将我推出门外,我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在我眼前关上。
伴随着啪嗒一声响。
大门彻底从里面锁上。
我愣在原地。
寒风肆意搜刮着我身上的暖意。
我屏住咳意,倾听门外动静。
“好了,我没怪你,你没事就好。”
沈絮嗓音带笑,连我都听出几分宠溺。
她竟然还纵容叶州,我心中蹿上一抹怒火。
沈絮!你简直没有心!
门被推开,四目相对的瞬间,我难道在沈絮脸上看见心虚。
“你怎么醒了也不出声?!”
她拔高音量,试图用气势压倒我,掩盖自己的心虚。
“我怕我出声打扰到你们。”
我死死捏紧被子,目光落在猩红血迹上。
不免觉得可笑。
甚至都已经明显到这种地步,沈絮也可以视而不见。
说到底,还是不在乎。
“你…”沈絮顿住,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看来沈先生没什么事,絮絮你可以不用担心了。”
沈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的怜悯深深刺痛了我。
“既然你没事,那就出院吧,省得浪费资源。”
她冷哼一声,率先离开病房。
叶州不急不缓的在我床边坐下。
“你不走?”
我戒备的盯着他,无论他现在想做什么,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时先生还真是絮絮的一条好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叶州明晃晃的讽刺狠狠扎进我心里。
是,对沈絮,我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他起身离开,背影挺拔。
我顿觉眼眶发热。
无论我对沈絮多好,在她心里,我始终比不上叶州。
甚至连一个健康的身体,我都没有。
我这一生,所求不多。
无妨爱我淡薄,但求爱我长久。
可在沈絮身上,我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爱意。
哪怕我有再多真心,也经不起日日年年,都一盆冷水浇下。
沈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坐起身,孤独瞬间将我吞没。
多少个日夜里,我都如此枯坐,等沈絮回家。
多少次,看着她的背影,期盼着沈絮回头。
她连眼神都不愿多看我一分。
我的心,早已哭泣成千上万次。
我的泪,再也流不出。
我脚步虚浮,身上还带着刺骨的疼,更别提寒风肆意。
沈絮连要等我的意思都没有,她站在车边。
不耐烦催促,“快点啊,你又不是病入膏肓,走那么慢。”
我面色一僵,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只觉悲哀。
只要沈絮去问,去查,就会知道,我早就命不久矣。
不闻不问,却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刺我的心。
我打开副驾驶的门,一眼便看见了车位上贴着贴纸。
叶州专座,副驾驶上赫然挂着一件男士外套。
什么意思?
宣告主权吗?
拉着车门的手微微颤抖。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沈絮,这就是她所谓的幼稚无趣麻烦。
我不敢去想两个人到底在车里干了什么。
“时先生,你别误会,是我不小心落在絮絮车里的。”
叶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小心?
这明显的挑衅真当我看不出吗?
怒从心起。
我用力关上车门。
沈絮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丈夫?!
当我是什么?!
“你又发什么脾气?”
沈絮走下车,风吹乱她的头发,不悦地看向我。
“我只坐副驾驶,把他东西拿开。”
自从经历那场车祸,我对车座后排有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只要坐在后座,记忆会从脑海深处跳出来,在我眼前一遍遍播放。
沈絮她,明明是知道的啊!
“叶州坐后排晕车,你要是不坐,就自己走回去吧!”
她怒瞪着我,转身上车,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我眼睁睁看着那辆车从我眼前疾驰而去。
掀起一地尘土,模糊了我的眼。
车祸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一闭上眼,血腥场面就在我眼前重复播放。
我在梦里一次次回到那个场景,眼睁睁看着我的双亲一次次在我面前被失去生命。
我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自己。
那时候,我几乎都快没了活下去的意志。
沈絮的出现,犹如我生命里照进的一束光。
她陪伴在我身边,握紧我的手。
每一个我在梦里挣扎的时候,她总在我耳边,将我唤醒。
给予我温暖怀抱。
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将所有感情都倾注在她身上。
我没有办法不爱她。
她说,别害怕,以后有我陪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哪里。
沈絮,你不爱我,我认了。
可你食言了。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孤零零的,一个人。
寒风肆虐拍打我的身体,眼眶酸涩,我的心里下了一场雨。
雪地留下我一个又一个脚印。
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
我躺在床上,又热又冷,两种温度将我不断拉扯。
我清楚的知道,我应该是发烧了。
下午回来时的那一场雪,浸湿了我薄弱的衣衫,虚弱不堪的身体承受不住摧残。
我不想去医院,拖着身体翻找出感冒药。
昏昏沉沉躺下,脑海忽然有个想法,要是就这么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我再次睁眼,天还没亮,时间停留在半夜。
拿出手机,给沈絮打去电话。
响了半分钟,电话才终于被人接起。
听筒里,传来叶州的声音。
“喂?”
我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猜想。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沈絮呢。”
连我自己都没发觉,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气。
“絮絮在洗澡,时先生有什么事吗?”
叶州轻笑一声,我似乎都能听见背景淅淅沥沥的水声。
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揉搓。
“谁的电话?”
沈絮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
我竟有些想挂断电话。
“时先生的,问你在干什么。”
叶州倒是老实。
“我的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他关?”
沈絮的话像针尖一样扎进胸口。
我咬紧牙关,任由胸膛起伏不停。
“沈絮,你还有没有点羞耻心!”
我是胆小鬼,连这种时候,都不敢宣誓主权。
可我痛恨,婚姻里肆无忌惮的背叛者。
“我不就是换个衣服洗个澡而已,你别太莫名其妙!”
换衣服洗澡?
说得轻松,谁家好人大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仅仅是换衣服洗澡?
沈絮。
哪怕你不认我这个丈夫,没关系。
你也不能将我的尊严肆意踩踏!
“?”
“不是吧,哥们,你要放我鸽子?”
不等我解释,对方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咱们见面说,你在哪?”
几乎不给我任何反应的机会,我瞥了眼路标,报了地址。
我挑了家店,店里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江临显然很急,连被风吹乱的头发都来不及打理。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我意外地看着他,前几天分明还在美丽国。
“不回来还不知道你这事呢,说说吧。”
我叹了口气,将发生的事交代清楚。
江临拍桌站起,怒气冲冲道:“你妹她脑子有病吧?我们宿舍谁不知道那设计稿是你的!你今天就跟我去美丽国得了!”
我将水杯递给他,略有些不满,“别这么说,美丽国那边,肯定去不了了,哪家公司会要我这种抄袭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跟老大说了,刚好,这几天我老大也在国内,你要是实在担心,不然见面看看?”
我犹豫一瞬,点头应了。
“老大,这里。”
令人意外的是,江临口中的老大,是早上才见过不久的女人。
寒风随着她开门的动作钻进来,吹散了积攒的暖意。
与早上不同,她长发盘起,耳侧别了两颗珍珠,一身雪白色衬衫,别致v领设计增添几分知性,一双长腿从包臀裙中露出来,浑身散发着成熟优雅的魅力。
我总算想起来她的名字究竟哪里熟悉。
温夕,珠宝首席设计师,凭一己之力打开国外市场,且站稳脚跟,创立了专属品牌,成为珠宝界最年轻的CEO。
“是你?”
温夕略带迟疑,半带轻笑的看了我一眼。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位设计师?”
江临忙不迭点头:“老大,这是我同学,时琛。”
我起身朝温夕伸出手,“温总,幸会。”
“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这才分别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见面了。”
江临识趣的将位置让出来,坐到我身边。
“啊?你们见过啊老大?”
温夕看了我一眼,眉梢轻挑,并未说出早上的事。
“偶然见过一次。”
江临倒没疑心,义愤填膺的将抄袭的事又说了一遍。
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呼吸逐渐急促,我明白,任何一个公司都不可能要一个陷入抄袭风波的设计师。
“时先生,江临给我看过你的获奖作品,我对你的能力非常认可,抄袭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
温夕柔和嗓音如初冬一缕暖风,眼眶意外地有些发热。
我咽下喉咙中的哽咽,“谢谢,温总。”
“后续的事情就让江临去处理,今晚恰好有一个饭局,时先生要是没事,就和江临一起来吧。”
我猛然抬头,拒绝的话刚到嘴边,温夕便抬手打断。
“先别急着拒绝,这也是我想试试你的能力,毕竟还是亲眼见过才最放心。”
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心中似有一块大石落地。
待温夕离开,江临撞了撞我的肩膀,“你看老大对你多好,你可别辜负我和老大的一片心意。”
我紧抿唇,不做声。
“晚上我来接你,可别迟到啊。”
江临朝我挥手,又不放心的嘱咐。
夜晚降临,阴沉的天飘着鹅毛大雪,我站在路边,看着橙黄色路灯下,一群飞蛾不知疲倦的扑去。
不知道我离开,沈絮会不高兴吗?
鸣笛声响起,我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转过几个街道口,江临稳稳停在路边。
“你先进去,我去找位置停车,包间号发你手机上了。”
刚进大厅,迎面而来两个人。
沈絮今天换了一件深色系职业装,踩着一双十厘米黑色高跟鞋,栗色长发低挽,露出小巧耳垂。
叶州跟在她身边,拎着两个箱子,时不时和沈絮说两句。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竟下意识想躲起来。
“时琛?你怎么在这?”
叶州凉凉开口,“时先生,您就是知道了沈总的行程,也不该这个时候来。”
沈絮不悦皱眉,眼神凉了几分,压迫感十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时先生,今晚我们要见一个重要客户,您现在的身份,可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
叶州微微一笑,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只有我知道,他话里话外都暗讽我是抄袭者。
“难道只有你能在这谈事?”
我冷冷看向叶州,沈絮难道就这么纵容叶州吗?
“时琛?怎么不进去,在这待着?”
江临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时先生演戏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连演员都请来了。”
他不爽回头,上下打量叶州一眼:“沈总的秘书排场还真是大啊,时琛可请不到我这样的演员。”
“江助理。”
沈絮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客气道。
江临忽然掏出手机,面上表情一变,眉间颇为无奈。
“怎么了?”
我轻声询问。
“温总又放我鸽子。”江临不满嘟囔。
“沈总,今天我家总裁有事来不了,暂时让我代替一下,您不介意吧?”
“怎么会?当然不介意。”
有一道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不用想,也知道是沈絮。
我低头跟着一起进入包间,自然而然坐在江临身边。
“江助理,您刚回国不久,不知道您是怎么跟我哥哥认识的?”
听着沈絮的称呼,我呼吸瞬间屏住。
从那晚开始,有多久,我再没听见过哥哥两个字。
我猛地抬头,沈絮笑吟吟的,并未看我一眼。
果然,不过是我自作多情。
“沈总抬举,我何德何能做沈总的哥哥。”
许是我语气里的疏离刺激到沈絮,冰冷目光袭来。
“江助理回国不久,想来有些事情还不知道,我只是想提醒江助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别被某些人骗了。”
沈絮这番话就差明晃晃的点出我的名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千疮百孔的心早已习惯。
“沈总这话倒是不对,我看过时琛大学获奖的设计作品,自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江临淡然地看着沈絮,紧张气氛瞬间缓和不少。
沈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竟还不如一个外人无条件相信我。
“不好意思沈总,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咱们下次再谈。”江临怒意横生。
一场饭局不欢而散,临别前,沈絮看我的眼神明显带着怒意。
“时先生,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沈总为了这个项目费尽心血,你临时插一脚进来,沈总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了。”
叶州忿忿不平。
我又做错什么呢?
“靠,沈絮还是你妹吗?居然那样说你!”
江临靠过来,忿忿不平抱怨。
我苦笑着摇头,沈絮不是第一天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