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
3我径自回了房,怔怔看着远处的荷花池。
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最难测。
我和魏家骏是娃娃亲。
十二岁那年,父母意外身故,祖父也接着病重亡故。
魏家父母到是没有就此悔婚。
魏家骏留洋前,拉着我的手:清清,我们先成亲可好?
你长得这般好看,我怕我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要我了。
消息传出去,北平城的名媛闺秀对我一介孤女能嫁给丰神俊朗的魏家骏,说这是我祖上积德。
因为他的突发奇想,婚事仓促,船票又临时改期,上午拜堂,下午他就走了。
我成了名义上的魏家妇,替他孝敬父母,打理家业。
一别两年,再见面我就成了万恶的旧社会糟粕毒瘤。
嬷嬷拉着我的手,恨得不行:魏家欺人太甚,若是当初没有我们家老爷的提拔,哪来魏家如今的风光。
我并未去老夫人那里献殷勤凑热闹。
毕竟,她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么?
和我再有感情,又如何抵得过唯一的爱子的哀求?
再则,从公公病重的开始,人未走茶就凉的世态炎凉已经让我们体验了一遍权势的重要。
一边是江宁府财政部的高官之女,一边是落魄的孤女。
人,总是会趋利避害的。
老夫人昏倒在我肩上,那颤抖的眼睫下,或许对我有些愧疚,只是不多而已。
我的父亲和魏家骏的父亲既是挚友又是同僚,魏家稍弱势。
在我出生那年,父亲喜不自胜,酒后就和魏家定下了娃娃亲。
回家后被母亲责备祖父责罚。
父亲讪讪的解释:魏家家风清正,夫妻和睦。
魏家小儿比清清长三岁,长的也隽秀机灵,想来应该是不错的良配。
结亲后,我洛家对魏家各方面多有照顾,大家一时相欢。
我叹口气,父亲终究是看走眼了。
过去的几年,魏家父母确实待我不薄,虽我家资丰厚衣食无忧,但魏家人终究在感情上给了我不少的慰籍。
我去厨房拿了盅汤,进了老夫人屋里,她正躺着唉声叹气。
看我进去,又擦起了眼泪。
抚着我的手:清清,是魏家对不住你父母,让你也受委屈了。
唉,这世间,如你祖父、父亲和公公那般男子到底是少数。
大多数的男子,终究是贪图一时的新鲜欢愉,女人啊,熬一熬就过去了。
咱们两头大,你放心,但凡我活着一天,就让她骑不到你头上去。
我笑笑不作应承:您喝点汤,养好身体。
一切都会过去的。
老夫人以为我认同了她的话,满意的点点头。
回我院子的路上,遇到了魏家骏和玛丽苏手牵手过来。
魏家骏皱着眉:洛氏,不要妄想着拿孝道来压我,现在是新社会,你这种旧脑袋也该与时俱进。
玛丽苏得意的看着我:密斯洛,我作为一个新女性给你的忠告,不要像个怨妇一样的四处哭诉,那样会让男人更讨厌你。
我看着这两人,摇摇头: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
身后传来玛丽苏小姐的声音:亲爱的,她是什么意思?
是在骂我?
哼,管她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不知所谓。
唉,魏家骏好歹和我一起在祖父那里读了两年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