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秦川：“这样，我就可以跟你回去了吗？你就是我的爸爸了吗？”

秦川点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小女孩表情还是懵懵地，像是没回过神一样。

一旁的秦阳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心酸又感动。

离开派出所后，秦川和秦阳就带着女孩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

路上，秦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

“丫头？就没有别的名字吗？”

小女孩摇摇头：“我养父养母没文化，领养我后就叫我丫头。说要是以后上学就叫李丫。”

“李丫算什么名字啊！”秦阳吐槽，“这样，不要跟那个坏人姓。你跟我们姓秦。”

小女孩指了指秦川：“我跟他姓。”

“那还不是姓秦。我就姓秦啊！”秦阳的声音高了几分。

小女孩还是倔强地指着秦川：“我就跟他姓。”

秦阳无奈：“好好好，反正都是一个姓。”

说着，他拍了秦川肩头一下：“哥，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秦川低头看了眼小女孩，想了想说：“就叫秦悦吧。悦是愉悦的悦，喜悦的悦，是悦己的悦。你喜欢吗？”

“喜欢。”小女孩点了点脑袋。

秦阳也点头：“秦悦，不错。就叫秦悦！”

三人走进超市，秦阳推着购物车。

秦悦第一次来这么大型的商城，有些茫然又害怕地拽着秦川的衣摆。

秦川察觉到她没有安全感，就把她给抱了起来。

秦阳第一次养女儿，特别兴奋，买了好多可可爱爱造型的杯子、牙刷、牙膏、毛巾和其他日用品。

“哥，今天这钱，你不能跟我抢。必须我来付，我是买给我闺女的！”

说着，秦阳又挑选了好几件漂亮的粉色衣服。小内裤就由女店员帮忙安排。

付钱的时候，秦阳问了句：“悦悦，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秦爸爸记一下。”

“我不知道。”秦悦摇头。

秦阳愣了下：“没人给你过过生日吗？”

秦悦还是摇头。

秦阳怔了下，随即又对着她说：“来，帮忙提东西。这些都是买给你的。”

秦悦把东西抱在怀里，乌溜溜的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秦川和秦阳。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秦阳说“是啊”，秦悦一下子就哭了，抱着一堆东西一直哭一直哭。

秦阳满脑子问号看着秦川：“哥，怎么回事？”

秦悦哭声越来越大，很多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毕竟两个大男人带着孩子的画面很少见！

谁知道是不是人贩子呢！

有的人已经掏出手机，看着像是要录视频，或者报警。

秦阳被吓到，紧张得手足无措。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啊，你别哭啊。

咱们本来就收养手续不齐，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了呢？”

秦川则蹲下来，掏出纸巾，温柔给秦悦擦了擦眼泪。

“那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好不好？”

“生日？”秦悦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就不哭了。

“对，今天是你的新生，就当做是你的生日。”秦川解释。

秦阳连忙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递给她。

“这是秦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我们再去买个小蛋糕好不好？”

秦悦抱着软乎乎的兔子玩偶，还是很茫然和不安。

那眼神看着就好像很害怕玩偶会突然消失，害怕眼前这一切会突然消失，就像梦一场一样。

“不用了。”秦悦摇摇头，懂事地说，“有这些已经很好了。我……我都没穿过新衣服。”

她的衣服都是邻里孩子穿过，不要的。

秦阳眼眶一酸，对着秦川和秦悦说，“你们等我一下。”


秦川回答：“自愿的。”

林雪妍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也是自愿的。”

“那你们是否有签署离婚协议？有儿女和财产纠纷问题吗？”

“同志，女儿跟妈妈，我们没有财产纠纷，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秦川回答。

工作人员——记录在案，又看了两人—眼。

“你们之间是否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为什么非要闹到离婚？”工作人员循例进行离婚前调解。

这话说出来，秦川和林雪妍都低头不语，面色难堪。

林雪蓁替他们说了出来：“同志，问题可大了！他，这个男人不会赚钱，软饭男，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对我妹妹不好……”

话还没说完，工作人员就眼神警告林雪蓁。

“是你离婚，还是他们离婚？我问你了吗？”

林雪蓁暗暗呸了声，小声嘀咕：“我还没结婚呢……”

工作人员耳尖听到了，声音严厉了几分：“既然还没结婚，就少参与别人的事。你经验都没有，谈何给意见！就你这样没有边界感的家人，总是插手人家小两口的婚姻，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明不明白？”

秦川感激地看了工作人员—眼。

这会儿，林雪妍心口隐隐，好似有那么—瞬听了进去，但又有几分迷茫。

为什么工作人员会跟秦川说—样的话？

难道姐姐和妈妈插手她的婚姻真的错了吗？

可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疼自己的人啊，她们怎么会害她呢？

不对！

林雪妍摇晃了下脑袋。

眼下不是自己姐姐和妈妈的问题，是秦川的问题！

是秦川非要闹到跟她离婚。

她都已经接受他事业无成了，他到底还要自己怎么做！

想起这个，林雪妍心口骤然胀满委屈。

这时又听到秦川说：“同志，我们性格不合，事业发展出现分歧。家里又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要申请离婚。”

工作人员—脸遗憾：“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再试着处处吗？”

秦川摇头。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立刻给打印了回执，—式两份。

“现在预约离婚成功，这是回执。

接下来40天是离婚冷静期。

在冷静期里，我们建议你们小两口独立出来住，或者去旅游，或者重温下以前恋爱去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修复感情。

如果实在没办法住到—块，你们就分开，先冷静—下，思考这婚是不是—定要离。”

“好的，谢谢你同志。”秦川礼貌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回执，把其中—份交给林雪妍。

林雪妍拿了回执，踩着小高跟，面色铁黑往外走。

刚走到外面，啪—声，礼花绽开，在林雪妍的头顶上撒了下来。

“恭喜离婚~！”

啪~秦阳又拉开—个礼花。

“恭喜我川哥恢复自由之身！”

林雪妍气得直跺脚，吼了秦川—声：“你看看你！交的是什么猪朋狗友！

秦川，你兄弟这样羞辱我，你都没意见吗？你都不为我出头，你还算不算男人？”

林雪妍气急，抡起包包就往秦川心口砸。

秦川轻笑着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砸自己。

“雪妍，秦阳他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林雪妍瞪大双眸，声音高了几分，“都这样了，还没有恶意。”

“雪妍，秦阳不过是个还没长大的大孩子而已，你不要跟他计较。”秦川温声规劝。

林雪妍听了这话，简直要炸了！

“他都几岁了，还长不大的大孩子！秦川，你是瞎了吗？”

秦川低睨了她—眼，故意说道：“雪妍，你不要计较。秦阳不过是个还没结婚，心理有点扭曲的单身狗而已。等他结婚了，就好了。”


林雪妍的声音落下，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酒吧老板娘艾薇悻悻收回涂着酒红色指甲的红爪子。

林雪妍气呼呼跺脚。

“秦川，我不准你在这种低俗的地方卖唱！

你不准拿她的名片！”

这话一说出口，整个乐队的人都蹙起眉头。

“什么叫这么低俗的地方？”贝斯手不悦出声。

“就是！阻止我泡崽可以，但你不能说老娘的酒吧低俗！”艾薇叉着腰，眉眼风情万种。

秦川见状，连忙低声对林雪妍说：“不要在这里闹。赶紧回去。”

“好笑，你能在这里。我妹妹为什么要回去？”

大姨子林雪蓁双手环胸走了过来。

“秦川，我们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一边对我妹念念不忘，唱得撕心裂肺，一边又私下勾搭人家女老板。”

秦川眉头不悦蹙起：“林雪蓁，你放尊重点。人家酒吧女老板什么都没干，同样身为女人，你不能这样污蔑人。”

艾薇听了这话，心情愉悦挑了挑眉，拿着名片当“扇子”扇风。

心里头对秦川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有绅士风度的男人，手痒，想撩。

可惜啊，是人夫。

林雪蓁被秦川下了面子，语气也急了。

“我哪有污蔑，这个地方能有什么正经女人！”

这话无疑得罪了整个酒吧的女人。

周围人的带着怒意的目光频频射向这边。

秦阳冷笑一声：“好笑，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雪蓁面色一滞：“我……我是陪雪妍来散心的！我们……”

“行行行，你们不一样。你们高尚，总行了吧。”秦阳不耐烦挥手赶人，“麻烦高尚，冰清玉洁女士们赶紧走，别影响我们。”

“不行！”林雪妍眉眼强势，“秦川，你今天必须表态，不会在这里卖唱！”

“不是？”秦阳被气笑，“你们都离婚了。你管我川哥是在大街上，还是在酒吧里卖唱？你管得着吗？”

声音落下，酒吧女老板眼睛一亮。

周围原本打消搭讪心思的小姐姐们也蠢蠢欲动。

“原来是已经离婚的男人啊，怪不得人夫感这么重！”

“就是，看着真的很想撩。”

“人夫才温柔。”

……

林雪妍听着周围女人议论秦川，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捶在秦川心口上。

“你看看你，来的都是什么地方！

秦川，你你怎么说也是进过我们林家的，你就不能对自己有点高要求吗？”

说着，她怒目瞪向秦阳：“谁说我们离婚了？我们一天还没办手续，我就一天能管着他！

我就不许他在这种地方卖唱，影响我女儿的名声！

我女儿可是要上国际学校的，以后人家问起她的爸爸是干什么的？

我怎么说？我说她爸爸是在酒吧卖唱的吗？”

这话不仅伤了秦川，也伤了乐队的人。

秦川心口一阵扯疼，面色微愠，正色道。

“雪妍，我已经提出离婚了。

今天也搬离林家了，从此我们一别两宽。

请你不要再干预我的生活了。

我是成年人，我能自己做主。”

“哦，原来是预备役单身呀~”艾薇冲着秦川抛了个媚眼，“帅哥，离婚手续办好了，记得找我哦。我预约当你的第一个追求者。”

声音落下，周围还有女生跟着起哄。

“我预约第二个。”

“我预约第三个！”

“我也预约，帅哥，你要不要先加我微信啊！”

周围女人的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秦阳撞了撞秦川手肘：“行啊哥，魅力不减当年。”

说着，他朝着林雪妍做了个鬼脸。

“看到没？我哥的行情，杠杠滴。麻烦你赶紧放手！让我哥重回当年的巅峰。”

林雪妍气得身子直颤，一把揪住秦川的领口。

“秦川，听清楚了吗？

我不允许你在这种地方卖唱！

我不允许你跟这帮不思上进的人混在一起！

我要你立刻马上拒绝那个女人，拒绝这班猪朋狗友！”

“川哥！”乐队负责人Ben急忙出声，“我们乐队现在很需要你。你不能离开啊。”

Ben很清楚，本来酒吧老板娘是想辞掉他们的。

是秦川的到来，让她改了主意。

他们大学组建的乐队，也曾经辉煌过，也开过地下工厂那种小型演唱会。

巅峰期有过一帮誓死追随的粉丝。

可自从秦川离开乐队，回归家庭后，整个乐队就一落千丈。

秦川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秦川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些年，Ben都陆陆续续找过他。

可他因为要照顾女儿，每每都婉拒了他。

犹豫半晌，秦川这次还是拒绝了Ben。

“对不起，我可以客串，但我不能加入你们。”

声音落下，秦阳异常激动。

“哥，你怕这个母老虎干什么！你们都要离婚了。”

“什么母老虎，你放尊重点！”林雪蓁呛声，强势护着自己的妹妹。

很快，双方起了冲突。

林雪妍的话越说越难听，俨然把乐队的人和来酒吧的人当成底层人踩。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应该选什么？”

“说好听是搞乐队，说难听是不务正业，混日子！”

“你以为这些人来酒吧真的是欣赏音乐吗？”

“要欣赏高雅的艺术应该去歌舞团！而不是这种地方！”

林雪妍的话一说出去，一下子就挑起了众怒。

“妈的，老子不忍了。打女人又如何！老子今天弄死你！”贝斯手撸起了袖子。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撕了这个自以为是女人的嘴！”

“高贵个屁啊！”

“我妹妹就是高贵！

我妹妹是歌舞团的团长！

全球排名第十四的首席芭蕾舞蹈者！

拿过的奖项比你们泡的酒吧次数还多！”

林雪蓁呛声。

很快，双方推搪了起来。

秦川眼见情况不对劲，连忙跟乐队的人和周围有情绪的人道歉。

“她们喝多了，口不择言影响大家开心，抱歉。”

“这是道歉能了事的？”

“对，这两女人嘴巴太臭！”

一些趁机挑事的男人也跟着动了起手。

秦川连忙边道歉，边一手牵起林雪妍，一手虚虚护着大姨子林雪蓁离开。

秦阳到底不忍看着秦川被误伤，连忙带着几个哥们帮忙挡人。

一群人推搡来，推搡去，情况多少有些危急。

林雪蓁也不知道为什么，忽地有种被英雄救美的怦然心动。

她侧眸欣赏着自己的妹夫，心口不可遏怦怦直跳。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这么护着自己。

很快，秦川就带着林雪妍和林雪蓁走出了酒吧。

林雪妍狠狠甩开秦川的手，态度依旧强势。

“秦川，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写检讨书！”


说着，他就火速重新进入超市，买了个小蛋糕出来。

回到秦川租来的小房子，三人在乱糟糟的客厅里点上蜡烛，唱生日歌，给小女孩庆祝生日。

秦悦吃了一口蛋糕，再次跟秦川和秦阳道谢。

“谢谢你们，这是我……第一次吃蛋糕。”

秦川揉揉她的脑袋：“没关系，以后还会经常吃到的。”

秦阳也跟着附和：“没错，还有我的生日，川哥的生日，你都能吃到蛋糕的。不止是蛋糕，还有美味的大餐！”

这时，直播间的留言也多了起来。

呜呜呜，这一幕，莫名温馨。

我有点想哭。

希望悦悦从此一生喜悦。

祝悦悦生日快乐。

宝贝，以后要幸福哦。

结束直播后，秦川就带着秦悦去浴室，给她放好水，然后问她，自己能洗澡吗？

秦悦点了点头。

秦川退出浴室，转而去房间里搭了帐篷，铺上软软的被子垫，让秦悦可以休息。

等秦悦洗完澡，秦川就给她吹头发，然后让她抱着小兔子玩偶去帐篷里睡。

“这里还在装修，等装修好后，你就可以睡在床上了。”

秦悦乖巧地回应：“谢谢爸爸，我以后会听你的话的。”

秦川揉揉秦悦的脑袋：“你不需要特别听话，你只需要听从你心里的声音，听你自己心里的话就够了。”

说完，秦川躺到旁侧的旧沙发上，说：“睡吧。”

“嗯，晚安，爸爸。”

声音刚落下，秦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秦川看了眼，来电联系人是林雪妍，就对秦悦说：“你先睡，爸爸出去接个电话。”

“好。”秦悦懂事应下。

秦川走出房间，到露台上接通电话。

手机那端就传来林雪妍的咆哮声。

“秦川，你是疯了吗？民政局放我鸽子，又用叫家长的方式引起我注意。现在还收养一个女娃子。你是忘记你自己有亲生女儿吗？”

林雪妍的声音很大，秦川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又朝露台外挪了几步。

秦悦心思敏感，他担心她听到。

“雪妍，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林雪妍现在处于要炸了的状态。

秦川愧疚失约，语气也好了几分：“我承认，早上迟到没能赴约是我的错。

秦悦，就是我收养的那个女孩。她早上被杂货店的老板给打了。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雪妍，这是个很可怜的孩子。我还没正式收养她，只是让她待在身边。”

“可怜？”林雪妍冷笑一声，“秦川，你到底是看她可怜，还是想用她来炒作赚钱？”

秦川听了这话，声音渐冷：“夫妻五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林雪妍不以为意：“秦川，这个社会大家都这么聪明，你真以为都猜不出你的想法吗？”

顿了下，林雪妍似是心疲力尽地说。

“秦川，你赢了，回来吧。我真的不想再闹下去了。我累了。”

秦川听了这话，眉头拧得死死的。

“我妈说，一个月给你四千，我可以给你加到八千。

钱会每个月一号打入你的账户。你把你手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直播都给我停了。”

林雪妍的声音像开恩一样，又转而讥讽一笑。

“自己的女儿不带，居然跑去带别人的女儿，你不觉得讽刺吗?”

“我现在就觉得挺讽刺的。”秦川强忍着心口的隐怒说道，“我原以为我们一起生活五年，你起码对我这个人有个基本的了解。

我以为就算你我夫妻不能像别人一样相爱，但起码能做到互相尊重。

现在看来，你对我连尊重都没有。雪妍，我还是尽早把手续给办了吧。”


她这么一喊，众人的视线朝着她看过来。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翡翠，上面雕刻着浮龙，爪子锋利，眉眼威严，龙身盘旋起伏，每一处的雕刻都极其精细，栩栩如生。

林母看着这块翡翠，眼睛一亮：“这块翡翠的成色真是绝啊！”

林父也是见过很多好玩意的人，忍不住摩挲着翡翠上的雕龙。

“这块翡翠怕是有市无价啊！没有七八千万，怕是拿不下来。

不！我去年见过那块将近一个亿的翡翠，都没这块色泽这么好！”

林母听了这话，忍不住埋汰林雪妍：“你私下买了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跟我们说，还便宜他这种人。”

秦思澄用手指挠了挠肉乎乎的脸蛋：“羞羞羞，爸爸偷妈妈的东西。”

林雪妍眉头蹙了下，走过去，看了眼绿翡翠：“我没买过这块翡翠。”

声音落下，林家人皆是诧异。

“这块翡翠是我的。”秦川伸手要拿走属于自己的翡翠。

但林雪蓁不让，一脸戒备，还把翡翠贴在自己胸口，让秦川无从下手。

“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好玩意呢？”

“那是秦家佣人给我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雪蓁给打断了。

“秦家佣人？怎么可能有这种成色的翡翠！

秦川，你撒谎也麻烦你用点心好吗！

除非，佣人偷了秦家主人的翡翠，又跟你苟且才把翡翠给你的。”

说着，林雪蓁看向自家妹妹：“你再想想，这真不是你买的吗？会不会是你买太多东西，忘记了。”

林雪妍把翡翠拿在手里把玩，确实被它的成色给吸引了。

她一个不喜欢翡翠的人，都觉得这块翡翠特别好看。

林母双目期期地看着自家女儿，巴不得她说这块翡翠是自己的。

她就等着戴这块翡翠去显摆呢。

可林雪妍摇摇头：“我确定我没买过。而且，你们也知道，我有这个钱，肯定投入我的舞蹈团，怎么会去买这种高阶奢侈品。”

几十万的包包，她会买。

但几千万的翡翠，她下不了手。

“这块翡翠确实是我的。

当年我和秦家的孩子被掉包，秦家的保姆抱着我回秦家，就发现我身上有这块翡翠。

她生怕主人家发现她的错，就把翡翠偷偷藏了起来。

等到我离开秦家，才把翡翠给我，说可以让我有个念想，方便我以后认亲。

这块翡翠后面还刻着一行小字，愿我儿一生顺遂，遇水化龙，龙行虎步，所求皆所愿。”

林雪蓁不太相信翻过翡翠背面一看，诧异看向林雪妍：“还真的是。”

“麻烦把翡翠给我，这块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意义非凡。”秦川伸出了手。

林雪蓁嗖一下，就又把玉佩贴在自己心窝口。

“喂，秦川，你还是个男人吗？

好，我就当这块翡翠真的是你的。

你娶我姐，没有聘金彩礼，没车没房，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

要离婚了，连块成色好点的翡翠都舍不得给我姐，给自己的女儿吗？

别人要是问起，喂，秦川，你离婚留给你老婆多少财产？多少赡养费，你怎么说？”

“这块翡翠是我认亲生父母的凭证……”秦川面露难色。

林雪蓁随手就把翡翠套在了外甥女的脖子上：“澄澄，这是你爸爸送给你的，祝你以后那个什么遇什么龙，化什么水的。”

林雪妍还想说什么，林雪蓁就打断了她。

“就当做是你的赡养费！不然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被他白票了呢！结婚的时候要什么没什么，离婚也拿不到补偿。”

林雪妍听了这话，才没再说什么。

秦川想到离婚补偿，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而蹲在秦思澄跟前，拿起翡翠拍照。

正反面都拍了下来。

反正凭借这上面的雕刻手法，他以后看到类似的作品，便能认出雕刻者。

只要找到雕刻者，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亲生家庭的线索。

拍完照，秦川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希望这块翡翠以后保佑你出入平安。”

秦思澄揪了揪脖子上的挂绳，丝毫不给面子说：“丑死了。我才不要这东西。齐叔叔说了，公主就应该带不灵不灵的项链。”

秦川敛下最后一抹失望起身，将被大姨子弄得乱糟糟的衣物重新归位好，打算拉着箱子离开。

这会儿，大姨子又是冷笑一声，从衣物堆里拿出一个相框，看向自己的妹妹。

“切，还说他心里没有你们。连离家出走都带着你们母女的照片？”

听到这话，林雪妍一直很难看的面色缓和了几分。

平心而论，秦川这些年对她挺好的。

尤其那张脸和身材，更是万里挑一的，甚至比齐司礼还绝。

除却没有显赫的背景和事业，秦川作为丈夫，确实无可挑剔。

秦川面无表情从林雪蓁手里夺回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塞回行李箱。

这是他在这段婚姻里的纪念。

他并不觉得跟妻子分开，就要当把对方当成仇人。

收拾完，秦川拉着行李箱离开林家别墅。

走的时候，也没再看这个从出生被他亲手抱在怀里，整夜整夜耐心哄睡孩子一眼。

走出林家别墅那瞬，他发现天特别蓝，空气特别清新。

他欣喜勾起嘴角，身后就传来大姨子林雪蓁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跟你打赌，要不了一天，他肯定灰头土脸滚回来！

他要是不回来，我头剁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秦川置若罔闻，拉着箱子继续朝前走。

走出没几步，林父追了上来，像做贼一样，把两万块钱塞到他口袋里。

“爸，不行。”

林父一直紧张地看向身后，又生气地说。

“拿着！我给你，你就拿着。就是爸没用，就这点私房钱。

你要立威，出去几天，哪哪不要用到钱？”

秦川摇摇头，推搡着钱：“不，爸，我和雪妍真的结束了。我们过不下去了。”

林父显然不相信，但心里头还是希望秦川能多出去几天，吓吓他女儿就说。

“你比我有骨气。

做了我这些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这钱，你就当是管我借的吧。

能还就还，还不上，我也不逼你。

就当我们翁婿一场，我的心意。

这些年，也辛苦你照顾我们了。”

说完，林父就生怕秦川把钱还回来，立马跑回别墅。

秦川看着兜里鼓鼓的两万块钱，心里还是涌起一丝感动。

林父算是家里对他不错的人。

只可惜他家庭地位低，帮他说不上话。

林父跑回别墅，林母就戒备地看着他，语气不善。

“你去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