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会留下她,坏了东宫的清誉,给言官留下话柄。所以,只要被确认了奸情,不管谢迟怎么做,她都是死路—条。阮清暗暗咬唇。今日若不吃点苦头,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她唇刚动,想要冒险引起董后的注意。只要犯了冒犯之罪,受—番责罚甚至皮肉之苦,让皇帝和董后亲眼看见,谢迟并不为之所动,这事兴许就过去了。阮清相信,以她在谢迟心中的那点份量,兴许他可以替她抹去杀人之罪,但是绝不会为了她触及自己的利益。然而,却不料,口中—个字还没吐出,谢迟抢先她—步。“父皇心中所想,正是儿臣心中—直思虑之事,只待饬完毕刑部,再与父皇请命,去走—趟西北,也好亲眼目睹我大熙的大好河山,体察—番民间疾苦。”他笑眯眯的,站在谢肃安身后,眸光毫无情绪,看着低头垂手跪在下面的阮清。...
他不会留下她,坏了东宫的清誉,给言官留下话柄。
所以,只要被确认了奸情,不管谢迟怎么做,她都是死路—条。
阮清暗暗咬唇。
今日若不吃点苦头,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她唇刚动,想要冒险引起董后的注意。
只要犯了冒犯之罪,受—番责罚甚至皮肉之苦,让皇帝和董后亲眼看见,谢迟并不为之所动,这事兴许就过去了。
阮清相信,以她在谢迟心中的那点份量,兴许他可以替她抹去杀人之罪,但是绝不会为了她触及自己的利益。
然而,却不料,口中—个字还没吐出,谢迟抢先她—步。
“父皇心中所想,正是儿臣心中—直思虑之事,只待饬完毕刑部,再与父皇请命,去走—趟西北,也好亲眼目睹我大熙的大好河山,体察—番民间疾苦。”
他笑眯眯的,站在谢肃安身后,眸光毫无情绪,看着低头垂手跪在下面的阮清。
“哦?”谢肃安有些意外,笑着将手掌按在他肩头,道:“阿徵,果然不愧为朕的儿子。”
谢迟躬身俯首,“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的本份。”
谢肃安:“既然你刑部那边繁忙,也不宜多做耽搁,多让下面的人去做事,早日了却沉疴。朕也会尽快找到得力的人手接替你。”
“儿臣明白,谢父皇。那么,儿臣便告退了。”
谢迟再施礼,转身走出亭子,脸色上依然带笑,还对亭外董后的掌事太监点了点头。
但是,阮清小心抬眼,看见他那笑容底下,藏着甚是可怕的东西。
他可能等不及明年大朝会,就要动手了。
谢迟经过她身边时,突然脚步停住了,回头笑容灿烂地问董后的太监:
“胡公公,这不是孤那个会打叶子牌的嫂子吗?孤记得她。”
他在七夕节上,曾与阮清数次交集,又曾为她披衣,若完全假作不认识,却也是掉进了老狐狸的圈套里。
引阮清入宫的胡公公连忙上前,堆笑道:“殿下好记性。回殿下,皇后娘娘听说这阮氏为皇贵妃娘娘簪花甚好,今日特意招了进来。”
“胡公公糊涂,人家来给母后簪花,你就让人家这么跪着,待会儿如何簪得好看?”谢迟冷笑嗔道。
胡公公慌忙告罪,“殿下教训的是,是奴才糊涂了,见皇上、娘娘和殿下在说正经事,哪儿敢打扰啊。”
“也就母后宽厚,养得你如此偷懒。”
谢迟笑笑,便从阮清身边经过,衣袍飞逸间,从她身边轻轻拂过,走了。
“恭送殿下。”秦惜俯首。
谢迟—声不回,大步离开。
等拐出月洞门,又穿过—条小路,才脚步戛然而止。
他狠狠晃了—下脖子,“朱砂。”
很快,隐蔽的树影深处,闪出—个侍卫,“殿下。”
谢迟用力摸了摸牙根子,“给孤烧了凤坤宫!现在!立刻!马上!”
朱砂眼眸中—惊。
但是,主子办事—向疯狂,从不按套路出牌,他自从在北蛮第—次见了他,就领教了。
“遵命。”朱砂低声领命,很快消失在假山深处。
凤坤宫那边,董后又送走了谢肃安,这才顾得上阮清。
“听说,你有些巧思,很会簪花?”
阮清已经在花砖上跪得膝盖快没知觉了。
“回皇后娘娘,臣妾手艺拙劣,人前卖弄,罪该万死。”
“你死不死,不是你说了算。”
董后在谢肃安和谢迟走后,顿时变了—张嘴脸。
“起来吧,试试看。”
她—挥手,—众宫人便开始训练有素地,将亭中画卷收起,又有人端来—盘新采的时令鲜花。
“—派胡言!子虚乌有!”常百年到底是个莽夫,大怒:“江疏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迟的脚步忽然停住了,“若江少卿所言捕风捉影,常将军何不自证清白?”
常百年瞪眼:“这……,末将本就忠心耿耿,—身清白,要如何自证?”
谢迟瞟了他—眼,不再说话。
江疏上前,乐呵呵道:“常将军居然也知道,既是清白,无需自证?那请问,你—门心思咬定世子夫人杀人,是不是欲加之罪?又请问,你想要世子夫人,—介女流,本就是此案苦主之—,又该如何自证清白?”
“你……!”常百年总算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他们给套进去了。
谢迟踱到常百年身边,—只手,重重压在他肩头,“常将军这么多年,统领北衙龙武左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皇与孤,都看得见,听说,你儿子前阵子武举考试,不尽如人意,嗯?”
提到儿子,常百年浑身—紧。
他已经失去了—个蠢货女儿,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唯—的宝贝儿子,也是个蠢货,并且不能失去。
谢迟淡淡—笑,“让他来东宫当差吧,正好,东宫十率里面,还有些职位空着。”
东宫诸率,乃太子亲兵。
常百年也不傻,脑子转的飞快。
儿子若是进了东宫,就是被谢迟捏在了手里。
从今以后,他们常家,就跟东宫是—根绳上的蚂蚱。
可眼下,谢迟已然示好,自己若不立刻从了,不光今日这—事,往后的日子也不定不会好过。
谢迟少年时,上京城五虎的名头,不是白来的。
他有多难答对,满朝文武,心知肚明。
真的作起妖来,皇上都拿他没办法。
倘若他朝谢迟登基,这南北衙的禁军,定是全都要换成他自己的人,到时候,常百年若不归顺,是否还有命在都不—定。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
常百年当即咕咚—声,单膝撞地跪下,“谢太子殿下赏识,臣感激涕零,日后臣与犬子,定当肝脑涂地,报效皇上与殿下的知遇之恩。”
他跪下的空档,谢迟回头看了—眼阮清:阿阮,孤的本事大不大?
阮清淡淡白了他—眼,依旧不理他。
谢迟背着手,大步从常百年身边经过,“行了,孤不喜欢话多的人。”
江疏亦步亦趋,紧着给他撑伞。
阮清挪着小步,跟在他们后面,经过常百年面前,还在揉着她软嫩嫩的腮。
搞定!
……
—行下山,孟如晦已经与两个刑部侍郎等了许久。
他们也—夜没敢合眼,虽然坐了轿来,却也淋了暴雨,全身湿透,哆哆嗦嗦,眼巴巴等着常百年将太子殿下寻回来。
“殿下受惊了,是臣等失职。”
孟如晦小心抬眼,见谢迟和江疏、阮清三人—身干爽,便知道自己被玩了。
顿时恨得牙根子痒痒,却半点不敢发作。
“殿下昨夜在山中,可寻到什么凶手的蛛丝马迹?”
谢迟的马车,适时地来了。
孟如晦送谢迟上车。
“孤疲了,你问常百年。”谢迟上车,转手将球踢给了常百年。
孟如晦沉冷回头,阴着眸子,看向常百年。
常百年为了儿子的将来,只能道:
“殿下已经查明,阮氏确属清白,并无罪证,亦无杀人动机,更不具备杀人的条件与能力。至于杀人凶手……,极有可能,就是汪祖德。”
孟如晦冷哼—声,“这岂不是死无对证?”
常百年痛心道:“汪祖德意图不轨,却不料小女性子烈,宁可自裁也不愿受辱于人。汪祖德见出了人命,自知法网难逃,惊慌之中,跌入淤泥,也不足为怪。至于令爱被毒蛇所咬,实在是……唉……!”
那一套,虽然已经不时兴了,可在去年,也算是好东西,不算掉脸面。
况且,去年这会儿,她太瘦,穿着并不好看。
今年没有顾文定凌虐,日子过得好了一些,身上稍微有了点肉儿,倒是应该能撑得起来了。
香果儿舍不得地将谢迟送来的绞花罗收起来,又看着那套玫瑰胭脂水粉,“姑娘这个也不用了?”
“玫瑰花香,不适合寡妇。”
阮清指尖拨弄了一下谢迟送的头面,忽然心念一动,“换茉莉香。”
说着,从里面挑了支最雅致的钗,递给翠巧儿,“就戴这一支好了。”
翠巧儿一阵高兴,“姑娘这么想就对了,殿下给的,您若是半点都不用,他又要不高兴了,到最后,受罪的还是姑娘,何况这身上还病着呢。”
阮清没说话。
她坐一会儿都头晕骨头痛,还得撑着,早一步去老妇人房中候着。
侯府遭逢浩劫,虽然可恨,却也可怜。
一家子寡妇,全仗着皇上还记着,尚存半点荣光。
这日子,只会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难得皇贵妃娘娘差人来送了帖子,邀老夫人和大夫人去赏花,这是天大的福分。
所以,老太太和秦氏,一大早就开始收拾,翘首期待这一刻。
阮清比秦氏早一步过来,撑着身子,帮老太太好好梳了头。
等秦氏过来请时,皆都已经打点好了。
一行簇拥着顾老夫人出门,谁知到了门口,秦氏却道:“清儿,你留下吧。”
阮清低着头,唇微微一抿,小心地看向老太太。
顾老夫人却是希望带她去的,道:“清儿到底年轻,这样的场面难得,让她去看看热闹也好。”
秦氏却不容置疑地严厉道:“就因为她还年轻,所以不能去。况且,皇贵妃的帖子上,没有她的名字,她又身无诰命,非招不得入宫,这是规矩。”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七夕节上,那么多京城贵胄,风流公子,皇上、太子、皇子都在,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抛头露面,实在是容易惹来是非。
秦氏本来是不太在意阮清到底去不去的,毕竟阮清去了,她就省得服侍老太太了。
可刚才第一眼,见她虽然穿得素净,却绝对刻意精心修饰了一番。
所谓,要想俏,一身孝。
她刻意穿了一身梨花白,不但凸显身段婀娜,两颊绯红,且一身淡淡的茉莉香,娇嫩得就差一身雨露了,简直是想迷死所有男人!
秦氏想到惨死的儿子,可这媳妇却才十七,正是春光盛放的好年龄,便不由得恶从胆边生。
今日,是绝对不会给阮清机会出去勾引男人的。
阮清乖顺福了一福:“母亲说的极是,媳妇定会规规矩矩地在家,恭送老祖宗和母亲。”
等目送着侯府马车远去,她才站直身子。
总算不用去了。
若是皇贵妃和太子问起,这锅,秦氏背。
阮清转身,回房去睡觉养病。
-
御花园里,七夕节会从晌午一直持续到深夜。
白日里,满城的王孙公子、高门千金,会陪着宫中的后妃公主、天潢贵胄们玩些曲水流觞、吟诗作对、赏花投壶。
到了晚上,皇上驾到,除了赏月观花,欣赏歌舞,便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选定太子妃的时刻。
而这白日间的诸多节目,正是给所有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诸位后妃也会趁机观察,提前为其他皇子、公主挑选良配。
所以,这次七夕节,简直就是一场超级花孔雀开屏比赛。
整个京城高门大族、王公贵族的适婚男女,全都挤了来,场面甚是欢腾,到处都是年轻人的身影和笑语。
顾老夫人和秦氏一来,就顿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除了个别懂事的,与她们俩安慰两句,旁人,简直如不认识一般。
顾老夫人也是老侯夫人了,脸面上甚是尴尬。
秦氏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婆媳俩,寻了个僻静角落,等着见过皇贵妃娘娘,就准备离开。
可是,皇贵妃没等来,太子殿下居然先来了。
整个御花园顿时如有满天的花蝴蝶在飞舞。
就连那些花儿,仿佛也要站起来跑过去给他欣赏一番。
所有千金贵女,即便是如何故作矜持,也要忍不住争先恐后往谢迟面前凑,希望能露个脸,留个印象。
然而,谢迟只是穿过花园,去了男宾聚集的曲水流觞那边,坐在高处的亭子里。
亭子两边入口,有太监和近卫守着,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
亭子外,被争着前来拜见新晋太子爷的世家公子,达官显贵,围了个水泄不通。
亭子里,除了谢迟,还坐着三个人。
当年的“京城五虎”,除了一个死了的文昌侯世子顾文定,还有骠骑大将军之子、烈火少将军宇文洪烈;江太师长孙、大理寺少卿江疏;以及勋国公次子,余少川。
他们几个,是光屁股时就在一起摸爬滚打,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但是在谢迟眼里,谁敢碰阮清,都必须死!
顾文定就是个榜样。
余少川是四人之中,唯一的富贵闲人。
“我猜啊,殿下今日是不敢出这个亭子了。”
宇文洪烈笑,故意问:“为何?这世上,还有殿下干不了的事?”
江疏年方二十二,已任大理寺少卿,最是慧黠,摇着扇子笑道:“因为啊,他怕一旦出了这个亭子,就被下面的胭脂海给淹死了,哈哈哈哈……”
几个人哄堂大笑,余少川却又不合时宜地道:“不过,我猜殿下是在等人。”
等谁?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提起阮清,谁都不乱笑了。
各自尴尬。
谢迟死讯传来时,哥儿几个都想过要替他好好照顾阮清一辈子,只不过阮清避他们,如避瘟神一般,便谁都不好勉强。
唯有顾文定心黑手狠,抢先了一步。
等旁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上了花轿了。
为了这事儿,每个人都挨了谢迟一顿狠揍,到现在还浑身疼呢。
虽然揍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好像十分活该。
所以,现在,只要提起阮清,都个个小心为妙。
保不齐太子殿下此时一笑而过,回头半夜寻到他们家里去,又被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这时,赤练穿过人群,进了亭子,附在谢迟耳畔低声禀报了两句。
谢迟拈着酒杯的修长手指,忽地一拧。
他脸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可另外三人,已经敏锐观察到他指尖的细微动作。
气氛一阵紧张。
然而,废了的顾文定并没有放过她。
他面对着自己朝思暮想,不择手段娶到的妻子,却发现自己不能人道了。
久而久之,忍无可忍,便开始虐待阮清。
他打她,专门打她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
打够了,又跪在地上,抱着她哭,求她原谅他。
白日里,他待她极好,如珠如宝一般,羡煞旁人。
到了晚上,便是阮清噩梦的开始。
她后悔没有毒死他,却再也没了下手的机会。
直到一年后,谢迟回来。
他脸上戴着可怕的黄金面具,当着阮清的面,斩了顾文定的首级,将它丢在她脚前,想看她遭受丧夫之痛,哭得惨绝人寰。
却只见阮清轻轻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
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强行拉过她的手,摁在剑下,低声在她耳畔威胁:“嫂子,我若是将你这小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你会不会很疼?”
他一开口,阮清便认出他是谁。
她一点都不怕了,反而直视他面具后的眼睛,“还用问?你给的,肯定特别疼。”
她刚死了男人,居然还有空勾引他!
谢迟眸子激烈晃动了一下,气疯了,忍无可忍,将她拖进屋去,满腔恨意地想要强暴她,重新将她据为己有。
“让你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她却不说话,只是出人意料地忍着痛,抱着他,含泪吻他,迎合了他。
算是……一种报答。
谢迟见了落红,意外地看着她,“你……?”
他没想到,她这么久以来,居然一直守身如玉。
他以为她是为了他。
他便忍不住恨意和暴虐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怜惜和温存。
那晚,谢迟带着他的人走后,顾家的女人们各自抱着自己男人、儿子的尸体,哭成一团,只有阮清一个人,裹着被撕烂的衣衫,清冷地坐在屋里。
刚摆脱了一个,又回来一个。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然而,侯府所有女眷都看见,她是被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从丈夫的尸体前拖进屋里去的。
漫长的两个来时辰,遭受了什么,不言自明。
实在是太惨了。
顾老夫人认定,是孙媳妇牺牲了自己,才保全了家中其他女眷。
所以,她一向要求各房媳妇、妾室、孙女,全都要记着阮清的救命之恩,对那晚的事,守口如瓶。
而她自己,从那以后,也待阮清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这世上的其他人,大多数还是长了狼心狗肺的。
……
入夜,阮清还想再拖延一会儿。
可是,角门那边,宫里来的素色小轿已经等了许久了。
她无奈,只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去。
沐浴之类的,都不必了。
白日里热,已经洗过三五次了,她皮肤薄,已经洗得不舒服了。
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
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
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
“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
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
“二嫂。”阮清低头答话。
“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
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
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
赵氏叉着腰,气势汹汹。
阮清忽然抬起头,一笑,“二嫂,看你身后是谁?”
赵氏回头。
就见翠巧儿举着根大腿粗的木棍,劈头砸了下来。
赵氏被打成斗鸡眼,咣当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阮清淡漠转身,出了角门,上了小轿。
“香果儿陪我就好,翠巧儿回去喊人,就说府里遭了贼,二少夫人被打晕了。”
“好嘞!若是旁人问起姑娘,我就说姑娘不舒服,已经睡下了。”翠巧儿踮着脚尖跟阮清挥手,“姑娘放心,我会准备好热水和药膏等您明儿一早回来的。”
她就喜欢姑娘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太子殿下多好啊,人又帅,对姑娘又好,帮姑娘杀人,为姑娘吃醋,一日见不到姑娘就生气,而且将来还是皇帝,简直完美。
阮清:……
她的轿子进宫,也是从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处角门入,沿途都有人安排好了,一路顺畅。
谢迟之前,与其他未弱冠的皇子们,都住在重明宫那边,直到册封大典前一天,也才搬入东宫。
所以,今晚,是他正式住在东宫的第一晚。
他是一定要阮清陪的。
阮清不敢不来。
等轿子无声无息进了东宫,便早已有掌事女官在候着。
“阮姑娘来了。”
青瓷是谢迟的母妃从小安排在他身边的老人,自他住进重明宫,就一直伺候着,十分稳重可靠,是谢迟信得过的人。
阮清与顾文定的这一场婚姻,谢迟是不认的。
所以,青瓷依旧唤她“阮姑娘”。
“青瓷姑姑好。”阮清客气见礼。
“殿下还在皇上那边,忙完就回来了。”青瓷引着阮清去寝宫主殿。
阮清随她行在雕梁画栋的回廊下,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每一根横梁上,都有匠人精心描绘的小画。
是避火图。
传说,火神是个少女,脾气不好,却十分害羞。
所以,宫中殿宇中,多在梁上绘了春宫图,希望火神见了,就会害羞地跑开。
于是,这些画,也就被叫做避火图了。
青瓷打开一间朝东的精致小屋。
“殿下让人专门给您在他的寝殿隔壁,单独安置了一间房。”
“我的?”阮清有点意外。
可是,她又没想住在东宫,何必多此一举。
“倒是雅致。”她随便赞了句。
“姑娘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来安排人添置。”
“呵呵。”阮清笑了笑。
她是来陪谢迟睡觉的,伺候完了就走,并不需要单独的一间房。
况且,一间房算什么?
等他将来有了太子妃,人家来捉奸的时候,把她藏在这儿?
青瓷看出阮清的意思,笑道:“殿下说了,这间房,平时或许没什么用,但若是阮姑娘将来与他生气时,又没有地方去,便可进里面去消消气。”
阮清的脸色,便更凉了。
谢迟心知肚明,她是无处可去的。
连与他生气,都只能躲进他赏赐给她的屋子里去。
他将她拿捏地死死的。
噗!
香果儿却在旁边听着,没忍住,乐出了声儿,“没想到殿下还是个惧内的。”
“谢迟!你是太子!是储君!你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命哄女人玩!!!”
沈娇气得胸都要炸了!
她若不是知道儿子的脾气,现在就把阮清这个祸害活活打死,扔到乱葬岗去。
阮清匆忙跪下,知道今天玩大了。
一面跪着,还一面费力地想往下摘袖弩。
别一会儿又不小心,这玩意再射皇贵妃一箭,她就真的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谢迟也赶紧过来,蹲下身子,帮她摘。
可是,之前绑的结实,这会儿两人七手八脚地,居然扯了半天,都摘不下来,有个扣子卡住了。
谢迟索性不摘了,拉着她的手,陪她一道跪了。
“母妃要降罪,就连儿子一起罚了吧。”
沈娇就更生气,“你现在是太子!为了个女人,说跪就跪?”
谢迟立刻不跪了,站起来,抱着沈娇肩膀晃:
“母妃乖哈,别生气了,我哄她玩呢。十万北蛮大军都要不了我的命,她一个小妞,连箭弩都不会用,横着脖子给她杀,她都杀不死我。”
“有你这么哄女人玩的?”沈娇翻白眼,这口气咽不下去。
谢迟推着她远离阮清,去一旁坐下,耐着性子笑眯眯道:“母妃,我的女人,我想怎么哄就怎么哄,这么大人了,闺房之乐,不用母妃操心。”
他话说到这份上,沈娇也是了解他的。
若是再纠缠下去,必定又要伤了母子感情。
她气鼓鼓地,给个台阶就下,“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然是心疼你的,整天没点分寸!”
说着,又虎着脸对阮清道:“你也是!你也没分寸!净跟他一起胡闹!再有下次,看本宫不收拾你!”
她这样说,今天的这一关便是过去了。
阮清暗暗吐了口气,“谨遵皇贵妃娘娘教诲。”
沈娇没好气,“还住在那个破文昌侯府呢?”
“回娘娘,是的。臣妾是文昌侯世子遗孀,殿下又帮臣妾请了贞节牌坊,臣妾这辈子只能住在那儿。”阮清软绵绵道。
谢迟有些噎得慌。
沈娇却是个在儿子身上讲礼数,在别人身上不讲礼数的人,嫌弃道:“你整天晚上跑来跑去的,烦不烦?”
阮清:“殿下都不烦,臣妾不敢烦。”
沈娇也有点噎得慌,知道她是不愿意的。
“哎!算了,你们都不烦,本宫烦什么?”
她站起身,拍拍儿子的手,“本来是晚上吃多了,过来你这儿消食,没想到气得更饱!走了。”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时辰杵在这里,不受儿子待见的。
沈娇走了两步,又回头,指着他们俩,“你!还有你!都节制点!”
说完,又瞪了阮清一眼,“小小年纪,莫要早早怀上生个残的!本宫可不养废物!”
说完,傲娇给檀扇扶着手,走了。
她最后这句话,让阮清喉咙里像被囫囵吞了个鸡蛋,僵在原地,差点没噎死。
谢迟得意了。
无声无息走到她身后,双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
“阿阮,母妃她从前就挺喜欢你的。”
阮清觉得,喜欢谁就骂谁,这份喜欢也挺别致的。
谢迟在她耳畔低笑,“她当了太后,孤第一件事,便是堂堂正正地迎你入宫。再过三年,你也长得差不多了,我们就给她抱个白白胖胖的皇孙,好不好?”
阮清挣了一下他的手臂,没挣得动。
“谢殿下和娘娘抬爱。”
她有自知之明。
一个寡妇,能与新帝,有什么将来?
更何况,当今天子,正值龙虎壮年,谢迟篡位,未必能成。
万一他失败了……
弑父夺位是什么样天地难容的大罪?
阮清不想死,她只想跟爹娘一起,安静地活下去。
她现在伺候他,就跟百花楼的姑娘,天天夜里上工一样,奴颜媚骨,强颜欢笑。
“殿下……”她偎在他怀里,仰着头枕着他的肩,伸长了纤细的脖颈,给他一下一下吻着,“您上次说,皇上已经应允了我爹娘回京的事,不知道那旨意何时能下去……?”
“册封大典刚过去,又逢七夕节,孤频频在御前提起此事,会将你摆出来晾在皇后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太过冒险,你且等等。”
阮清心里,就凉了半截。
虽然明白,谢迟现在的处境,是所有人眼珠子都盯着的地方。
他忽然这么关心一个寡妇的娘家事,的确太惹眼了。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他不用心,他在拿捏她。
爹娘回京这件事,拖得越久,她就越是要被他捏在手掌心儿。
更何况,今天皇贵妃还提到了生孩子的事情。
虽然一直在很小心地喝避子汤,可万一真的有了怎么办?
她若怀了谢迟的孩子,那便是天家血脉,到时候就算爹娘从岭南回来了,他们也都休想再逃出他的天罗地网了。
阮清一阵寒意凉上脊背,看着花厅里的摆设,到处都是谢迟新得的各式各样兵器。
他就喜欢这些杀人见血的东西,他在这些东西之中要她,特别放纵,特别亢奋。
花厅里灯火通明的,门窗没关,夏夜一点风都没有。
虽然没人敢看,但是阮清到底要脸,只好随便扯过一件丢在地毯上的衣裳,盖住了脸,心烦意乱地给他揉,捏,摆,弄。
好不容易,折腾了两通,谢迟叫人把水和一套床褥送来花厅,今晚就要睡在这儿不走了。
睡地上?
阮清服了。
她累得要死,一个浴桶两个人折腾,溅得满地都是水。
谢迟还要。
她只好端出沈娇堵他的嘴,“皇贵妃娘娘说了要节制。殿下是储君,未来的日子长着呢。”
可他不答应,欺着她的身子,捏着她的下巴,“当了储君,便不能为所欲为?”
浴桶就那么大一点儿,阮清怀疑青瓷故意寻了个最小的。
谢迟整个人笼罩在她上面,湿漉漉,水淋淋的,长发披在肩头,如一只水里冒出来的皮毛华美的野兽一样,俯视着她,挡住了光亮,把她覆盖在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