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秋秋，你要实在不想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也没关系，只是你回家后脸上的伤别忘了处理。”
我听得想笑。
我要是不想陪你过生日，会特意请假坐一夜的飞机赶回来吗？
傅斯年没再看我，搂住顾茜转身离开。
眼泪不争气地从我眼角流出。
早就听说傅斯年有个忘不掉的白月光，我却一直固执地认为只要我对他够好，就能让他把她淡忘。
是我太天真了，对他掏心掏肺的五年，终究还是抵不过他和顾茜再次相逢的第一眼。
果真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吗？
我心灰意冷地回到家，一路痛经，脸上的伤也完全没有力气处理。
我等了傅斯年一整夜，从天黑等到天亮，最后只等来一条陌生短信。
你不会真以为斯年跟你谈恋爱是因为喜欢你吧，叶小姐，你不觉得你和我的眉眼有几分相似吗？
配图是顾茜靠在傅斯年的怀里拍的一张照片，她只露出来一双妩媚的桃花眼。
和我的眼型，确实如出一辙。
我的心一瞬间坠入谷底。
所以我只是顾茜的替身吗？
这几年傅斯年对我的好，难道全部都是虚情假意吗？
和傅斯年谈恋爱的这五年，我不是没有听说过顾茜的消息，我经常听和傅斯年玩得好的几个兄弟骂顾茜是个负心女。
有一次他一个兄弟喝醉了，还同情地指着我叹气道：“别傻了姑娘！你以为傅斯年这小子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初恋傍上了一个有钱大哥和他出国去了，他被伤透了心才答应跟你谈恋爱的，懂不？”
那时，我不懂，傻傻地以为只要我足够真诚，总有一天能够撼动他初恋在他心中的地位，总有一天能够把他的心捂热。
现在我明白了，他那一颗心就不在自己胸膛里，是一直牵挂在顾茜身上呢。
我除了能够感动自己，还能够感动得了谁。
手机叮咚一声，我又收到了一条消息，是傅斯年发过来的。
茜茜今天刚回国，这两天我需要去帮她收拾行李，她在国内没什么亲戚朋友，你不要介意。
我冷笑一声，打字的手都在颤抖。
我当然不会介意。
我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全部真心，到头来不过
不着觉。
半夜三四点我心血来潮给他发去消息，说我想去爬山、看山顶的日出。
他明明感冒发烧了但不想扫我的兴，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半夜的山顶特别冷，怕我着凉他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哪怕自己都冻得瑟瑟发抖了也执意要披在我的身上。
他说他已经感冒了，不怕再吹这点风。
但我不行，我感冒他会心疼。
照片中的我们紧紧依偎在一起，我像是树袋熊一般赖在他的身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把他捂热。
傅斯年略显羞涩地盯着镜头，脸上的笑容也很青涩，但眼中的光芒比背后初升的阳光还要闪耀。
那时的他，应该也是真心喜欢我的。
只是顾茜的回国，让他一颗心开始摇摆不定。
我自嘲地笑了笑，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啊，让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像是一场笑话。
我拖着行李箱下楼时，撞到了一脸焦急的傅斯年。
他是一路赶回来的，还大口喘着粗气，撞见我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行李箱。
“你要去哪里？叶秋秋！你还真要走？”
我心口倏地一跳。
他怎么赶回来了？
我都决定放下你了你还赶回来干什么？
我试图夺过行李箱。
“还给我！你的白月光回来了，我给她腾地啊！”
“叶秋秋！”
傅斯年彻底暴怒，拽过我的身子将我扛在肩上。
“腾什么地？谁要你给她腾地了？跟我回去！”
他一路把我扛回了房间。
我被他扔在床上，他欺身而下，我委屈地踢踹着他。
“你干什么傅斯年！？你不跟你的白月光过生日来找我干吗！我都说了婚我不订了，我要跟你分手！”
“我不同意！”
傅斯年任我对他拳打脚踢，眼眶猩红地看着我道：
“你不乐意我帮顾茜搬家那我就不去了，我也不想让她陪我过生日，我只想要你陪我！叶秋秋，我跟顾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你让她坐我腿上！任她把酒杯往我身上砸？？”
“我，我不知道你会介意这个。”
傅斯年着急地解释：“她坐我腿上是因为玩大冒险输了，惩罚而已！至于那个酒杯，对不起，我当时真没反应过
是一场笑话。
我不愿意再和他玩这场“菀菀类卿”的游戏，我选择放手离开。
我和傅斯年是大学相识的。
我性子慢热，是他主动追求的我。
不过他追我并没有多费劲，因为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对他情窦初开了。
他是我的初恋。
我没少吃他白月光的醋，他每次也都会纵容我的小脾气，耐着性子去哄我。
“那都是过去式了，我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秋秋一人，不信你感受一下。”
他看着我，牵着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
我一直都觉得他那双眼睛看草都深情。
我被他注视得心脏怦怦直跳，也感受到了我掌心之下的那颗心，同样跳动得热烈。
他会在我生理期冒着被宿管扣分的风险给我煮红糖水，会在我觉得冷的时候不远万里给我送过来他的外套。
为了和我有共同话题，他会熬夜看完我追的小说，哪怕他根本就不感兴趣。
和我在一起后，更是为了了解我。
找我的家人打听了我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知道了我不少糗到发笑的黑历史，为此没少嘲笑我，当然也没少挨我揍。
他说他很好奇我的过去，更想参与我的未来。
他说对初恋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在我们恋爱一周年的时候，他带我去做了手工陶艺。
他做了一个土土的杯子送给我，也土土地说他想和我一辈子。
我彻底沦陷了。
因为太过在意他而变得患得患失。
每次我没有安全感，他总是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这一辈子都不会将我抛下。
现在。
将满脸是血的我丢在寒风中的是他。
明明知道这两天是我的生理期，却还是要帮顾茜搬家的也是他。
傅斯年似是怕我生气，又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乖，茜茜是我老同学我不好放着她不管，等我把茜茜安顿好了就带你去云南旅游，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么。”
这算是你出轨了对我的补偿吗？
这一句话发出去，下一秒傅斯年的电话就弹了出来，一接通就是他劈头盖脸地一通数落。
“叶秋秋，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没亲她二没跟她上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轨了？”

来。”
我盯着他的眉眼，努力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
奈何傅斯年的眼神实在太暗了，就像一汪深潭，我什么也看不透。
他垂下眼帘，摸了摸我脸上的伤。
“怎么还没处理？”
我赌气地拍开他的手。
“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傅斯年叹了口气，站起身拿来医药箱。
“可能会有点疼，秋秋，你忍着点。”
我哼道：
“忍不了。”
“那就掐我的手，疼就掐我。”
傅斯年撸起了自己的衣服袖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闹脾气的小孩子。
“你说的。”
正好一肚子气，我毫不留情地掐着他，而傅斯年也任我发泄，等药上完他手臂已经青紫一片。
“真狠啊秋秋。”
傅斯年无奈地苦笑。
我瓮声瓮气。
“是你活该！”
“那你不生我气了吧？”
傅斯年讨好地凑过来，在我额头亲上一口。
“掐也掐了，秋秋不跟我闹分手了好不好？”
他眼神温柔得要命，似乎真有多爱我似的，可是真爱一个人，会和初恋暧昧不清吗？
会把我扔在寒风中转身就走吗？
我推开他，一脸认真地道：“你答应不跟顾茜有联系了，我就不跟你分手了。”
“秋秋……”
傅斯年的眼神有几分为难，我心头顿时怒火翻涌。
“怎么，还是舍不得是吗？那你现在回去找她还来得及。”
我又气不过地推了他一把，傅斯年被我推得一个趔趄，手机从他口袋里摔了出来，屏幕亮起，弹出了顾茜的来电。
我和傅斯年都是一怔。
我的心脏在那一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我想说你快接啊，可是我说不出口。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我看见傅斯年把手机捡了起来。
可下一秒却扔给了我。
我疑惑，一脸意外地看着他。
傅斯年释然地笑了笑，“秋秋，我真的放下她了，你帮我把她删了吧。”

男朋友生日那天，在外地出差的我连夜赶回来，想给他个惊喜。
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也在这一天回国。
推开包厢的门，我看见她坐在男朋友腿上。
四目相对，她将手中的酒杯朝我砸来。
“你就是斯年那个女朋友啊，啧，他品味怎么变这么差了。”
我的脸被玻璃碎片割伤，可顾浔只是笑着捉住她的手道：“茜茜，好了别发脾气。”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我默默将手中的生日蛋糕扔进了垃圾桶，“既然有人陪你过生日，那我就先走了。”
……
踏出包厢门，傅斯年就追了出来。
“走什么秋秋？让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你脸上还流着血呢！”
茜茜地也追了出来，抱住敷斯年的胳膊撒娇。
“哎呀斯年，她自己知道处理的啦，我们还有一轮游戏没玩呢。”
我看向她，她也回以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气不过地想甩她一巴掌，却被傅斯年一脸警告地捉住了手腕。
“叶秋秋，你要干什么？”
我感觉心口隐隐作痛，从前无论我做什么他都是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的，说过分点就算我杀人他都愿意给我递刀。
可如今，为了维护眼前这个女人，他快把我的手腕掐断了。
“你松手！”
我瞪着他，“这女人把我脸伤成了这样，我还不能给她一巴掌了？”
傅斯年叹了口气。
“我代顾茜向你道歉，她一直都是这么冲动的性子，秋秋，你看在我今天生日的份上别跟她计较了。”
傅斯年！”
我气红了眼，“到底我是你女朋友还是这个顾茜是你女朋友啊？”
顾茜嗤笑一声。
“你这问题就问得好，当年我要是没有出国，估计我和傅斯年现在都结婚了，哪还轮得到你啊。”
说着她一脸倨傲地抬起了下巴，宛若一只受尽宠爱的猫咪。
“是吧，斯年？”
我对上傅斯年的目光，而他竟然低下头躲避了我的眼神。
不作声，不否认。
我顿时呼吸一滞。
这时顾茜像是站不稳似的摇晃了两下，直直扑进了傅斯年的怀里。
“头好晕啊，估计是外面风太大了吹的，斯年，你快扶我进去吧……”
傅斯年为难地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