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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沈佑寒窗苦读十年,终于等到他高中之日。
我雀跃他终于能娶我,却听到他和同窗调笑。
”她一介乡野村妇,怎配得上我的正妻之位?再说了,尚书大人已经答应将茹儿许配给我....”
这才知道,他瞒着我接下了户部尚书家嫡小姐的婚约。
我无语凝噎,颤抖着回了江南来的家信。
大婚当日,我换上一身便衣。
在沈佑震惊的目光中,策马与他擦肩而过。
后来,沈佑抛下新婚妻子奔赴万里来到江南。
见到我时,他眼框通红:明歌,你是首富之女为什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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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父亲的信笺叠好,放入信封中。
十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回信。
“回去告诉爹,三日后我便返。”
送信的家仆一愣,停顿了好些时刻才回过神来:“小姐你,你真要回去了?”
我理解他为何吃惊,毕竟这十年间,父亲送来的书信我一概不看,无非是叫我回家去,别在外头找苦吃。
可我舍不得沈佑,更不觉得是吃苦,所以十年间送信的家仆统统空手而归。
目送家仆离开后,我刚准备回房就撞进沈佑的怀里。
我抬头看去,对上沈佑清冷如水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愣神。
想当年,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我抛下家里,不顾一切与他私奔。
初时的日子苦得像黄连,盘缠用光了两个人饿得头晕眼花。
沈佑从山林里挖出几棵野菜,胡乱炖了汤端来,眼里极尽歉意:
“明歌,再苦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总有一天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过门,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后来为了供他苦读,我替人缝衣补贴家用,扎得满手伤口。
他体谅我,下了晚学便去码头扛货,本就瘦弱的双肩遍布伤痕。
我心疼责备,他却笑说:“若能为你分担一分,我便再辛苦十倍也不怕。”
就这样熬了十年,终于等到沈佑登科进士。
我满心欢喜等他明媒正娶,他却说仕途不稳再等等。
我信了,所以我等啊等。
直到在尚书府前撞见沈佑和司马茹举止亲昵,我才恍然。
那日我在小巷中看见被流氓围堵的司马茹,立马叫来沈佑出手帮忙。被救下的司马茹心怀感激,将沈佑引荐给了自己的父亲——户部尚书。
从那以后,沈佑就开始频繁出入尚书府,和司马茹的交往也越发密切。
两人时不时便出门游玩,郊外踏青。
在尚书府举办的琼林宴上,沈佑带着我应邀出席,席上多是达官贵人,觥筹交错间尽是绫罗绸缎的光影,司马茹身着华服朝角落里的我走来,目光轻蔑从我身上扫过:
“薛姐姐,我敬你一杯。”
我刚要接过她手中茶盏,可她手一松,滚烫的茶水洒在她的裙摆,而我的手被烫的通红,一阵火辣辣的疼。
沈佑见状,脸色都黑了:“明歌,怎么一点教养规矩也没有?”
“快和司马小姐道歉!”
我紧闭着唇,双眼含泪对上沈佑斥责的眼神,企图让他替我解围,可他脸色一沉,拉着我的手就要我向司马茹鞠躬,压根没注意到我手上有伤。
我僵硬地弯下腰,木讷地向司马茹道了歉,心中满是苦涩。
在座的世家贵女毫不忌讳,肆意嘲笑我的失态。
“这状元新妇未免太过粗鄙,怎配得上沈大人?”
“听说是个乡下村妇,你瞧她那脸色和双手,都比不过我家里的粗使婆子。”
“叫我看,还是司马小姐和沈大人站在一起顺眼,郎才女貌的多相配。”
周遭响起一片哄笑声,我进退两难,攥紧了衣袖强忍住眼中酸涩,不让泪落下来。
借口出去透气,我站在回廊上深呼吸。夜风微凉,等我转身回厅时,里面传来沈佑温和的笑声:
“大人说得对,确实该和司马小姐定下婚期了...”
十年前他还是住在破旧宅院里的书生,那时他总说,等他金榜题名就娶我过门。
如今他已是朝中新贵,可当初的承诺早已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