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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下意识皱起了眉,宋景钰鲜少有直接叫他名字的时候。
一片沉默中,他终于开口,“她自己回去太危险,不如就一起到公司,等开完会,我再送她回家。”
分明是她问的,可他的回答却是对另一个女人的汇报,宋景钰转头看向窗外,眼里爬上了苦涩。
不过公司是当年她和陆宴共同创立的,走之前,她也想回去看看。
“老婆,我还有个会,一会助理带你去总裁办。”
大概会议真的很急,陆宴出了电梯,就带着江芸沫辗转进了会议室。
宋景钰站在过道里,员工们扎堆在茶水台,好事地往这边观望。
“也亏得傍上了陆总,不然她都瞎了好几年了,生活能自理吗?”
“人家精明着呢,这不,前阵子死乞白赖地要陆总举办个婚礼,也不知道办给谁看!”
“她连沫沫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还不如去学盲人按摩,以后还能讨口饭吃,哈哈......”
宋景钰是‘瞎’,不是聋。
但她认出,那是陆宴的助理,她亲自招入麾下的大学生,当初对她感恩戴德,如今倒成了江芸沫的信徒。
不过连枕边人都能变心,她怎么还敢奢望别人。
她们在等着宋景钰出尽洋相,但宋景钰却准确地沿着走廊前行。
央央摇着尾巴走在前,宋景钰推开总裁办的门。
宽敞明亮的房间,落地窗边搭了花架,垂着吊兰,加湿器的雾气缠绕花叶,画面如真似幻。
却和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的办公桌是陆宴跑遍了整个州,才找到的整块非洲鸡翅木打造而成的,只因为她无意间夸了句纹理细腻。
书架更是陆宴动用了所有人脉,从国内高价拍来的黄花梨,再找她喜欢的设计师量身打造的。
他说,他不怕麻烦,但一定要她喜欢。
现在,办公桌书架是成套的轻奢风,高端但却没有了温度。
宋景钰移开视线,一转头,被置物架上的相框吸引。
这是陆宴提过的,希望在百忙之中,抬头就能看到他们的结婚照。
但现在照片里的人,却不是她。
而她与陆宴的结婚照,此时正悄悄地躺在角落里,玻璃碎片四分五裂。
明明当初苦苦追求的是他,但最后踩碎她真心的也是他。
江芸沫的单人照镜面有些灰尘,宋景钰百味陈杂地抬起手,擦了擦。
如今,这里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别人的痕迹。
“太太真是跟传言中的一样贤惠。”江芸沫折回办公室,就见这一幕,瘪了瘪嘴满是不屑。
宋景钰动作一僵,江芸沫得意洋洋,“这可是陆总最喜欢的照片,宝贝得不得了呢!”
“恩。”宋景钰抽回手,摸到沙发靠背,坐回小几前。
“听说陆总对您是一见钟情,”见她不搭话,江芸沫故意轻笑一声,“我觉得,这种见色起意的爱情最没有保质期了。”
下一瞬。
江芸沫将咖啡杯高高扬起。
滚烫的褐色液体倾泻而下,眼看就要泼在宋景钰脸上。
“小钰!”
陆宴箭步而来,猛冲挡在宋景钰身前,“老婆,你怎么样?有没有烫着!”
他眼底的担忧是演不出来的,让宋景钰想起了两人刚在一起那年,她不小心划破手,他居然把她送到了医院急诊,连医生都说,再迟来一点伤口就愈合了。
可就是这样珍视她的人,如今伤她最深。
宋景钰心里堵得厉害,陆宴误以为她是害怕,当即一记眼刀扫向江芸沫,“你怎么回事?笨手笨脚,烫到我太太怎么办!”
他沉声低吼,宋景钰心尖一颤。
“你跟我出来!”陆宴一副追究到底的姿态,拖着江芸沫出了办公室。
那阴沉的模样,似要将她碎尸万段般。
宋景钰跟到门外,就听消防通道里传来娇滴滴的啜泣,“哥哥,人家错了嘛,你想怎么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