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女频言情 余生已负望沙海小说齐致远余冬青
余生已负望沙海小说齐致远余冬青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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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作者

容笙

    男女主角分别是齐致远余冬青的女频言情小说《余生已负望沙海小说齐致远余冬青》,由网络作家“容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场高考过去四年了,以往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因着准考证的事情,齐致远终于被她打动,松口答应娶她:“冬青你放心,你是因为我才缺考的,我会对你的人生负责!”那时家里人轮流给她打电话劝她慎重,错过今年,明年再考就是了。可她铁了心要嫁给齐致远,赶着齐致远上学前,两人摆了酒,成就了事实婚姻,她又托姑姑在这里给她找了工作,从此一心一意等齐致远回来。每月的工资,她都把大头汇给齐致远,剩下一小部分自己紧巴巴过日子,这才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她日盼夜盼,终于等到齐致远大学毕业,今年夏天,他被分配回户籍地的工厂当研究员,两人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可一个月前,赵筱苒来了,她一来便公然出现在齐致远左右,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齐致远大学同学,如今跟齐致远是厂里唯二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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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高考过去四年了,以往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因着准考证的事情,齐致远终于被她打动,松口答应娶她:“冬青你放心,你是因为我才缺考的,我会对你的人生负责!”

那时家里人轮流给她打电话劝她慎重,错过今年,明年再考就是了。

可她铁了心要嫁给齐致远,赶着齐致远上学前,两人摆了酒,成就了事实婚姻,

她又托姑姑在这里给她找了工作,从此一心一意等齐致远回来。

每月的工资,她都把大头汇给齐致远,剩下一小部分自己紧巴巴过日子,这才养成了节俭的习惯。

她日盼夜盼,终于等到齐致远大学毕业,今年夏天,他被分配回户籍地的工厂当研究员,两人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一个月前,赵筱苒来了,她一来便公然出现在齐致远左右,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齐致远大学同学,如今跟齐致远是厂里唯二的大学生。

户籍地不在此处的赵筱苒会调过来本就值得品味,何况两人的关系还非同寻常,

任凭齐致远有再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猫腻。

余冬青不傻,她只是不愿放弃这段感情。

她是京城本地人,但爷爷和爸爸妈妈全部扎根敦煌,她也是在敦煌沙地里长大的。

十五岁中考完姑姑邀请她来小住,她便迷上了胡同里长得最俊的齐致远,

天天追着他跑,还求着爷爷将学籍转到北京,留在这读了三年高中。

这样算下来,喜欢齐致远已经整整七年了。

七年,捂颗石头也该焐热了,可她捂不热齐致远的一颗心,那她就不要了。

齐致远没答应离婚,但他也没拒绝,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翌日,余冬青穿上工作服,上班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领导张姐提了离职。

这年头工作岗位难得,张姐得知她要走很是惊讶。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今天放出消息,明天就能招到人,到时候你要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考虑清楚了张姐,你招人吧。”

张姐幽幽叹了口气:“你家的事我们也听了一些,男人嘛,有时候三心二意也很正常,这时候你更要先抓住自己的工作,再抓住他的心,别犯傻。”

“你总归跟他那么多年感情,又有了孩子,态度软和一点,他看到你的好,自然就知道错了。”

“齐致远可是大学生,他回来这半年,待你也是极好,这个片区里,谁不羡慕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闹到连工作都不要了?”

“没了工作,才是真正被比下去了。”

任凭张姐再劝,余冬青也是岿然不动。

晚上回家,邻居赵婶送来一块猪肉,余冬青推辞不掉,只能收下,

她回了一包糖,赵婶拉着她的手,连连夸道:“还是冬青有福气,致远是真有学问呢,他前段时间帮我儿子辅导之后,一下就考了全班第一!”

“有学问,脾气好,对你也是极好,如今孩子有了,你这几年也算苦尽甘来了。”

送走赵婶,余冬青嘴角泛起苦涩的笑。

自从齐致远考上大学坚持跟她摆酒后,她就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都说齐致远人品贵重,是她捡到宝了。

过去几年她深信不疑,与有荣焉,

可如今,她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晚上,齐致远依旧没有回来。

赵筱苒调过来的这一个月,他回家的次数变少了,总说自己工作忙,睡在宿舍能节省时间。

他之前也忙,但余冬青极黏他,所以哪怕工作到凌晨,他也是要回家的。

怀孕前两个月,她孕吐胀气难受,齐致远更是每天准时下班,回来亲自给她下厨,可如今,他怕是连自己的宝宝都想不起来了。

明明她也摔倒了,明明只要多问一句,就能知道她流产了......

想到自己的宝宝,余冬青双眼通红,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余冬青简单吃完晚餐,便收拾起远行的物品。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爷爷奶奶的,齐家就在胡同另一端,但家里人多住不下,这几年她一直住自己家,齐致远刚调回来不久,也还没到分房的时候。

既然要分开,齐致远的行李也要分出去。

这么想着,余冬青准备了两个箱子,将两人的衣服分别收了进去,收到最后,只剩一双虎头鞋,静静地摆在那里。

这是刚得知怀孕时她亲手做的,齐致远就在旁边看书,时不时跟她搭一下话,两人畅想着宝宝可爱的摸样。

她在原地呆呆地看了一会,红着眼眶把它收到自己的箱子里。

第二天中午下班时,余冬青便拎着齐致远的行李箱去他单位找他。

单位门口的大爷认识她,给她指了路便放她进去。

这个点工人都下班了,她路上问了几个人,沿着指示一路到了齐致远所在的实验室。

走到门口,便看到齐致远和赵筱苒紧紧靠在一起,他们手上摆弄着仪器,时不时讨论一下,落在彼此身上的眼神都能拉丝。

她静静看着,直到赵筱苒发现了她:“冬青姐,你怎么来了?”

余冬青如今自然不会再对她客气:“别乱叫,你看着比我大多了,而且我没有妹妹。”

赵筱苒的眼眶迅速挂上眼泪,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出来,齐致远便抢着开口:“余冬青,你够了!”

斥责的话还没说,便被余冬青淡漠的眼神噎了回去。

“我来给你送行李,既然要分开了,你以后就住宿舍吧。”

她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地上,转头就走。

正要下楼梯时,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齐致远力气极大,将她整个人拉回——

他铁青着脸色:“余冬青,你闹够没有?!谁说要分开的?我最近忙,等我忙完自然就会回去......”

余冬青打断他的话:“齐致远,我们一直没有领结婚证。”

什么?

齐致远眼里闪过迷茫,他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当年因为父母的阻拦,摆酒一拖再拖,户口本也不愿意给他,摆酒第二天他就赶着出发,证都没领。

这些年他回家时间极少,根本不记得这件事情,余冬青几次想提,都不巧地被其他事情岔开。

余冬青看着实验室门口脸色欣喜的赵筱苒,幽幽对齐致远开口:“你也知道我怀孕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把证领了?”

赵筱苒的眼神扭曲了一瞬,她急切开口:“致远哥哥!她明明已经......”

余冬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明什么?”

赵筱苒看着她,剩下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齐致远的眼里闪过几次挣扎,最终对余冬青道:“你先回去,不要再提分开的事情了。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回去跟你领证。”

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很快了,就一周,你好好养身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看着赵筱苒脸上掩饰不住的嫉恨,她展颜一笑:“那我等你。”




她去院子里找了剪刀回来,便看到齐致远急匆匆赶回。

他皱着眉,语气不满:“怎么回事,我妈跑到单位说你欺负她!”

余冬青静静看着她,语气平淡:“你也这么想吗?”

“不管事实怎么样,冬青,她毕竟是我妈,你怎么能用脏水泼她?”

“现在还闹到单位去,你不知道多少人看我笑话。”

“冬青,你现在在家养胎不用工作,更应该修生养性,好好控制自己的脾气。”

“上次道歉的事情你也搞砸了,你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记性。你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不能再任性妄为了,你要给宝宝做榜样!”

余冬青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再一次失望。

同样的事情,不管重来多少次,他永远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只会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教育她。

余冬青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不见一丝情绪:“我知道了,你回去上班吧。”

齐致远见她认错,也没再揪着不放,看到她手里的照片,诧异问道:“你把照片卸下来做什么?”

“没什么,清洗相框。”

齐致远又看了眼屋里,眉心一跳:“我怎么感觉家里好像空了很多?”

“马上要过年了,我大扫除呢。”

“家里的事你不用管了,赶紧去上班吧。”

见余冬青没什么不好的情绪,齐致远这才转身往回走,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余冬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对了,你的那张照片呢?”

当年洗照片的时候她特意要了两张,一张给齐致远随身带去学校。

齐致远心头狠狠跳了一下,难掩心虚地道:“之前钱包被偷了,照片也丢了。”

见余冬青只是微笑看他,一副看透所有的样子,他连忙道:“等这次领证,我们再去重新拍一套吧。”

余冬青点头,他这才如释重负匆匆走了。

“研究到了关键时刻,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就去领证。”

余冬青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拿起剪刀将照片从中间剪开,

自己的那一半,她端详了半天,拿到厨房里烧了。

火光吞没了她笑脸的瞬间,她端着的肩膀突然就塌了下来。

待火光熄灭,她回到屋里,上床闷头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她洗漱完吃了早餐,

提上行李箱,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院子,锁了门出去了。

相熟的邻居打招呼:“冬青,这么早拿着行李箱去哪?”

面对询问,余冬青统一答复:“去姑姑家住几天。”

这是寻常的一天,修长的身影提着行李箱,微笑着和众人寒暄,

余冬青大步往前走着,一次也没有回头......




“爸,我考虑清楚了,我要回敦煌做壁画修复师。”

“好,你终于肯回家继承事业了。”听着女儿坚定的声音,余父欣慰又心疼:“这几天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过来提前跟爸妈说。”

从营业厅打完电话出来,余冬青裹紧了身上衣服,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家。

路过国营饭店时,她远远地就看到丈夫齐致远正在陪同事赵筱苒吃饭,

80年代物资不丰富,他们此刻却吃着大鱼大肉,

自嘲的笑了笑,余冬青到家已是正午,

她看着灶台上两个冷掉的馒头,平时倒杯热水就凑合了,

但今天余冬青打了两个鸡蛋,又给自己冲了一杯红糖水。

正独自吃着,齐致远进来了,他语气生硬:“今天单位聚餐,我给你打包了些菜。”

他打开手里的保温饭盒,里面是一些白菜和豆腐,

余冬青突然就想起刚刚齐致远给赵筱苒夹的大鱼大肉,

还有桌上摆着的可口可乐,她嘴角忍不住勾起讽刺的笑。

余冬青推开饭盒,淡淡开口:“不用了,我已经够吃了。”

齐致远重重放下手里的饭盒:“余冬青!你真是得寸进尺,筱苒怕影响我们的关系,还特意提醒我给你打包饭菜,你这是什么态度!”

“前几天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看看你这不可理喻的样子!”

他不说,她都忘了,几天前,区卫生所。

余冬青在剧烈的腹痛中醒来,她脸色苍白,嘴唇干涸没有一丝血色。

“醒了?”

当时齐致远见她醒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我明明跟你说过很多次,赵筱苒只是我的学妹跟同事,你为什么还要到我单位去闹?你是不是故意要毁了筱苒的名声?”

“而且你还动手伤人,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齐致远眼里的失望刺伤了她,余冬青只觉得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地痛。

她想要辩解,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齐致远以为她心虚,愤怒扔下一句:“别装死装活的,等你好了,立刻到单位公开给她道歉!”

齐致远走后不久,卫生所的护士又进来了:“余冬青,你刚流产,这段时间要注意保暖和营养,好好休息,三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病床上的余冬青如遭雷劈,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流产?”

她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护士看了于心不忍,柔声安慰她:“没事的,你还年轻,以后再要就是了,好在孩子还小,对身体的伤害不是很大......”

后面的话余冬青已经听不清了,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她期盼了四年的孩子,才三个月,就失去了来到世上的机会......

护士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悄然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她。

赵筱苒膝盖受伤,隔壁病房传来齐致远急切的声音:“护士,你快来看看筱苒怎么了,她膝盖上的伤口怎么还在流血!”

“轻点轻点,你没看她都疼哭了吗!”

那护士羡慕道:“赵小姐,您爱人对您可真好。”

没人反驳。

余冬青听着隔壁的热闹,眼里逐渐染上绝望。

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眼也不眨,任凭泪水快速沾湿了鬓角和枕头。

良久,她苦笑着轻轻“呵”了一声,闭上眼睛。

齐致远,爱你太累了,这一次,我打算放弃了。




余冬青急得不行,赶紧跑过去将他拉回来。

“姑姑姑父,你们别急,我已经给他们单位寄了举报信,明后天应该就能到了。”

“我只想着能安安静静离开,不想再生事端,所以姑姑姑父,后面麻烦你们帮我看着,如果厂长想息事宁人,请你们再帮我一把。”

姑父黑着脸,姑姑流着泪:“放心吧冬青,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余冬青在姑姑家吃了一顿告别饭,又被他们留着睡了一晚,第二天上午才回。

明天就要离开了,余冬青看着这个住了七年的院子,满眼不舍。

早在她结婚之前,爷爷就将这个院子转入她的名下,昨天,她已经把这个院子托付给姑姑照看了,是住是租,全凭他们心意。

余冬青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便打了水,开始大扫除。

没过多久,院子们被粗鲁地敲响,她眉目沉了下来,冷着脸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正是她的婆婆刘兰,她横眉竖目地看着她:“余冬青,你怎么回事?听说你把工作辞了?”

余冬青冷冷看着她,没有否认,刘兰看她的样子更来气了:“好好的工作你说不要就不要?你怎么这么败家!不就是怀孕,还想在家躺着等我儿子养你不成?”

“我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你这样的儿媳?齐致远那个蠢货,早就跟他说不要娶不要娶,好好一个大学生急着结婚,这下后悔了吧!我呸,你这个倒贴的贱人——”

恶毒的话没说完,余冬青端着大扫除的污水,一把泼在刘兰的头上。

尖叫声响彻云霄,余冬青已经一把把门关上了,看热闹的人也相继关上门。

胡同住久了,谁还不知道刘兰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这余冬青,以前都是被拿捏得死死的,怎么今天这么硬气了?

余冬青泼完水关上门,长长乎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郁气又散了不少。

以前念着齐致远,她对刘兰处处忍让,她每个月那么点生活费,还要被刘兰扣去不少,但不管她怎么做,都不能让她满意。

现在没了顾虑,她自然也就不用客气了。

她整个人心情都明朗了起来,打扫完屋子,她将和齐致远有关的物品拿到厨房,都是以前她追在齐致远身后时为了逗他开心买的小玩意,很多都是木工制品。

刚好饭点,她在锅里加了水,点燃了土灶,拿起一只草编的蚂蚱扔了进去。

草编蚂蚱瞬间被火焰吞噬,火焰上如放电影般,出现了那年她拿着蚂蚱吓唬齐致远的场景。

火焰跳跃的瞬间,画面消散,余冬青释然一笑,将箱子里的物件一样一样送进灶台里。

水开了,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只觉得今天的面条格外的香。

吃完饭,她回到房间,将床头柜上嵌在相框里的照片拿下里。

这是她跟祈致远唯一的合照,是摆酒的前一天,她缠着齐致远去拍的。

他们穿了照相馆的婚纱,她张着嘴笑得灿烂,满眼星辰,而齐致远转头看他,目光专注带笑。

这些年,无数个夜晚,她看着这张照片,坚信齐致远也是爱着她的。

然而事实是,拍照时她太高兴笑出声,齐致远被笑声吸引,转头看她。

自欺欺人这么久,该醒了。




走到楼梯拐角处,余冬青放慢脚步,果然听到赵筱苒泫然欲泣的声音:“致远哥哥,你明明说跟冬青姐姐没有感情,只是不得已才娶她的......”

齐致远的声音满是心疼:“对不起筱苒,我没办法的,冬青怀孕了,我得对她负责......”

余冬青只感觉身上的血气正在退去,浑身由内而外地冒着冷气。

好一个不得已!好一个没办法!

七年的付出和坚持,她倒成了恶人......

他拿着她的钱在大学跟赵筱苒花前月下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不得已呢?

待走到厂门口,身后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齐致远再次抓住她的手腕:“冬青,既然你来了,也该兑现你当众道歉的承诺了。”

余冬青背影僵了一下,她转头看齐致远,眼里满是不敢置信:“这是你跟我领证的要求吗?”

齐致远看着她眼里的痛楚,有一瞬间想要改口,可想到赵筱苒好几次哭着说厂里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又狠下心来,他咬着牙道:“是!”

余冬青猩红着眼,深深地看着他:“好,那就如你所愿。”

齐致远领着她一路去了厂里的广播室,调整好话筒,示意她开口。

余冬青脑子里有千万个想法,最终被自己一一压下,她顺从走过去:“大家好,我是余冬青,齐致远的妻子。关于齐致远和赵筱苒的事情,是我乱加揣测,请大家不要过多关注,他们只是纯洁的同学和同事之情。在此,我郑重地向赵筱苒道歉,对不起。”

说完,余冬青立刻看向齐致远:“我已经道歉了,这下你可以跟我领证了吗,宝宝出生不能没有户口上。”

齐致远脸色剧变,冲上去关掉麦克风,他气急:“余冬青,你故意的!”

余冬青表情无辜:“没有啊,我不知道还要关掉,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文化。”

齐致远被噎了一下,虽然铁青着脸色,但终究没再开口。

齐致远送余冬青出去的路上,厂里的同事纷纷投来异样的眼神。

余冬青出了厂子,捏紧了拳头大步往前走,眼神里闪着吞天灭地的火焰。

晚上下班后,她熬夜将这几年给齐致远花的钱列了出来,长长一列的账单,金额高达一千多。

列完账单,她又写了两封举报信。

第一封举报齐致远作风不正,在事实婚姻续存期间乱搞男女关系,抛家弃子。

第二封举报赵筱苒插足她人婚姻关系,出手伤人,将她推下楼梯导致流产。

她在信封上写了厂领导的姓名和地址,贴上邮票寄了出去,最多三日,这两封信便会出现在厂领导的办公室桌上。

第二天上班,张姐便领着一个年轻女孩过来:“冬青,小李是来接替你工作的,你好好教,只要她上手了你就可以办离职。”

小李是个很机灵的女孩,余冬青教了她两天,便办理了离职手续。

当晚,余冬青正在清点自己的物品,齐致远便匆匆赶来:“听说你离职了?出什么事了吗?”

余冬青看着他眼里的担忧,浅浅一笑:“最近难受得厉害,想好好休息。”

齐致远松了一口:“也是,身体要紧,我如今的工资养你跟宝宝绰绰有余,以后你就把重心都放在家庭上吧。”

他眼光落在余冬青的肚子上,流露出一丝温情,他走过来,将手覆盖在她独自上:“宝宝你好呀,我是爸爸,你还记得吗?爸爸最近忙,好久没跟你聊天了,你要记住,爸爸叫齐致远,妈妈是余冬青,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余冬青垂眸看着肚子上那只温热的大手,眼底一片猩红,这个她熟悉的场景,如今化为尖刀,刀刀凌迟着她的心。




余冬青哽咽着开口:“致远,以前你在家里不受宠,最期待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这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你现在就给他起一个名字吧。”

齐致远沉吟了一下:“男孩就叫齐思贤,女孩就叫齐思钰吧。”

“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俩的心肝宝贝。”

说完这句话,他便看到余冬青满脸的泪水,他慌忙去擦拭,见怎么也擦不干,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不起冬青,最近冷落你了,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做的不够好,你别气了,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余冬青没有推开他,她静静靠在他的怀中,眼神幽深而冰冷。

齐致远晚上留在家里,他入梦后,余冬青睁眼看着房顶,直到天亮。

齐致远上班后,余冬青便去火车站排队买票,她买了两天后早上的票,票拿到手,她去营业厅给父母打电话。

余父很高兴:“好好好,比预期还早不少,这段时间你妈一直在给你收拾房间,我还说她收拾早了,现在看来刚刚好。”

余母在旁边抢过电话:“青儿,你想吃什么提前告诉妈,妈那天都给你做好!”

听着父母热情的声音,余冬青落下泪来,她寒暄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走出去的时候,却看到了走在她前面的齐致远和赵筱苒。

赵筱苒甜美的声音带着骄纵:“你刚刚为什么在我爸爸面前说我坏话!”

齐致远声音带笑:“我又没说假话,你不多穿点,我管不住你,只能让叔叔多管管你。”

说着,他停下脚步,帮赵筱苒理了理大衣的领子,又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她围上。

两人之间的氛围,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亲昵的爱人。

余光瞥到余冬青之时,齐致远倏地收回手,有些心虚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余冬青惨白着脸,嘴角勾起极淡的讥笑:“我也是需要给家里打电话的。”

两人的婚姻存在四年,他几乎没有跟她爸妈通过电话。

赵筱苒挑衅得意的目光直直射过来:“冬青姐姐,你给家里打电话,怎么能不带致远哥哥,致远哥哥还是不是你余家的女婿了?”

她倒打一耙,齐致远却给自己的心虚找了借口:“冬青,你太不懂事了,下次打电话记得叫我。”

余冬青淡淡讽刺他:“你有那么多电话要打,忙得过来吗?”

余冬青说完,绕开他们直接走了。

身后,本就心虚的齐致远看着余冬青修长窈窕的背影走入阳光下,浑身被强烈的光晕所笼罩,看不真切,这一刻他心跳莫名加快,脚步一动,就要追上去。

赵筱苒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致远哥哥,该回去上班了。”

齐致远停下脚步,按了下乱跳的心脏,跟着赵筱苒回去了。

他总觉得最近余冬青很奇怪,难道是怀孕导致的激素变化?

一定是的。

他查过资料,孕期的女性多愁善感,个性变化也大,要多点关心。

他得加快工作进度,过几天跟她领了证,她就能放心了吧。

余冬青不知道齐致远的心中所想,她到百货商店买了一堆东西,掐着下班的点来到姑姑家。

来京城这几年,姑姑姑父很照顾她,当初她结婚,姑姑还劝了好久。

哪怕她最后没听姑姑的,但姑姑还是为了她的工作奔走。

姑姑看到她过来很高兴:“怎么提这么多东西?你现在是孕妇,可不能这样!”

姑姑抢过东西,又问:“致远呢,没跟你一起来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平时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晚上想吃什么?姑姑给你做!”

面对姑姑一连串的关怀,余冬青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这是怎么了?”

在姑姑担忧的眼神下,余冬青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和盘托出。

“简直岂有此理!”不仅姑姑生气,连一向儒雅的姑父也拍桌而起,旁边做着高中作业的表弟将笔一扔,人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