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木婉迎陆林风的其他类型小说《陆先生别傲娇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穆初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木婉迎,犯花痴可以,但是不要在我面前犯!”陆林风咬着牙。脑子里不由自主幻想出陆云风将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她身上时的场景。“什么时候犯花痴是我自己的自由,你管不着。”木婉迎瞬间清醒。她狠狠眨了眨眼,终于认出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她的新婚丈夫陆林风,那个刚才在会所包厢说不认识她的男人。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的她反口就是一怼。顺势从男人的怀抱中挣扎下来,捡起地上的背包和手机,再次扶起自行车,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至于身上那点小伤,她并不在乎。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妈妈死后,更加习惯了。没有人会心疼。慢慢地,她也就学会了不哭、不喊、不哼哼,什么苦、什么痛、什么泪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陆林风怀里落空,有些不适。视线跟随着木婉迎膝盖和胳膊上的带血...
“木婉迎,犯花痴可以,但是不要在我面前犯!”
陆林风咬着牙。
脑子里不由自主幻想出陆云风将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披在她身上时的场景。
“什么时候犯花痴是我自己的自由,你管不着。”
木婉迎瞬间清醒。
她狠狠眨了眨眼,终于认出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她的新婚丈夫陆林风,那个刚才在会所包厢说不认识她的男人。
不想在气势上输给对方的她反口就是一怼。
顺势从男人的怀抱中挣扎下来,捡起地上的背包和手机,再次扶起自行车,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至于身上那点小伤,她并不在乎。
从小到大,早就习惯了。
妈妈死后,更加习惯了。
没有人会心疼。
慢慢地,她也就学会了不哭、不喊、不哼哼,什么苦、什么痛、什么泪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陆林风怀里落空,有些不适。
视线跟随着木婉迎膝盖和胳膊上的带血擦伤,牙齿咬得嘎嘣作响。
他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扣住木婉迎的手腕,“木婉迎,你是想死在路上?还是想送哪个倒霉催的下地狱?”
“陆林风,你的嘴淬过毒吗?”
木婉迎转过头来,‘新仇旧恨’齐上心头。
“淬过,鹤顶红!”
陆林风再次将人抱起,不管木婉迎怎么反抗,直接强行塞到了车里,车门一锁、安全带一系,直接吩咐老刘开车去医院。
木婉迎鲜少喝酒。
起先还能扑腾几下。
没多久就老实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人被陆林风带去医院看过医生、上了药,再带回了陆家老宅也浑然不知。
一觉醒来已经是次日傍晚。
她刚睁眼,陆林风的大脸就在眼前。
不像之前见到的那样欠收拾。
今日的陆林风安静的非比寻常。
他穿着宽松的睡袍,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卧室靠窗的沙发上,注意力全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不知是在工作还是看别的什么东西。
等床上的木婉迎懵懵地坐起身他才转过头来,神情淡淡,“醒了?”
“嗯。这是......”
木婉迎打量了一眼四周,同时紧张地查看自己的衣裳,确认自己的衣裳没有被人动过才放下心,问陆林风,“这是你的房间?”
“不然呢?你想在谁的房间?”陆林风剑眉微挑,语气不是很好,已经将笔记本电脑搁下,起身走出了房间。
木婉迎被问懵了。
她冷不丁想起昨晚认错人的事情。
自然不难明白陆林风这话的意思。
晚饭是在陆家老宅吃的。
这是闪婚后木婉迎第一次在陆家老宅吃晚饭。
人很齐全。
上到陆爷爷、坐在轮椅上需要保姆片刻不离照顾的陆奶奶,陆父、陆母,下到陆家三兄弟和她这个尴尬的孙媳妇都在。
但是不像姜家,也不像在外婆和妈妈身边,陆家的晚饭氛围异常严肃,饭桌上的人都不吱声。
陆母更是全程冷着脸。
看谁都像欠了一万亿。
只有看到陆成风时才能稍微缓解一点,生出几分母性的柔光。
一顿晚饭吃下来,木婉迎觉得比加了通宵还要累三分。
她很不适应。
加上她心系外婆,吃饱就想脚底抹油溜走,却被气息虚弱的陆奶奶点了名,“婉迎,这几天在家养伤,不要出去了。”
陆奶奶体虚气也短。
才说了两句话就喘上一阵儿,还得靠她身后的阿姨帮忙顺气。
木婉迎不敢违逆,生怕一句话不好把这老太太送走了,又记起来晚上这个点别墅区不好打车,只好乖巧地点了点头。
“还有,孩子,奶奶的身子骨不好,成风不听话,云风也犯倔,都不着急成家。奶奶抱曾孙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和林风身上了。你们两个要加油啊!别让奶奶带着遗憾离开!”
陆奶奶毫不避讳地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这话。
被点名的木婉迎和陆林风同时被呛的咳了起来。
陆云风的目光也不受控制地落在木婉迎身上。
视线相撞的瞬间,木婉迎别开了脸。
她实在不知怎么回陆奶奶的话,唯有用轻咳来强行做掩饰。
陆林风淡扫一眼,放下杯子,嘴角斜斜一勾,痞里痞气地问:“奶奶,您是嫌我这些年没把您气够?还想要个Plus版的?”
“你就不能不气我?”
陆奶奶又咳了起来,伸手要掐陆林风。
陆林风轻松躲开,两手插兜哼着曲儿往楼上走,“没办法,技能太强收不住。”
他步伐轻盈,很快消失在楼道里。
陆奶奶轻叹两声,逮不住陆林风,转而将重心落回到木婉迎身上,“婉迎,林风他不懂......”
“奶奶,我是成年人,造人的事不用您教。”
陆奶奶的话还没说完,陆林风已经趴在二楼的栏杆上。
他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木婉迎,慢腾腾说道,“奶奶您要是实在着急抱曾孙,我等下就去找几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美女回来,我们兄弟三个人均分配两个,保证一年内六倍速满足您的愿望!怎样?”
“你闭嘴!”
陆家全家几乎异口同声骂出了这句话。
奶奶更是激动地再次咳了起来,指着楼上的陆林风噼里啪啦骂个不停。
陆林风面色不改,仍然趴在那儿。
目光几不可查地在木婉迎身上流连。
木婉迎不想再被陆家长辈催生说道,趁着陆家老小朝陆林风发难的机会连忙溜出了陆家客厅。
一个人孤寂地在偌大的陆家花园里散步。
陆家的花园和姜家一样大。
秋夜里,虫鸣如乐。
看似平静的草甸和树丛中音波不绝,奏出了此起彼伏的交响乐。
木婉迎难得这样的清闲,一身的疲倦和寂寞被这纯粹的声乐一点点洗涤干净,顺势坐了下来。
闭上眼,静静地聆听着这曲生命的乐章。
“他不会那样做的,他就是嘴欠。婉......婉迎,你不要伤心。”
木婉迎还在欣赏这秋夜虫鸣时,陆云风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轻轻一声,打断了木婉迎的遐想。
木婉迎睁眼,便见他站在自己面前。
“我没有伤心。”
木婉迎淡淡一笑。
也不解释。
陆云风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他低低一声,“那就好。对了,昨晚怎么回事?家里的阿姨说昨晚林风带你回来的时候你身上有伤。是不是昨晚在会所被人欺负了?”
“不是,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严重吗?疼不疼?”
陆云风追问,言语中不乏关切。
木婉迎连忙摇了摇头,与他保持着距离与分寸,“还好,一点点皮肉伤,不碍事的,已经上过药了。谢谢。”
“那就好,以后走路小心点。”陆云风仍然站在那里,离木婉迎的距离恰到好处,不远也不近。
木婉迎也很注意分寸。
言行举止都在情理之中。
没有半分越矩之处。
想起来他的外套还在自己那里,木婉迎忙说:“那什么......二哥,你的外套我昨晚不小心摔脏了,等洗干净再还你。”
“小事。”
陆云风的眉头在木婉迎喊出二哥的时候又皱了回去。
他的唇翕翕合合,几番酝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你不用跟着林风那样喊我,我觉得还是‘云风哥’更好听。”
“好,那我以后还喊你云风哥。”
木婉迎点头作应。
又闲聊了几句,二人才各自离开。
木婉迎无处可去,又见姜夏回了姜家,再没有心思往姜家那边挪一步,在园子里溜达了好几圈后还是蔫蔫地回到了陆林风的卧室。
刚拉开房门,就撞见陆林风围着一条浴巾大喇喇地从浴室走出来。
那浴巾围的很松,松松散散地趴在他的人鱼线上,健硕的胸膛和完美的腹肌完完整整地展露在木婉迎的面前。
那好看的喉结、健硕的胸膛和腹肌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隐隐约约之间,更衬得眼前的男人性感至极。
“林风哥,快凌晨了。你还不下去接嫂子,站在这里干嘛?当窗灵吗?还是想当望妻石?”
说话之人是陆林风微信里的小凯。
娄家少爷娄凯。
他睡得头往下耷拉,一不小心醒了过来。
见陆林风还杵在这儿一动不动,看手机的动作却更加频繁,还时不时地将屏幕按亮,娄凯很是不解。
低声嘟哝,“大老远地听见她在这里就拽着我赶了过来,来了却又躲着不见,你到底想干什么?”
娄凯的话音刚落,陆云风恰好出现。
默声不语的陆林风忽然睁大了眼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定定地望向楼下。
在木婉迎喊出那句‘云风哥’后,陆林风直接按灭了手机屏,将手机塞进了口袋。
顺手将窗关上,哧啦一下拉上窗帘,粗暴地拽着还在打哈欠的娄凯往外拖,顺便回娄凯之前的提问。
“你的耳朵是不是需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为了她过来的?你哥我在欣赏夜色懂不懂?”
这一幕不在木婉迎的觉察范围之中。
她浑然不知。
只想尽快要到钱的她和宋雨菲很快找到了冯原年所在的包间。
敲开门,喊了一声冯原年的大名。
喧闹的包厢顿时静谧无声。
摇曳的彩色灯光戛然而止。
昏暗的包厢内,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射了过来。
不知怎么回事。
在这十几双直愣愣的眼睛中,木婉迎没来由地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与别人不同,正阴冷地盯着她,盯得她后背发凉。
下一秒,包厢的大灯打开。
将昏暗的房间照得通亮。
只在一瞬之间,木婉迎就毫无偏差地对上了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神。
是陆林风!
他衬衫的纽扣解了一颗,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眼眸微抬,一眨不眨地盯着木婉迎。
以及木婉迎身上的那件西服。
木婉迎的后背更冷。
但她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连忙转移视线,挪向那个被她和宋雨菲追了一天的老赖,“冯总!打扰了,有事找您,还请出来一趟。”
“我说你们两个小姑娘有完没完?不就是想要两个钱吗?至于这样阴魂不散、不择手段?”
冯原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长脸绷了起来。
因为他这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包厢里其他人的目光顿时变了味,鄙夷而不屑。
陆林风除外。
他坐定在沙发上,单手撑着额头、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仍然盯着木婉迎和木婉迎身上的那件男式西服。
“阴魂不散?不择手段?两个钱?”木婉迎冷嗤,“冯总,能把欠钱不还说的这样别开生面的,您是头一个!”
她原本还想保留对方的体面。
并不想让冯原年在这群人面前丢脸。
但这家伙完全不顾她和宋雨菲的死活,言语中暗有所引,让人误以为她和宋雨菲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木婉迎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给对方留什么面子了。
拉着脑袋过了几趟过山车、脑浆还在疯狂晃动的宋雨菲大步走入,一把把复印的账单拍在冯原年面前,“既然冯总不在乎这几个钱,还请结一下!不然我们两个不介意继续阴魂不散地跟着您。”
“你!”
冯原年的大长脸一点点变黑、变沉。
正要发火,脚不知被谁踢了一下。
冯原年脸上的黑色骤然散去,阴阴一笑,顷刻之间像是换了一张脸,摆开两个大酒杯,往酒杯里满满倒上两杯酒,推到木婉迎和宋雨菲面前。
“不就是几个钱吗?我当然不在乎,更不可能不给你们。但你们既然追到了这里,好歹也要给我个面子,先把这杯酒干了再说!”
“我要不喝呢?”木婉迎反问。
她又不傻。
这姓冯的明显在为难她。
这一大杯酒下肚,她不吐也得醉。
怎么可能乖乖喝下去?
冯原年勾唇一笑,“喝不喝当然随你。我说过,不会少你们的钱。但既然你这么不给面子,什么时候还这笔钱......”
冯原年拖长了声音。
威胁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包厢内的那些公子哥和姑娘们也开始起哄。
唯有陆林风神色如故。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仍慵懒地单手撑着额头,扫了众人一眼,视线落回到木婉迎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轻轻咳了两声,似在提醒什么。
可是木婉迎压根没有看他,更没有开口向他求助,仍在和冯原年目光相持。
他身边不远处的白衣男人却立刻注意到了这微妙的变化。
再细细打量了木婉迎两眼,举起酒杯,“老冯说得对。既然找到了这里,多少得给老冯一点面子,不然他以后在圈里怎么混?当然,你也可以求我们席中任何一人代你喝,只要那人肯答应!”
“二少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竟然肯这么帮人解围?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包厢内有人打趣。
木婉迎:......
他大爷的这叫解围?
这叫拿着刀枪把她往火坑里赶好不好?
这群渣滓都是些什么货色?
要不是打人犯法,真想一人给他们一个大闷棍,直到全打昏了为止!
还有这个陆林风......
小时候只是嘴欠,现在人品这么差了?竟然和这样一大帮混账东西厮混在一起?
白衣男人嘴角一撇,余光不着痕迹地注视着陆林风的脸色。
见陆林风神色无常,失了趣味,冷嗤一声,“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我奚殿臣什么时候眼光这么差了?”
被怼的那人:......
他揉眼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姑娘。
虽然衣着朴素、不施粉黛,乌黑的长发随便松散地扎在耳后,但无论是气质还是脸蛋都远胜这屋内一众女色。
这样的都算眼瞎?
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奚家二少!
那人闭了嘴。
冯原年像个老狐狸,见奚殿臣开口,越加底气充沛。
他将那两个装满酒的酒杯分别塞到木婉迎和宋雨菲手中,笑得不怀好意,“二位,我说过,不逼你们。但我拖得起,你们公司好像......”
话音刚落。
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年轻男孩走向了那个自称是奚殿臣的男人,伏在奚殿臣耳边说了几句话便退了出去。
奚殿臣眼眸微微一眯,视线再次来回在木婉迎和一言不发的陆林风之间穿梭。
但依然看不出任何异常,便直截了当地问木婉迎,“你是陆云风的什么人?你身上披着的是他的衣服。那家伙的衣服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碰的,更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穿的。”
“陆云风?”
众人惊讶,纷纷多看了木婉迎两眼,不约而同转向一旁的陆林风。
冯原年也相当吃惊。
他细瞧了两眼木婉迎身上的定制西服,确系这衣服的确是陆家二少陆云风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生怕得罪了陆云风的他连忙压低声音问还在闷声晃酒杯的陆林风,“三少,这女孩和你二哥......是什么关系?她、她该不会是你、你二哥的女人吧?”
木婉迎被撞了。
在下班后去医院看望外婆的路上。
人飞出几米远,脸和四肢多处有擦伤,血也流了不少。
所有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她自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到最近的诊所包扎完、拿了一笔赔偿金,咬着牙继续头也不回地赶往容安医院的住院大楼。
到病房外时,守在那里的妹妹木婉欣一眼就看见了姐姐的伤。
小姑娘的眼睛顿时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滚,“姐,出什么事了?”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外婆呢?”
木婉迎轻描淡写,探头望向病房。
木婉欣眼里写满了疑惑和不信,胡乱抹了一把泪,声音压得很低,“睡了。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可是......”
晶莹的泪珠再次从小姑娘脸上滑落,她眼中恨意翻涌,“可是舅妈死活不愿出钱,姐,怎么办?”
“没事,我来想办法。”
木婉迎的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进病房陪外婆呆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刚抬头,一道胖乎乎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刘翠英。
她们的舅妈,外婆的亲儿媳。
“你还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木婉欣一看见刘翠英就冲了上来,横在刘翠英的面前怒瞪着刘翠英。
刘翠英反瞪她一眼,“不是来找你的,叫唤什么?”
目光转到木婉迎身上时立即转了笑,甚至还有些讨好的意思,“婉迎,舅妈是专程来找你的。走,出去说,别吵着你外婆。”
“姐,她没安好心,不要和她去!”
木婉欣急忙扯住了姐姐的手。
刘翠英又是一个冷眼扫过来,肥厚的嘴巴已经开始蓄力。
木婉迎冷瞥一眼,在刘翠英还没骂出声之前及时终止了她的施法,“我劝舅妈三思。再骂婉欣一声,别怪我不客气!”
她周身散发着森森冷意。
将妹妹的手剥离。
丢给刘翠英一个眼色,已经迈出了艰难的步子。
刘翠英莫名感觉有点冷。
搓了搓手,快步跟了上去。
一到住院部楼下就迫不及待地凑到木婉迎面前,亲昵地拉着她,“婉迎,这些日子照顾外婆辛苦你了。看,都瘦了。”
“有事说事。”
木婉迎神情冰冷,直接甩开对方。
‘没事滚蛋’四个字在喉咙里溜了一圈又咽回去了。
刘翠英脸色微僵,依旧堆着笑,“当然还是谈你和永年的事。婉迎,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知道你负担重,又要付房租,又要养外婆,还要供妹妹读书。
你放心,只要你肯嫁给永年,我立马砸锅卖铁筹钱救你外婆!往后养你外婆和供你妹妹读书的事情,我和你舅舅也管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木永年,你儿子,我表哥,你让我嫁给他?还用外婆来威胁我,疯了吗?”
木婉迎扭头就走。
刘翠英急忙追上。
拦在木婉迎前面。
“什么表哥?你是永年他姑姑的养女,和永年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永年又那么喜欢你,你们在一起怎么就不可以了?要是他姑姑还在,估计也是愿意的。”
“你没有资格提我妈!”
木婉迎喝了一声。
周身的冷意更浓。
刘翠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但并不死心,咬了咬牙,继续围堵木婉迎。
“那你不想救你外婆了?你早就和你亲爸、亲妈断绝了关系,永年他姑姑也死了,你那个养父更不要提,不吃了你们姐妹都算他还有点良心。
这世上除了我和你舅舅,谁还会帮你?谁还能帮你?木婉迎,你不是最孝顺吗?难不成你想看着你外婆死?”
“闭嘴!”
木婉迎急斥。
双眸射出两道寒光。
犹如两把出鞘的利刃。
刘翠娥从未见过这样的木婉迎,目光对视的瞬间,后背竟然冒出阵阵冷汗,“你、你、你......”
“我什么?你不想好好做人,我也就没必要给你做人的机会。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扰外婆养病,我木婉迎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一刀几脖子,统统都死个干净。”
她周身的寒意逼近了顶峰。
眼中寒芒透着杀意。
刘翠英吓得不轻,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木婉迎看着她那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但更多的却是悲哀。
外婆为了家庭、为了儿女、为了儿孙后代几乎牺牲了一切,到头来却病倒在床上谁也不管。
究其原因,只因为没钱!
那看似不多,她在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拿不出的十来万块巨款,像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木婉迎浑身的力气都泄了。
星空下。
月影中。
她孤独地靠在医院的长廊下,仰头望着天空的星星点点,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过了一遍又一遍。
一面是外婆的生死。
一面是自己的尊严。
孰轻孰重?
三岁的孩子都知道!
没办法......她还是做了那个决定。
木婉迎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才掏出手机,将通讯录里备注为‘虞清雅’的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鼓起平生的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头很快接听。
是一道激动到带着泣音的中年女声。
“婉迎,你终于肯原谅妈妈了?你终于愿意给妈妈打电话了?孩子,你怎么样?过得好吗?”
“我要钱。十五万!”
木婉迎没再像从前一样,对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失控地咆哮‘你不是我妈,我妈妈已经死了’。
当然,她也没有喊出那句对方期盼了整整二十三年的‘妈妈’。
那头一听,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好,好,你要多少钱都行。把卡号给我,我现在就转给你。”
“谢谢。”
这两个字木婉迎说得很艰难。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翻出卡号,正准备给对方发过去,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等等,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是姜尚儒。
她生物学上的亲生父亲。
二十三年前嫌她是个女儿,和虞清雅合谋将襁褓中的她丢给别人的那个男人;同样也是十年前为了他的另一个女儿和她三击掌断绝了父女关系的男人。
姜尚儒一贯的高高在上。
话语里容不得别人反驳。
就像十年前逼着她要么立刻滚出姜家、要么永远别回姜家时一样的语气。
冷漠而又绝情。
木婉迎的小手不由自主地攥紧成拳,呼吸也凝重了许多,却不得不为了外婆向对方低下曾经那怎么都不肯低下的头颅,“救我外婆。她需要钱做手术。”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姜尚儒声音冰冷,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更不在乎虞清雅的指责。
在木婉迎咬着牙回了‘说’字之后直接开口。
“姜家和陆家早年订有婚约,是你爷爷临终前和陆家老爷子定下的。之前定的人是你姐姐和陆成风。但他们两个谈崩了,现在是互看两生厌,基本没复合的可能。”
“所以呢?”
木婉迎哽咽着问电话那头的男人。
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几刀。
姜尚儒情绪却没有半点起伏。
“现在陆家老太太病重,陆家想要用姜、陆两家的这场婚事冲冲喜,也是想趁机修缮一下两家的关系。所以只要你肯以姜家女儿的身份代替你姐姐嫁给陆家的孙子,多少钱我都给你。”
“姐姐?”
又是姐姐?
那个从小被姜家捧在手心、可以名正言顺养在姜家的长女姜夏,那个当年可以任意欺负她、甚至设计赶她出姜家的长姐姜夏......
姜夏和陆成风谈崩了?
她就是那个顶包的替代品?
木婉迎笑出了眼泪,突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清醒地告诉自己这世上已经没有她的爸爸妈妈了。
她只有一个年老体弱的外婆需要照顾,一个未成年的妹妹需要抚养。
旁的人和她再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换来大把活命的钱、只要能抬高她的地位、只要能帮她保住外婆和妹妹,什么都无所谓。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后,木婉迎心如死灰地擦干了脸上的泪,“好。我答应您。但我也有条件。”
“说。”
姜尚儒回的干脆。
木婉迎也提的干脆:“第一:我要现金,十五万,一分都不能少,而且这两天就要给我。”
“好。”
“第二:我要您帮我找一下江城一中的路子,我妹妹中考成绩不错,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录取。”
“可以。”
“第三:我要您帮我在一中旁租个房子,要向阳,利于老人康复,并且还要你们帮我付半年或者一年的租金。”
“没问题。”
“第四:我要进入姜氏!职位我不挑。但工资不能太低、未来的发展不能受限。我需要钱,但不仅仅需要钱!”
“办得到。你先从现在的公司离职,拿到离职证明后来找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这四个条件你都办得到,陆家那边没问题,需要我什么时候出现、说什么、做什么提前告诉我。”
木婉迎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谈好这些,发了卡号,直接掐了电话。
当晚她就收到了钱,一分不少。
三天后,妹妹升学和住房的事情也搞定了。
五天后,外婆的手术正式进行,一切都很顺利,住了半个月的院就接回了一中旁边幸福新居小区的房子里休养。
翌日,木婉迎也履行了诺言。
回到了姜家,那个十年来没有再去过的地方。
一进家门虞清雅就热情地招呼。
倒茶端水塞吃的,还拉着她问长问短。
木婉迎很不适应。
她最需要亲妈的年龄早就已经过去了。
挣脱虞清雅后生疏地站在一边,声音疏冷,“我要嫁给谁?什么时候嫁?怎么嫁?我要准备些什么?”
她知道隔壁陆家有三个孙子。
长孙陆成风。
次孙陆云风。
老三陆林风。
陆成风最得陆家疼爱,虽然是姜夏不要了的,大概率也不会轮到她。
陆云风性格孤僻,为人却聪明,虽然不得陆家其他人待见,但最得陆叔叔疼惜,婚事应该也不会敷衍。
算来算去,就只剩下那个和她一样,没人疼、没人爱的讨厌鬼陆林风。
果然,她才问完姜尚儒就从外面走进来,“陆林风,陆家老三,你小时候见过的,还打过架。”
“知道了。”
木婉迎不悲不喜。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嫁给谁她并不在乎。
不过是搭伙过日子。
听姜尚儒介绍完流程,果断在姜尚儒的带领下前往隔壁陆家。
陆家老小都在。
寒暄过后,姜尚儒负责和陆老爷子、陆父详谈,百无聊赖的木婉迎则端着一杯水独自走到了旁边的发财树边数树叶。
“好久不见。”
树叶还没数完,一道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
木婉迎转头,一个身着白色衬衫的男人已经走到眼前。
男人肤色白皙、五官立体,深邃的双眼上剑眉如峰,曲线优美的翘鼻下唇如激丹,身材颀长、气质卓然,周身散发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冷意。
“你是陆云风?”
木婉迎凭着记忆猜测。
“是。”
陆云风点头,朝木婉迎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
木婉迎赶忙回握,与他寒暄,“好久不见。”
她并不讨厌这个男人。
十年前,她搬来这里住的那段时间不管是姜夏欺负她,还是别墅区里别的孩子欺负她,总是他站出来保护她。
陆家的三个孙子,她最喜欢的就是陆云风。
姜尚儒提条件的时候她也幻想过。
可她很清楚。
陆云风是陆叔叔心里的NO1,连陆家的小太子陆成风都比不了,他的婚事怎么都不可能会落在自己身上。
“你......”
木婉迎走神的时候,她面前的男人双唇轻启。
木婉迎一抬头,视线正好撞上他的,男人眼神微闪,很快恢复正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什么?”
木婉迎追问。
陆云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林风的事情爷爷今天早上和我们说了。木婉迎,你真的愿意和一个自己不熟悉的男人结婚吗?”
“二哥问的好,我也想知道。”
木婉迎还没回答,一个青年男人走了过来。
神出鬼没的。
完全没有脚步声。
像个鬼魅的幽影。
他抱臂斜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菲薄的唇角浅浅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好戏似的盯着她和陆云风。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认识她。”
冯原年的声音只够陆林风和冯原年自己听见。
陆林风的声音却足够包厢内的所有人都听见。
他那张俊逸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太多情绪,端起酒杯,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木婉迎也不知道冯原年伏在陆林风耳边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
她只听见了陆林风冷声说不认识她!
被迫端着酒杯的小手捏得更紧,更加不往陆林风那里看。
见这些人似乎很怵陆云风,急于要账的她计上心头,脑子里蹦出了‘狐假虎威’四个大字。
一咬牙,理了理身上那件惹人注意的西服,理不直气也不壮地回奚殿臣的话。
“我和云风哥是什么关系你管不着。我今天是代表公司来找冯总要账的,如果冯总不肯给钱,那就只好继续耽误各位的时间了。”
这句‘云风哥’她并不熟。
只在今天喊过几次。
就连陆云风这个人她其实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有小时候的一点点情谊罢了。
但是为了能唬住别人,木婉迎几乎用尽了平生的演技,将‘云风哥’三个字喊的极富感情。
任谁也听不出半点瑕疵。
陆林风闻言,没有表情的脸上不着痕迹地擦过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冷笑,往空杯中续满酒,端起又灌了下去。
他身边的冯原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长脸上绽放出五彩缤纷的绚丽色彩,开始眯着两只眼睛朝木婉迎卖力讨好,“小姑娘你说笑了。不就是几个钱吗,小事一桩。”
他再不提灌酒的事情。
但是到底给不给钱,其实没给准话。
木婉迎和宋雨菲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她们刚想把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奚殿臣的嘴角轻轻一勾,忽然插话,“是呀,小事一桩,我敢给二位姑娘打包票。但你既然是陆二少的朋友,就更加得喝下这一杯了。不然就算老冯愿意给钱,我都不答应!”
“你......”
木婉迎小脸发紫,紧紧捏着酒杯,忍不住想将那酒直接泼过去。
她身旁的宋雨菲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木经理,别冲动。他是奚家二少爷,干我们这一行的得罪了他们家就等同于自掘坟墓。”
“好,我们喝,还请冯总和二少不要言而无信。”
木婉迎端起酒杯拧着眉把酒灌了下去。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往陆林风那边看一眼。
压根就不指望这个男人能帮自己说什么,更不指望他会帮自己做什么。
装不认识,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木婉迎喝下这杯酒后,宋雨菲也心不甘、情不愿地满饮一杯,随后将酒杯放回桌上,指着桌上那些账单,“冯总,酒我们已经喝了,钱呢?”
“我给财务打电话,明早一开工就打给你们。”
冯原年相当诚恳,完全不是宋雨菲从前追债时的模样。
加上冯原年当众给财务拨了电话,她和木婉迎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收了账单转身就走了。
出包厢后,两个人的脚都在打颤。
木婉迎长输出一口恶气,难以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宋雨菲,我们这是、这是把事办成了?”
“是啊!他都当众打了电话,就等着明天的钱入账了。木经理,你可以呀!”宋雨菲扶住了墙,后怕不已。
尤其想到那个奚家二少奚殿臣,后脖子不禁寒意涔涔。
“得了吧,你一个小时前还在抱怨我呢!”
木婉迎不接受她的马屁。
宋雨菲立马解释,“那不是没发现您老的大能吗?谁能想到您连陆家二少都认识呀!对了,您喊他云风哥,你们是什么关系?是不是......”
宋雨菲眼神暧昧地落在她身上那件质地与裁剪都上佳的西服上,已经开始想入非非,“木经理,您、您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你觉得他眼神有问题吗?”
木婉迎又送了对方一个大白眼。
觉得这丫头要么脑子里有水,要么就是被泡沫剧荼毒了。
她并没有多做解释,快速将话题扯到别的地方。
出会所后,秋雨已停。
为了把衣服还给陆云风,木婉迎在楼下等了许久,等到她和宋雨菲都困了还不见陆云风下来。
她只好作罢。
因为已经到了凌晨,地铁、公交都停了。
两个小姑娘又都手头不宽裕,舍不得打车,一合计,双双各自扫了一辆自行车,按照手机导航的指引往自家的方向骑。
“林风哥,她们走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吧?我昨晚真的没睡好,你饶了我行不行?我刚才真是瞎说的,你别生气呀!”
离木婉迎不远的地方,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车窗摇下小半,正好可以看清木婉迎那边的举动。
木婉迎和宋雨菲踏上行程后,车后座的娄凯哭着脸向身侧的男人求饶。
他要是知道今晚自己去洗手间的那会儿包厢发生了什么事情打死也不敢那么调侃这恐怖的男人。
现在好了。
楼上那屋生生被这男人逼得喝趴下一大片,没一个能站直的。
奚殿臣、冯原年还有一个不知怎么得罪了这厮的冤大头更是惨不忍睹吗,喝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直接送了医院。
他自己也被套上了紧箍咒,一步都不能离开。
“你暗中跟着那个女孩子。她喝了酒,不安全。”闷了许久的男人终于说话了,指了指宋雨菲。
娄凯哪里愿意?
眉毛皱了起来,正要拒绝。
陆林风一个冷眼扫过来,“不去就滚回家,你爷爷前两天说什么来着。哦,对了,要给你介绍对象......”
娄凯秒怂,耷拉着脑袋咬牙切齿地打开车门下了车,“陆林风,你简直是个魔鬼!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别搞我!”
下车后,浑身泛着酒味的娄凯顺手打了一辆车,慢腾腾地跟在了宋雨菲后面。
陆林风也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木婉迎的方向,低声吩咐司机老刘,“跟上她,但是别惊着她。”
“哎,您系好安全带。”
老刘应声,已经发动车子,慢腾腾地跟在木婉迎身后。
陆林风今晚喝了不少酒,头开始发涨,车子匀速行驶后,靠在椅背上轻揉太阳穴的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
忽然,砰的一声响从不远处传来。
车子也急刹住了。
“三少,太太她、她摔倒了。”
老刘的车停的很巧妙,在一棵树下,大半个车身都被道旁的树遮住了,正好隔绝了木婉迎的视线。
“知道。”
陆林风早已醒来,像离弦箭一样拉开车门窜了出去。
三五步冲到木婉迎的身边。
将自行车上摔下来的木婉迎从地上捞了起来,皱着眉头问:“婉迎,婉迎,你没事吧?摔到哪儿了?疼不疼?”
他和陆云风长得本来就很像。
身形、外貌,就连声音都有几分相似。
加上这一声似曾相识又带着关怀味道的‘婉迎’,酒劲上来的木婉迎晕晕乎乎的就认错了人。
眼神迷离地问抱着自己的男人,“云风哥,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