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顾延卿岑婧怡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岑婧怡的眼中依旧没有波澜,“我没有一开始就决定不会让你通过面试,是你做过的事情让我无法忘怀。”这是实话,在赵小翠朗读的时候,岑婧怡是想让她通过一轮的面试的。可是赵小翠落下最后一个字音,用居高临下的不屑眼神看她的时候,她蓦然想到了那天在饭店的经历。“我无法将广播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会利用职权戏弄他人的人。”广播员的工作不仅仅是每天播放音乐、录音,朗读时事新闻,还承担着失物招领广播,以及不定时广播某项通知的任务。就拿失物招领广播这项任务来说,谁能保证赵小翠会不会因为个人的心情、喜恶,隐瞒某条失物招领的消息?面对赵小翠愤怒得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岑婧怡依旧冷静得不像话。“如果你认为我的判断有问题,你可以去找我的上级领导反映情况。当然,我也...
岑婧怡的眼中依旧没有波澜,“我没有一开始就决定不会让你通过面试,是你做过的事情让我无法忘怀。”
这是实话,在赵小翠朗读的时候,岑婧怡是想让她通过一轮的面试的。
可是赵小翠落下最后一个字音,用居高临下的不屑眼神看她的时候,她蓦然想到了那天在饭店的经历。
“我无法将广播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会利用职权戏弄他人的人。”
广播员的工作不仅仅是每天播放音乐、录音,朗读时事新闻,还承担着失物招领广播,以及不定时广播某项通知的任务。
就拿失物招领广播这项任务来说,谁能保证赵小翠会不会因为个人的心情、喜恶,隐瞒某条失物招领的消息?
面对赵小翠愤怒得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岑婧怡依旧冷静得不像话。
“如果你认为我的判断有问题,你可以去找我的上级领导反映情况。当然,我也会将我了解到的情况,如实向上级汇报。”
赵小翠当然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无法抹除,就算去找岑婧怡的上级领导闹,也肯定是无用功。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突然兴起的恶作剧,竟然会给自己带来接二连三的麻烦。
“呜呜呜呜……”赵小翠无措地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向你道歉,你原谅我吧呜呜呜~”
岑婧怡皱起了秀眉,“你不用跟我道歉,就算我今天让你通过,最后一轮的面试结果也需要上级领导亲自审核。”
“按照惯例,所有在镇政府工作的职工,都需要经过政治审核,确定没有违法乱纪的记录,才能上岗。”
这是实话。
当初岑婧怡经人介绍来广播站工作,上岗之前,就差点因为她父亲的事情没被录取。
后来是警方那边出具案情认定书,说明‘岑侯明猥亵案’证据不足,不能认定岑侯明具有违法犯罪的事实,镇政府才最终录用了岑婧怡。
闻言,赵小翠彻底绝望了,懊悔地嗷嗷哭着转身离开了广播室。
岑婧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那个小姑娘是谁?她是不是欺负过你?”涂月华向来有着极为敏锐的观察力,马上就看出了不对劲。
岑婧怡收拾着自己带来的各种文件资料,言简意赅地说明了那天在饭店的情况。
“等会儿!等会儿!你说什么?!”涂月华抓住了重点。
“茵茵的爸爸?你说的是那个姓顾的?他回来了?”
岑婧怡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以涂月华的性格,她在见到顾延卿后,肯定能手撕了顾延卿。
岑婧怡心虚地避开了涂月华的视线。
眼神闪烁了闪烁,她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额—开广播的时间到了!”
“我要先工作了,你要不要先去忙自己的事?或者……坐在旁边等我。”
涂月华露出杀气满满的表情,两只手在空中慢慢紧握成拳头。
然后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凳子上,双手环在胸前,并跷起了二郎腿。
岑婧怡看着涂月华的模样,便知道涂月华和顾延卿之间必有一场‘恶战’。
当初,她和顾延卿相亲结婚,刚去鹏城一年的涂月华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信表示反对,甚至在信中让她赶紧和顾延卿离婚。
后来她生下茵茵被赶出家门,涂月华从别人那收到消息,直接撂下工作,买了长途硬座,第一时间赶回来。
出于习惯,岑婧怡一开始也是不停地给茵茵夹菜。
没一会儿发现茵茵面前的碗快要堆成了小山,她看了眼正在给茵茵剔除鱼刺的顾延卿,这才收回注意力,认真吃饭。
一顿饭几乎沉默吃饭。
顾延卿直到喂饱茵茵,这才开始吃饭。
不过他吃饭的速度本来就快,最后几乎是和岑婧怡涂月华前后脚放下的筷子。
见所有人都吃完了,顾延卿起身打算出去付账。
虽然涂月华说请,但有他这位男士在,自然没有让女士出钱的道理。
“哎?你干嘛去?”涂月华在鹏城打拼,时常出去参加饭局,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顾延卿的打算。
她虽然认可顾延卿这种主动买单的行为,但是她不认可顾延卿这个人。
“显着你了!”她故意刻薄地说,“我说了我请,那就是我请。你要是有钱,就上交给婧怡,用不着你在这里摆阔。”
说完,她白了顾延卿一眼,就起身出去结账了。
顾延卿全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让她付吧。”岑婧怡怕顾延卿感到尴尬,开口解释说。
“月华她从小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性格,今天你就算是跟她打起来,她也是要付这顿饭钱的。”
顾延卿:“……”
活了二十八年,他还真是没见过这样比男子还豪爽的女孩。
“今天她打你那一巴掌……”岑婧怡还想替涂月华解释。
“没事。”顾延卿直接摇头表示,“我没事。”
顿了顿,又给予肯定说:“你这个朋友很好,愿意出头替你维护你的利益,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闻言,岑婧怡有些意外地愣了愣,随后露出了笑容。
“嗯,月华的爸爸和我爸爸是同事,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比起‘朋友’,我们更像是‘姐妹’。”
听到岑婧怡愿意跟自己说起以前的事,顾延卿有种自己离走进岑婧怡的内心又近了一步的感觉。
他定定看着岑婧怡,期待岑婧怡向自己说更多。
可岑婧怡就此收了声,低头逗起了茵茵。
顾延卿只得又坐下,也和茵茵玩了起来。
没一会儿,涂月华就结完账回来了。
岑婧怡和顾延卿也做好了走的准备。
茵茵被顾延卿抱在怀里。
对上顾延卿暗示的眼神,小家伙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对涂月华竖起大拇指。
随后大拇指像鞠躬那般,对着涂月华弯了两下。
涂月华一脸的不解。
岑婧怡笑着解释:“茵茵这是在跟你说谢谢。”
说完,她含笑的目光看向了抱着茵茵的高大男人。
让茵茵向涂月华表示感谢的人,是顾延卿。
岑婧怡在听到顾延卿对茵茵说涂月华好话时,是惊讶的。
在那一瞬间,她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顾延卿真的是一个品行极好的人。
同时她也觉得很难想象,明明是同一个家庭出来的两兄弟,顾延卿和顾大军怎么会有着天壤之别?
在岑婧怡看着顾延卿的侧脸,有些失神的时候,涂月华正惊喜地捂着嘴。
心花怒放这个字在她的身上展现得尽致淋漓。
涂月华紧接着想要趁热打铁向茵茵讨抱,可是茵茵还是拒绝了她的怀抱。
涂月华开车送岑婧怡她们回到职工宿舍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半了。
涂月华说自己晚上还有个跨洋电话要打,也没有下车,只说明天会来找岑婧怡和茵茵,就又开着车走了。
顾延卿下颌线紧绷,眉头轻锁。
多少感到难堪,但更多是对岑婧怡和茵茵的愧疚。
大娘的指责也没错,是他、是他全家对不起婧怡和茵茵。
别说是几句讥讽,就是岑婧怡冲过来给他两个耳光,他也会一动不动地承受。
可岑婧怡不会用暴力发泄情绪。
岑婧怡看了眼顾延卿,什么也没说,一手端着油条,一手牵着茵茵,朝最近的桌子走去。
顾延卿也一言不发,在各色的目光打量中,抬脚跟上去。
一家三口,岑婧怡带着茵茵坐在一侧,顾延卿坐在了母女俩的对面。
“你喝这一碗吧,来得晚,食堂已经没有多余的饭了。”岑婧怡将一碗粥推到顾延卿面前。
又补充:“我和茵茵喝一碗就行。”
顾延卿摇头,将粥推回了岑婧怡面前,“你们吃,一会儿茵茵吃不完了,我再吃。”
茵茵吃不完?
岑婧怡看了眼坐在旁边肉嘟嘟的小闺女,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
五分钟后……
茵茵两手捧起比脸还大的海口碗,仰着头,将碗底剩的稀饭全部喝光。
‘咣当’一声放下碗后,她又伸出自己肉肉的小手,捏起那个金黄的麻圆。
小家伙单手捏着快赶上她半张脸大的麻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开心地晃悠着两只脚丫子。
顾延卿看着她,目光又是惊讶又是宠溺。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两岁的孩子有这么大的食量,而且自己吃得这么干净,一点儿也没往衣服上滴。
可是昨天下午这小家伙的饭量明明也还算正常。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岑婧怡放下勺子解释说:
“茵茵从小饭量大,但是晚上那一顿不能吃太多,否则会积食不消化。”
顾延卿点头表示了然。
头一天晚上没能吃饱,再消耗一夜,难怪小家伙食量惊人。
注意到岑婧怡已经掏出手帕,开始擦嘴。
“你不吃了?”顾延卿问。
岑婧怡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顾延卿瞬间微皱起眉头,看向岑婧怡面前的那碗稀饭。
还剩了小半碗。
盘子里,也还剩了四分之一根油条。
这就吃饱了,难怪这么瘦。
他伸手将剩的半碗粥端到面前,就着岑婧怡用过的勺子就吃了起来。
岑婧怡看着他,神色错愕,脸颊迅速发烫。
这辈子除了小时候,父亲吃过她的剩饭,还没有其他人吃过她剩的饭菜。
他该不会以为,这是她故意剩的饭……
剩的粥和油条不多,顾延卿又在部队养成了吃饭快的习惯,不到一分钟就风卷残云似地解决了剩饭。
不过他吃得快归快,全程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吃相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斯文。
放下碗,抬眸看到岑婧怡有些坨红的脸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线。
他不自觉挺直背脊,中气十足解释:“浪费可耻!”
洪亮的声音引来侧目。
岑婧怡脸更红了,赶紧低头给茵茵擦干净嘴角,然后将空碗空盘收到后厨,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通常情况下,来吃饭的职工都是自带餐具。
她因为要去广播站,赶不上正常饭点,所以食堂的张大娘才会用食堂的餐具给她和茵茵留饭。
从后厨出来,茵茵也已经吃完麻圆,小嘴泛着油光,正乖乖地让顾延卿给她擦手。
顾延卿手里捏着张蓝白格的手帕,单膝跪地蹲在茵茵面前,耐心地一根一根擦拭茵茵的手指。
“不用擦了,有油擦不干净,我抱她去后厨洗洗就行。”岑婧怡说着就把茵茵夹在腋下。
单薄纤细的身板,夹着茵茵这么个胖娃娃离开,场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馨和滑稽。
从食堂出来后,岑婧怡就牵着茵茵朝宿舍的方向走。
顾延卿照样跟在母女俩身后一步远,看起来不像是一家三口,倒像是岑婧怡和茵茵带了个高大帅气的保镖。
回到宿舍,岑婧怡和顾延卿之间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微妙。
顾延卿站在宿舍门口,像是在等待首长指示的兵。
岑婧怡抱着茵茵坐在床上,又像是被监视的嫌疑人。
良久,顾延卿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我可以带茵茵出去逛逛吗?”
岑婧怡暗松口气,低头问茵茵:“你愿意跟爸爸出去玩吗?”
茵茵看看顾延卿,看看岑婧怡,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几秒钟后,她笑着向岑婧怡重重点头,表示愿意。
于是,在叮嘱过顾延卿几句话后,岑婧怡就把茵茵交给了顾延卿。
父女俩走后,岑婧怡也不闲着。
拉开书桌前的凳子,拿出翻译辞典和笔纸,就开始了翻译工作。
顾延卿单手稳健有力地抱着茵茵,直接往镇上的集市走去。
第一次做父亲,顾延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爱,只能给茵茵买买买。
别人孩子手里有麦芽糖,他的茵茵得有!
别的孩子抱着玻璃瓶汽水,他的茵茵得有!
……
没一会儿工夫,茵茵就左手一根比脸长的大麻花,右手一个比脸大的糖画。
嘴里还嚼着韧劲十足的橡皮糖。
其余拿不下的,全在顾延卿的另外一只手上。
就这,顾延卿还嫌不够多,笑得星目微弯问闺女:“茵茵,爸爸去给你和妈妈买几件新衣服好不好?”
茵茵眼睛一亮,立马重重点头。
她每次穿新衣服,都很开心,因为周围的阿姨大娘们会夸她好漂亮好可爱。
如果妈妈穿新衣服,妈妈肯定也很开心!
茵茵看着面前的帅爸爸,心中对这个‘爸爸’的喜爱又上升了一些。
一时没忍住,凑过去,在顾延卿的侧脸落下甜甜的‘mua’一声。
顾延卿怔愣在原地。
周围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似乎都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的眼里,只能看到茵茵笑得梨涡深深的小脸。
这一刻,别说是钱能买得到的东西,就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只要茵茵想要,他都会想办法摘下来捧给自己的宝贝闺女。
“走!爸爸给你和妈妈买衣服去!”
顾延卿胸膛里的心脏强有力地跳着,抱着茵茵,脚步大而稳地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怕岑婧怡担心,顾延卿没敢和茵茵在市场耽误太久。
在各给茵茵和岑婧怡买了两身衣服后,他就一手提着买来的衣服、零食、水果,一手稳稳托抱着茵茵,顶着烈日往回走。
回到距离职工宿舍还有一百米远的十字路口时,碰到树荫下有卖雪糕的小贩,他又停下来买了两只雪糕。
一只拨开给茵茵拿着吃,另外一只则是拿在手里,准备拿回去给岑婧怡。
担心天气太快,雪糕融化,顾延卿特地加快了脚步。
不曾想,回到宿舍门口,竟然看到岑婧怡坐在书桌前,被男人半圈在怀里的画面。
蔡金花和顾芳芳瞬间被问得僵住了。
蔡金花拉长了脸,“好好的,提那个贱货做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顾延卿脸上的柔和瞬间被冰封。
声音也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悦:“妈,你说什么?”
蔡金花浑然不觉,一边摆弄顾芳芳比在身上的连衣裙,一边满不在乎重复:
“我说,好好的你提那个贱货做什么!”
“你放心,那个不要脸的贱货,早就在生下杂种后,就被我赶出来了。”
“这次你回来啊,赶紧把她休了!妈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媳妇,或者你们部队有没有什么领导的闺女是单着的,你想办法娶……”
蔡金花终于察觉顾延卿的脸色不对劲了。
她磕磕巴巴:“你怎…怎么了?”
顾延卿身上的肃杀之气让人汗毛倒竖。
顾芳芳和中年女老板都跟着局促紧张了起来。
顾延卿目光阴沉,低哑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冷到了极点:
“她现在在哪儿?”
蔡金花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就自己回答了:“在镇上,政府职工的宿舍……她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奸夫,给她安排了个播音员的活。”
顾延卿太阳穴猛地跳了跳,弯腰提起腿边的大背包。
他转身朝市场出口的方向大步走。
没走几步,突然就跑了起来,一阵风似的,引起整条街的侧目围观。
“哎哟!糟了!”蔡金花后知后觉拍大腿,“你二哥他不会是才知道这档子事吧?我不是托咱村的二狗子跟他说了吗?”
“快走快走!”她拽顾芳芳,“咱们也赶紧回去,不然你二哥气急了,不小心闹出来人命就不好了。”
顾芳芳反过来拽她,丝毫不担心,“哎呀妈,你操这份闲心干啥,我二哥手下有分寸!咱们要是现在回去,来回的车费就白花了!”
蔡金花一听,好像是这么个理,立马不说去追已经跑得没影的顾延卿了。
顾延卿拿出执行任务时奔跑的速度,一路狂奔到汽车站。
刚好碰见一辆发往镇上的班车开出来。
他不顾危险,张开手挡在车前拦停车辆,成功上了车。
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他很快平复呼吸,看着窗外想起母亲蔡金花说的那些话。
生完孩子就被赶出来……
这几年,她带着孩子在外面,该活得有多辛苦?
中弹后无麻药生取弹片时都没流一滴泪的铁血男儿,这时红了眼眶。
无尽的懊悔、愧疚充斥满他的胸腔,使得他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受到深刻的痛意。
班车摇摇晃晃,驶过平缓的柏油路、驶过颠簸的土路,开了两个半小时,终于在小镇停下。
顾延卿一路打听,很快找到岑婧怡和茵茵住的宿舍。
宿舍门上了锁。
岑婧怡带着茵茵到广播室去了。
正值下班时间,大喇叭里放着旋律激昂的红歌。
红歌播完,女人温柔娴静的嗓音从喇叭里传出:“同志们下午好,现在是1988年7月15日下午5点36分,现在播报今日的失物招领……”
顾延卿一下就认出了岑婧怡的声音。
他在宿舍门口高出地面的路沿坐下,眉心轻拧,静静听着岑婧怡的播报。
听着听着,又失了神。
她要工作,那孩子是谁在看?
孩子是男孩女孩,是像她多一点,还是……
广播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住在宿舍的职工们陆陆续续从食堂打饭回来,都对坐在地上失神的顾延卿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有些上了年纪的妇女,直接小声议论,通过靠在门口上的迷彩大背包猜出顾延卿的军人身份。
“婧怡,打饭回来啦!”
突然,一声招呼从不远处传来。
顾延卿立马从思绪中回神,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岑婧怡正笑着和人打招呼,露出的侧脸素净、白皙,连接着一截纤细的白颈。
她上身穿着洗得发白、有些宽大不合身的棕色纹短袖衬衫,下身穿着同样灰扑扑的长裤。
明明是二十五六岁正好的年纪,却打扮得简直要比蔡金花还要老气。
相比较起来,她右手牵着的小娃娃穿着一件黄色的、娃娃领泡泡袖连衣裙,很是亮丽。
顾延卿的目光不由在茵茵脸上停留,用目光描绘茵茵的长相。
除了肉嘟嘟的脸蛋,茵茵的五官长得更像岑婧怡,细而黑的眉毛、明亮的大眼睛,还有挺翘的小鼻子,以及轮廓形状刚刚好的唇。
可以看得出来,岑婧怡自己过得朴素,但将孩子养得很好。
一时间,心痛和悔恨无以复加。
他迈开沉重的步子,想朝母女俩迎上去。
岑婧怡这时候感觉到女儿茵茵拽了拽自己的手,正想低头朝女儿看去,结果猝不及防对上了顾延卿的视线。
刹那间,时间好像停止了流动,所有的声音都被屏蔽了。
三年未见的夫妻遥遥相望。
一个眉眼清冷、翦水秋瞳里未见波澜;一个面色刚毅、剑眉星目中满是情绪涌动。
没过几秒,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岑婧怡捏了捏女儿茵茵的手,牵着茵茵继续往前走。
从顾延卿身边经过时,她没有停留,直接用钥匙打开了宿舍门。
她牵着茵茵率先进了屋。
回头看到高大的男人驻足在木质门槛外,一副不敢进来的样子,她垂了垂眸。
“进来坐吧。”
顾延卿单手提着包,走进空间狭小,地面还有些潮湿的宿舍。
用不到两眼,就将整个宿舍收入了眼中。
里头靠墙右侧,摆放着一张约有一米五宽的铁艺床,床旁有张断了只腿、用碎砖支着的掉漆书桌。
靠近门口这边,进门右手侧放着些做饭用的简易工具。
中间床尾的位置,则是放着两个大箱子。
岑婧怡将网兜装着的饭盒放在大箱子上。
将孩子抱去门口的洗脸盆洗干净手,然后折回来打开饭盒。
她弯腰将勺子塞进孩子的手里,温声道:“茵茵先吃饭,妈妈有点事要跟……”
“你爸爸说。”
爸爸这个词汇对茵茵来说是陌生的,她扭头用明亮的眼睛看着顾延卿,眼里满是对陌生人的好奇和打量。
顾延卿的眼眶一下就热了,忍不住朝孩子靠近。
岑婧怡眼角余光看见他的动作,没作声,直起身走去拉开书桌的抽屉。
“这是茵茵出生时,我和她的住院资料,上面可以证明她是早产出生。”岑婧怡隔着一米远,将厚厚一沓纸张递给顾延卿。
她垂着眸,没有情绪起伏地继续说:“如果这些还不足以让你相信她是你的孩子,我听说沪市那边已经有亲子鉴定技术……”
“不用!”顾延卿哑声打断她的话,“我信。”
岑婧怡默了默,收回拿资料的手。
“对了,因为你妈妈不承认茵茵的身份,所以我把茵茵的户口上在了我的名下。”
顿了顿,她又说:“如果你最近方便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去帮我开一张介绍信,我要带茵茵去外地看病。”
“我是临时工,单位没法给我开介绍信。”
“我的户籍所在地那边,街道办的人说我已经出嫁,介绍信得你们村的村委开。”
“我去找你们村里的村委会,他们又说我的户口没迁到你们家,也不能给我开。”
“当然,如果你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办理离婚手续。”
岑婧怡确实是刚睡醒,昨天白天落下的翻译工作,她在昨晚哄茵茵睡着后补了回来。
不过她昨晚的专注力不是很好,老是走神,一直忙到了将近十一点才躺下。
岑婧怡扶着门,半个身子藏在门后,素白着小脸,蓬松的头发全部捋到了右边的肩头披着。
她抬眸看了眼门外高大的男人,有些尴尬,“你先进来吧。”
都没看清顾延卿手里是否拿了东西,她就赶紧拿了自己的牙刷脸盆等东西,出门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乌黑的头发已经随意地扎在了脑后,眉眼间也没了刚睡醒时的惺忪。
顾延卿坐在床边,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清水出芙蓉。
愣神了有半秒,他才开口道:“这里有包子油条,你快趁热吃了,再去开广播吧。”
岑婧怡放下洗漱用具,这才注意到放在书桌上的早餐和书。
她的视线落在那一摞书上。
饶是隔了那么远,她也能看到最上面那本书的封面是英文字体。
顾延卿注意到她的视线,开口解释:“这是……部队附近的书店清仓搞活动,我随便买的。”
“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要是用不上,我再拿走处理。”
岑婧怡走近,指节纤细的手拿起书。
当发现全都是英文书,且还是市面上的经典热销书,她瞬间明白过来顾延卿说了谎。
这几本英文书在市面上向来供不应求,且售价不低,怎么会沦落到清仓搞活动?
就算真的是清仓搞活动,顾延卿也不应该全买英文书。
显然,这些书是顾延卿故意买来给她的。
只是……
岑婧怡眼波流转,朝顾延卿看去,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给自己买英文书。
“谢谢,这些书我刚好用得上。”
闻言,顾延卿心中的石头瞬间落到了实处,深眸也闪烁起了喜悦的光芒。
只是藏在心口位置的那枚戒指,他还是没有勇气现在拿出来。
“吃早饭吧。”他说。
“嗯,你也吃。”
岑婧怡拉开凳子,在书桌面前坐下。
她左手拿了一个大包子,右手翻起了一本英文书。
雪白的手腕压在黑色的英文字体上,修长的手指捏着翻开的纸张。
她一看书就入了迷,右手举着的包子大半天也没吃完一半。
顾延卿坐在床边看她,看得肆无忌惮,眼里的深情多得几乎要溢出来。
直到敲门声响起,各自入迷的两人这才恍然回神。
是刚刚和顾延卿搭话的自来熟大姐。
大姐站在门外,好心提醒说:“婧怡,你还不去广播室啊?”
岑婧怡愕然回神,扭脸朝桌面上的闹钟看去。
发现距离广播开始的时间只剩十分钟。
她赶紧从凳子上起身,右手将包子塞进嘴里咬着,左手扯下脑后的皮筋。
紧接着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梳子出来。
咬着包子胡乱梳了几下头发,她就一边扎着头发,一边快步往外走。
出门从自来熟大姐面前经过时,还不忘取下嘴里的包子,对大姐点点头感激地说:“张姐!谢谢你的提醒!”
“嗨呀~”自来熟大姐笑着一摆手,正要谦虚两句,岑婧怡已经拿着大包子跑远了。
留下自来熟大姐尴尬地站在原地,摆在空中的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张姐。”顾延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
他学着岑婧怡的称呼,将手中的包子油条等早餐递到张姐面前,“吃包子吗?”
自来熟张姐受宠若惊,这次摆起了双手。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到食堂去吃,你留着等茵茵起来了,让茵茵吃吧!”
“不碍事,买得多,您尝一个,看和食堂做的一不一样。”
“真不用真不用!”张姐虚推了顾延卿的手一把,“你不用跟我客气!”
见状,顾延卿也不再坚持,收回了手。
“这两年来,多谢你们照顾婧怡和茵茵。”他突然话锋一转,由衷地说起了感谢的话。
张姐怔愣了几秒,习惯性摆手。
“嗨呀!这有啥啊!婧怡她一个人带着茵茵辛苦,我们都是女人,能理解她,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况且,婧怡她文化高,性子好,去年给我小民辅导,让我家小民成功考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我还要感谢她嘞!”
话匣子一打开,张姐就有些收不住了。
她忍不住数落起顾延卿,怪顾延卿不该这么久以来对岑婧怡和茵茵不管不顾。
面对指责,顾延卿连连点头,全盘接受。
张姐见他虚心受教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印象分又加了不少,又对他说了不少关于岑婧怡和茵茵的事。
这正是顾延卿拿早餐来向她搭话的目的。
他想更全面地了解岑婧怡和茵茵的过去,想知道在他缺席的日子里,这坚韧乐观的母女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在自来熟张姐滔滔不绝地诉说中,广播声准时开启。
这也是食堂开门的信号。
陆续有人拿着饭盒朝食堂的方向走去。
瞧见张姐和顾延卿站在门口说话,大家都是好奇地频频侧目。
没多久,张姐的饭搭子——另外一个胖胖的大姐就来了。
在胖大姐的招呼下,张姐意犹未尽地向顾延卿道别,表示下次有空了再继续跟顾延卿说岑婧怡和茵茵的事。
顾延卿感激应下。
自来熟张姐和胖大姐结伴离开。
胖大姐好奇问:“你啥时候跟婧怡的对象关系这么好了?”
“哪呀!今晨我出来打水,被他吓了一跳!他拿着东西站在婧怡宿舍的门口,像尊雕像似的,也不敲门,怕吵到婧怡睡觉!啧啧,这天底下咋有心这么细的男人?要是我家那口子,不敲门?门板都给你拍下来!”
张姐啧啧感叹,又将顾延卿请自己吃包子油条的事说了一遍。
不过一个上午的工夫,顾延卿因为害怕打搅岑婧怡睡觉,清晨在门口苦守的消息几乎就传了个遍。
紧接着,顾延卿家在哪条村,步行来到镇上需要多久,也被人扒得干干净净。
不过人们对顾延卿的评价还是褒贬不一。
有的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人婧怡自己把孩子拉扯大,他想起来当爹了!早干嘛去了?”
有的说:“人家没准有自己的苦衷,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他对婧怡茵茵好,也不枉婧怡这几年来吃了那么多苦。”
当天下午,顾延卿走后,立马就有好几个大姐带着瓜子和糖来了岑婧怡的宿舍。
大姐们用瓜子糖果哄好茵茵,然后拉着岑婧怡就开始了盘问。
岑婧怡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那些离谱的问题。
“哎,婧怡,那你男人这次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回来带你们娘俩走?”
岑婧怡怔了怔,轻轻摇头,“他没说。”
“啥?他没说?那你得说呀!我跟你说,这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不在跟前守着,他肯定要拈花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