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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为了%成为指挥官的可能性,摘除腺体吗?”
孙教授看着我的申请表,满是担忧。
“你这种顶级的Omega是全世界罕见的......要是摘除腺体不仅会让你和沈淮再无可能,甚至威胁生命!”
这个名字让我心口发痛。
曾经我爱沈淮如命,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他命定的伴侣。
直到上周,他助理的一句好奇,他便将易感期的我扔进酒吧。
看着我丑态百出,尊严扫地,冷冷道:
「楚离是为了国家研究,你作为Omega应该感到荣幸。」
如他所愿,我的余生将奉献给伟大的祖国。
可沈淮却疯了。
......
「小秋啊,你是个好苗子,但是摘除腺体非同小可,一旦进行手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给你一个星期考虑,你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我轻声道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大门被推开,沈淮站在原地见我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冷峻的脸庞浮现不耐烦的神色。
“穆知秋,你现在连Omega的职责都做不好了吗?”
简单的一句训斥,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Omega的职责?
多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喉头一紧,所有的委屈只能压在嘴里。
连质问他的权利都变成了无理取闹。
“沈老师,你别生气了。”
我刚想开口,沈淮的背后传来一阵清冷的女声。
是楚离。
沈淮新招的助理,脸上挂着Alpha特有的高傲和疏离。
“穆知秋,这次是我没有考虑你的尊严,十分抱歉。”
“尊严”这两个字她咬的极重,仿佛在说什么玩笑话一样。
我没有回应,默默感受着她身体上混杂着的沈淮信息素。
本就摇摇欲坠的心,一下子支离破碎。
沈淮是出了名的洁癖教授。
和他结婚三年,他为了不和我有过多肢体接触,不惜在发情期的时候给自己注射抑制剂。
我诱惑过,哭诉过,换来的只有一句“激素控制的交配,很脏。”
就是这样一个高傲到的骨子里的人,却因为一句“好奇”就将身为他妻子的我在易感期扔到了酒吧里,看着我被激素控制到毫无尊严。
“穆知秋,楚离身为alpha能给你道歉,这已经是你给你天大的面子,你不要再作了!”
见我不说话,一向鲜少情绪外露的沈淮,语气里带了怒意。
刚刚筑好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我再也没有了什么贤良淑德的Omega形象,像个泼妇一样大吼。
“是她害得我受尽凌辱!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楚离仿佛像是受到了侮辱,她高傲地仰着头,眼眶微红,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沈老师我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来道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研究。”
“之前我以为您是最明事理的教授,如今您竟然公私不分纵容Omega这样羞辱我,我想辞职是最后维持我尊严的手段。”
说完楚离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向冷静的沈淮彻底慌了,他一步步走到我的面前,强大的alpha威压让我腿软,跪倒在地。
“穆知秋,你最好祈祷我可以把楚离找回来。”
说完他再也没有看我,疯了一般追出去。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心口堵得发胀呼吸都有些困难。我张嘴企图获得更多氧气,满嘴咸湿。
我一直以为只要拿出一颗真心,总有被爱的那天。
真是傻啊。
我和沈淮算不上是青梅竹马,但也有着多年情谊。
他感叹我在军事理论方面的才华,常常与我长谈到深夜,我误以为这就是喜欢。
但那时我只是一个普通的bete,我深知他这种天才级别的alpha伴侣一定是百里挑一的Omega,强行将情愫压在心底。
直到大三那年,我迎来了迟了许久的分化,成了万里挑一的Omega。
我被领导强行带走,结束所有课业,进入Omega学院,只为了日后服务那位属于我的最优秀的alpha。
我不甘自己的才华被埋没,试图反抗,可当我得知匹配对象是沈淮的时候,所有的不甘怨怼却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可一厢情愿的爱情,不会有好结果。
我没有错过他见到我时一瞬间的惊愕,以及知道我身份时候的厌恶。
“穆知秋,你们Omega真是为了得到男人什么下贱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我疯狂辩解,依旧无济于事。
我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沈淮至少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直到楚离的出现。
我亲眼见到一贯欲望淡漠的沈淮在用了抑制剂的情况下只见了楚离一眼信息素直接爆发。
哪怕她同为alpha。
这一刻我清晰地认识到,哪有什么冷心冷面。
只是他一直讨厌我罢了。
沈淮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
“穆知秋!你给我起来!”
他不由分说地拎起还在昏睡的我。
“你到底有什么脸睡觉!楚离因为你自杀了你知不知道!”
昏沉的大脑一瞬间清明,我愣愣的看着沈淮。
自杀?
怎么会?
“你别装了!你分明知道对于alpha来说尊严多重要!”
“楚离昨天纡尊降贵给你道歉,你还蹬鼻子上脸让她丢尽alpha的脸面!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她这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你现在过去给楚离道歉!”
说着他完全不顾我的挣扎,强行拖着我去医院。
“快去!”
他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栽到楚离面前。
一瞬间,全部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看着她高傲带着嘲笑的双眸,我慢慢挺直腰板。
“我不道歉。”
楚离扬起的嘴角瞬间瘪了下去,
“沈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知秋!”沈淮彻底急了。
“你作为一个Omega天生就应该臣服于alpha!楚离已经给了你天大面子!”
“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脑海中理智那根弦断掉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这样的得理不饶人。
“羞辱?那我经历的算什么!她向我道歉难道不应该吗!”
“沈淮,我是你的妻子!我才是受害者!你为什么要向着外人!”
楚离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沈教授!你救下我就是为了让她再来侮辱我一遍吗!”
“我一生坦荡,今天我就以死明志!”
说着她利落地拿起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挥下。
鲜血顺着楚离的手腕留下,沈淮顿时慌了神,用力将我推开后,横抱起楚离大步离开。
腰间传来的剧痛一点点敲击我的神经。
我蜷缩在地上,前所未有的冷静。
「孙教授,我决定了,进行手术。」
手术灯亮起,医生可惜的叹息声萦绕在耳边。
“多么珍贵的极品Omega,怎么就想不开......”
是啊,极品Omega,像是一件货物的标签,烙印在我的皮囊上,没有人在乎我灵魂的出口。
让我这一生,除了爱沈淮我别无选择。
如今终于可以摆脱了。
手术刀划开皮肤,哪怕打了麻醉药,可依旧疼到让我发颤。
一场两个小时的手术,腺体终于彻底剥脱。
那汹涌澎湃的爱意,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现在的我是穆知秋,属于自己的穆知秋。
“腺体摘除以后,你现在全身激素水平不稳定,要避免过度的情绪波动,要是引发腔体感染会危及生命的。”
我了然地点点头。
或许沈淮说的没错,Omega的爱夹杂着欲望,确实是恶心人。
直到出院,沈淮一条消息都没有给我发来。
曾经我会哭会抱怨,会求他爱我,可现在只觉得轻松得很。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联系了律所撰写离婚协议。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看着客厅里高大的身影我不自觉的吓了一跳。
“你这么长时间都去哪了!作为Omega出门应该有alpha的允许这种手册上的内容都忘了吗!”
劈头盖脸地质问,没有一句关心。
我轻笑一声,嘲笑自己居然会爱这种人。
“在医院。”
沈淮脸色不渝,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今天晚上有场研讨会,要带女伴,你陪我去。”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婚这么多年我无数次希望沈淮带我进他的社交圈子。
甚至做低了讨好姿态,可永远都只有一句:再等等。
久而久之,我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我上不得台面,根本不配。
我心绪微动,就当聊到最后一桩心事。
“好。”
晚宴大厅,人头攒动,alpha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有些体质敏感Omega提前进入了易感期,在伴侣不耐烦的眼神里强行拖出会场。
“真是没用。”
沈淮暗骂一声,转头看向我。
“挺好,居然知道提前打抑制剂,这样看来你聪明了不少。”
听到他这种赞许我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该庆幸他没有发现我做了手术。
沈淮看我脸色苍白,还以为我是不适应人多的环境,破天荒地搂住我的腰。
一种强烈的恶心感瞬间袭来。
这里的人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我要靠沈淮的名气打开渠道,至少现在我不能得罪他。
我咬牙强撑才没有推开他,反而露出羞涩的笑。
沈淮很满意我的反应,一晚上带我见了不少大佬。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或许我和他就这样互相欺骗过也挺好。
至少各取所需。
可下一秒就被狠狠打脸。
我看着大幕上出现的我双目失神,口水横流的脸,只觉得周边的一切都在旋转。
楚离上台高谈阔论,赢得阵阵喝彩。
“沈淮......这是什么意思?”
我猩红着双眸,身体都在颤抖。
沈淮却不以为意“你作为Omega能够在这种研究里面露脸,应该觉得荣幸。”
研究?什么狗屁研究!
所谓的研究就是将我最不堪的样貌暴露在众人面前,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只有alpha才是强者吗?
面对我的质问,在场所有的alpha都投来了不善的目光。
“沈教授,我以为你的妻子是帝国最模范的Omega,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桀骜不驯啊......”
明晃晃的嘲笑让沈淮下不来台。
“穆知秋,你不要发疯!作为Omega的职责就是为Alpha服务。”
“你应该觉得庆幸除了求欢还能有一点其他的作用!”
“沈淮你王八蛋!”
我再也控制不住奔腾的怒意,一巴掌狠狠扇在沈淮的脸上。
楚离焦急地奔来下来,小心地检查着沈淮的伤势,美艳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疼。
“穆知秋,你居然敢对沈教授动手!”
她怒意腾腾,伸手就要打我。
我一手遏制住她,眼前却止不住的一阵阵发黑。
反击的手重重垂下,脖颈后传来剧烈的疼痛,我整个人颤抖的蜷缩在地上。
“沈淮,求你......送我去医院......”
沈淮冷着脸揽住楚离的腰,居高临下看着,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穆知秋,装病有意思吗?我知道你贱,没想到你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耳朵里嗡鸣声四起,剧烈的痛感让我呼吸困难,我迷离着双眼哀求着有人可以救救我。
我不想死。
“快点让开!”
人群里传来一声暴喝,男人推开人群跪在地上将药剂刺入我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渐渐消失,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不是告诉你腺体摘除以后不能有剧烈情绪波动吗!你不要命了?!”
这时,我才看清来人,正是孙教授。
“腺体摘除?你们在说什么?”
沈淮满脸惊恐的看着我,试图抚上我的后颈,一阵摩挲过后,他的眼神愈发惶恐。
“这是怎么回事!穆知秋,你怎么敢的,你疯了吗!”
我强压着喉咙里溢出的腥甜,缓缓站起。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我摘除腺体后,再也不会用这种所谓的爱赖着你,也不会再对你产生任何冲动。”
“所以,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