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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我们一家,被人驱逐连夜赶出了京城。
比如,宋知鸢追到了老家来找我。
又比如,她隐瞒了身份,同我成了亲。她怨恨顾宴离的无情,便想要拿我来气他。
顾宴离一剑刺瞎我阿弟的双眼时。
她的脸上不是愤怒,而是欣喜!
她喜于,顾宴离在乎她,爱她,愿意千里追来为她草菅人命!
全然忘记了,我阿弟昨夜,还在为她庆祝生辰,亲手做了糍粑拿给她吃。
也忘了我阿母怕她冷,熬了几夜赶制了厚厚的棉衣给她穿。
阿母被带走的时候,我重重跪下,撕心裂肺地冲她大喊。
她却只是任由顾宴离为她捂住了双耳。
最后,他们二人相携而去。
可笑的是宋知鸢还不忘记将我一同带回了京城。
我和泪写下血书陈情,欲敲登闻鼓。
却不承想,未见到圣上一面,便被宋知鸢骗进了地下水牢。
一关便是三年。
留在我耳边的,只是宋知鸢轻飘飘地一句话。
“阿谭,你病了,你需要静静。”
……
阿锦找来了太医。
“公子这腿溃烂露骨这般严重,为何不及早就医呢?”
我苦笑一声。
“还有的治吗?”
太医长叹一口气。
“需养,还需将烂肉剐净,但即便治好也恐怕不良于行。”
“我会死吗?”
我平淡地吐出这句话时。
察觉到了身后有道视线扫了过来。
“驸马放心,公主吩咐过奴婢,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您死的。”
我怔了神,随后大笑出声。
太医见状,也快速跪下。
“原是驸马,还请驸马放心,下官定会拼尽全力救治!”
宋知鸢一夜未归。
我在院中,痛叫了一夜。
汗水浸透了单子,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去。
直到窗外一抹光直透过来时,太医才擦拭了额上的汗。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再醒来时,身边站着宋知鸢。
她眼底泛着乌青,我却知晓,这并不是因为她守着我一夜才造成的。
而是她,早就和顾宴离无媒苟合了!
“醒了?还痛吗?”
宋知鸢的眼里,故作心疼的模样。
我艰难咽下唾沫。
“渴了?你别动!”
我瞧她利落起身,端来了一杯茶水。
我深看她一眼后接下。
“瞧你,这一头的汗。”说着,她猛地抬起了手。
我下意识地紧闭起双眼,浑身禁不住地颤栗。
“我错了,是我错了,放过我阿弟阿母吧!”
室内仿若静止一般。
“阿谭?阿谭?你在害怕什么。是我知鸢啊。”
宋知鸢怔了神,推了推我。
知鸢,宋知鸢。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她。
“你怎么了?”
我轻轻推开她,颤抖着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无碍。”
宋知鸢紧蹙起眉,“果然叫宴离说对了,你莫不是想借生病来让我愧疚?”
“萧谭,念及你同我结为夫妻,我不计前嫌地给你好吃好喝的伺候,你理当心怀感激,若不是我,你此刻还在那穷巷之内苦苦挨着,何来的这泼天富贵!”
宋知鸢甩袖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冷笑出声。
宋知鸢自以为我还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