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也许是贺淮江的报应,他的诅咒在婆婆身上一语成谶。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一脸疲惫的望着我,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我呆愣在原地,脑子里一阵一阵嗡鸣。
这么多年,婆婆几乎把我当成亲闺女一样疼,如果没有她护着我,贺淮江对待我的态度还要差上百倍。
我强忍着泪水,克制住内心的悲痛,像行尸走肉一般在医院处理后事。
第一次,我如此庆幸贺淮江总是一言不合就关机,让我有足够的借口自行决定婆婆的遗体。
火化!
一定要迅速火化!
贺淮江虽然在意婆婆,但是我不敢赌他的良心。
毕竟贺淮江做了许芊芊那么多年的舔狗,即使得知是死的自己亲妈,说不定也丧心病狂到捐赠遗体来讨好所谓的女神。
想到婆婆之前泪眼婆娑拉着我的手说:“小渝,要是有一天妈出事了,一定要让我体体面面的走”,我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阵难受。
可是,医院这边表示只有先缴纳手术费,才能够出具死亡证明,进而进行火化。
这件事没得商量。
欠缴的十多万手术费又成了阻拦我最大的门槛。
我不敢再联系贺淮江,但是这些年我没有足够的积蓄,也没有工作和朋友。
贺淮江一点点斩断了我和社会的所有联系,让我只能成为依赖他的毫无话语权的全职太太,从而维护他的大男子主义与专断独行,肆无忌惮地去讨好许芊芊。
我头疼欲裂,无比后悔将自己的命运全盘交给贺淮江控制。
走投无路之际,我突然瞥见了手上的婚戒。
从前我对贺淮江还有期待,爱屋及乌,对这枚钻戒宝贵至极。
但是,现在它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
商场的二手奢侈品店内。
店员带上手套看了一下,便漫不经心放在柜台上,仿佛随口出价:“五万。”
几乎贬值了快十倍,如同感情一样易变又不值钱。
可是,我已经顾不上感慨了,这枚戒指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能不能加点,它没有一丝划痕,切割也……”
我几乎是立刻抛下了所有尊严,俯身在柜台上苦苦哀求。
“陈家渝,你有什么资格变卖我们的婚内财产?”
一声怒吼打破了我的卑微祈求,我吓得浑身一抖。
回头一看,贺淮江牵着许芊芊的手站在二手奢侈品店门口,他们的身体像连体婴一样紧紧靠在一起,仿佛一秒都不能分开。
许芊芊神色高傲,而贺淮江在她身边明显处于下位,他右手拎着的许多香奈儿购物袋和巨大的婚纱包更是将他的舔狗本色暴露无疑,不用思索就知道他今天又为许芊芊一掷千金了。
还真是终极舔狗呢,女神的婚纱都是他买的。
“我说过,你和你妈都不配花我一分钱!你想用这笔钱给你妈动手术?门都没有!”
“你毁了我一辈子,你们都该死!”
他放下购物袋,迈着大步踏进店中,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将我狠狠推倒在地。
砰的一声,我的头磕在柜台的转角上,鲜血直流。
他俯身掐住我的脖子,皮鞋大力碾过我的手掌,疼痛感迅速传遍我的全身。
“这个戒指只是暂时给你保管的,要不是芊芊当年拒绝了我的求婚,哪里轮得到你。”
我疼得喘不过气,满眼哀求,他却下手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