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曾是问剑宗的天才修士,师父宠溺,未婚夫深情,风光无限。
为救未婚夫,我一朝跌落神坛,成了宗门内修为最差的弟子。
于是,内门的弟子以我为耻。
外门的弟子以打败我为乐子。
“你连白璃师姐都打不过,还在问剑宗混什么?早点回去种地吧。”
小师妹看上我的灵剑,师父便轻飘飘切断灵剑与我的心神相依,让我重创吐血。
明明他送我灵剑的时候说过:“修士的剑,非死不可弃。”
而未婚夫把我拿命换来的、可以恢复我修为的灵果,不顾我以死相求,转身送给了小师妹。
绝望之下,我跳入噬灵湖。
被救回来后,我灵根尽毁,修为尽失,大限将至。
我的师父和未婚夫,却到我面前来忏悔了。
1.
两道劫雷同时落下,一道落在我的上空,一道落在小师妹洛筠的上空。
劫雷金色翻涌,带着毁灭的气势而来。
师父和师兄宁渊面色大变,同时往洛筠而去,二人用尽手段,牢牢的护住了她。
本该落在洛筠身上的劫雷被他们打歪,一齐落在了我的身上。
护身法阵顷刻碎裂,我被劫雷压趴在地上,五官都流出血来。
雷云缓缓散去,小师妹成功晋阶,而本就灵根受损的我,狼狈无比的失败了。
我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满是雷劈的焦黑,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的白骨,剧烈的疼痛让我爬不起来。
“切,毫无悬念,白璃师姐果然没成功。曾经的问剑宗天才修士,不过如此。”
“洛筠师妹才是真正的天才修士,和白师姐云泥之别!”
围观的各脉弟子发出嘲笑声。
师父和宁渊拥着洛筠从我身前路过。
我费力的抬起手,像从小到大那样,捏住了师父的袍角。
“师父……”
师父对洛筠的温和在看到我时变成了冰雪色:“你的修为又跌了?!”
洛筠周身灵气充盈,仙子一般,她跟着惊呼一声:“白师姐,你的修为怎么跌到了这个地步?不说内门精英弟子,恐怕连外门弟子的修为你都及不上了!”
“哎呀,”她遗憾地摇了摇头,“真可惜。”
宁渊也如其他人一样俯视着我,他的眼神有着很铁不成钢的痛楚:“阿璃,筠儿进门比你晚那么多年都成功晋阶了,你怎么不努努力呢?”
我缓缓的松开了师父的衣袍。
他们叹了口气,离开了。
“你怎么不努努力呢”这句话,这几年来,我听许多人说过。
师父、师伯、师叔……但,它不该从宁渊的口中说出来。
五年前,宁渊历练时受了重伤,性命垂危,我渡了一大半的修为给他,损耗过大,我晕了过去。待我醒来,我才发现我的灵根受损,修炼变成了难题。
怕宁渊自责愧疚,我瞒住了所有人。
寂灭剑在我身侧发出轻轻的铮鸣,似乎在安慰我,这把灵性的剑,是我现在唯一的忠诚的伙伴。
2.
五岁时我被师父带回宗门,悉心培养,我也不负他的教导,十六岁时,就已是苍华峰一脉的顶尖弟子。
十八岁时,我与倾慕的宁渊大师兄订下了婚约,人生到此,风光无限。
可惜,一切戛然而止在灵根大损之后。
五年前才进门的洛筠小师妹后来者居上,很快的取代我成为了苍华峰的翘楚,获得了师父所有的目光。
我拄着寂灭剑,一瘸一拐的回了住处。
短短的一条路,我一步一个血印,走了整整一个时辰。
路过的弟子们对我指指点点。
从前我风光时,所到之处都是奉承。
如今,即便是当着面大声说我的坏话,我都无力去阻拦。
我仿佛一条丧家之犬。
宁渊等在了我的住处前。
他递给我一瓶疗伤的丹药:“你别怪师父严厉,没多久就要弟子大比,他也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在大比中输的太难看。”
我没接丹药。
“雷劫之时,你选择了守护小师妹,对吗?”
宁渊怔了一下:“筠儿修为比你高,相应的,雷劫也比你的厉害。我怕不去帮忙,她此劫难过。”
我望着我掌心淋漓的鲜血,无声地笑了。
“好。师兄,明日我会启禀掌门,你我婚约,一笔勾销。”
宁渊皱起了眉:“阿璃,你在怪我?不过一点小事,怎么上升到解除婚约的地步?”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纠结我的对错上,不如好好修炼吧。”
他把丹药塞在我手里,转身离开。
人微言轻,落拓之时,连我认真的想解除婚约,他都当我闹小女子的脾气。
七天后,我伤势稍缓,准备去找掌门说退婚之事,却在半道遇上了几个外门弟子。
“听说师姐修为高深,请指点一下师弟吧?”
他们笑着对我举起了剑。
宁渊和洛筠路过时,我的身上已经又新增了数道伤口。
“白璃师姐,你修为如此低下,还占着内门弟子的名额干什么?不如早早退位让贤啊!”
“凭什么我们修为比你高却只能当个外门的杂役弟子?”
昨日洛筠当众说的那番话,他们听进去了。
寂灭剑发出震怒的嗡鸣,它为我不忿。
可是,修为孱弱的我,发挥不出寂灭剑原本的威力。
“刷——”又是一剑,擦着我的脸颊而过,鲜血缓缓淌了下来。
宁渊这才冷着脸走上前:“门内不许私自打斗,跟我去执法长老处领罚!”
几个弟子吓得一僵,洛筠柔声劝道:“大师兄,还是算了吧。”
她带笑的眸子扫了我一眼,闪过不屑:“白师姐堂堂精英弟子,却打不过外门弟子,传出去丢的还是我们苍华峰的脸面。”
宁渊顿了顿,对着外门弟子摆了摆手,几人如蒙大赦,一哄而散。
“白师妹,大比在即,你怎么还在浪费时间?”
他端起了师兄的架子:“从今天起,我会在你住处布下禁制,直到比试之日,我再给你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