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其他类型 情难自禁小说周北竞路千宁
情难自禁小说周北竞路千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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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妹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北竞路千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情难自禁小说周北竞路千宁》,由网络作家“人可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路千宁的反抗被吞入他的腹中,霎时间她觉得电梯空间很小,轻微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例如他的呼吸,她的心跳。“叮——”电梯门打开,周北竞长眸垂着看她眉眼间透着媚态,小嘴红彤彤的,脸颊也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润。他勾了勾唇,太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她根本就抵抗不了他任何带有目的性的举动。电梯外脚步声杂乱,有人过来了,他迅速脱下外套套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走出电梯。路千宁没挣扎,毕竟她这幅样子出去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电梯外站着几个男男女女,直勾勾看着周北竞将人抱走了。上车前路千宁忽然听那群人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刚刚那个是周北竞吧?他抱的是云然吗?”“他们刚刚在电梯里——”糟糕,竟是遇上了认识的人?她被周北竞放进车里,然后周北竞绕到副驾驶坐下,整个过...

章节试读


路千宁的反抗被吞入他的腹中,霎时间她觉得电梯空间很小,轻微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例如他的呼吸,她的心跳。

“叮——”

电梯门打开,周北竞长眸垂着看她眉眼间透着媚态,小嘴红彤彤的,脸颊也泛着不同寻常的红润。

他勾了勾唇,太熟悉她的身体,知道她根本就抵抗不了他任何带有目的性的举动。

电梯外脚步声杂乱,有人过来了,他迅速脱下外套套在她身上,将她抱在怀里走出电梯。

路千宁没挣扎,毕竟她这幅样子出去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电梯外站着几个男男女女,直勾勾看着周北竞将人抱走了。

上车前路千宁忽然听那群人里不知谁说了一句,“刚刚那个是周北竞吧?他抱的是云然吗?”

“他们刚刚在电梯里——”

糟糕,竟是遇上了认识的人?

她被周北竞放进车里,然后周北竞绕到副驾驶坐下,整个过程都不曾回头看那群人一眼。

他看起来是不在乎,可她是不敢看,生怕被人认出来。

调整一下思绪,迅速发动引擎驶离原地,在一个岔道口时她偷偷看了眼周北竞。

上车后他就十分安静,靠在座椅上纹丝不动,一双眸子微微闭着,天生带着不怒自威的震慑感。

看样子是睡着了,她深呼吸一口气迅速将车开入左边的车流,直奔西园小筑。

三年来接送周北竞,西园小筑巡逻的保安都跟她很熟。

她干脆就喊他们帮忙来把周北竞抬到屋里,脱掉外套丢在床上,床头放了一杯温水后,果断的跑了。

为了她今晚能睡个安心的觉,宁可多花半个小时折腾一趟也不把他带回家。

回到秀水胜景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她冲了一个澡快速上楼准备睡觉。

掀起枕头却看到下面放了一张支票,五十万的。

他出手很大方,甚至比以前在公司的时候给的都多一些。

她突然就没了睡意,看着这张支票陷入沉思,想法跟以前不变,别指望着不拿这钱,或者提前坦白周北竞就能原谅她。

可为什么拿了这钱……心里闷闷的。

她翻身将隔断的小窗打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冷静。

她哪儿有什么尊严和选择的余地?

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拿起手机给刘医生发了一条短信。

刘医生,麻烦您帮我母亲安排用新药吧,有时间我过去缴费。

太晚了,刘医生肯定休息了,所以消息发出去并未得到回应。

她丢下手机倒头就睡,却还是翻来覆去将近一个小时才睡着。

睡的正沉,忽然察觉床上凹陷了一块,一抹黑影欺身而下,惊的她立刻从迷蒙中清醒。

“是我。”周北竞声音低沉,弯腰就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路千宁,你胆子够大的?”

他指的是路千宁直接把他送回西园小筑的事情,路千宁侧目看了看床头的电子表,五点钟了。

他这是刚睡醒就跑过来了?

“周总,我不明白您这话什么意思?不是您说……让我送您回家的吗?”

周北竞的大手抵在她脖颈处,小窗透进来的亮度刚好能看清他们两个的脸,一个很是无辜,一个笑的哑火。

“这么会抠字眼?没关系,我不跟你讲道理。”

他认为行动比言语更立竿见影,或许他是故意的,弄的她很疼。

他还故意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痕迹,甚至连锁骨上都有,估计明天没法见人了。

她的反抗无效,不管是体力还是威胁都被他无视。

最后也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反击回去。

这哪里是上床?分明是打架,但显然他虽然占了上风可下不去手,她身上除了小草莓没什么伤口。

而他肩膀上被咬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后背上也被她挠出了一道道痕迹,有的都见了红血丝。

但最后她还是被他折腾的体力不支,没等他从身上下来就睡着了,秀眉拧成一团,长发披散遮住了半个肩膀。

他忽然就停了动作,小心翼翼从她旁边躺下来。

她总算不是路特助,而是路千宁了。

想到她刚才张牙舞爪,咬了他一口后小人得志的模样,周北竞的心情不错。

他又睡着了,她一直安分的像只小猫在他怀里,清早的第一缕阳光打进来也没把他们两个喊醒。

直到床头的手机忽然响了,周北竞闭着眼睛顺声摸过去,滑动屏幕接起。

“阿竞,你在哪里?”

花云然的声音传入耳蜗,周北竞沉了一口气,“家里。”

“你还在睡觉?”花云然说,“都已经七点多了,你还没来……去公司吗?”

周北竞,“昨晚应酬喝多了。”

清早的周北竞嗓音沙哑,还染着一丝朦胧的睡意,赤裸的上身无一不刺激着路千宁的大脑。

可她没心思欣赏这些,一点儿动静也不敢发出,偷摸的爬起来下床飞快下楼。

她睡的并不好,眼底有红血丝,还有黑眼圈。

洗漱完正准备化个妆遮一遮,周北竞就进来了,站在她身后比他高出一个头,两个人从镜子里对视。

“今天给你放个假,休息一天吧。”

路千宁怔了几秒问,“扣工资吗?”

周北竞没好气的说,“不扣,算公休。”

路千宁果断把手里的化妆品放回去,给周北竞腾出地方来,“那我去给您做个早餐,您吃了就赶快去公司上班吧,刚好您也自己开了车过来。”

不等周北竞说什么,她转身去了厨房,叮叮当当的一顿忙活。

周北竞没看到他昨天用的洗漱用品,打开浴柜从最角落的位置找到的,她倒是藏的挺快,也很严实。

他的嘴很挑剔,看到桌上跟昨天一模一样的早餐忍不住蹙眉,所以她叮叮当当并不是做的多好。

而是迫不及待赶紧做完了送他走。

他想算算账,可公司确实很忙,只能秋后再说,吃饱后便开车去了公司。

路千宁则换了一套休闲装,准备去医院给张欣兰缴医药费。

她直接去了刘医生办公室,让刘医生开单,还不忘叮嘱一声,“如果我母亲问起的话,您暂时不要说换了更好的药。”

刘医生头也不抬的说,“放心,我知道。”

等着开单子的空隙,路千宁收到花云然发来的微信。

千宁,你今天没来公司吗?

路千宁刚想回,刘医生的单子就开好了,她只能把手机放下,拿上一堆单据去缴费处排队。

一番折腾下来,竟是忘了回花云然的消息,直到花云然等不及给她打了语音过来。

“千宁,你在哪里?”花云然语气有些焦急。

没等路千宁说什么,医院的自动叫号语音响了,花云然就知道了她在哪儿,“你在哪个医院,我过去找你。”

“花小姐,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路千宁不明白,花云然要见她干什么?

花云然那边响起开关车门的声音,“等见面说,你先告诉我你在哪个医院。”

路千宁报了医院地址,挂了语音后将缴费单据交给刘医生,连张欣兰的病房都没去就跑到骨科去开了一些治疗她腿的药。

她不想让花云然知道她有个得了绝症的母亲,怕花云然把她和周北竞的妻子联想到一起。

拿着骨科医生开的药走出医院,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四处张望的花云然。

她走了过去,“花小姐。”

花云然看到她手里的药,想起什么般问,“那天记者来围堵我家时,你也受伤了?”

“是。”路千宁指了指膝盖,“伤到了膝盖,所以周总给我放了一天假让我来看看。”

花云然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她,“辛苦你了,回头我让阿竞多给你一些福利补偿。”

“谢谢花小姐,您今天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路千宁客气的笑了笑。

花云然打开车门,“你先上车,我们进去说。”

花云然自己开车来的,连个司机都没有,车里就她们两个人。

她这么着急忙慌的要见路千宁,路千宁的心不由自主的提起来。

“你们昨天晚上在D.V吃饭的时候,饭局上有女人吗?”刚坐稳,花云然就迫不及待的问。

路千宁点头,“有,大部分的秘书都是女人,加上我五六个呢。”

“那你有没有发现哪个女秘书跟阿竞的关系不一般?”花云然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什么意思?”

“你就告诉我,有还是没有!”花云然迫切的追问。

路千宁摇头,“没有。”

“那你们是几点离开D.V的?”

路千宁想了想说,“十一点半左右,周总喝多了,让我买了单送他回家。”

花云然沉一口气,霎时间像浑身被卸了力气一样,“我就说阿竞不可能背叛我!”

路千宁心里咯噔一声,面不改色问道:“您是说周总和……”女秘书?

“昨天晚上一点多钟,我一个朋友给我发微信说看到阿竞在D.V的电梯里跟一个女人接吻!”花云然一想到那画面,就红了眼眶,“但你们十一点多就离开了,所以那个人肯定不是阿竞。”

路千宁愣愣的看着花云然,很可能是花云然的朋友十一点多看到了,为什么却在凌晨一点多想起来才心血来潮的告诉她呢?


赵雅静是唯一知情她和周北竞‘休息室’关系的人。

“我怎么能不管?上次我跟康康说要在市中心买套学区房的事情你忘了?”

赵静雅皱着眉头看她,尽显剥削的嘴脸。

路康康是路千宁的弟弟,眼前这人是她的弟妹,二流大学毕业。

能进这里做个普通小职员,全是靠着她的关系。

如今连买车买房,都想要靠着她,像个吸血鬼似的。

“买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

赵静雅立刻就不高兴了,看她想走一把抓住,“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能给一个继母花钱治病,却不肯给你亲弟弟买套房?那老女人还能有几天活头,你以后还不是要靠着康康这个弟弟给你撑起娘家的面子!”

路千宁闻言,讽刺的笑了,“是谁给谁撑面子,你心里没点儿数吗?我自己赚的钱,我想给谁花就给谁花,你若还想从这里继续干下去,就老实一点儿。”

她甩开赵静雅的手,冷着脸走了。

她板起脸来的时候,赵静雅还是有几分怕的,毕竟公司上下除了周北竞就是她最大。

可路千宁跟着周北竞吃香的喝辣的,开好车住大房子,还给一个继母治病,却不管亲弟弟!?

哪有这个道理!

她想来想去觉得不行,立刻跑到卫生间去给路康康打电话,必须想个办法让路千宁把房子给他们买了!

回到工作岗位上,路千宁压了压心头的思绪,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

因为上午花云然耽搁了一会儿,她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所以中午别人都下班去吃饭了她还在岗位上。

路康康给她打了两个电话都被她拒接了,连午饭都没吃就忙活到傍晚。

她能被周北竞看重,并且重用并不是没道理的,工作效率和拼命三娘的本质确实像花云然说的那样,比男人还要强。

“千宁,你还不下班?”花云然的声音传来。

路千宁浅笑着抬头,目光骤然落在周北竞身上,他单手插在西装裤里,深邃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又转移到她的文件上。

花云然挽着周北竞的胳膊,嬉笑道,“今天我帮你把阿竞带走,你也能轻松一些。”

说完,她看着周北竞,“千宁这些工作重要吗?不重要就明天在处理,也让她早些下班吧!”

周北竞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不重要。”

“那她能不能早点儿下班嘛?”花云然晃了晃周北竞的胳膊。

路千宁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周北竞再度开口,“可以,早些下班,明日在处理也不迟。”

他指尖在她桌子上敲了敲,像是敲到了她胸口。

被花云然求来的早下班,她一点儿欣喜都没有,甚至莫名想留下来通宿加班。

可她还是站起来,微微颔首,“是,周总,谢谢花小姐。”

然后花云然就拉着周北竞走了,男人身子笔挺驱动长腿渐渐离开,花云然还回头冲路千宁做了一个鬼脸。

路千宁跌回椅子上坐着,所以今天一整天……他们两个在办公室里做了什么?

有没有进过休息室?

她眉头紧锁,明知不该想,也不该奢望,可她能控制情绪,却控制不住思想乱飞。

“哎……”良久,她轻轻叹了一声,收一下文件,然后起身拿着衣服和包就走了。

就算提前下班,但她到了医院的时候也已经快八点钟,天色全黑,霓虹灯初上,这座城市显得更热闹了。

就诊楼门口的人不多,她将车停在那边然后步行去住院部,这几年的时间她除了公司和家,就是来这里照顾继母张欣兰。

十岁那年亲生父母离婚,两个人为了争抚养权闹的不可开交,但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路康康。

最终她爸输了官司。

她妈带着路康康走了之后一次都没来看过她,最近一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听说她‘发达’了,带着路康康来投奔。

因为没留住儿子,她爸看她不顺眼,对她很差,初中毕业就让她辍学,因为不肯差点儿被打死。

还是张欣兰救了她一命,然后卖了嫁妆让她上高中,她成绩很好,所以张欣兰又早早的给她做打算。

趁着她高中三年打了很多份工,把她送进了最好的大学。

“小路,你来的正好,刚好我有事情找你呢。”

张欣兰的主治大夫刘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与她走了一个正对面,“是关于你母亲的病的。”

路千宁回过神,快速扬起一抹笑容,“刘医生,您说。”

刘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内,然后小声说,“来我办公室谈吧。”

刘医生是江城赫赫有名的医生,将近七十岁了,一头白发掉的没剩几根。

办公室里,路千宁站着他坐着,刚好可以看到他快秃了的头顶被灯光折射出光芒。

“最近医院新引进了一批进口药物,主要治疗你母亲的病,不过还在临床试验阶段,你看你感兴趣吗?我可以给你预留申请一个名额。”

刘医生知道路千宁很有孝心,一直强调用最好的药,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路千宁。

路千宁秀眉几不可查的皱了下,说,“费用呢?”

“目前试验阶段,费用是你现在所用药物的两倍,一旦试验阶段过去得到认可,这药物的价格至少增长五倍,所以这也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刘医生说完,想了想又说,“我跟你说直白一些,不用这个药你母亲最多能撑两年,用上最少撑两年,三年五年都有可能。”

路千宁不是医生,对医术更是一窍不通,但刘医生这么言简意赅的解释让她‘茅塞顿开’。

等于多花钱延续张欣兰好几年的寿命,换做以前……她肯定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可是现在,花云然回来,她跟周北竞的婚姻随时终止,大概以后也没有什么交易来财,甚至工作都有可能保不住。

“刘医生,谢谢你,能给我几天考虑的时间吗?”

刘医生点点头,“当然可以,你好好考虑考虑,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路千宁从刘医生办公室出来,进了张欣兰的病房,这不是VIP,但也算个上等病房,里面只有两位病人,张欣兰便是其中之一。

看到她来了,张欣兰显得很惊讶,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千宁,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因为她工作繁忙,每次过来之前都会提前打好招呼,张欣兰都会特意等着她,不休息。

“妈,今天下班早,我过来看看。”

路千宁放下手里的包和外套,侧目看了一眼临床的病友。

才三十来岁,乳腺癌,全家人都死气沉沉的。

她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打扰了。”

虽然对于她来说下班很早了,但对于人家来说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病房里只开了暗灯。

人家只是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路千宁把折叠床打开,张欣兰在旁边小声同她说话,“千宁,你好像又瘦了,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瘦点儿好,现在年轻人都想瘦。”路千宁铺好床,回头就看到张欣兰眼眶发红。

张欣兰一看就是面善的模样,岁月从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额头还有一块伤疤。

是当初打几份工体力不支摔了一跤留下来的,慈善的眉眼透着心疼。

“吴家不打算治了,耗不起。”

张欣兰说的吴家是认识最久的病友,比她还小个七八岁。

“妈也不治了,这种病又治不好,还让你这么辛苦,你只要答应妈以后照顾点儿月亮就行。”

张欣兰命很苦,在女儿张月亮几岁的时候丈夫就死了,改嫁路千宁她爸,却跳进了另外一个深渊。

“张月亮可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你还是自己好好活着照顾她吧,我不管。”

张欣兰当然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长长叹一口气。

“如果我每次过来你都要念叨这些,那我下次就不来了。”路千宁将她被子铺好,示意她上床,“我跟月亮说了我今晚来医院,她明早在过来,你赶紧休息吧。”

张欣兰到底也没说什么,躺下去了。

路千宁知道她有满肚子的话要说,但那些话她就是不说,路千宁也知道是什么。

她不擅长哄人,这张嘴除了在谈判场上喋喋不休,矫情不出来。

也不敢矫情,四面八方的压力会一下子把她压垮的。

医院的走廊里时不时就有人走动,开关门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她每次来都睡不好。

这次也不例外,清早五点多钟就被隔壁床那家去打饭给吵的迷迷糊糊。

依稀听见张欣兰小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小点儿声,我女儿还没睡醒。”

对方也没说什么,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路千宁干脆就起来了,在病房的洗手间里洗漱一番,然后去给张欣兰买早餐。

简单的小米粥和包子,在张欣兰病床上撑开小桌子,张欣兰一边看着她收拾一边说,“千宁,你谈男朋友了吗?”

路千宁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周北竞的身影,她没谈男朋友,但嫁人了。

可张欣兰不知道,她笑了笑摇头,“没谈。”

“妈觉得你到年纪了,该谈男朋友结婚了。”张欣兰一边打量她一边说,“妈之前在一户人家做保姆,他家儿子跟你差不多大,自己开了个公司。”


路千宁冲的热水澡,周北竞洗的冷水澡。

周北竞再出来时,路千宁已经穿戴完毕,见他出来了她迅速走过来,将他浴袍的绳子解开。

但还没有解完,手就被周北竞捉住了,“千宁,时间来不及了。”

路千宁一怔,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我帮你肩膀上的伤口上些药,不然总这样沾水先好不了的。”

她反手抓着周北竞从床上坐下,然后将他浴袍往下扯了扯,露出精壮的半个肩膀和胸膛。

锁骨上还挂着水珠,浸入浴袍中消失不见。

刚刚沾了水伤口显得更狰狞,尤其上了药变了颜色,看的她心惊肉跳,一边擦药一边轻轻的吹着。

“有些地方都发炎了,最好是保持干燥,每天都能上一遍药。”

她往伤口处贴了一块儿纱布,垂眸便发现他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能不能每天上药,要看路特助给不给机会。”

路千宁将他的浴袍拉上来,“周总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在意,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念在你有点儿差池我会丢了饭碗的份儿上,我能做的就只有提醒你上药。”

有那么一瞬间,周北竞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忽然觉得这种被人关心,有人管的滋味还算不错。

“周总,您赶快换衣服吧,该去公司了。”

路千宁拿上药箱转身就离开了房间,将药箱放回原处然后提前去了车上等着。

赶着八点钟整的时候,她给花云然发了一条消息,告诉她自己已经接上了周北竞。

没等花云然回消息,周北竞已经上了车,她只能将手机放在一旁发动引擎离开。

车开出去没多远,她的微信忽然响了一下,屏幕亮起,是花云然发来的消息。

她侧目扫了一眼,却见周北竞也在盯着她的手机,看到花云然的名字,他眉梢微挑,抬眸跟她对视了几秒。

那眼神看的她心虚,但周北竞居然什么也没说,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了。

距离去团建还有两天的时间,到了公司以后秘书部的人送过来人员名单。

然后路千宁就开始忙碌订酒店的事情,因为人多所以直接包下了一个酒店,一二三楼是普通房间。

四五楼是豪华套房,普通标间是两个员工一间。

至于周北竞他们这种级别性的大佬自然是每人一间套房。

沾周北竞的光,她每次也能荣升豪华套房,就在周北竞的隔壁,方便周北竞有事情找她。

合算好了房间的安排,她正要跟酒店确定,花云然突然过来了。

“千宁,你在核算订酒店的事情吗?”

路千宁将快拨出去的电话挂断,“是。”

“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是怎么安排的?”花云然双手撑在她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笑容中透着撒娇,“就看一眼。”

路千宁将写有人员名单和所住包厢号的纸递给了花云然。

花云然只看了两眼就放下了,“千宁,你能不能改改?”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路千宁不动声色的问,“怎么改?”

“我跟阿竞都走到这一个地步了,没有必要多订一个房间,你把我跟阿竞安排到一个房间就行。”花云然抿着唇看她。

路千宁有种冲回家把那套化妆品拿回来,不顾所有人眼光也要还给花云然的冲动。

“花小姐,这……不太合适吧,万一被记者拍到,刚消停的绯闻就又起来了。”

花云然,“别担心,度假村那边是不允许记者入内的,何况这次阿竞包下了整个度假村,闲杂人等一个没有,不会有人发现的。”

说着她绕过办公桌,挽着路千宁的胳膊央求,“你就帮我安排一次吧,我是想给阿竞一个惊喜,你放心吧,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承担!”

路千宁扯动唇角,“花小姐,要是花家人知道您这么主动,肯定要心疼坏了。”

“他们心疼我是一码事,我爱阿竞又是另外一码事,我亏欠他,想弥补他,我们两个迟早要结婚要在一起的,所以对于我来说这是迟早都要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非等什么时机。”

花云然很固执,铁了心也要跟周北竞在一起。

路千宁被她两个‘迟早’给说服了。

她也迟早都会被戳穿,没必要纠结那么多情绪,眼下还是不能得罪花云然更重要。

“好,我这就安排帮您和周总订同一个房间。”

虽然说服了自己,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路千宁还是明显感觉到自己喉间有那么一丝凝滞。

花云然喜笑颜开,在旁边盯着她跟酒店的人订房间,直到挂了电话。

“谢谢你千宁,太感谢你了!哦对了,上次我送你的化妆品里有小样,刚好你这几天去团建的时候带着,也不用带一堆瓶瓶罐罐了,我明天要去准备一些团建需要带的东西,就不来公司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跟我说,我一块儿买了带上。”

路千宁淡淡一笑,道谢,“谢谢花小姐,不过我没什么需要的,去团建主要是放松休息,有住的地方有饭吃就行了。”

“那行,如果你过后想起来要什么给我发微信,我先去问问阿竞要不要带什么!”

花云然冲她指了指手机,然后跑进周北竞的办公室。

路千宁压了压心头的情绪,迅速投入工作中。

团建的前一天,她去了一趟医院,买了张欣兰喜欢吃的水果和点心。

“你来就来,还买东西干什么?”张欣兰脸上高兴嘴上却指责着。

路千宁一边给她削水果一边说,“妈,明天公司团建我要去外地,至少四天回不来,您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给月亮打电话。”

张欣兰连连点头,“我能有什么事情,你放心去你的,月亮那边虽然工作了但比你时间宽松的多,你说你怎么那么忙?每天朝‘六’晚‘八’的,身体能吃的消吗?”

“我一年到头生不了两次病,身体特别好,现在趁着年轻不忙碌,等年纪大了想忙也忙不了了。”路千宁将削好的猕猴桃递给张欣兰,张欣兰接过去咬了一口,直说甜。

“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自己开公司的小伙子,你还记得吧?他前段时间有事出国了,现在回来了,我跟他母亲提了你,他母亲很感兴趣,想让你们两个见一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见见?别总忙着工作,年纪不小该谈恋爱了就得谈。”

路千宁就知道张欣兰一旦提起的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今天不答应下次来张欣兰还得说!

说到她答应为止。

“好,等我团建回来,再安排见面吧。”

张欣兰见她同意了,高兴的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手机号。

“什么时候见面你们自己说了算,我把人家的手机号要过来了,回头把你的也告诉人家,先聊聊,你一定要主动一些,人家做老板的肯定多少有点儿架子,不过只要人好就行,听说很年轻长得也帅气,你学历好长得也好,也没必要太迁就他……”

张欣兰说话有些矛盾,又想让路千宁放低姿态把握这个‘好男人’,却又担心路千宁被人家看扁了,说了半天把路千宁逗笑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拿捏住分寸,保证不让人家把我看低了,而我也要适当的给人家颜面。”

张欣兰猛点头,“对,妈就是这个意思。”

路千宁在医院陪了张欣兰一晚,第二天早上五点钟走的,回到家里收拾一下东西,然后便开车去公司门口集合。

周北竞昨晚加班直接在公司过夜,所以她不用专门跑过去接一趟。

在商场上的周北竞雷厉风行,手段独特,而私下相处周北竞是个很低调好相处的老板。

每次团建他都和员工们一起坐大巴出发,气氛很协调。

路千宁一下车就看到了人群中很吸睛的周北竞,脱下西装的他增添了几分柔和,纯黑色的运动装低调又内敛,碎发散在额前,五官犹如雕刻般。

漆黑如墨的眼眸穿过人群朝她看过来,她一下子就回过神来,拢了拢长发走过去。

“周总,花小姐,花少,顾少。”她跟周北竞以及旁边几个打了招呼,然后说,“我先去清点人数,安排他们上车。”

周北竞点了点头,目送她朝聚拢到一起的员工走过去。

顾南凑过来嘟囔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路特助穿便装,可比职业装好看多了!你瞧瞧,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就别有一番风味,她这样看起来比上班的时候小了好几岁,像个大学生似的!”

他说着周北竞又看了路千宁几眼,这样的路千宁确实很惊艳,但各有千秋,职业装的她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旁,花云然看到路千宁也是眼睛亮了一下,用肩膀撞了撞花御封,“哥,千宁这样是挺好看的?是不是比我还好看呢?”

“怎么会?”花御封毫不犹豫的说,“她哪里能跟你比的了?你可是我们花家的小公主,穿什么都好看,而且你们风格不一样,你穿了她那种衣服肯定比她好看。”

花云然穿的碎花连衣裙,长发烫成波浪,性感中透着甜美可爱。

花云然满意的笑了,“别这样说,千宁也挺好看的。”


赵静雅打着马虎眼,一边抱着快递往电梯走一边说,“哎呀,你们就别这么八卦了,我姐的事情我也不是全知道,我们又不住在一起,当初她继母插足我老公父母的感情,我老公和我婆婆跟继母闹的很僵,她又是跟继母长大的,我们除了私下往来不怎么过问其他的事情。”

几句话点破张欣兰当小三,而路千宁就是被这样一个女人养大的。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被小三张欣兰养大的路千宁能好到哪里去?

电梯里静悄悄的,旁人都在思量赵静雅这话的意思,风言风语仅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公司里悄然传开。

路千宁回到座位上以后,仔细想了想赵静雅的所作所为愣是被气笑了。

他们看中的学区房火热抢手,价位很高,因为地理位置好又有校区,两居室下来也得一百多万。

而路康康手里只有五万,跟没有没什么区别,这哪里叫让她帮忙?

正想着,赵静雅的短信发过来了,先因为快递的事情道了个歉,说那快递是她买给路千宁的礼物。

本来寄到家里去但担心没有人就送到公司来了,没想到会因为她的住处引起争议之类的。

打个巴掌还要跟你说声我不是故意的,诸如此类的事情赵静雅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

路千宁干脆直接给她回了一个:买房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要还想从公司干下去就老实一点,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句警告就让赵静雅没了下文,她收起手机也开始忙碌。

傍晚五点多钟,跟周北竞一起出发去饭局,半路上他接到了花云然的电话。

因为他在忙着看资料,直接将手机打开公放了。

“阿竞,你今天会来看我吗?”

周北竞,“今天比较忙,晚上有个饭局。”

花云然失望的哼唧两声,“那明天呢?”

“这几天北周在忙最大的项目,我不见得脱得开身,你在医院好好养着,等我不忙了会去看你。”周北竞的视线锁在资料上,两片薄唇一张一合就灭了花云然近几天会见到他的希望。

路千宁透过后视镜恰好看到他的嘴唇,看起来没有温度可浅尝才知道很软,也带着炽热的感觉。

她其实对床上的需求不大,从未主动跟周北竞要过,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起。

例如现在他翻动资料的手,曾经在她身上游移,所到之处都会让她意乱神迷。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从某些画面中抽身,冷不丁就听花云然哼唧道,“阿竞,你知道哪些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

周北竞目光微动,落在暗了的手机屏幕上,倒映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什么意思?”

花云然说,“我想查一查她的底细,看能不能见她一面,你除了对她的相貌名字没印象以外,别的有印象吗?”

路红灯路口,路千宁踩下刹车,吞了吞口水,见周北竞眉梢微挑,认真的回忆着什么,她手心里都冒汗了。

“南贸科技大学。”周北竞说出路千宁毕业的大学,那是他唯一能记得的东西。

花云然那端怔了几秒,然后失望的说,“南贸科技大学每一届学生没十万也有八九万,你记得她哪个系哪个班的吗?”

“不记得。”周北竞吐出三个字。

路千宁松一口气,红灯变绿了,她松开刹车踩了油门,她当时跟周北竞说了哪个系哪个班,看样子周北竞是没记住。

电话被挂断,周北竞又继续钻研着手中的资料,目光从路千宁身上一晃而过。

她白净的侧脸被夕阳映出暖红色,几缕碎发落下来增添了一抹柔和。

很认真的开车,就听觉障碍一样完全没有被他的电话影响。

D.V会所,承包了吃饭游玩一系列的活动,顶层的豪华包厢内已经坐满了人。

周北竞的到来打开了场子,瞬间让包厢里热络起来,有人倒酒有人递烟。

往日里路千宁也需要帮他应酬陪酒,旁边吴总的助理拿了一瓶威士忌来想给她倒上,却被一只大手拦住。

“她腿上有伤,正在吃药不能沾酒。”周北竞嘴里叼着一根烟,烟圈缭绕配上微眯的长眸,还有他松散开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很欲。

路千宁都忘了医生叮嘱过不能喝酒,她歉意的冲着吴总的助理一笑,“抱歉,你们喝,我来白水就行。”

毕竟她就是个助理,周北竞也发话了,没有人会刁难,何况他们巴不得多跟周北竞喝几杯拉拉关系。

推杯换盏,一群人挨个敬周北竞酒,他却始终沉稳应对,面不改色、头脑清晰的让话题都在合作上。

几圈酒下来,合作的事情聊的八九不离十,就差约定个时间签合同了。

忽然包厢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笑容满面的站在周北竞后面,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周总,好久不见,你动作挺迅速呀,我们环安也相中这个项目了,你却快谈成了?”

路千宁眉心紧拧,看着安霈南,商场如战场,都有死对头,安家当之无愧是周北竞最死的对头。

两家你追我赶的争夺项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像这种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事情也很多,众人都知他们面和心不和。

安霈南看了一眼周北竞身边的人,那人立刻站起来让了座位,一路顺过去倒腾的满屋子人都得跟着动。

他却堂而皇之的从周北竞身边坐下,胳膊挂在椅背上笑着看周北竞,“我今天不跟你抢项目了,咱们强强联手怎么样?分一杯羹,大家一块儿吃肉。”

周北竞嘬了一口烟,指了指满桌子的佳肴,“想吃肉这里有的是。”

言外之意,其他的免谈。

“周总太小气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我要的你手上那个项目。”安霈南打开天窗说亮话。

周北竞也就不绕圈子了,“不可能,你那不叫分杯羹,那是砸我饭碗。”

安霈南的工作能力比起周北竞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儿,若不是仗着家世估计早败光了,不跟他联手的项目赚两块,跟他联手了得赔十块。

以往周北竞会给他留几分颜面,或许是今晚喝的有些多,所以实话实说了。

霎时间安霈南的笑容就消失了,被落了面子十分不满。

他目光越过周北竞落在路千宁身上,“路特助,你们周总喝多了,你来说说我分一杯羹合不合适?”

显然他不光商场上斗不过周北竞,嘴岔子也不行,为了避免让自己难堪就开始为难周北竞身边的人。

路千宁是第一个遭殃的,她客气的朝安霈南笑了笑,“不合适。”

“你一个小助理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安霈南气朝着路千宁撒,站起来绕过周北竞走到路千宁身边,抬手就想将手搭在她肩膀上。

手腕却被周北竞拉住,人被那股力量扯着绕回来跌回椅子上,抬眸撞入周北竞冰冷刺骨的眸子里。

“想留下来吃饭,我赏你一口,想闹事就从这里滚出去。”周北竞眉梢轻挑,冰冷中裹着不屑。

安霈南喉咙一紧,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怎么?我抢你项目你都不急眼,这会儿为了一个小助理跟我翻脸,你跟她有一腿吗?”

周北竞抬脚踢了一下安霈南的椅子,椅子朝后翻,安霈南四脚朝天,原地打滚了一圈,最后在路千宁旁边停下了。

“你爸都不敢来跟我抢项目,你算老几?”周北竞站起来,指缝里夹着的烟堆了很长一截的烟灰,随着他的动作断裂到地上。

现在安家是安霈南他爸说了算,安霈南就是个挂牌的总经理,几次三番跑过来蹦跶周北竞懒得搭理。

路千宁觉得他是喝了酒的缘故,今天这么受不了安霈南闹事,但今天这么一闹以后跟安家就撕破脸了,面子功夫都没了。

安霈南好汉不吃眼前亏,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放了一句狠话,“行,你小子有种,为了一个小助理得罪我们安家,你自己想想值不值得!走着瞧!”

安霈南避重就轻,不提自己想抢项目的事情,只注重周北竞为了路千宁一个小助理得罪安家。

这顶帽子扣在路千宁身上,她不免脑仁一阵泛疼。

这若是传出去,她有几张嘴也说不清。

安霈南灰溜溜的走了。

周北竞带着众人换了包厢,吃饱喝足后便玩起其他项目。

路千宁见周北竞眼角泛红,那是喝多了的征兆,但他还捏着一罐啤酒一边打牌一边喝。

她正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却见周北竞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纸牌,让出位置后朝她走过来。

直接坐在她旁边,长臂穿过她的后背勾住她的腰,吓得她脸色都变了。

好在那群人玩儿的欢,她又坐在角落里没人发现什么,但她还是动了动身子。

周北竞却追过来凑在她耳边说,“我想要。”

几个字成功的乱了路千宁的理智。

“走,买完单回家。”他语气低沉轻缓,酒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迷离的目光里倒映着路千宁有点儿蒙圈的模样。

路千宁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将周北竞的胳膊架在身上,走出包厢交代服务员转告屋子里的人他们先回去,然后就带着周北竞进了电梯,电梯门刚合上,她就被周北竞摁在电梯壁上,两只手举过头顶破使她抬起头,汹涌又急切的落下薄唇。


周宅处于半山腰,占地五千多平米,古铜黑色的铁门前,花家的车停在那里。

“停车。”周北竞缓缓开口,路千宁毫不犹豫的把车停在路边。

周北竞大手一勾,将车门打开就下来了,花云然也从前面的车上下来,有着小女生的朝气蓬勃跑到周北竞身边。

“阿竞,我一个人不敢进去,所以等你来。”

路千宁破天荒的没下车,透过车窗看着男人的侧脸透着淡淡的柔和和宠溺,她吸了吸鼻子,估计等会儿这张脸……就要因为她的身份曝光而变形了!

忽然,铁门缓缓打开,管家从里面走出来。

“花小姐回来了,好久不见。”

花云然回头甜甜一笑,“管家伯伯,好久不见!不过……以后就能常见啦!”

管家客气的笑了笑,然后看向周北竞,“少爷,您怎么不打招呼就过来了?老夫人前两天就念叨去山上祈福,一直没去,就昨晚心血来潮去了,结果您就今天回来了。”

花云然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周北竞高耸的眉头也皱到了一起。

唯独车里的路千宁,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她实在是没忍住,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今天曝光不了。

而是因为周奶奶分明是故意躲着,但不明说,还要透露给他们,诚心气人玩儿。

“那周奶奶什么时候回来?”花云然的声音不难掩盖失落。

管家想了想说,“老夫人没说,不过应该短期内回不来,她每次上山最少都要住半个月,这一次她说还得多住几天,毕竟山上清净。”

周奶奶这是未卜先知,就知道今日一大早周北竞会带着花云然过来,躲清净去了。

周北竞的父母在十多年前就去国外了,因为事业繁忙一年能回来一两次就不错。

周北竞是周奶奶一手带大的,于周奶奶来说周北竞比她命还重要,会因为六年前的事情对花云然不满记恨,路千宁并不意外。

只是昨天只顾着想身份曝光带来的‘后遗症’,反倒是忘了这茬。

周奶奶哪里那么轻易就原谅花云然?

她沉了几分,然后从车上下来,跟管家打了个招呼。

“管家伯伯。”

管家看到她时,脸上的笑容比看到花云然还真诚,“路特助,老夫人前两日还提起你了,说你为了少爷鞠躬尽瘁,让我见了少爷提醒一声,可莫要亏待了你。”

路千宁瘦弱的身子僵了下,因为她察觉到周北竞和花云然都在看着她。

周奶奶根本是在明示:花云然在她心里的地位还不如路千宁这个特助。

她就不该下车,结果引火上身了。

她回头看向周北竞,表情无措,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奶奶不在,那我们就先回去。”

周北竞没怪她的意思,毕竟周奶奶是故意的,他将花家的车门打开,“回去吧。”

花云然走过去就把黑色奔驰商务车的车门打开,钻进去了,“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去公司。”

周北竞沉了一会儿,看了管家一眼后,这才转身上车。

“管家伯伯再见。”路千宁道别,转身上车,驶离原地。

花云然的到来,在公司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周北竞结婚的事情人尽皆知,可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是为了顺应周奶奶的意思争一口气。

六年来周北竞的老婆在他们眼里连根头发丝都没见过,所以可想而知根本是名存实亡的。

如今花云然回来了,高调来公司宣示主权!

以后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路千宁冲杯咖啡的功夫,也会有小职员过来八卦,“千宁姐,我们北周是不是要换老板娘了?”

“不是要换老板娘了,而是从来没有过老板娘。”

路千宁虽然心情沉甸甸的,但她努力的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身份曝光被制裁,但她绝对不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主动揭开自己的身份。

因为这件事情并不是主动就能让周北竞不生气的,早晚都要被人家赶出家门,她还是趁着现在多干一天是一天。

这个干,单纯的指特助这个位置。

“说的也是,刚才我看到了花小姐,她长得好漂亮!”

“你这不是废话吗?在周总心里住了六年的女人,能差的了?”

话题一敞开,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过来七嘴八舌,路千宁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小口小口的喝着。

一杯咖啡喝完了,将杯子冲洗干净,“好了,赶紧去忙吧,工作要紧。”

周北竞的神秘老婆吊足了公司上下所有人的胃口,都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路千宁时不时就能听到他们议论。

甚至还有人说趁着公司团建时把周北竞灌醉了,然后套套话。

可她很想说,周北竞喝再多也套不出话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老婆是谁。

小职员们一哄而散,可路千宁知道她们还会私下议论。

她转身回到工作岗位,看到坐在她位置上的花云然,愣住了。

“千宁,你回来了?”花云然甜甜的笑着,冲她招了招手。

看起来并没有把管家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路千宁走过去,笑道,“花小姐,怎么不在办公室里陪着周总?”

“他在开会。”花云然拍了拍身边一把椅子。

那是周北竞办公室的椅子,被花云然搬出来了,看样子她是打算在路千宁这里呆很久。

“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了,喊我云然就行,都差不多的年纪。”

花云然看她站着不动,侧了侧身子拉着她坐下来。

路千宁如坐针毡,不知道花云然想干什么。

“阿竞的脾气不好,这几年你在他身边,没少被骂吧?”

花云然挑起话题,看着她时脸上的表情就像跟闺蜜谈起自己臭脾气的男朋友一样。

路千宁浅笑着,“还好,犯了错时自然要罚,可以理解。”

“我听阿竞说,你是他用的最久的一个助理了,证明你办事很认真。”花云然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我见多了男助理,像我哥那个特助林清越,经常被我哥骂,我看你比那些男助理还厉害。”

路千宁垂着眼眸听着,眼尾处挂着淡淡的疏离,花云然这样倒是让她心里生出一点儿内疚。

“阿竞是不是特别忙?”花云然也不管她没回应,自顾自的问她想知道的。

她有问,路千宁必答,“是很忙,每天晚上十点多钟下班都算早的。”

“那你把阿竞的行程表发给我一份行吗?”花云然拿着手机冲她摇了摇,“发微信就行。”

路千宁明白了,加微信是为了给她汇报周北竞的行程。

她委婉的拒绝了,“抱歉,花小姐,周总的行程不允许透露给任何人。”

花云然央求道,“我也不行吗?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会泄露他行踪机密。”

“花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路千宁不是故意不给花云然,而是职业道德不允许她这样做。

随便一个小失误造成了周北竞的行踪泄露,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她都承担不起。

花云然长叹一声,“我真的太难了,不仅要哄他,还得哄你,可你跟他一样,不识哄,只要我哄好了他,我相信周奶奶他自会搞定的。”

路千宁却觉得花云然太单纯,想法也单纯。若周北竞真的能搞定周奶奶,六年前就不会听从意愿结婚。

若说他是跟路千宁协议结婚,倒不如说是他跟周奶奶的协议。

没周奶奶答应,他离不了这个婚。

“你以为六年前我跑了,他一点儿隔阂都没有嘛?所以我这次回来也是弥补他的,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他的行踪,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情?”

花云然寄予希望的看着她。

路千宁张了张嘴,发现她拒绝不了天真的花云然。

“花小姐可以先说,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花云然这才笑起来,想了想说,“我还没安排好,等我安排好了会跟你微信联系的!”

路千宁点了点头,花云然还想说什么,内线忽然被打通。

“倒杯咖啡。”

男人清冽的声音在冰冷的机器里传出来,也十分的好听。

不等路千宁起身,花云然就站起来往外走了,“我来,以后这种小事儿交给我,你忙你的!”

路千宁眼睁睁看着她去茶水间给周北竞冲咖啡,然后美滋滋的送到办公室。

她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把精力投入工作中,从电脑上拔下U盘去了打印室。

一顿操作下来,她居然将一份报告复印了十分,而她一直都站在打印机旁也没发现。

还是有人进来提醒了她一句,“千宁姐,你打印这么多张?”

她才回过神,她居然在想花云然和周北竞在办公室里做什么,大脑转不过弯来。

“我用好了,你来。”

她刚拿着资料从打印室出来,就被一只手拉着走到尽头的角落里。

“姐,我听说周总的初恋回来了?”

赵静雅穿着职业装,画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浓妆,不等她开口又问。

“那你怎么办呢?难道就白被他睡了两年吗?”

大概是太着急,她声音很大,惹的几个从打印室出来的人频频侧目。

路千宁秀眉微蹙,低声说道,“我的事情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上班的时间不要在这里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