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其他类型 酸枳小说时尧陆苗
酸枳小说时尧陆苗 连载
酸枳小说时尧陆苗 小可不才.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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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不才.

    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尧陆苗的其他类型小说《酸枳小说时尧陆苗》,由网络作家“小可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片刻的凝固。“陆苗,过来。”沙发上的人终于开口。声音很陌生,完全不是陆苗印象中时尧的声音。但是他确实是时尧,她三年没见的哥哥。时尧见她像个呆鹅一样站着不动,于是起身主动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捏着她的脸,笑着说:“连你哥都不认识了?”时尧变了很多,皮肤比以前黑了一点,成了小麦色,脸部线条变得锋利,透露着一股痞帅嚣张味,英挺的鼻、单薄的唇、翟亮的眼,哪哪都写着陌生,唯独眉峰上的一道淡疤还有当年的影子。陆苗只到时尧胸口下方的位置,他凑过来的时候带着压迫感,让陆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哥哥。”她小声地唤了句。“还知道喊人。”时尧直起身来,轻笑了一下。“苗苗回来啦?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胡惜花端着菜走出来。“哦……”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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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陆苗,过来。”沙发上的人终于开口。

声音很陌生,完全不是陆苗印象中时尧的声音。

但是他确实是时尧,她三年没见的哥哥。

时尧见她像个呆鹅一样站着不动,于是起身主动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捏着她的脸,笑着说:“连你哥都不认识了?”

时尧变了很多,皮肤比以前黑了一点,成了小麦色,脸部线条变得锋利,透露着一股痞帅嚣张味,英挺的鼻、单薄的唇、翟亮的眼,哪哪都写着陌生,唯独眉峰上的一道淡疤还有当年的影子。

陆苗只到时尧胸口下方的位置,他凑过来的时候带着压迫感,让陆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哥哥。”她小声地唤了句。

“还知道喊人。”时尧直起身来,轻笑了一下。

“苗苗回来啦?赶紧洗手过来吃饭。”胡惜花端着菜走出来。

“哦……”陆苗又瞄了一眼面前高大的人,匆匆跑去厨房。

时隔五年,三人再次同时坐在餐桌前。

“你哥哥是刚才回来的,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吓了我一跳,差点认不出来了。”胡惜花跟陆苗解释说。

“中考完就回来了,考不上那边的学校,回来这边读。”时尧淡淡地解释。

这下子胡惜花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安慰他:“边县的高中也不错的,努力点也能考上大学。”

当时时尧离开的时候,胡惜花对他的期望还是挺大的,如今说不失望是假的。

但是对于老人家来说,亲人的陪伴比什么都更让她高兴。

没一会她又笑着说:“回来了也好,也好,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看你们多少年。”

“奶奶。”陆苗最不喜欢听她说这些话了。

“好好好,不说这些,先吃饭。”胡惜花又笑着。

多年分离后的突然重聚,陌生感围绕着三个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吃完饭后,胡惜花去了厨房洗碗。

时尧窝在沙发里玩手机,一副慵懒的模样丝毫不见客气。

陆苗坐在离他比较远的地方看电视,时不时转头看他一眼。

时尧没注意她,也不打算跟她说话。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时尧嗤笑出来,小声地骂了句:“傻×。”

陆苗听到声音后立刻回头看他,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疑惑。

时尧挑起眼皮瞥她,模样懒散又有点邪恶,笑她:“不是骂你,看你的电视。”

“哦。”陆苗有被无语到,心里面有点气,扭头回去盯着电视屏幕。

胡惜花洗完碗出来后,就看到时尧坐没坐姿、没个规矩的样子,训斥他的口吻倒是和当年一点没变:“你这是坐着还是躺着啊,要让别人看着了指定笑话你。”

时尧看到胡惜花出来了依旧没动,眼睛看着手机,嘴上说着:“这不是在咱自己家嘛,您老人家不笑话我就行了。”

胡惜花却被他这一句话给逗笑了,还知道和自己亲,没白养。

路过时尧身边的时候还是敲了一下他的头顶,然后在他脚边的椅子坐下,说:“好好坐着,奶奶和你说说话。”

时尧这才将手机熄了屏,坐起来,语气漫不经心:“有什么就问呗。”

“你是真的准备在这边读高中吗?为什么大强他们没跟我说过?”胡惜花认真地说。

“真的,我读又不是他们读,我跟您说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时尧说这话的声音似乎冷了一个度,浓眉也微微皱起。

“他们最近怎么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不清楚,很久没见到了。”

胡惜花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样,陆苗听到这话后也转过头看他。

“所以他们知道你回来吗?同意这件事没?”胡惜花有些担心地说。

“知道。”时尧看向电视的屏幕。

“那就行,你一声不吭地突然回来还以为怎么了,吓了我一跳,你这孩子怎么感觉越长越回去了,在那边没闯什么祸吧?”胡惜花小心翼翼地问,就怕他不声不响做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事。

“奶奶,我人不是好好在这吗,放心吧有事的话我主动会去找阿Sir,不连累家人——”

“你瞎说什么呢。”胡惜花瞪他。

“行,我闭嘴,困了回房补觉。”时尧又嬉皮笑脸起来,做了个闭嘴的动作,起身走了。

胡惜花看着他的背影没再多说什么。

时尧路过陆苗身边时,又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声音小点。”

陆苗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他,只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等他走了之后她才没好气地拿起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度。

班里的女生都喜欢扎两个双马尾,陆苗觉得又土又麻烦,就干脆剪了个刚到下巴位置的短发,此时乌黑柔顺的头发乱糟糟的,她用手理了一下。

过了一会,陆苗觉得还有点生气,这么多年了时尧还是只会欺负她。

要知道,她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曾经把欺负琳琳的一个男同学打到趴下,还嗑掉了一颗牙。

又因为成绩好,从那件事起她就在学校出了名,多少人见了她都要喊声“苗姐”。

如今在时尧面前她就得伏低做小吗?

简直越想越气,陆苗又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高了几个度。

夏日炎炎,天花板上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有节奏地发出“咯吱”的声响。

整个下午,陆苗都在客厅里看电视。

看到一半她想起冰箱里还有半个西瓜,她跑过去拿了出来。

胡惜花出去前让她只能吃一半,留一半给时尧,但是陆苗心里还是不爽。

从厨房拿了个勺子,窝在沙发上,一边挖着吃一边看电视。

舒服。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时尧才换了身衣服从二楼下来。

一走下楼梯就看到陆苗摸着肚皮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个西瓜皮。

时尧走过去,把她的腿往一边推了推,坐在沙发上。

陆苗刚才只是看了一眼他向自己走过来,不怎么理会,没想到时尧竟然会碰自己的腿,她下意识地坐起来,把腿缩了下,皱眉问他:“你干什么?”

语调急促,还带着微怒。

“你一个人占了大半个沙发,我往哪坐?”时尧挑眉看她。

陆苗捧着抱枕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没有回答他。

“去帮我拿点西瓜来。”过了一会,时尧又说。

“不去。”她又不是他的佣人,凭什么要听他的。

时尧一时也没料到陆苗竟然会这样说,硬生生地愣了好几秒。

“几年不见有能耐了?”时尧气笑。

陆苗看着电视屏幕,保持沉默。

时尧见她不理人,自己走到冰箱前拿。

但是,打开冰箱找了一通也没看到西瓜,他扭头看向陆苗的背影,问:“西瓜放哪了?”

“吃完了。”陆苗头也不回地说。

“呵。”时尧气得说不出话,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吐出那么一个鼻音。

他大步走到陆苗身后,像提起小猫那样捏住她后颈上的软肉,气笑了说:“陆苗,现在硬气很多了,耍我啊?”

陆苗一下子炸了,那些年被他恐吓、威胁的记忆纷纷涌上心头。

她扭过头来,仰着一张小脸看他,眼神里再也没有当年的恐惧与怯弱。

“对啊,你又要揍我?”

“怎么,现在长大了就不怕了?”时尧笑着问她。

“我为什么要怕,你有胆子就揍,看奶奶给不给你进家门。”陆苗一点也不怕他,顶多真的被他打一顿,疼过了就没事了,但是他别想回到这个家。

“威胁我啊?”时尧没想到这个兔崽子真的有恃无恐,把他当年的招数全都还回来了。

“学你的。”陆苗睁着明亮亮的大眼睛说。

一时间,两人对视着,彼此之间充满了陌生的较量。

“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报警。”陆苗突然又说了那么一句。

“呵……”时尧脸上的笑容消失,看了她一会,下一秒松开了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陆苗跌坐在沙发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前方。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小时候那些唯唯诺诺的畏惧和小心翼翼的倚仗,如今都变成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越长大陆苗就越不理解当初的害怕、讨好与依赖。

刚才的反抗不过是在告诉他,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拿捏的小怂包了。

那么多年过去,陆苗似乎只记得时尧是怎么欺负她的,却忘了当年他离开后自己哭了一天。

陆苗终究无法释怀,他抢走了她父母整整五年的陪伴后,却又毫不在意地回来。


傍晚的时候,胡惜花终于回来了。

看到陆苗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生病了,而陆苗主动告诉了她自己来例假的事。

胡惜花听了之后笑着说:“我们苗苗终于要长大了。”

陆苗不是很懂,这样就代表自己要长大吗?

来例假是痛的,那是不是也说明长大也是痛苦的。

陆苗不懂,但她能感受到长大似乎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晚上吃饭的时候,胡惜花把陆苗面前的苦瓜放到时尧面前,叮嘱陆苗说:“苦瓜是凉的,今天先不要吃哦。”

陆苗还没应声,时尧就不满地说:“奶奶我也吃不了苦啊。”

胡惜花瞥了他一眼:“你爱吃不吃,等会你去把碗给洗了。”

时尧停下筷子,看向她说:“今天好像轮到陆苗洗吧。”

“苗苗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去帮一下她。”

时尧看了一眼对面吃得脸颊都鼓起来的陆苗,皱眉说:“她来个事儿还当祖宗了得人伺候着?”

胡惜花听了用筷子敲了一下时尧的脑袋,骂他:“苗苗是女孩,你照顾一下怎么了?瞧你这德性以后怎么讨到老婆。”

时尧侧身避过,反驳说:“您老人家放心,排队追我的姑娘呢大把,小爷我随便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这乖孙女能不能嫁得出去吧。”

“时尧你混蛋!”陆苗瞪着他。

胡惜花气得站起来拍他的头顶,时尧捂着脑袋呼疼。

一顿饭下来简直鸡飞狗跳。

整个晚上陆苗都没有和时尧再说过话,两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两端,连眼神都不屑于给对方。

时尧依旧是老样子,像滩烂泥一样软在沙发上,看着手机低声笑着。

陆苗没有手机,胡惜花的按键手机里面的游戏也早就被她玩腻了。

而时尧用的是智能机,她在电视广告上面看到过,现在的智能机里面有很多功能以及各种有趣的游戏。

一时间,她有些心痒痒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瞧他一眼。

晚上睡觉的时候,陆苗又开始肚子疼,她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呻吟着。

胡惜花一脸的心疼,替她揉了下肚子,叮嘱她下个月不能再吃冰冷的东西了。

陆苗的眼角淌着泪水,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声音微弱地说:“我为什么会来例假,好痛苦啊,为什么时尧就不用?”

陆苗自小缺乏母亲的教导,而胡惜花对这些又一向保守,之前也就粗略说了一下。

胡惜花听到这句话后,感到既心疼又好笑。

“苗苗啊,这女人呢……”

年迈又慈祥地老人一边替孙女揉着肚皮,一边教导着她关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不同,承担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作为母亲的责任。

苗苗慢慢长大了,胡惜花还需要教她很多东西。

第二天一早,陆苗睡到自然醒,而胡惜花早早起床去了附近的公园。

这几年来,她越发地感受到苍老带给人的无能为力,关节时不时地疼上一阵子,手脚也没什么力气去提重东西。

胡惜花如今只是每周那么一两天去田地里照料一下菜,只种了自家吃的份,也没有其余力气种水稻。

原本在时尧房里的农具被安置在天台一角搭建的一个小棚子里,因此时尧的房间也宽阔了不少。

胡惜花现在更多的时间是在公园里跳跳广场舞,在那和别的老人聊聊天,到时间了就回家给孩子煮饭。

颐养天年的生活本就应该是这样,只不过来得迟一点,只不过少了亲儿子的陪伴。

陆苗埋在柔软舒适的枕头里,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想动,她闭眼躺着居然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她睁开眼,外面强烈的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

陆苗起身下楼,胡惜花已经从公园回来了,在厨房里忙活着。

胡惜花看到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皱眉说她:“苗苗怎么不梳一下头发再下来啊?”

“唔,不出门没必要。”陆苗嬉皮笑脸地回答,进了卫生间洗漱。

胡惜花一边洗菜一边忍不住责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早餐又不吃,将来得胃病就有得你们受。”

“一次两次而已啦。”陆苗嘴里吐着泡沫含糊道。

“我一个老人都知道早睡早起有利身体,你们倒好,反着来,晚睡晚起,昨晚我半夜起身,发现时尧那小子两三点了还在玩手机,不得了了。”胡惜花摇头。

“我可没他厉害,真不怕秃头的。”陆苗洗完漱走出来,忍不住讽刺他。

胡惜花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说:“你去把他喊起来,简直不像话。”

“好嘞。”陆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俏皮又生动。

“嗒嗒嗒”地跑上楼,恨不得把地板踏出一个洞来,脚步声轻快又嚣张。

时尧的房门依旧不上锁,陆苗乐得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门进去。

果然,还睡得像只死猪一样。

这下还不任她拿捏,陆苗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恶意的弧度。

时尧穿着白色的背心和黑色长到膝盖的运动裤躺在床上,手臂的肌肉线条明显,青筋隐隐凸起,透露出野性与活力。

他的睡相很好,板板正正地躺着,脸庞恬静得和他的气质不符。

陆苗心里来了主意,凑上去拔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捂住嘴憋笑。

成功拔下一根,时尧动了一下并没有醒来,嘟囔了两声翻个身继续睡着。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动,露出放在床上的手机。

这时,刚好进来一条消息,屏幕亮了起来。

陆苗低下头去看,正好看到屏幕上显示胖子发进来一条消息:“尧哥,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陆苗有些好奇。

跟着又进来一条消息,显示是“一张图片”。

心里像是有条小虫子在上面蠕动,陆苗看了眼背对着她熟睡中的时尧,轻轻地点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苗是被脸上和小腹的疼痛感弄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时尧的脸,站在沙发边,俯视着她。

“睡觉怎么不回房间睡?还开着电视浪费电。”时尧皱着眉说她。

陆苗没理会,撑着身体坐起来,下一秒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小腹一阵撕裂的疼痛,还有什么流了出来。

她低下头去看。

一片的血!染红了裤子和沙发。

“啊!”陆苗惊得小声地叫了出来。

“干嘛?”时尧本来准备离开了,听到她的惊呼声后又转头回去看她。

也看到了她身下红色的一片。

“我艹!陆苗。”他急忙走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陆苗脚踩在沙发上,依旧低头看着刺眼的红色。

她没想到初潮会突如其来,而且来得毫无征兆,打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六年级的时候,胡惜花就跟她说了女孩子的这件事,但是她当时没怎么在意。

如今,她是被吓到了,一脸的惊愕和无措。

时尧也有点不知所措,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在自家妹妹身上。

一时间,两人都有点尴尬。

“你去换身衣服,我把沙发套换下来。”隔了好一会,时尧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卫生巾。”陆苗有些难堪地说。

“你第一次?”时尧下意识地问。

话说出来又感觉哪里不对劲,咬了咬舌头又问:“你第一次来?”

陆苗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咋办,我也没有啊。”时尧一个头两个大。

“……”

“你帮我去士多店买一个。”陆苗焦急地说。

“我一个大老爷们去给你买这个,陆苗你没事吧?”时尧睁大眼睛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帮一下我怎么了?”陆苗气得跺脚。

“不去,你自己拿件衣服遮着。”时尧无情地说。

“你去,你去。”陆苗掐他脖子威胁他,然而下一秒就感觉流量更大了,她突然就不敢动作。

时尧推她,死也不肯去。

“你不去的话我就去跑到你床上滚两下,全弄到你床上去!”陆苗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用力打他。

“你敢。”时尧拽住她翻腾的两只手,没好气地说。

然而看到她一脸的眼泪,和苍白的小脸后又不动了。

两人对峙着。

“行了,等着。”时尧把她按到一边,就跑了出去。

陆苗站了一会,实在忍受不住了,就走到了厕所。

时尧去了旁边的士多店,幸好只有士多店老板娘在,不然他真的迈不过去这关。

“咳,老板娘,来包卫生巾。”时尧假装镇定地说。

艹!他只说过“来包烟”,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丢脸的事情。

老板娘倒没觉得什么,笑眯眯地问他:“要什么牌子的?日用还是夜用?多少长度的?”

“……”

时尧真是见了鬼了,这玩意还分那么详细。

“就小女生用的。”时尧快速说完,将脸转向一边。

“行嘞。”老板娘很贴心地拿了一包日用和一包夜用给他。

“谢了。”时尧付了款后快速走回家里。

回到家后,时尧发现客厅里没人。

“陆苗?”时尧喊她。

“厕所。”闷闷的声音传出。

时尧走过去,将东西递到门口,说:“开门。”

下一秒,门就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截白白的手臂把袋子拿了进去。

时尧转身就走,没走两步,又听到她一声惊呼:“哥哥!”

“又干嘛?”时尧的耐心所剩无几。

“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衣服,还有内裤……”陆苗小声地说,声音颤颤巍巍。

“呵……”时尧轻笑着,舌尖抵了一下腮帮子,尽力克制着。

然而下一秒爆发,吼她:“陆苗你找死是吧?”

陆苗被他吓了一跳,继续说:“哥哥,你帮帮我。”

声音带了哭腔。

“在哪?”时尧真的被这个兔崽子气疯。

“你把二楼天台晾着的衣服拿给我就好,谢谢哥哥。”陆苗也会被自己气疯。

时尧没回答就迈步出去了。

来到天台,就看到晾着一堆衣服。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看到几件浅色的衣服,直接带着衣架拿了下来。

来到厕所门口,他也不说话,敲了敲门。

接着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一点,小手接过衣服后缩了回去。

时尧又去了客厅把沙发套拆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

终于忙活完了,照顾这个兔崽子比他刚才玩了几小时的机车还要累得多。

时尧坐在沙发上,两臂搭在沙发背垫上,头往后靠着,两条长腿随意地伸在茶几边角上,整一个大爷似的。

突然,高个打电话问他:“你回家了没?”

时尧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回了,你的车让胖子开回去,不过你那破车是真的烂,差点让我给飞出去了。”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时尧笑了两声后挂断了。

过了一会,陆苗走了出来,低着头走到他旁边。

时尧感受到她的脚步,闭着眼说:“陆苗,过来给哥捶捶腿。”

坐在机车上练了几个小时漂移、侧翻,腿是真的酸疼。

陆苗没动。

时尧睁开眼皮,就看到她幽幽的眼神,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干嘛?”

“我肚子疼,你去给我弄碗红糖水。”声音也幽幽的。

艹,我的fuck!

时尧气得微笑着对她说:“我整碗砒霜给你好不好啊?”

“行,我今晚就告诉奶奶你偷偷玩车。”陆苗那三十七度的嘴里说出冰冷的话。

时尧脸色微变,不笑了。

“陆苗,你他妈天生就是来搞我的。”时尧气得对她破口大骂,起身向厨房走去。

陆苗坐在沙发上等着,没一会,时尧就将一碗红糖水扔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下一秒就转身上楼。

陆苗看了他一眼,端起碗喝了一小口。

甜甜的。


初一级今天上午没有上课,就班主任上台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评选班委。

陆苗一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坐在下面无聊地支着下巴看着。

好在这个班的同学还算活跃,一会儿的功夫,班长、学习委员、各科课代表等都有了着落。

最后只剩下宣传委员这个职位没有人参选,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没有人上前。

谁不知道宣传委员不仅需要绘画、编辑文案等才艺,还要每个主题月、每逢重大节假日就要留下来画板报,吃苦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做。

大家小声讨论了几分钟。

“老师,我推荐一个人。”一道洪亮的男声从教室后面传来。

大家纷纷向后看,陆苗也往后看去。

是李洱,她的小学同班同学。

“是谁?”老师站在讲台上问他。

“陆苗,她画画超好的,也十分乐于奉献班级。”李洱笑着说。

“……”

好你的柠檬!

陆苗没想到初中了还能和他碰到一起,晦气。

“陆苗是谁?”老师问。

“在这呢,老师。”陆苗扯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你愿意当宣传委员吗?”老师看见那么一个明媚的女生,也笑着问。

“当然愿意。”声音清甜,一副为班级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的模样。

成功赢得了班主任何老师赞叹的目光,以及初中三年的格外优待。

之后老师就让大家预习一下新课,然后有事离开了教室。

何老师一走,班级就立刻变得闹哄哄的,大家左顾右盼打交道。

陆苗往后看了一眼李洱,示意:“咱走着瞧。”

李洱接住陆苗的眼神杀,笑得又浪又坏,一副小人得志的狗样。

之后陆苗学了一节课,又睡了一节课。

十一点四十分,下课铃声响起。

陆苗收拾了一下桌面就离开了教室。

因为中午的时间不是特别充裕,陆苗就跟胡惜花说了以后中午不回家,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就回教室休息。

她去了一楼(5)班找上琳琳,两人一起往食堂走去。

去的路上,陆苗跟琳琳说了李洱坑她的事。

琳琳听了后一脸的震惊,说:“天啊,他该不会真的喜欢你吧?”

“什么?”陆苗懵了。

“就我听说小雅喜欢李洱,但是李洱喜欢你,所以小雅后来就嫉妒你了,才说你坏话。”

“……”

“哇塞,没想到传说中的三角恋就发生在我身边啊,莫名的刺激。”

“……”

“苗苗你快点喜欢另一个男生,这样就可以四角恋了,越多越刺激啊!”

“……”陆苗无言以对。

“别提他了,我们走快点吧,可能会很多人。”陆苗催促她。

边中只有一间食堂,很大,两层。

尽管这样,两人去到后还是见识了人山人海的威力。

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人头,以及,蓝白迷彩服们。

琳琳赶紧拉着陆苗到其中一个窗口排队。

“好可怕啊,还有剩饭给我们吗?”琳琳一脸忧虑,担心自己会吃不上饭。

“别担心啦,肯定有啊,这么大个饭堂,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饿鬼。”陆苗安慰她。

然而下一秒,前面就传来一道粗犷又急切的声音:“阿姨卤肉糖醋鱼手撕鸡酱鸡腿和红烧茄子,饭要多点,手别抖啊谢谢阿姨。”

“……”

一秒打脸,陆苗有些尴尬。

琳琳在憋笑。

饭堂的广播放着音乐,但是盖不过人声鼎沸。

陆苗抬头正看着前方的菜单,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输谁请客,说好的。”

陆苗下意识地朝旁边看去,刚好那人也注意到她。

两人的目光又撞到了一起。

时尧身边跟着三四个男生,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比别人突出。

迷彩服外套脱了下来随意地搭在小臂上,手里拿着帽子,露出了被汗水沾湿的刘海,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恣意又张扬。

时尧看到她后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和旁边的人说笑着。

最后排在了她旁边的队伍。

不打算和她打招呼。

正好,她也不想。

陆苗凑过去和琳琳说着想吃哪些菜。

没一会,就到她们了。

“阿姨,要一个蒸皖鱼。”

“刚没有了。”

“啊?那要一个糖醋鱼。”

“也没有了。”

“那要一个小酥排骨。”

“下次早一点来吧。”饭堂阿姨无奈。

“给我个番茄炒蛋吧。”陆苗欲哭无泪,也无语。

“好嘞,多给你盛点。”

“谢谢阿姨。”

最后陆苗端着没两块蛋的番茄炒蛋走了出来。

路过时尧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皱着眉。



陆苗快速溜走。

下午站军姿的时候,陆苗差点把肠子都给悔断了。

她什么毛病才会在军训当天只吃一个素菜当午饭。

要知道会那么累那么饿的话,炒猪肉她都会啃下去。

一个小时的站军姿下来,陆苗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最后不得不报告长官,申请出列。

陆苗出列的时候,晕到连李洱的搀扶都没有力气拒绝。

边中的操场很大,分东西边,东边给高一级军训休息,西边给初一级作休息用地。

李洱扶着陆苗走到(1)班大本营的时候,时尧他们正好在东操场休息。

周柏一下子就认出了陆苗,一脸心碎地说:“我艹,小学妹原来有男朋友了,呜呜呜我失恋了。”

时尧看过来,也看到了两人,皱眉。

陆苗不仅晕、烦躁,还尴尬。

看着李洱在她身边又是递水又是找风油精的忙前忙后,她就莫名烦躁,这小子该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尴尬的是,偌大的西操场上,只有她一个人坐在上面。

她享受到了霸总般从五百平米的床上醒来的奢侈感,也体会到小小人类在天地间的微弱。

缓了半个小时,陆苗才重新申请入列。

下午放学的时候,陆苗收拾完书包刚准备离开教室,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如多年前,时尧也是这样,倚在教室门口,歪着脑袋等她放学。

陆苗背着书包走了出去,在他面前停住,看向他。

“不会喊人啊?”时尧挑眉看她。

“哥哥。”

“嗤——”还算听话。

时尧从口袋里拿出两张一百块递给她,没好气地说:“吃点肉,瘦得跟个猴似的。”

陆苗接过,一脸正经地说:“谢谢弼马温哥哥。”转身就想走。

时尧扯住她的书包肩带,把人拉了回来。

“什么意思?”

“咱们猴子一家亲啊。”陆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呵——”时尧重重地揉乱了她的头发。

“时尧!别碰我头发。”陆苗最宝贝她的头发了,别人轻易碰不得。

“出息。”时尧也不恼,反而笑着。

“幼稚。”陆苗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学生涯的第一天,陆苗在疲惫和充实中度过。


直到三人走进屋子,才感受到一丝丝阴凉,这三伏天实在是太热了,在外面站那么一会就冒汗。

小房子的一楼是由小小的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房间构成。

边县的主要粮作物是水稻,即使在县城也有不少人种植水稻,自给自足。

当时为了方便晒谷,房子的设计成二楼留出一半的空间用作露天天台,另一半的空间隔成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大的是老人家住的,小的用来放谷物。

只不过二楼的天花板被太阳晒了一整天,屋子里又闷又热,晚上经常会热到睡不着。

胡惜花本来是让陆伟强夫妇把一楼的房间房间给时尧住的,毕竟他们一年只回来那么几天,但是他们不肯,说是里面的床、梳妆台和衣柜都挺新的,小孩子顽皮容易弄坏,最后走之前还把房间锁上了,连钥匙也拿走了。

胡惜花知道劝不动儿子儿媳妇,没有办法只好把二楼那间用来放谷物的杂物房收拾了一下,放张小木床给时尧凑合着睡,而陆苗则跟她睡在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胡惜花帮时尧把行李带到二楼的房间,把窗户打开通通风,但屋子里还是一股散不去的闷热和糟糠味。

胡惜花喊他进来,说:“时尧,你晚上先睡在这里,我和苗苗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老人似乎当他是和陆苗差不多的孩子,脆弱可怜的很,但是时尧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睡而害怕呢。

时尧没理会胡惜花的话,看了几眼周遭的环境,也没说什么。

胡惜花知道他性子可能孤僻,给他留了点空间,然后就去了厨房忙活晚饭。

小小的客厅朝南,大门是铁制的,用的还是扣锁,很重的一把。

门进来就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朱红的桌腿有些掉漆,桌布洗得泛白。

室内墙壁、地板和家具都很有些破旧,一部老旧的电视机放着动画片,陆苗正坐在木凳子上专心地看着电视,她转头看到时尧下来了,看了他几秒又继续看回电视。

她舔着手里的棒棒糖,正是奶奶给时尧的那根,他刚才上楼放行李把手里的糖放到了饭桌上面,然而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的那颗不见了,大的还在她嘴里。

时尧有些生气,冲过去就想把糖抢回来。

陆苗见势快速地把棒棒糖塞回嘴里,将一边脸颊塞得鼓起,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胆怯。

刚才奶奶已经跟她说了,说这个哥哥父母去世了,很可怜,让她和哥哥好好相处。

陆苗只记住了前半句,她才不怕他。

时尧垂下眼眸,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看之前那些骂他欺负他的孩子一样,说:“把糖吐出来。”

他倒不是真的在乎糖,只是在失去父母的半年时间里让他知道懦弱只会被人欺负,他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

陆苗也是从小就野大的孩子,把糖藏在身后,扬起脸说:“不给,这是奶奶的,我的!”

时尧才不听她的歪理,管她哪门子妹妹,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粗暴地从她手里抢过糖,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陆苗懵了,她只跟和她差不多大小的人打过架,因为比她大很多的都不屑和她玩,还会欺负她。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琳琳那么讨厌她哥哥,因为打不过。

打不过,就哭。

陆苗憋着眼泪,忍不住放声大哭,时尧一下子捂住她的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警告她:“敢告诉大人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陆苗连哭都不敢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被吓坏了。

吃饭的时候,陆苗已经完全收住了眼泪,只留下眼角一点点红。

时尧坐在她旁边玩着魔方,那是他从原来的地方带来的。

难得胡惜花买了半只鸡,平日里她们多数吃的是猪肉,因为够便宜,可陆苗不喜欢吃猪肉。

一小碟鸡肉中有一只小小的鸡腿,奶奶看着对面的时尧,因为他高一点,显得更加瘦,她把鸡腿夹到了时尧碗里,笑着说:“孩子,吃这个。”

一旁的陆苗顿时就不开心了,往常情况,鸡腿一定是她吃的,如今来了个哥哥,鸡腿就轮不到她吃。

他只会欺负人,连奶奶都偏向他。

时尧夹起鸡腿正准备入嘴,一直很安静的陆苗突然放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哥哥,我要鸡腿。”

胡惜花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陆苗吃不到鸡腿才哭,连忙哄她说:“苗苗乖,哥哥第一天来,你把鸡腿让给他,奶奶明天再给你买。”

陆苗喘着气,哭声不停:“他……他……”

旁边的时尧给她递了个眼神,陆苗又慌了,她根本不敢说出来,最后忍住眼泪,把话吞了回去。

时尧盯了陆苗几秒,又看向胡惜花:“还是给陆苗妹妹吃吧,赵禾阿姨让我照顾好陆苗妹妹的。”然后又把鸡腿夹到了陆苗碗里。

胡惜花看着懂事的时尧,越发地心疼和满意。

吃完饭,胡惜花去了厨房洗碗,时尧走到陆苗身边坐下,阴恻恻地看向她。

陆苗很害怕,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甚至觉得他比奶奶平时用来唬她的大老虎还可怕,她挪动着身子,想离他远一点。

时尧看到了她的害怕,觉得有趣极了,就这点破胆还敢去招惹他。

他忽然抓住陆苗细细的手腕,恐吓她:“记住,我比你大,以后你得听我的。”

陆苗吓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哭出来,惊恐地点着头。

时尧看着她居然吓到快不敢呼吸的样子,觉得差不多了,松开了她的手,坐了回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尧躺在僵硬的木床上,热气从四面八方环绕着他,整个人都像置身蒸炉之中。

时尧睡不着,手里拽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父母的全家福,如今他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相信父母真的已经离开他了。

心里面说不出有多难过,那种悲伤似乎淡淡的,但是又刻在了骨子里,挥之不去。

无声的泪滑过耳际,落在枕头里,氤氲开来。

突然,木门被小力地敲了两下,胡惜花推开门进来。

她打开了小夜灯,小心翼翼地把一台小风扇搬进来,插上电调整了一下风速,在床边站了一会,又关了灯出去了。

时尧在她离开后才睁开眼,感受着丝丝凉意,又重新闭上了眼。

陆苗在这晚上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她不知死活地跟时尧抢东西,时尧真的打了她一顿,可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疼,也不害怕,过后时尧还给了她一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