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了帮丈夫还高利贷,我打工做保姆,愿意和丈夫住在地下室吃苦。
可没想到有一天,我的丈夫和别墅的女主人厮混在了一起。
我死在了丈夫制造的车祸中,被他分尸放进了地下室的酒坛里,从此我的灵魂徘徊在冰冷的地下室。
我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眼里带着不甘地看着林力下了车。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相濡以沫的丈夫竟然想杀了我。
我的全身上下都是刺骨的疼痛,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了。
我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救命,救命啊……”
周边都是荒郊野外,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人会来救我,而林力是我最后的一个希望,我希望他念在我们夫妻感情,网开一面。
我才二十五岁,我还不想死。
林力狠戾地笑了,他狠狠用力地踩住了我的手,这一下也重重地碾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他狠狠地说:“何琴,你放心去死吧。”
“为……为什么要杀我?”我含着泪问道。
“因为你是障碍。”林力狠心又无情地说。
终于,我死在了一场丈夫设计的交通意外中。林力在乡下就是一个屠夫,每天的工作就是把整猪分割,他的刀工熟练,分割我的尸体毫不费力。
他把我的尸体打包成几个麻袋,放在了地下室的酒窖里,就这样我的肉体变得支离破碎,灵魂虽然千疮百孔但还是完整的。
他虚情假意地和这幢别墅的男主人哭诉,妻子就这么抛下他,离开了。
他演了一出好戏,男主人信以为真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
我不甘心,很不甘心。
这座别墅的男主人何潮时是拥有一个连锁酒店的老板,他有一个妻子叫姚岚,三十来岁,无论长相还是身材都保持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她的日常不是美容护肤便是和各种圈子里的贵妇喝下午茶和参加各种名媛的派对。
姚岚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好不容易挤出了两滴眼泪,说:“黄琴这段日子把家里打扫的井井有条,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么好的保姆了。”
何潮时闻言,也叹了口气说:“黄琴确实是个这个家的好帮手,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无故离开。”
这个家中,只有何潮时是个好人,他对待我并未有主仆的区分。想起林力在外赌博欠下债务的时候,我恳求何潮时借钱,他得知我的困难,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一想起他的帮忙,我忽然觉得自己没能让何潮时知道他的妻子和我的丈夫做的肮脏事情是不公平的。
姚岚说:“是啊,因此我们是不是多给点林力一点工钱,毕竟我们早就把黄琴看成我们的家人了。”
何潮时同意了姚岚的想法,准备把我剩下的工资翻倍后给林力,我想尖声大叫,阻止他们的行为。
不,我已经死了,而我余下的工资怎么能再交给那个禽兽!
姚岚钻入丈夫何潮时的怀里,连连夸自己的丈夫心善,是个大好人。
而何潮时想了想又说:“姚岚不在了,你要再请一位住家保姆吗?毕竟这个家还需要人来打扫的。”
看到姚岚的神色变动,我知道她不会再请一个住家保姆,这会阻止她和林力偷情,不出我的所料,姚岚果然说:“不要了,家里其实也没什么事,让之前的张嫂每天固定的时间来家里打扫一下就可以了。”
“那林力呢?”
“他……”
“他要从地下室搬走吗?”何潮时问道。
也对,我这个住家保姆都不见了,而我的丈夫林力又有什么理由住在这个家中呢,我心中在破口大骂,让他流落街头吧,让他被高利贷追杀吧,这个杀人凶手!
可姚岚却说:“唉,这时候,不好赶林力离开,他的妻子刚刚不见了,就这么赶他走显得我们不通情理。而且这段时间他都是我的司机,有时候应酬晚了,有个值得信任的司机也很重要。”
何潮时犹豫了几秒说:“也是,但是他一个男人住在别墅不合适吧。”
“老公,你什么意思?你还不相信我吗?”
姚岚撒娇地说:“你难道认为我会喜欢上一个司机。”
何潮时宠溺地看着妻子说:“是,是我多想了。”
不,何潮时不要相信你的妻子,不要答应你的妻子。
她早晚和林力骗光你的所有钱,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跟林力早就偷偷复制了你公司很多文件和印章。
林力和姚岚的关系差不多持续了2个月。
那次,我被姚岚支开去宠物店给他们家的大金毛美容洗澡,还被安排顺便去超市买一些日常用品和食品。我当时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有联系,便照着姚岚的吩咐出了门,没想到走到一半就接到了何潮时的电话,让我回家去他的书房找一份文件送到公司。
我在电话中告诉了他,太太让我去宠物店的事情。他让我先把狗带回家,等送完文件再送狗去宠物店美容也不晚。
何潮时口吻焦急,我连忙赶回了别墅,打开别墅门后,别墅安静的有点不同寻常,我想姚岚应该出门见她的那些贵妇朋友了,我直接上了楼去书房找到了何潮时叮嘱要拿的文件。
我匆匆下了楼梯,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林力。
这短短一个月,林力换了很多工地,一直没找到一份活儿,每天不是躲在地下室睡觉就是酗酒。我总是跟他说,我们是遇到好的主人了,好不容易有了个栖身之处,让他除了出门找工作之外,大多数时候还是不要上楼,只能安安分分地待在地下室。
那一瞬,我想着看看林力起床没,他已经欠了太多赌债,要是再不工作,我恐怕也支撑不住。我下了楼想催他起床,再去工地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一份木工的活。
我沿着阶梯慢慢下楼,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而阶梯旁的地灯影影绰绰。
我听到了男女交织在一块的喘息声,紧接着喘息声越来越分明。
我打开了地下室的灯,引入眼帘的是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
我感到天旋地转,因为其中一个男人是林力而另外一个女人是我的女主人姚岚。
姚岚不知廉耻地惊呼让我出去。
我费尽地爬上阶梯,感到整个人失去了魂魄,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应该告诉这个家的男主人何潮时吗,该告诉他,我的丈夫竟然和他的妻子出了轨吗?
我惊慌失措地把何潮时安排我拿的文件放进包里,可刚走到花园里就被林力拽住了手臂。
“别走,何琴。”
我拼命地拍打着他,大叫他无耻,肮脏。他回击了我一巴掌,让我冷静。
我呆滞地注视着他,他吁了口气说:“都是姚岚强迫我的,她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就会把我们赶出别墅。”
我满眼蓄着泪说:“不可能!何总是个好人!”
“就算她逼你,何总也不会赶我们走的!”
林力吁了口气,让我小声一点,他又说:“姚岚要和何总离婚了,这幢别墅很快就归姚岚了。”
“我没有钱还欠高利贷,阿琴你要是也没了工作,我们再被赶出这幢别墅的话,怎么办?”
想起那些日日夜夜被高利贷追的日子,还好我们躲进了别墅,躲进了这个地下室。催高利贷的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们,也根本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样的大别墅里。
“阿琴我发誓,我一定会改邪归正,姚岚只是寂寞了,她怎么会看上我呢,你放心,我一定改,我一定改!”
也是,也许是姚岚一时兴起,否则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住在地下室的男人呢?
林力当下就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他不断地扇着自己的巴掌,不断地恳求我的原谅,企图让我给他一个机会。
我真是悔不当初,我根本不该相信林力那个禽兽的话,我当时就该下了狠心,就该和林力离了婚,然后迅速从那个别墅搬出来。
我明明可以开始新的人生,可偏偏死在了林力的手上。
如今的我就这么支离破碎地待在了一个酒坛子里。
我和林力本来生活在乡下,婆婆去世后,猪肉摊子被大哥拿走,我们没法再经营猪肉摊的生意。这还不够,大嫂以家里不养闲人为理由,把我们扫地出门。原本在家务农的我不得已和林力一起来城市打工。没有文化的我们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出卖自己的体力干一些又脏又累的活儿。林力有一些木工基础,兜兜转转在工地上找到了一份工作。刚开始我和他住在工地的移动板房里,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刺骨的寒风冻得我们一晚上瑟瑟发抖。
但我觉得只要和林力在一起,总会苦尽甘来的。我为他煮饭为他洗衣,后来,林力在工地染上了不良的恶习,他喜欢和工友们一起打牌,刚开始说是小打小闹,但一下就输了自己的一个月工资。
有一次,他鼻青脸肿地回到家中,我看到他这幅模样又心疼又生气,追问了他许久,他才向我坦白,自己不止在工地赌钱,还去了一个地下赌场,输了不少钱。
他为了还赌场的钱向高利贷借了钱,心里想着这次要回本,但次次都是输。最后利滚利,他已经欠了好几十万。听到这个惊人的数目我惊呆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本想安安分分地度过这一辈子,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欠了这么多外债,而这些钱就算卖了我也无法还不清。
我们已经不能再住在工地了,工头知道了林力在外赌博的事情,怕惹上一身骚,把我们赶出了工地。
我们没有住的地方也再回不了老家,只能在路上四处流浪。我们住不起廉价的旅馆,大部分时间只能打个地铺住在地下通道,或者搭个帐篷住在桥洞下。
后来,我忽然想起在城里我还有一个表哥,在城里做老师。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他得知我和丈夫无家可归,说自己认识一个学生的家长正在找住家保姆,问我愿不愿意做。
就这样我来到了何总家,成为了何总家的住家保姆,何总允许我们住在别墅的地下室,我非常感恩,虽然地下室十分湿冷,其实是一个酒窖,但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容身之地,我一点也不嫌弃。
但林力却怨声载道地说:“这有钱人就是抠,明明楼上那么多的客房,为什么非得让我们住地下室。”
我安慰丈夫,有个住的地方就好,不要挑三拣四了。
其实我知道,何总是想要收拾一个顶楼的房间给我和林力住,但姚岚阻止了,她瞥了我一眼后,对自己丈夫说,不喜欢我和丈夫身上的气味。
既然她那么嫌弃我们为什么还要和林力做这样的苟且之事。
难道这就是她要的刺激吗?
姚岚脾气不好,因此家里的保姆被她气走了一个又一个,而我为了能和丈夫有个地方住,能吃上热饭,只能忍气吞声。姚岚喜欢让我跪在地上为她剪脚趾,后来她干脆让我跪在地上给他们家的狗剪脚趾。
煮的不好吃的菜,她让我通通吃掉。要是我没按照她的要求,她就让我吃狗粮。
她总是用恶毒的语言谩骂我,后来她又说:“黄琴你的丈夫一直躲在地下室,他不要工作吗?”
“他会找到工作的。”
“他是欠了很多钱吧。”
我猛地抬头看她,她笑着说:“我可以帮你们的,还能让你们走出地下室,住在楼上。只要你帮我一件事。”
我不解地看着她,她凑在我的耳边说:“去勾引我的丈夫吧。”
听到姚岚说的话,我拼命磕头说:“太太,我一直尊敬您和先生,如果我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您就惩罚我吧。我真的很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让我和林力有了个地方可以遮风挡雨。”
姚岚大笑了起来说:“何琴,我只是开玩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沉默了下来,姚岚又意味深长地说:“你的丈夫比你有意思多了,他比你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