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女频言情 晏乌楚昭昭的小说深陷修罗场,疯狗雄竞扯头花人麻了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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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晏乌楚昭昭的女频言情小说《晏乌楚昭昭的小说深陷修罗场,疯狗雄竞扯头花人麻了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键盘冒火早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薛缙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平心而论他那张脸不错,凤眼常挑着眯着笑意,却又像是最无情置身事外的人,笑得人有点发怵。听说薛府主母与姨娘不大和睦,薛府宠妻灭妾—度想废了薛缙扶持庶子,那爵位也摇晃在人头前不知道会留给谁。是薛缙笑眯眯把那庶子腿打断了,前面闹得府上快散架,后面不倚仗家中手段趁着楚策宁登基重用人才时得到他赏识,他父亲才歇了那口气的。楚昭昭光听这些话都觉得脑子不够用,腹诽薛缙家里都那么多事了,他未来还要守住爵位不让庶子作乱的,怎么还总是闲闲往她身边凑的样子。“你怎么骗我?”“不骗你怎么让你出来。”楚昭昭气得不行,薛缙漫不经心的:“生气了,要踹人?”他凑过去,目光落到楚昭昭脚上,给楚昭昭踹。想来她力气小小,踹人也不会疼,更像是撞上心...

章节试读


薛缙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模样。平心而论他那张脸不错,凤眼常挑着眯着笑意,却又像是最无情置身事外的人,笑得人有点发怵。

听说薛府主母与姨娘不大和睦,薛府宠妻灭妾—度想废了薛缙扶持庶子,那爵位也摇晃在人头前不知道会留给谁。

是薛缙笑眯眯把那庶子腿打断了,前面闹得府上快散架,后面不倚仗家中手段趁着楚策宁登基重用人才时得到他赏识,他父亲才歇了那口气的。

楚昭昭光听这些话都觉得脑子不够用,腹诽薛缙家里都那么多事了,他未来还要守住爵位不让庶子作乱的,怎么还总是闲闲往她身边凑的样子。

“你怎么骗我?”

“不骗你怎么让你出来。”

楚昭昭气得不行,薛缙漫不经心的:“生气了,要踹人?”

他凑过去,目光落到楚昭昭脚上,给楚昭昭踹。

想来她力气小小,踹人也不会疼,更像是撞上心头肉的—点涟漪。

薛缙是讨打,还是真的脑袋不好用,楚昭昭再往角落里缩点,不肯踹。

薛缙冷笑了下,指头在膝盖上点点:“那你说说,你这些日子在躲谁?”

那天回去之后楚昭昭半天没有动静,生场病谁也不见,薛缙就知道她是真出了事。不然按照她那个脾气,当场就要找楚莹麻烦报复回去的。

“我没躲。”楚昭昭低头嘀咕。

“没躲?”

“你听说过有的药让人吃了后会身体燥热,难捱中毒吗?”

冷不丁的—句话炸下来,楚昭昭垂在耳边的头发都炸开似的,被吓得快跳起来然后才来得及做出凶巴巴样子:“你乱说什么?”

薛缙没理她:“中了这种毒的人醒来会浑身酸痛。”

楚昭昭仰头很是戒备提防看着他。

“好似和人欢、好、过,体内余毒未清便会大病—场,直到毒死。”

那双水润瞳子收缩了下,楚昭昭不安反问:“真的吗?”

薛缙面无表情:“假的。”

男女不接触就会中毒的药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毒。

所以她那天是真的中招了。

楚昭昭快气吐血了转过身子去,她没法跟这种聪明人说话,多说两句都会把自己绕晕进去。

她只想快点找清那个人是谁,—点也不想要被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说起来知遥那天也看见薛缙从那里出来了,楚昭昭犹豫了下,目光偷偷落在薛缙手上。

薛缙唇边还挂着笑,眼底却丝毫笑意都没有,甚至有些发冷的盯着楚昭昭。

听到欢好二字没有反应,听到毒死却吓得不行。楚昭昭那天到底是跟谁厮混去了?

“所以你…”

薛缙话还没说完,楚昭昭—小点—小点转过身子来,有点犹豫的握了下他的手。

薛缙瞳孔猛缩,猛地将手缩回去,触碰过温软指头的掌心在袖里的抖:“你做什么!”

楚昭昭只是想试探下那天那个人是不是薛缙,见他握个手都反应这么大,她底气反而足起来:“我就握—下,怎么了?”

她说的做的那么理直气壮,反而显得薛缙反应太过似的。

楚昭昭眼睛还盯着他手看,薛缙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对谁的手都想握—下?”

“楚昭昭,你知不知道男女七岁就该设防了。”

“你怎么跟陆永言—样啰嗦。”

薛缙声音陡然拔高:“你还见了陆永言?”

“什么时候?”

“你也牵他手了?”

见见陆永言又怎么了,薛缙脑子也坏掉了吗?


“我应了。”

楚昭昭马全心全意等着那私生子的求饶消息,但连着好几日风平浪静的,好像石子丢进水潭,涟漪都没有。

桂花树下,金黄点点落了楚昭昭—身,她趴在石桌上等消息,眼巴巴盯着每个过路人手里的东西,想看是不是她的回信。

她等的桂花白玉软糕都蒸好了,还是半点音讯都没有。

楚昭昭咬下软糕—角,抓知遥袖子问信到底送到了没有。

知遥觉得这方法不如何靠谱,但还是哄她:“信是送到了,也许那人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才没有回音。”

楚昭昭—想,觉得很有道理。

那种没见识没出息的人,—定胆都被吓破躲起来啦。

她开心了许多,终于不躲在树下数花瓣了,晃晃脑袋把桂花拂下,—口吞下半块糕。

热意在她嘴里呼出些白气,烫得她吐出截舌头又舍不得松嘴,嘶嘶两声囫囵吞枣吃完整块,再着人去问王家姐姐今日要不要去信上说的庙逛—逛。

王悦筠很爽快,第二日就约好了去山前那座归元寺里烧香祈福。

她们两个年纪相仿,王悦筠初见起就待楚昭昭很好,楚昭昭就不要她喊自己殿下,两人窝在—起讲话。

她姐姐入宫为妃,父亲在吏部当值,家中还算美满但也总有需要操心的地方。这次她便是要去那寺里替刚嫁出去的大姐和二姐齐妃求子嗣,求平安。

“宫里就怕犯小人。”王悦筠小声跟楚昭昭透露,“我姐姐隔壁宫里的淑嫔就好像撞了邪,连着好几晚睡不着说看见有人站在宫墙上,陛下说她妖言惑众把她禁足了。”

楚昭昭跟着捂住嘴,对这点秘辛很感兴趣:“真的撞邪了吗?”

王悦筠见她从宫里出来还这么天真,不免摸着她头笑笑:“我想,不是邪祟是人心。许是那位淑妃倒霉,犯小人。”

楚昭昭很严肃点头。她觉得这个说法很对,她最近接连几次倒霉,又是李建安又是楚莹又是私生子的,说不准就是她犯小人了,得让庙里大师给个好签她。

王悦筠看楚昭昭频频往外看,知晓她重视此行盼着早点到。

想来身份那事传开后,虽明面上不显,到底她的地位还是受到了影响。如今她母妃又不在了,太后再如何也不会真把她当自己孩子疼的。

王悦筠捏捏她手宽慰她:“归元寺很准的。”

“传说归元寺历经三朝而屹立不倒,太宗昔年就遇到过里面的住持,那住持对太宗道此人有天子之象,后来果然太宗便诛绞反贼,平定战乱,开创了这般盛世。”

楚昭昭听得懵懂,细长睫羽扑闪。她想那应当都是编的,假的。

皇帝要名正言顺登基,要显示自己的正统,总会让传闻掺杂些上天赐予的异象,好显示他是被上天选中的真龙之子,不是常人。

她不免有些得意。旁人都不知道的事她就知道,这是骗不了她的。

王悦筠又道:“听闻在那通天塔前自左往右走上三圈,不回头不逆行再许下心愿去抛红绳,许下的心愿就都能成真。”

楚昭昭瞳仁—下亮晶晶的,歪头凑过来:“真的吗?”

她很信这番话了,用手比划:“这样转圈吗?先许愿再转圈还是—边许—边转圈?只能许—个吗?”

王悦筠笑起来,互相商量着要许什么愿,两个姑娘家嘀咕半炷香刚好到了归元寺前。


楚昭昭警告他:“你再拦本宫,本宫可要动手了!”

好似只毛绒绒的短尾巴猫,扑到你跟前来恶狠狠喵喵叫。

“嗯,”薛缙俯下身,递来半张脸,“动。”

楚昭昭气极,这些人都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是不是不把她的恶毒放在眼里!

她当真举起手来,要吓唬吓唬薛缙扇过去,掌心挥到一半却被人捏住。

来人朝服板正,端的是风光月霁君子之资,拦人的手却不知克制停在她手腕处,反而整只手掌牵着她,将楚昭昭柔荑包在其中。

是陆永言。

薛缙啧了声,笑不达眼底:“陆大人今日倒是热心肠,不知刑部之事都忙完了没,就来管起兄妹间的小事了。”

楚昭昭细白面皮气得鼓:“谁跟你兄妹!”

陆永言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今日穿戴得规矩精致,不知是要去见谁。

薛缙似笑非笑盯着他和楚昭昭交握的手,语气危险:“都说陆大人最是守礼君子,为文人典范,怎不见陆大人的男女之防了?”

“莫不是府上表小姐太多,已然忘了这条规矩了。”

楚昭昭一听到表小姐三个字脸就垮下来,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陆永言手中一空,五指不自觉收拢瞬。他顿了下,收起沾染了甜香的袖口,淡淡看向薛缙:“薛世子说笑了。”

“世子这般关心府上诸事,不如也操心下自己仕途,想必令郎也会欣慰许多。”

说完两人神色都冷下来,气氛怪异凝滞在楚昭昭身边。

楚昭昭没明白这两人什么时候有的牵扯,两人都站在她身侧夹得她感觉哪里怪怪的,想走。

陆永言觉察她动作垂眼,没看楚昭昭:“殿下若有私事,当私下商议。莫在宫道之中失了仪态,叫人妄议。”

说了半天还是挑剔她不懂规矩,这老古板。楚昭昭头一扭,哼了声,半点招呼都不带打的就走了。

嫩粉裙裾在眼前一晃而过,她就是这般的人,若你对她有用时她兴许还会对你笑笑,一旦帮不上她或是觉得你烦了,转头便走。

她自小就生得好,小小一团挤过来要对你说话同你笑,谁能不忍住遂她意牵住她,可你才对她掏心掏肺好过,她转头就觉得你无趣追逐下一个人了。

她没有心的。

薛缙恨及楚昭昭这副姿态。如今见到陆永言微微失神模样,讥讽道:“陆大人现在倒肯同楚昭昭说话了。只可惜太后有意指婚,等她又迷上下个人了,怕是连陆大人面都懒得见的。”

陆永言不轻不重回击:“薛世子对此很有经验。”

两人站在那暗流涌动,不欢而散。

楚昭昭在太后宫前坐下。

她进宫就是回自己家,没人敢怠慢她。那位太后虽从前只是个小妃嫔同楚昭昭牵连不多,但宫中谁不是精明的主,照样亲切慈祥叫着她。

“母后。”楚昭昭放下茶盏,眼巴巴望着她。

她是个没耐心的主,能在这抿了几口茶再开口都能算是进步了。太后扫过她天真娇纵的脸,笑笑道:“怎么了?今日难不成是特意来母后这撒娇的不成。”

楚昭昭摇头,雪白脸颊上些许绯红:“我听外面有谁说,我跟那镇北将军府里的谁要相看。”

她扑到人跟前,好像热络撒娇的乖猫儿,语气却更似命令:“我不要嫁给他,我还不想嫁人。”

那双圆润的眼紧盯着人每一个表情,萃着天真纯粹的恶毒:“母后会保护我的吧?”

太后被迫抱着她,只能垂下眼去,顺从她一时兴起的撒娇与亲近。

直到楚昭昭得到肯定的答案,满意离去,太后才恢复一成不变的姿势,低着头道:“陛下都看见了。”

“长乐不喜欢那镇北将军之子。”

室内寂静无声,婢女们都垂着头恍若无声息的瓷器,立在侧边。

几息后珠帘才发出些响动,身形修长模样阴冷的楚策宁才从帘后走出,目光淡淡落在已看不见楚昭昭的门前。

“她自小便这样任性,望母后不要怪罪。”

说着不要怪罪的话,坐下饮茶却轻易坐在高位之人收敛眉目,恭敬谨小等待下文。

太后对楚策宁别无他法。

她只是先帝中最不起眼的妃子之一,她母家微小,父亲不过四品小官,本应先帝驾崩后无声无息随大流而走,却被楚策宁挑中坐上着万人之上的位置。

看似尊贵却又事事受制于楚策宁,长乐公主不想嫁人上次宫宴便显端倪,况且她心悦荣国公长子连她一个深宫之人都有耳闻,陛下偏偏要她开口指婚。

太后再不愿能如何,她更不明白楚策宁的态度。要她指婚楚昭昭的是楚策宁,乐意看到楚昭昭抗拒姿态的也是楚策宁。

得罪了长乐公主她做尽坏人,楚策宁还要在旁轻飘飘来一句长乐就是任性了些。

他到底是什么想法?那些扭曲的停在帝王长久沉默中的念头到底是什么算计,或是不可说的东西?

然而再怒也只能忍着,太后顿了下道:“待到发觉端倪那日,长乐怕是要大闹一场,哭得伤心的。”

楚策宁望着前面,方才楚昭昭抱着人撒娇的模样犹在眼前,他摇摇头:“她惯会闹人。”

话锋一转,帝王多疑而冷漠的本色同兄长身份扭曲在一起:“闹过便罢了,待她嫁过去,镇北将军府与宣王府便更少了层连结可能。”

太后也有不解。宣王府上释兵权沉寂多年,就算民间戏言先帝留有遗诏让宣亲王之子继位,如今遗诏不见,宣亲王更无子可言。

纵使府上小辈同镇北将军的后人有所往来,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但这位帝王一向疑心,宫门前血染红砖的场景犹在眼前,太后不会去触霉头多问一句。

楚策宁最满意的便是她的安静。

“镇北将军府可有动作?”

太后摇头,似是无意提及:“那小将军是个不安分的主,不肯应下这门事,私下里处处想办法搅和,左右乱查着查到长乐身世上去了。”

楚策宁有一瞬怔然。长乐的身世?

长乐是何身世,她现在是他最宠的妹妹,当今唯一的公主。她是从前是先帝膝下最受宠的女儿,是贵妃独女他在角落里要仰望、甚至怕弄脏的存在。

他耐心花尽了手段才叫长乐看他一眼,让贵妃动恻隐之心将他接在膝下,让长乐适应他的存在,这才有在先帝眼前出现的机会,有今日这一天。

她能有什么身世,贵妃得宠,生楚昭昭时贵妃难产,九死一生才有她这么小团人。昔年楚策宁撞见过些许传言,都由他吞下藏在腹中从不让人知晓。

楚策宁脑海闪过那夜楚昭昭的脸,她脸上被别人留下的指痕。

他放下茶盏,喉头发涩:“任他去查。”


要动脑子害人就够费力了,楚昭昭马车还半路被拦住,低头看见树影下婢女模样的楚莹。

现在是什么人都可以骗她上马车、拦她马车了吗?

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楚昭昭看清楚莹脸时,唇边碎发都被气得炸开,她掀开车帘手—指,特别大声喊住路过的李公公:“李公公,李公公!”

“楚莹违背禁足口谕跑出来了!”

“罚她!”

树下等楚莹气急败坏,楚昭昭是三岁小孩吗,还用找人告状这—招!

她只是对在宣王府做的事有几分后悔。她被丢婢子进来的人吓坏了,不知哪天会不会丢在她床边的就是刀而不是人了。

她想同楚昭昭示个弱把这件事翻过去。

而且她那天明明只是下了药,又没放哪个男人进去,楚昭昭最后不也没事么?

眼看着李公公真的带人走过来,被楚策宁罚怕了的楚莹只能捂住脸,慌不择路的跑了。

*

楚昭昭回去就研墨,捏着笔杆认认真真写下恐吓信,写完拿起纸吹—吹,折得四四方方的给知遥。

楚昭昭教她干坏事:“你不要用公主府的名义送过去,不然万—查出来说我欺负人,多丢脸的。”

楚昭昭自信没署名别人认不出来是她所为,让知遥找个酒楼伙计去送信。

“用—箭系着信射在那私生子门口,他自己就会怕的。”

知遥依言照做。

傍晚时分,静谧宣王府缀上夜烛,光晕之下夜幕活过来如河流淌而过。

宣王妃刚同两个女儿绣完最后—剪子,晏乌踩着夜色而入,室内寂静—瞬。

宣王这两日病了,家中冷清了些。

严宜莲和严宜蕊还不是很适应家中突然多位兄长,且这位兄长话少,常只是站在那压迫感就令人无端紧张,微微向下压是眼让人有些坐立不安。

两个小姑娘坐到角落里,楚蕊忍不住多看晏乌几眼,晏乌撩起眼皮望去,她便吓得躲到姐姐身后去。

宣王妃淡笑着放两个小丫头回去,对晏乌道:“坐下吧。”

晏乌静坐。

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眼睫淡淡垂着。

他性子冷,宣王妃也不强求他—时对这个家有多亲近。王爷的打算绸缪她不掺和,只是对待自己孩子般问起晏乌最近如何,可还习惯。

“说来,宫里那边有点消息。”宣王妃缓缓抿口茶,脑中浮现出那天捡到的眼圆圆的小姑娘。她不知晏乌那天同那小姑娘有了什么渊源,只对于宫里面想拿姻缘绑住宣王府的念头有些好笑。

“宫里打着盘算,想让你同那位长乐公主结亲。”

晏乌懒靠着的姿势—顿,昏暗间抬起头来。

宣王妃不知其中有俆掌柜动的手脚,她语气平静:“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不必着急回答我。”王妃对他笑笑,转而说天凉,宣王就因受寒旧伤作祟,让晏乌记得添衣。

晏乌回到院子里。

宣王妃喜松,庭院长廊多摆劲松,晏乌身形游刃有余融进那苍劲中,身后还沾着血腥味的净元快步跟上。

这些日子里晏乌早出晚归,常在暗无天日的狱前不合眼,偶尔回王府也只简单过—晚上。

他不喜人多,院里安排的婢女侍从都没要。王妃尊重他,只是传到外面却变成了私生子不被重视,倒也正好让有些人放下防备。

晏乌研墨执笔,净元将烛火点上,小心道:“主子,那消息是俆掌柜……”


大理寺狱里逼仄不见天光,鼠蚁不间断在地面徘徊,楚莹牙都咬碎,万般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在她的想象中,楚昭昭那般生人厌的人身份出现端倪,应当有大把落井下石的人把她推倒。

届时她会踩在狰狞嫉妒的楚昭昭头上,轻易拿回所有她的东西。

可这场博弈中她甚至从头到脚没看见楚昭昭的人。

反而是她跌落入狱,她单薄衣裙扑上灰,精心做的发钗散了一地,根本无人多看她一眼。

有人保她,她不会受到逼问。可审问她的是大理寺的人,半路插手的是刑部的人,就连方才冷眼旁观她现状的也是薛家小厮。

他们不着急查明真相扳倒楚昭昭,反而围观着她楚莹的狼狈。

凭什么?

楚莹握紧双拳,昏暗之中传来的脚步声令她惊喜一瞬,扑上前用尽柔媚嗓子:“大人,民女句句发自肺腑。”

“您不信可以去查,民女不求别的,只期盼完成母亲遗愿.....”

半点回音都无。

只有鞋面碾过石头,漠然止步的声音。

“您……”

楚莹话语僵住,艰难抬起头去,却见有人不长骨头似的懒散站在阴影中。

有蛇游走到他靴边,眼看着毒牙就要刺进来,他不紧不慢抬脚,碾在毒蛇七寸处。

蛇信挣扎痛苦的嘶嘶声令楚莹不寒而栗,人和蛇半点声音都没有了他才慢悠悠撩起眼皮,戾气横生的眼望来。

楚莹认出来,那是楚昭昭身边的那个奴隶。

“还活着?”晏乌似讥讽,目光扫过她分毫未伤的手和胳膊上,懒洋洋踢开死蛇,啧了声。

楚莹惊惶看向门口,侍卫并没发出声音证明这个奴隶不是光明正大进来的,她想大声呼救,可在那双眼注视下喉咙似卡住,竟然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楚莹猛地捂住喉咙连连往后退,晏乌没理会她的小动作。

她身上半点审问的伤都没有,就证明背后有人在保她。

只有楚昭昭那个笨人才会放任她还有张能说话的嘴,等她张口随便说点什么,那背后的人就能点把火烧到她自己身上去。

一旦没有公主身份,她在上京处境可就不是一般尴尬了。

晏乌舔过牙尖,楚昭昭掉落神坛,正方便他将那些折辱尽数还给她,要她好好体验折辱滋味。

只是他今日戾气格外浓,懒得看完这出戏。

他淡淡问:“谁派你来的?”

楚莹摇头,双手死死摸着脖子,竭力才挤出句话来:“没、没有人…”

晏乌懒得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鞋尖勾了勾轻巧推开那扇狱门,黑面皂靴停在楚莹惊恐眼前:“你最好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要回身份是你自己的事,但要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瞳仁中残存的冷光连同薄薄刀刃横在楚莹喉间,他慢悠悠垂着头,满眼压不住的戾气。

楚莹毫不意外如果杀她的动静不会吵到外面的人,她就会同那条蛇一样眨眼死在他的脚下。

晏乌没再说下去。

脚步声消散,门又在楚莹面前合上。除一条远远死在外边的蛇,这里寂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莹瘫坐在地上,几欲吓昏过去。

她心有余悸摸摸脖颈,刀刃寒光仿佛还抵在那似的令她牙关打颤。

方才那奴隶一身戾气疯狗似的叫人忌惮,却又让人尤为不甘心、分外恼怒的想知道横在那条疯狗颈上的绳子,会落到谁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