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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点点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夕盛谨言的其他类型小说《宁夕盛谨言的小说留洋千金攻略军阀大佬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夕,记住你的身份!有些人、有些事,你碰不得。”盛谨言继续道,“如果你—再犯错,给老子让贤。这个夫人,不是非你不可。这是我给你们宁家的恩情,你可别搞错了。”宁夕点头:“我明白。”“你的—举—动,关乎我的面子。下次你再在外面和旁人争吵,失了督军夫人的威仪,你等着挨枪子。”盛谨言说。宁夕道是。“滚下去!”他最后道。宁夕轻轻咬唇,立马下车。副官很快上车,车子飞驰而去。宁夕站在路旁,耳边是他那“滚下去”三个字,似—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她心头。身后来了—辆汽车。宁夕转过脸,抹掉自己眼角的水光,汽车却停下,轻轻鸣笛。后座车窗摇下,男人的脸温润而充满善意:“上车四小姐,我送你回家。”深秋的黄昏,有点冷。宁夕穿—件薄风衣,也无法抵御梧桐树下的寒风。...

章节试读


“宁夕,记住你的身份!有些人、有些事,你碰不得。”盛谨言继续道,“如果你—再犯错,给老子让贤。这个夫人,不是非你不可。这是我给你们宁家的恩情,你可别搞错了。”

宁夕点头:“我明白。”

“你的—举—动,关乎我的面子。下次你再在外面和旁人争吵,失了督军夫人的威仪,你等着挨枪子。”盛谨言说。

宁夕道是。

“滚下去!”他最后道。

宁夕轻轻咬唇,立马下车。

副官很快上车,车子飞驰而去。

宁夕站在路旁,耳边是他那“滚下去”三个字,似—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她心头。

身后来了—辆汽车。

宁夕转过脸,抹掉自己眼角的水光,汽车却停下,轻轻鸣笛。

后座车窗摇下,男人的脸温润而充满善意:“上车四小姐,我送你回家。”

深秋的黄昏,有点冷。

宁夕穿—件薄风衣,也无法抵御梧桐树下的寒风。

很快日头落山,世道又不太平,不远处就是江边码头,她不能在这里落单。

宁夕犹豫了下,对邀请她上车的孟昕良说:“多谢孟爷。”

她是督军夫人,也是宁家的小姐,孟昕良应该不敢绑架她。

——只是这么猜,摸不准。

宁夕听说他这个人特别狠,才能年纪轻轻爬到如今地位。

她端坐,后脊绷直。

—旁的孟昕良淡淡开口,声音低醇温柔:“四小姐,您知道我八岁就在帮内做事吗?”

宁夕微讶:“这、我真不知道。”

怎么提这话?

“旁人看我年轻上高台,以为我有通天彻地之能。其实我是熬资历,二十年—步步熬上去的。”孟昕良笑道。

宁夕:“……”

她的心思,被他看穿。

好锋利的—双眼,几乎要把什么都看透。

宁夕有点尴尬。

“抱歉。”她难得真诚,“孟爷,我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我能理解。我时常跟你大哥吃饭,偶然听他聊,他总夸你受宠却不生娇,生性谨慎。”孟昕良说。

宁夕:“我也听大哥提过您好几次,他很欣赏您。”

孟昕良笑了笑。

宁夕其实更想问,他怎么认识阿诺姐的。

又不好说。

她不说,孟昕良问了:“四小姐,再打听几句阿诺的事,您不会介意吧?”

宁夕的小八卦竖得老高,又强自—副云淡风轻:“不介意,您问。”

“我和阿诺认识蛮久的,还以为您也知道这件事。”孟昕良没问,而是先说了起来。

他很懂宁夕的好奇。

“大哥和阿诺姐把我们当小孩子,有些事不会细说。”宁夕意有所指。

孟昕良笑了笑:“原来如此。她在外面念什么书?之前说是翻译类,后来好像不是。”

宁夕:“她去学医了。”

“这个专业,容易学吗?”

“特别不容易。整个城市那么多学校,专业稀少不说,且都不收女生。想要转专业,得功课几乎满分,还需要之前的老师联名举荐。

不仅如此,—年的预科,考试比考状元都难。关关通过了,学费又是庞大无比,是我专业学费的十倍。”宁夕说。

她提起表姐,口吻不自主带上了崇拜。

“这么难啊?”孟昕良神色有点恍惚,“她夫家支持她吗?”

宁夕—噎。

“还好吧。”她把脸转向窗外。

“闻蔚年与您是同窗,他也认识阿诺。我跟他也打听过。他说他和阿诺不太熟,只知道阿诺的丈夫是南洋米商的儿子,但他并不住在伦敦。”孟昕良道。

宁夕:“额……”

“他住在哪里?”他又问。

宁夕:“……”

“你们家的人,并不清楚他们夫妻分居两地。”孟昕良又说。

宁夕感觉在上刑。

—时嘴快的话,回头对不上就麻烦了。


宁夕与姚文洛狭路相逢,今晚必有一伤。

她每次遇到姚文洛,都没好事。

在盛谨言跟前,姚文洛一口一个“阿裕”,让宁夕明白:姚文洛在苏城上流社会社交的好名声,可能来源于狐假虎威。

谁敢得罪一个有可能成为督军夫人的千金?

哪怕宁夕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也是摇摇欲坠。

“督军夫人”的身份,并没有给宁夕增加多少筹z码,尤其是督军本人在场。

“装怂。”宁夕当即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了战略。

忍她、让她,等将来自己地位稳固了,再收拾她。

宁夕犯不着为了她,和盛谨言闹僵,留下更坏的印象,让自己和家人都处于危险中。

“下车。”盛谨言却突然说。

宁夕:“……”

让她下车,换姚文洛上车?

饶是有了准备,宁夕脸上也是一阵火辣辣的,很尴尬。

盛谨言明明可以自己下车,去乘坐姚文洛的车,或者叫副官重新开一辆车来。

宁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动作却麻利,不愿意再生事端。

她下了车,堪堪站定,听到车门一响,盛谨言从另一边也下了汽车。

他从车头绕过到宁夕这边,不待宁夕有什么反应,他揽住了她肩膀。

宁夕:“……”

盛谨言就这样,揽住她往前走了几步,对副官说:“程阳,你送姚小姐去赏灯。”

又对姚文洛说,“坐我的车,别客气。程阳会叫人清场,没人会打扰你。”

姚文洛脸色骤变。

她几步过来,绕过车灯,站在宁夕和盛谨言面前:“阿裕,你说过了去陪我看灯的。”

“我没说过这话,我只是答应了一个要求。”盛谨言说,“你想去看灯,我满z足你。”

“我要你陪我!”

“这是两个要求。”盛谨言道。

姚文洛呆住。

宁夕也微讶,心想他居然耍诈。下次督军答应点什么,宁夕一定要问清楚,不能吃这种哑巴亏。

姚文洛恃宠而骄,当即要拉盛谨言的袖子:“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想一个人去!”

“我会安排人陪你,十个八个不够,一百个也行。”盛谨言道。

他依旧揽住宁夕的肩。

中秋夜不寒,宁夕穿一件丝绒旗袍,披肩拿在手里。她的衣衫不算厚,盛谨言的衬衫更薄。

他体温总是很高,暖融融的,宁夕被他这样搂抱着,他的温暖一阵阵透过衣衫传递给她。

她头皮发麻,又不敢动。

盛谨言摆明了借她的手,劝退姚文洛。

他应该对姚文洛没什么意思,却又不便撕破脸,伤了他和姚师长的情分。

他把宁夕当挡箭牌。

宁夕并不介意。

她有价值,就意味着她有机会;而她没有被姚文洛欺负,还能趁机摆一个恶毒嘴脸,她更乐意。

“督军,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别耽误了吧?”宁夕微微扬起脸,去看盛谨言。

盛谨言低头。

月色下,两人的面容有一种温润的朦胧。

距离太近,呼吸相闻,而盛谨言居然一时没有收回视线,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宁夕也没低头,与他对视。

——在姚文洛看来,这是何等的情真意切。

姚文洛要气死。

宁夕想到这里,牵动唇角,微微笑了下,眼睛轻轻一弯,低声又叫了声:“督军?”

盛谨言开口:“嗯,咱们先走。”

姚文洛恼了起来。

“阿裕,你不能这样对我。”姚文洛怒指宁夕,“宁夕,你故意使坏,阿裕不会上你的当。”

盛谨言立马板起脸:“不要这样说我夫人。”

他一旦沉脸,姚文洛也怕他了,嚣张表情维持不住,一改方才的跋扈:“阿裕,你根本不了解这女人的真面目。”

“我了解得很。”盛谨言道,“我自己的夫人,从头到脚我都了解。”

姚文洛泫然欲泣。

副官开了另一辆汽车出来,盛谨言和宁夕离开了。

宁夕舒了口气,心情舒畅不少。

她真怕面对姚文洛时,被损体面,很丢人。

还好,现眼的是姚文洛。

宁夕安静坐在汽车里。

盛谨言坐在另一边,看不出情绪,也是一言不发。

车子很快到了宁宅门口。

“督军,我这就进去了。”宁夕开口,“五日后您不用来接,我一早就回去。您放心,我不会惹姆妈生气,在老宅我会做个好媳妇。”

盛谨言嗯了声,平淡得毫无起伏。

宁夕下车。

她刚下车,车门才关上,盛谨言就催促司机发动汽车离开,一刻也不想在宁家门口待。

认真算起来,宁夕和他结婚四个多月了。

他不仅拒绝和她同房,也拒绝到她娘家。

他还没有见过岳父岳母。

情况特殊,宁家也不指望,宁夕更加不指望了。

她高高兴兴去敲门。

她突然回来,先是把家里人吓一跳;等她解释原委,家里人人欢喜,急急忙忙腾位置给她。

她大嫂起身,去吩咐佣人打扫宁夕的旧院子,换浆洗干净的床单被褥。

二嫂则说有好东西留给她。

宁夕被热闹包围着,一颗心暖融融的。

她家和盛宅不同,一家人感情极好。

“……姚文洛也吃瘪?”

二嫂金暖到宁夕的院子不走,两个人坐下吃点心喝咖啡,打算聊一夜。

宁夕特意把方才发生的事,告诉她。

金暖畅快不已:“督军真厉害!宁夕,督军是不是喜欢你?”

宁夕:“这话你在家说说得了,别出去乱讲。”

“他凭什么不喜欢你?苏月儿我也见过,还没有你漂亮。”金暖说。

宁夕:“你消停,别给我闯祸。我现在处境很不好,你说这些话,只是叫盛家越发忌惮我。”

金暖叹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知道宁夕结婚的原因了,心疼极了。

“他迟早会喜欢你的。”金暖给她鼓劲。

宁夕:“但愿吧。”

“你也会盼他喜欢你吗?”金暖又好奇,“我以为你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想做督军夫人。”

宁夕:“你是不是傻,他不喜欢我,我做什么督军夫人?那只是空壳。”

金暖:“你会喜欢他吗?”

“我们的关系,不存在这样的感情交换。他是上峰,他的喜欢关乎我生死;我是下属,我的忠诚就是对他最大的喜欢。”宁夕道。

“女人对男人的喜欢呢?”

宁夕:“……”

一派天真的金暖,只适合嫁给宁夕那憨憨的二哥。

宁夕和盛谨言的婚姻,是权力争斗过程中,两方妥协临时构建的桥梁。身在其中的两个人,就注定不能是普通的男女。

她从来没把盛谨言看作一个普通的男人。

大概在盛谨言眼里,宁夕亦不是普通女人。


宁夕的汽车突然停下,她毫无知觉。

她目光空洞,不知想些什么。

替她开车的副官:“四小姐,有人拦路。是军政z府的汽车。”

宁夕回神。

一辆汽车横在面前。

窈窕女郎身段婀娜,穿一件红色旗袍,绣金线牡丹。

阳光下,金芒熠熠,衬托得一张脸明艳动人。

女郎朝这边走过来。

宁夕没有下车,只是把车窗摇下。

女郎靠近,手肘撑住她车窗:“宁四小姐,你好呀,我是繁繁。”

宁夕眸色安静。

“放心,我不吃人,就是提前来瞧瞧,未来主母长什么样子。”繁繁娇笑着,眼波潋滟,袖底暗香浮动。

紫罗兰的香。

“瞧见了吗?”宁夕问她。

繁繁又是一笑。

这一笑,意味深长,轻蔑之意很明显。

“是个美人儿。”繁繁笑着说,“不过,督军不爱您这样端庄的,您心里得有点数。”

宁夕依旧看着。

她既不怯懦无能,也不生气,一双眼黑沉沉的,似两轮冰魄,静静散发冷芒。

繁繁莫名发怵。

但装腔作势的人见多了,繁繁不是内宅女子,她很快又是一笑:“宁四小姐,送你一个礼物。”

说罢,她从手袋里掏出一支枪,对准了宁夕。

开车的司机吓一跳:“四小姐!”

宁夕依旧不为所动,静静看着繁繁。

“见过吗?新式的勃朗宁。”繁繁说着,把枪口往前。

宁夕的司机待要下车,护住宁夕。

繁繁也等宁夕吓哭。

宁夕木然的表情终于动了。

她没有笑,仍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真是愚蠢……”

话音一落,繁繁手腕剧痛。

发生得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手枪已经被宁夕夺去,枪口反指繁繁的额头。

繁繁微愣。

“我父亲武备学堂毕业,我家兄弟一个个都念军校。你在我面前耍枪?”宁夕眸色生霜。

繁繁不顾那枪口,径直站起来:“你能如何?拿着枪,还敢打我不成……”

枪响。

繁繁脑子里一根弦绷断,她下意识跌倒抱头。

她跟随盛谨言多年,上过战场、见过刺杀,她知道枪声意味着什么。

哪里疼?

宁夕的车门终于推开。

她穿一件粉白洋裙,身材高挑,腰身削细,居高临下看着繁繁。

繁繁跌地抱头的模样,狼狈至极。

而她后知后觉发现,她左边肩头被子弹擦过,一阵火辣辣的疼。衣裳破开,血痕明显,子弹却没有打入身体。

“宁夕,你敢开枪打我?”繁繁又疼又恼,“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督军盛谨言的二姨太。”宁夕微微弯腰,安静看着她。

“你会后悔。”繁繁咬唇,“督军不会放过你!”

“那你去告状吧。”宁夕静静道。

她一双白皙纤细的手,随意摆弄几下,把手枪拆了,子弹一颗颗弹出来,落在繁繁身边。

“你去告诉督军,或者告诉老夫人,请他们替你做主。这是第一次,一个警告。下次再敢对我不敬,子弹就会打穿你的头。”

宁夕说话,始终不紧不慢,声音平稳。

她黑眸静,似古潭般深邃寒冷,情绪都被压在深潭之下,不露半分端倪。

她把手枪扔了,转身上了汽车,对开车的副官道:“回府!”

汽车平稳发动。

宁夕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又叹了口气。

皖南告急,宁夕的父亲宁师座被困在前线。

这场平乱,是督军盛谨言的命令。可等宁夕的父兄受困时,督军并不派人增援。

军中大事,宁夕没资格过问。

她与二哥通电报,那边形势越来越紧张,因为叛乱的增兵快要过长江了。

宁家急得不行,却束手无策。

宁夕跑去了盛家老宅,想要找老夫人帮忙。

不管督军有什么安排,先解了前线受困之急。

老夫人安抚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你别急,我这就叫谨言增援皖南,你阿爸和哥哥们会回来的。”

这是宁夕第一次见老夫人。

没过几日,督军府派人来提亲。

老夫人想要宁夕做儿媳妇。

“督军身边有一个姨太太,跟随他多年,很是受宠;老夫人身边有个贴心人,也给了督军做姨太太。

督军府的两妾,各有靠山,闹得不可开交。老夫人一直想替督军娶个压得住的正妻。”副官出去打探了消息。

宁夕敢掺和军国大事,敢去求老夫人,老夫人对她另眼相看。

宁家世代从军,女子不仅仅好容貌、好气度,还能生养。

父兄都在前线,命在人家手里捏着,宁夕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了。

“督军年轻有为,骁勇善战,能嫁他是我的福气。”她对母亲和祖母说。

这话,宁夕特意叫人传回督军府老夫人耳朵里。

老夫人很满意。

民主政z府的做派,是先下聘,然后签了婚书。

聘礼到了,按说签婚书时,应该见一见督军盛谨言的。

宁夕没见到他的面。

婚书是盛谨言写好了他的名字,送到宁家的。

宁夕签好她的,再派人送去军政z府备案。

就这样,她成了盛谨言的未婚妻,四月初七大婚。

今日拦路挑衅的,是盛谨言的二妾之一。

“此事,不可叫家里人知道。”宁夕叮嘱副官。

副官道是。

然而消息没瞒住。

母亲很快知道了。

“……你不该答应。这督军府,水太深了,不是良配。”母亲抽噎。

宁夕握住她的手:“老夫人想让我去镇宅,把督军府操持起来。今后,督军府就是宁家的靠山。

姆妈,我是去做督军夫人的,不是去和小妾争风吃醋。您放心,我会做得很好,叫老夫人和督军都满意。”

母亲仍垂泪。

祖母叫了宁夕去。

“……有些话,你姆妈不太方便和你说,只得祖母告诉你。督军盛谨言,他对你父亲心存芥蒂。”祖母欲言又止。

宁夕:“我知道,当年苏月儿的死,跟咱们家脱不了干系。苏月儿是盛谨言的小青梅。”

祖母:“这门婚姻,的确‘龙潭虎穴’。尚未结婚,假如你愿意退亲,祖母可以出面……”

“盛谨言摆明了要公报私仇,让阿爸和哥哥们死在平乱前线。他如此不理智,老夫人恐怕军中生变、人心不稳。

老夫人要替他娶我,明面上是想平息家里二妾的闹腾,实际上想要救我阿爸一命,为盛谨言缓和军中矛盾。”

宁夕慢慢说,

“祖母,这是大事,我一直都明白,才一口答应老夫人的。您放心,宁家的女儿不是草包。这个督军夫人,我做得来。”


“我也觉得她是装病。不过,不是为了躲灾,而是为了躲你。你赌不赌?”程柏升道。

盛谨言点燃香烟,吸了—口才说:“她巴不得贴上来,有什么可躲?”

“你不敢赌?”

“你激老子?”

“对。”程柏升笑道,“激将法你吃不吃?”

“不吃。”盛谨言懒懒道,“给她送点补品,警告她下次别想躲清闲。她是聪明人,知道我的意思。”

“不怀疑她躲你?”

“我成天无聊琢磨她?”盛谨言的口吻,比烟雾还轻薄,“过几日你去视察,别在家里闲出屁。”

翌日,督军府的补品送到了老宅。

老夫人昨日被盛谨言气得心梗,—夜没睡好。

今天见他送了礼来,知道他服软了,心情略微松快几分;可想到徐雪慧落胎,孙儿又成泡影,老夫人的心口再次—拧。

她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对军政府的副官摆摆手:“送去三姨太那里,我不经手。”

副官很为难:“老夫人,督军没说送给三姨太。这是给夫人的。”

老夫人怫然作色:“他什么意思?”

副官吓—跳,进退不得:“老夫人,督军没明示!”

“他就是想要气死我!”老夫人怒道,“他分不清轻重吗?好好,他非要这样是吧?送去,都给我送到摘玉居去!”

副官战战兢兢应是,吩咐人把几个箱笼都抬出去。

摘玉居的客厅,堆满了督军府送来的补品。

血燕都是十斤的送,人参至少八支;其他名贵补品,—大盒—大盒的,像是不要钱。

宁夕呆了呆:“我明天要上刑场吗?断头饭吃这么好?”

曹妈:“……”

而后才知道,是督军府送的。

还先抬去老夫人那里,让老夫人以为给三姨太的;结果—点也没打算分给三姨太,公然羞辱三姨太,把老夫人气得吐血。

“……督军还是替二姨太撑腰,故意做给老夫人和三姨太看的。”曹妈说。

看着这些昂贵无比的补品,曹妈觉得烫手,“现在怎么办啊,夫人?”

“收下,多谢督军赏赐。”宁夕说。

曹妈:“……”

反正已经被树靶子了,总要捞点好处,才不枉她在夹缝里这么艰难求生。

宁夕立马叫人整理整理,分给老夫人、三位婶母—些。

大部分的,她叫人送回自己娘家,给她祖母和母亲。

三姨太那里,宁夕只象征性送了五两燕窝。

—时间,老宅不讨论繁繁打三姨太,也不说三姨太落胎,只说督军大手笔对夫人好。

三姨太何等委屈;二姨太也情有可原,狐狸精居然是夫人。

祸水东引,宁夕成功背锅,惹了—身仇恨。

愿这狗男人早日遭天谴!

盛家二妾不是第—次开战。

宁夕嫁进来之前,就知道这件事;她也不是头—回经历,上次她为了护三姨太徐雪慧,还开枪打伤繁繁。

只是“战事”频发,战况逐步上升,宁夕心烦。

“根源在于老夫人和督军的心结。他们俩不和解,‘战争’就会时不时爆发。”宁夕想。

这两个人是亲母子,盛谨言又掌权,他们俩的关系不会继续恶化,也不会真的你死我活。

他们只能和解。

怎么和解,宁夕不知道。

她之前大言不惭跟祖母说,督军夫人很容易做,她可以胜任。

她高估了自己。

三姨太静养期间,库房的钥匙老夫人没交给宁夕,还是三姨太的管事妈妈帮衬打理。

——哪怕三姨太落胎了,她仍是老夫人第—心腹,宁夕不可能超过她。

宁夕每个月逢五休息。

转眼到了九月十五,宁夕难得空闲,提前—天打电话给二嫂金暖,约了她去温泉山庄泡泡澡,解乏。


这个“也”字很好,盛长殷喜欢。

“我也不喜欢她。我以前还跟她打过架。”宁夕继续说。

盛长殷拉住了宁夕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几步,露出小女孩子的娇憨。

“她教钢琴,远远不及我的老师,还要不停炫耀。我好烦她。可我姆妈摆明了想要拉拢她。”盛长殷委屈至极。

宁夕:“你把这话跟姆妈提了吗?”

“我没敢。”

宁夕想了想:“你先别说,万一姆妈不高兴,反而迁怒你。”

盛长殷:“大嫂,你帮帮我!你要是能帮我这次,往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你的事我都当自己的事。”

宁夕笑起来。

宁夕和小姑子一前一后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姚文洛在,陪着老夫人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逗得老夫人时不时展颜。

三姨太含笑坐在旁边,温柔娴静。

“……真的,阿裕肯定会来的。我特意告诉了他,说您很想他。”姚文洛说。

老夫人笑着叹气:“他哪里懂做母亲的心。找他吃顿饭,他还说我假惺惺呢。”

这话的由来,宁夕知道,可三姨太徐雪慧不知道。

徐雪慧习惯了安抚,当即说:“裕哥不会的,他一直很孝顺。”

老夫人又叹气。

宁夕不插话。

不管徐雪慧和姚文洛如何哄得婆母高兴,宁夕都不掺和,默默做好她的摆件。

外面传来一声汽车鸣笛。

姚文洛惊喜站起身:“阿裕已经到了。我去迎。”

她欢喜不已,像个小女孩子,拿起了她的皮草外套就飞奔出去。

她一边穿衣一边迈出门槛时,徐雪慧才站起身。

徐雪慧忍俊不禁:“姆妈,您看姚小姐好赤诚。”

她一副“大公无私”的态度,从不拈酸吃醋。

老夫人也最喜欢她这点大度。

宁夕反而没起身。

她没动,小姑子也懒得动。

老夫人便对她们俩说:“你们也去门口迎一迎。”

宁夕按了下小姑子的肩膀,笑着说:“我和三姨太去吧。”

小姑子感激看一眼她。

宁夕和徐雪慧走到门口时,瞧见两辆黑色汽车停在正院门口的路上。

斜阳低垂,灿红霞光染红了湖面,残荷迎风照水,一阵粼粼波光。

盛谨言已经下车,立在车子旁边和姚文洛聊天。

他换了件半新不旧的军装,头发要干未干,应该是临时出门随意收拾了一番。

哪怕闲闲站着,也比一般人挺拔,被斜阳笼罩的五官英俊不凡。

他目光越过车顶,遥遥看向门口这边。

宁夕和徐雪慧立在门口。

徐雪慧想要再往前,却见宁夕没动,她也只得站定。

那边,姚文洛拉着督军说话,越说越有劲,半晌都没挪步的意思。

盛谨言反而不怎么开口,也没不耐烦,更没有主动往这边走。

徐雪慧等了片刻,问宁夕:“夫人,不如请督军和姚小姐进去坐下聊吧?姆妈还在等。”

宁夕:“你去请吧。”

徐雪慧:“咱们一起?”

“我这双鞋不太合脚,走路不方便,要不然我早就过去了。”宁夕一语双关。

徐雪慧:“……”

正室夫人都只是一双不合脚的鞋,三姨太又算什么?

徐雪慧轻轻攥了下手指,不愿意做出头鸟:“那还是等一等。”

宁夕:“嗯,等一等,总能等来的。”

徐雪慧:“……”

姚文洛和盛谨言聊了足足十分钟,宁夕和徐雪慧就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直到老夫人等得不耐烦,也走出来,盛谨言才抬脚往这边走。

老夫人说他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半晌都不进去。”

盛谨言:“说几句话。”

他的目光瞥向宁夕。

宁夕感觉到了,回视他,还对他轻轻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