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拿出一直藏在鞋底下的录音笔。
那是班主任留给我的，原先打算让我录下陆佩霸凌威胁我的话，作为高考上诉的证据。
我一直没拿出来，料定了陆佩会来落井下石。
果然，苍天不负我。
扩音器下，陆佩笑嘻嘻的声音传遍场内。
“哈哈，你知道我是怎么杀了你班主任的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哥哥与林晚晚交往了，也知道他们约会的地方，所以我撒娇让哥哥发语音把她女朋友约她出来，”
“这不林晚晚毫不怀疑过来了，我一杆敲晕她，然后灌她毒药，再把她送回她家里，后面嫁祸给你了。”
陆佩顿了一下，语气调皮∶“真说来，哥哥可是帮了大忙呢，他不知道，还以为你杀了他的未婚妻，现在恨你要死。”
台下，陆文倏地站起，瞳孔通红，呲咧得可怕，他看着双手，绝望捂脸∶“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喃喃到后面，陆文抱头崩溃，一把鼻涕一把泪，手握拳敲击地板。看见眼前一幕，季苹兰接受不了真相，苍白着脸安慰儿子。
事情没完，陆佩的声音继续传来∶“反正你快死了，我不妨告诉你个秘密。”
“你知道爸爸为什么知道我真面目后还帮我洗脱嫌疑吗？”
陆佩忽的咯咯笑∶“因为，我手上有爸爸杀人的证据啊。”
“当年爸爸出差看上一个女人，他强奸她后杀了她。”
“我七岁，亲眼目睹全过程呢。”
“我也不是被人贩子拐走，爸爸想杀我，我逃了。”
炸裂消息爆出，所有人唏嘘一片。
妈妈季苹兰受不了打击，当场晕倒，哥哥陆文吸着鼻涕震惊接受着这些骇人的消息，一会后又哭又笑，似乎疯了。
就在这时，陆佩打扮精致，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挽着爸爸陆辉从大门进来。
她拿出一贯作风∶“请审判官再给点时间，我妹妹不是杀人犯。”
场内所有眼睛齐刷刷盯着陆佩。
不知情的陆佩却还以为大家被她善良姐姐的人设吸引了，眼里极快闪过得意∶“妹妹，姐姐在清华等你——”
她话还没说完，哥哥陆文发狂的冲上去打她耳光子∶“陆佩，别装了，是你杀了晚晚，你是杀人犯！”
陆文失去了理智，把陆佩按在墙角处掐脖子。
陆佩涨红脸∶“哥哥，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是你的、妹妹啊。”
我站到身后，面无表情重播录音笔。
陆佩脸唰的死白。
12、
直到警察将手铐拷上陆佩的双手，她才意识到自己真面目被发现。
她崩溃狰狞∶“不不，陆灵你怎么可能反击成功，我明明设计完美无限啊。”
“明明你这个假千金都不过我才对！”
我故意不看她。
陆佩被我这幅态度逼疯了，她尖叫让我开口。
场内其他人挡在我面前，拿东西砸陆佩∶“斗斗，疯子！你终究逃不过法律制裁！”
“跟你疯子老爸去牢里过日子吧！”
陆佩向季苹兰求助，季苹兰厉声与她断绝关系，陆文眼神恨不得杀了她，话落，母子俩似乎忍无可忍上去一通乱打陆佩与陆辉父女。
陆家人上演大义灭亲之势，精彩万分。
最终陆佩与陆辉父女伤痕累累被押进监狱。
他们至今不知道是陆文提出的记忆审判加速了他们死亡的进程，更不知道，审判实时全球直播，他们的真面目早就被撕裂成渣。
真相大白，我洗刷清白，替陆佩考到的高考分数，经社会上所有人请愿，我最终被清华录取。
而季苹兰与陆文母子打击太大，那天后生了大病，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在得知我要去清华报道后，匆忙赶来。
一见面就跪地求原谅∶“灵灵啊，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瞎了眼让那种恶魔当杀人犯，你原谅我们，回来陆家吧，我们一辈子把你当家人。”
母子俩说得诚恳，如领养我那天一样。
我觉得好笑。
“当你们家人？”
“好啊。”
母子俩大喜，下一秒我就啪啪打脸∶“跟你们做家人，我宁愿去死。”
母子俩脸齐齐煞白，瘫坐在地，而我头也不会离开。
明明是他们领养了我，却没遵守当年的承诺，让我掉进了另一个深渊，还连累一位善良的女孩死亡。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
我来到监狱看陆佩，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真面目被全网皆知，发疯了。
此刻她蹲在墙角啃鞋子，我招手∶“过来，”
向来不可一世的陆佩像小狗一样爬过来，在原地打转。
我冷漠道∶“那个很好吃，吃吧。”
我指着她的袜子。
下一秒，陆佩孩子般天真拿起袜子往肚子里塞，尽管她一边流泪，还傻乎乎坚持塞。
我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警卫员喊人的声音。
经过爸爸陆辉关押的地方，我停下来，朝他一笑，比手势。
原本面无表情的他，气得直骂我白眼狼，最后高血压飙升直接晕倒。
我面无表情离开。
我来到班主任坟前看她，给她摘了一朵梨花。
“梨花一样纯白的老师，祝愿你在天堂安好。”
我会带着你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真千金到牢里告诉我，她被清华录取了。
妈妈一脸厌恶的让她离我这种作弊杀人犯远点。
而她们不知道，今天的审判会上，我将被法官哥哥进行记忆提取审判。
而我的记忆里有真千金叫我代考、还有她杀人的证据。
……
1、
真千金陆佩来牢里告诉我，她被清华录取了。
可她的分数是假的，只不过是她胁迫我代她高考作弊得到的。
妈妈季苹兰在旁边满脸痛恨让她离我这种肮脏恶毒的垃圾远些。
可真千金走丢，明明是妈妈去领养院哭着求我当她女儿，她说过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都把我当亲生女儿，会永远保护我。
他们不知道，我的法官哥哥会在今天将我推上提取记忆的审判庭，向世人宣布我不仅作弊，还杀了班主任，他的未婚妻。
这是一种新型高科技，可以将人真实的记忆通过脑电波等高科技手段来还原成画面，只用于杀人犯。
可是多可笑啊，真千金陆佩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7、
大屏幕上，陆佩狰狞可憎的面目让场内的人不寒而栗。
有人甚至吓得大哭∶“她是恶魔吧，怎么可以那样霸凌人。”
闻言，其他人倒吸一口寒气∶“好可怕，陆佩学委享受的表情不像演的，跟那些变态杀人犯一样啊。”
妈妈季苹兰失声尖叫∶“不、不可能，是假的！我的女儿佩佩善良美好，她天生优秀，成绩是真实存在！”
“是你，是你这个坏种做了什么手脚！”
季苹兰扑上来抓我，我没能避开，薄薄的囚衣被撕烂，露出一片狰狞的伤疤。
“啊，她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看上去好疼啊。”
“仅仅为了成绩就霸凌至此，那陆佩同学也太恶毒了。”
原本还在质疑我纂改记忆的，如今纷纷心疼的看向我。
哥哥陆文瞳孔地震，踉跄上前撩开我腹部上的衣服，失神的盯。
我面无表情退后。
半晌，陆文怅然收回视线，似懊恼自己的失态∶“哼，陆灵，你心里阴暗，自己划伤自己，还想栽赃陷害佩佩，真是卑鄙！”
季苹兰也反应过来，冷嗤∶“啊对了，你没爹没妈，在孤儿院长大，心里早就出了问题，这些伤疤一定都是你自己弄的！”
“这个杀人犯心里有问题，大家都别被她骗了！她可是杀了你们最爱的班主任啊！”
母子俩不知道是在说服大家，还是他们自己，最后舒了一口气又恢复厌恶的眼神看我。
哥哥咬牙切齿∶“佩佩霸凌你是假的，你杀了晚晚，这是真的！”
到了此刻，我已毫无感觉。
不该有的希望早就断了。
只是想到班主任林晚晚，我心口疼得如一把刀搅割。
我掐着手心，看向审判官∶“可以继续吗？”
先前对我态度冷漠的审判官，此刻也意外好说话∶“继续，”他扫视季苹兰母子，语气警告∶“相关人员请注意遵守规则，不然退出去。”
相关工作人员也严肃维护现场秩序，把季苹兰请回座位。
从始至终一直嚷嚷我是杀人犯的班长，竟然脱下她外套给我披上。
我愣了一下。
闭上眼睛，脑子里的记忆被机器提取。
8、
高考前一周，我一直在教室复习到十二点才回宿舍休息。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萧瑟的风吹得有些冷。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孤独害怕油然而生。
没注意到陆佩出现在身后，下一秒，一把小刀抵在我的后背。
我被陆佩带到了教学楼的杂物间。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偷，替我高考。”
高考作弊是犯法的，也对其他考生不公平。
我虽然害怕陆佩，但也紧咬牙不答应。
陆佩打我巴掌∶“哟，几天不打小偷，有能耐了？”随后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已经记不清被打了多少次，我只觉眼前发黑，身体毫无感觉。
想要求救，但知道这个点校园里早就没人了。
陆佩打累了，拿出折叠匕首抵在我脖子上∶“替我高考，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第一次感觉到死神的逼近，全身冰凉。
陆佩冷漠移动匕首，一刀划破我手腕处的动脉，鲜血喷出。
我害怕尖叫，伸手捂住伤口，陆佩踩我另一只手，嗜血的舔舌头，看我笑∶“这里只有我，你要是不答应你就只能活活流血死亡。”
我清晰感受到身体内血液逐渐流干，最终答应陆佩替她高考。
突然，班主任闯了进来，一把推开陆佩，焦急抱起我。
昏迷前，我看到陆佩脸色苍白的站在一旁，嘴里一直说误会，她没有干什么。
再醒来，我躺在了医院，班主任坐在床边，她心疼的抚摸我脸∶“陆灵同学，老师很抱歉没能早日发现你被陆佩霸凌。”
原来班主任为了赶出第二天的教案，那天留到了很晚，这才发现陆佩霸凌我的全过程。
班主任温柔安慰我∶“别怕，你放心，老师已经录下陆佩霸凌你的过程，高考结束后老师会作证，陆佩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我红着眼扑进班主任怀里，像个小孩哇的大哭起来。
班主任在医院守了我两天两夜，陪我聊天，给我做心理建设。
那几天，是我最幸福的时光。
第四天，班主任来接我出院，路上却接到哥哥陆文的电话∶“今晚老地方见面，我有惊喜告要分享你。”
班主任脸刷的红，我头一次见到她露出女孩子娇羞的神情。
“其实我跟你哥哥陆文交往了六年，我们很早就订婚了，高考过后我们打算结婚。”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哥哥陆文与班主任竟然是未婚夫妻关系。
班主任把我送到她的住处，特意交代她舍友好好陪我，离开前，班主任笑着鼓励∶“陆灵同学，你一定会考上清华大学，老师相信你。”
“黑暗会驱散，你未来一片光明。”
可晚上，我就接到了陆佩打来的电话，她语气森然∶“小偷，你的班主任现在在我手上哦，明天替我高考，否则我就杀了她。”
一张照片发过来，班主任昏迷不醒，她被绑在了椅子上，陆佩的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我吓得连忙答应∶“姐姐，你别伤害班主任，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9、
最终我妥协代替陆佩高考。
担心班主任安危，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做完试卷，第一个走出考场。
没想到，刚出校门口，哥哥陆文就带着警察围住我，陆佩哭得泣不成声，“哥哥，我不相信是妹妹杀了班主任，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哥哥陆文红着眼掐我脖子∶“你杀了晚晚，你个恶魔！”
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很快，我被关进了监狱，才得知班主任高考前夜在家中被毒死。
我拼了命解释∶“哥哥，不是我杀了晚晚班主任，你要相信我……”
哥哥用想杀我的眼神看我∶“别再狡辩了！警察搜集到证据，在晚晚手机里发现你与她的短信来往，她发现你高考要携带小抄作弊的计划，她劝你，你却担心被通报起了恶毒的心思！”
妈妈拿酸菜水泼我∶“在晚晚家里发现了你的铅笔，你不仅作弊还杀了自己的老师，你个恶魔！”
唯有陆佩一脸维护我的神情∶“妈妈哥哥，我相信妹妹，不是她杀了班主任，一定有什么误会，妹妹你快说，姐姐相信你！”
她故作迟疑吞吐道∶“妹妹，那、天晚上你、给林老师送的应该只是普通的奶茶吧，你没有放毒药在里面。”
陆佩一字一句看似是在维护我，实则把我推向杀人犯的深渊。
警察一听她这样说，连忙审问她，在她的带领下顺利发现是我毒死了班主任的证据。最终，所有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我，我成为了毒死班主任的嫌疑犯。
就这样，高考刚结束，我就成了风靡全市的恶魔学生。
直到高考出成绩那天晚上，陆佩来到监狱看我，她风光无限∶“妹妹，姐姐被清华录取了。”
妈妈季苹兰在场厌恶的劝她离我远点，陆佩转而姐妹深情的握住我的手∶“妹妹，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协助警察尽快找出凶手，洗刷你的嫌疑。”
而妈妈季苹兰一离开，她就露出真实面目。
陆佩附身在我耳边，笑得一脸得意∶“是我毒死了你的班主任，然后嫁祸给你哦。”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当然了，因为是爸爸收买人，协助我嫁祸的呢，一切完美合理呢。”
我闻言，发了狠想咬死她。
陆佩站在牢外，抿嘴笑∶“很生气吧？好开心哦，你在深不见底的监狱，我在阳光鲜花下，拿着你的成绩迎接清华大学，”
“哎，真千金与假千金的生活，真是一个天一个地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班主任。”
我咬着下唇，嘴角溢出血而不知。
陆佩捂着嘴笑出声∶“哈哈，为什么，谁让她多管闲事要通报学校我作弊霸凌你的事，我可是优秀美好的真千金，怎么能有污点呢。”
我崩溃大哭，向外大喊。
“来人啊，班主任是陆佩杀的，陆佩才是杀人犯！”
陆佩大笑∶“哈哈，你去告诉啊，有人信你吗？哥哥妈妈？他们恨你恨得要死，后悔当初为什么领养你回家了呢。”
“其他人？全校师生恨不得喝你血，踩你骨灰替他们亲爱的老师报仇呢。”
陆佩靠近，神情嚣张，一字一句道∶“你喊啊，看他们是相信你这个成绩烂如泥，霸凌作弊的假千金，还是我这个美好善良，成绩优秀的真千金？”
我的声音引起了其他警察的注意，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警察叔叔，你们听见了吗，陆佩才是杀人凶手，是她杀了我的班主任！”
妈妈季苹兰返回，破口大骂∶“警察同志，别信这个坏种的话，人就是她杀的，她想嫁祸于我的女儿！”
陆佩一副被伤透的表情扑进妈妈季苹兰的怀里，后者安慰带她离开。
消失前，陆佩回头，勾唇笑，无声道∶“看吧，我是杀人犯没人相信，”
“再见了，妄图抢走我一切的假千金。”
10、
屏幕停留在陆佩变态扭曲的脸。
场内一片寂静。
哥哥陆文与妈妈季苹兰一副被雷劈中的样子盯着大屏幕。
班长率先回过神来，愤恨大骂∶“原来陆佩才是杀人犯，我们都被她骗了，而她如今却在外面逍遥自在，还有没有天理！”
瞬间，人声愤慨∶“请法律将杀人犯陆佩绳之于法！还陆灵清白，还班主任公道！”
“杀人犯陆佩枉顾法律，人神共愤！”
有人忍不住将怒气发泄到陆文母子身上，朝他们扔书本。
陆文恍惚回神，大吼∶“大家请冷静，我妹妹陆佩不可能是杀人犯，是陆灵对机器做了手脚，真相有假！”
妈妈季苹兰后知后觉附和∶“对对，审判长官，机器被动了手脚，记忆有假，请求专业工作人员来检查，重新审判！”
“我们陆家人血脉纯正，天生善良，我们坚信！”
观众是明辨是非的，一听他们要求，无语死了。
众怒∶“陆佩是你们陆家的人，但是你们也没必要维护一个杀人犯啊，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你们还是人吗？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还自欺欺人！是眼瞎还是耳聋！”
陆文甩脸色∶“我是法官，是林晚晚的未婚夫，我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不会偏心！”
尽管到了这种时刻，他母子二人依旧坚定相信陆佩。
我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就哭了。
陆文厌恶偏过头∶“哼，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知悔改，真是令人恶心。”
审判官是明事理的人，此刻也知道了真凶是谁，对于陆文母子的要求，无语驳回。但季苹兰却搬出陆家的身份。
最终，审判官迫于无奈，打电话请来专业技术人员检查机器。
几分钟后，师傅一字一句道∶“全部检查完毕，确认机器无故障，也没有任何异常问题。”
陆文脸刷的白，脱口而出∶“不可能，师傅你一定检查漏了！”
妈妈点头，不死心命令∶“审判长，我们请求再请其他专业师傅过来检查！”
审判长拍桌子，忍无可忍∶“够了！这不是你们陆家人的地盘！”
陆文还想说什么，就被其他工作人员赶下台，群人公愤，国粹输出。
母子俩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好似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扶着桌子才能站稳。
我抹去眼泪，站起，看向审判官。
“长官，我有直接证据证明，陆佩杀害了我的班主任林晚晚。”
2、
我戴着重重的镣铐，身形削瘦如老树的树皮，佝偻腰走上审判庭。
场内，全是我熟悉的人。
一起共处了三年的文一班同学恶狠狠骂我是杀人犯，纷纷拿鸡蛋烂菜砸过来。现场的工作人员置之不理，直到法官喊安静，他们才阻止。
哥哥陆文站在我面前，满眼隐藏不住的厌恶仇恨。
我擦掉脸上的鸡蛋黄，向他扯出一抹凉薄的笑∶“哥，陆佩不知道你要这么做吧。”
杀人犯没有任何隐私权，我被提取的记忆将会通过实时直播在全世界播放。她若是知道，必定以死相逼来阻止。
毕竟我的记忆里，全是她肮脏霸凌的面容和手段，还有她作弊被班主任乔婉莹发现，而她杀人灭口的全过程！
哥哥陆文憎恶的看着我∶“我的亲妹妹这么善良，她一直把你当家人对待，不愿意相信是你杀了她喜欢的嫂子，她被清华录取了，这是我送她的礼物。”
在他眼中，自己的亲生妹妹陆佩千般好，善良美好见不得一点黑暗。
对我这个抢占了她千金生活的假千金更是不计较，甚至万般讨好，死命维护。而我这个假千金却不识抬举，做什么都想迫害针对她。
他想通过这项高科技手段让亲妹妹陆佩看清我的“真面目”，然后彻底远离我。
明明他已经表态得如此清晰，我却还是忍不住问∶“陆文，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有没有真心把我当妹妹看待？有没有真心把我当家人？”
他沉默了几秒，冰冷吐话∶“从来没有，”
“而且我后悔了，妈领养你进门时就该阻止她。”
意料之中的答案啊。
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好痛，像是被人拿刀不停的搅动，生生搅碎成肉渣。
我控制不住踉跄。
妈妈季苹兰倏地冲上来推开我，语气毫不掩饰厌恶∶“杀人犯，你敢碰我儿子，我杀了你！”
我难过道∶“妈，我没有……”
“别叫我妈，”
“当年我思女心切，竟然被你蛊惑把你这个杀人魔领养回家，后悔啊！”
妈妈季苹兰的这句话将本来只是站在悬崖边缘上的我，直接推下了黑暗无边的深渊。
我闭上眼睛，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下唇甚至咬出了血。
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
原来这10年只有我一个人以为他是我的哥哥，以为她是我的妈妈，以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也是，如果他们真把我当做家人，就不会不相信我。就不会陆佩回来认亲后，还要把我赶出青城，永不许回来。
我忽然就笑了起来∶“你们既然想看我的记忆，那我就让你们看个够。”
“不过只看我‘作弊泄露就杀人灭口’的记忆，也未免太浅薄了，你们不是觉得我就是个从根里恶透了的人吗？”
“不止高考作弊杀了自己的班主任，还是一个霸凌同学，偷盗母亲值钱收拾点男人，趁着父亲卧病在床毒打他的恶魔少年。”
母子俩看我的眼神愈发鄙夷，哥哥声音淬了冰一样冷∶“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
我继续笑着∶“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审判我这些‘罪孽’吧。”
审判庭是允许观战的，我这话让场内上百个听审的人都懵了。审判庭审过很多犯人，只有我一个人提出了这种奇怪的要求。
陆文忍不住蹙眉∶“陆灵，你想玩什么花样？”
“恶魔，你休想再伤害我们陆家的人！”妈妈季苹兰扑上来掐我脖子，我被掐得青筋暴起，但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
“咳咳，我能玩什么花样呢？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想求一个数罪并罚，难道这也不行吗？”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看我的“罪”，那就看好了。
来看吧，看到底谁才是那个罪孽深重的人！
审判官叫工作人员拉走季苹兰，随后紧急讨论起来，最后决定一并审判。
我被套上了记忆提取机器，刺鼻的药水味道和冰冷的金属感彻底笼罩住了我。
陆佩，现在就让所有人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后的大屏幕将我的记忆画面同步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