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正常吃喝。”
“你跟他认识多久了?”
“很久了,我跟他都是从江南过来的。”
“江南钟灵秀丽之地,你们怎么来京都了?”
“江南那年发洪水,死了好多人。我们都是逃过来的,一路上饿死好多人......”
裴岸眼睛亮了。
我跟他对视一眼,死因了然于心。
回去的街道人潮拥挤,这日是赶集日。
“姑娘,煎饼,一文钱一个。”
想吃,没钱。
身上最后的两文钱刚才也上交给了那位大婶,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我偷偷瞄一眼裴岸,怪不好意思借钱的。
我咽了咽唾沫,摆摆手,“不用了。”
“咕咕。”
我捂着不争气的肚子,“你能不能声音小点。”
“饿了?”
“没。”
太丢人了,我头也不回地往前奔,裴岸很快就跟上来与我并行。
他嘴里正吃着煎饼,还往我手里塞了两个。
“我饿了,今天你也辛苦了,一起吃点先垫垫肚子吧。”
我捏着热乎乎的饼,心里也热乎乎的。
这人,还挺贴心。
我们随后去了司妖司查户籍。
果不其然,郭北八岁逃难来的京城,路上没少挨饿。
我们还有意外发现,第二个死者的娘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吊死了,而他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所以,妖是抓住他们心底最薄弱的痛处折磨他们?”
“应该是。”
直觉告诉我没错,但心里总有一丝不安。
“果然司妖司有细作,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对了,我们在你师傅身上发现一本捉妖录,我还没拿给你。”
他看着我的眼神柔和,还有一丝怜悯。
书册成了师傅的遗物,这是师傅祖辈传下来的,记录所有遇到的妖。
我拿到手时,书卷上还有血迹。
我着魔似的反复摩擦,碍眼,好碍眼。
裴岸轻轻按住我的手,“我用了很多办法消除血迹,没有用。”
我低着头,闷闷说了一句:“谢谢。”
他伸手,很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应该的。”
裴岸的一系列动作和话语都是那么自然。
倒是我,心跳一阵一阵莫名加快,脸颊也有点热。
这什么鬼天气,大冬天怎的这么热?
“接下来我们怎么抓出妖?”他突的抛出问题。
我立马回神,“所有来过户籍部的人都登记了,我们一个一个筛选。”
就这样,我们在户籍部熬到大半夜,熬的我头晕眼花。
小小一个户籍部,来来往往的人居然这么多。
“你困了吗?”
我努力睁开眼,对面的裴岸眼睛亮晶晶地正看着我。
“不困。”
“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不行,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你给我加钱就行。”
他温柔的笑出了声:“好,明天带你去一品居吃饭。”
我开心,点头如捣蒜。
一品居是京城最贵的酒楼,我还没去过。
我又有动力挑灯夜读了。
“裴大人,又有命案发生了。”
来报的是沈阳,经常跟着裴岸的属下。
我不知几时趴案上睡着了,猛然惊醒,天已经懵懵亮了。
“哪里?谁?”
沈阳似乎很纠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