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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兰在庙门外跪了一夜,傅时生借口说行善积德让她进来了。
谢依兰一脸娇羞:
“傅太太,打扰了。我怀孕了,高兴得迫不及待想来拜神,求得庇佑。”
“啪嗒——”
傅时生手里的香掉到了地上。
带着火星的香灰落上慕云的手背,烫得她一缩,一滴泪猝不及防地就滚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不在乎,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阿云!”
傅时生手忙脚乱地帮慕云吹走火星,温柔地捧着她的手吹气。
慕云想起三年前,怀着孕的她被傅时生的仇家绑了,被恶意折磨到流产。
傅时生救回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虔诚捧着她的手,说一辈子不会辜负她。
慕云从未怀疑过那一刻他的真心。
但真心瞬息万变。
恍惚了一瞬,慕云定神抽回手:“没什么要紧的。”
傅时生大概也刚得知谢依兰怀孕的事,大师领着他们诵经时,他就一直心不在焉。
诵经结束,他立马起身要去卫生间。
他前脚刚走,谢依兰就懒得掩饰地跟了上去。
明知谢依兰是故意挑衅,慕云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上,亲眼看到慕云走进男厕。
龙母庙年代久远,建筑物都是修修补补在支撑。
慕云在门外,也能听见傅时生责怪谢依兰的声音。
“我告诉过你,我们的事决不能让阿云知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依兰委屈:“我也是突然测出怀孕了,一时六神无主才想着来找你的。”
“你去医院查过了?”傅时生的语气软了很多。
“当然,医生说有四周了。你摸摸。”
一阵衣料摩擦声,应该是傅时生伸进了谢依兰衣服里。
他声音喜悦:“那你还敢在寺庙门口跪一夜,你真是胆大包天。”
“傅先生,我可不止胆子大哦......”
不知谢依兰做了什么,傅时生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等等!”
傅时生声音隐忍:“等我把戒指摘下来。”
谢依兰不满:“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要等你摘掉戒指啊?”
“这是我和阿云的婚戒,我不能戴着这枚戒指做对不起阿云的事。”
傅时生语气认真,慕云在门外听着只觉得像个笑话。
指甲已经嵌进手心,她却感觉不到痛。
接下来的讲经,傅时生迟迟未到。
慕云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女住持。
“大师,这是我这些年的全部积蓄。”
她不怎么爱花钱,傅时生给她的钱大多都原封未动,数额不菲。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以后每年还请大师继续为昭昭超度祈福。”
说完,慕云虔诚跪下扣头。
她要走了,可她的孩子却永远留在了港城,这是她唯一放不下的事。
住持看了看慕云泛红的眼眶,又向后院的卫生间投去目光。
她叹了口气将银行卡推回慕云手里。
“傅太太,这些年你们给的已经够多了。”
正说着,傅时生站到了慕云身后。
他看到慕云手里的银行卡,皱起眉头:“阿云,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傅太太是看我们庙里的洗手间太老旧,想要捐钱修缮。”
或许是女人之间的默契,女住持帮慕云隐瞒了。
慕云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不用你出。”
傅时生挥挥手,无比宠溺地对慕云说:“你想捐多少钱告诉我就行。”
他说完,谢依兰也走过来对住持说:
“大师,我也要捐钱,我男朋友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宝贝,他要捐三年的香火钱为宝贝积德。”
慕云抬眸淡淡一笑:“谢小姐的男朋友真是心善。”
谢依兰有些得意地撩了下卷发,“傅先生,傅太太,那我先走了。我男朋友等着和我共、度、良、宵呢。”
说完,她不顾傅时生警告的眼神,扭着腰走了出去。
她走后,傅时生明显有些坐立难安。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开口,“阿云,公司有急事找我......”
慕云头都没抬,声音淡淡,“那你快回去吧。”
“阿云,你放心,虽然我不能继续陪你清修,但我回去以后一定在心里和你一起祈福。”
傅时生的表情好像十分可惜和不舍。
临走前,他拥抱慕云:“清修还有六天,六天后,我一定亲自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