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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疏桐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不可思议望着沈溪年:溪年,这些是我送你的礼物,为什么要烧掉?
似乎有什么东西失去掌控,让她莫名心慌。
沈溪年望着燃烧的木偶,直到化成一堆木炭,缓缓转头,用极其平静的目光对视。
那一瞬间,叶疏桐好似觉得面前的男孩儿要离他而去。
沈溪年吸了一口气,在礼物化作灰烬的那一刻,内心的某种执念已经放在,不再纠结父母偏爱谁,不再痛苦叶疏桐在乎谁。
一切与自己无关,他要走好自己的路。
礼物发霉了,所以烧掉吧。
沈溪年下意识想要与叶疏桐摊牌,告诉对方不爱她了,但想起还有二十几天才能消失,所以只能忍耐。
叶疏桐如释重负,点点头:烧掉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等领证后再买也行。
沈溪年笑了笑。
他们不会领证了,也没有以后。
叶疏桐仔细想想,除了自己之外,沈溪年没有其他选择,不可能离开的。
刚才的担忧应该是多余的。
叶疏桐神色恢复高高在上,皱起眉头,神色不悦:不要整天板着脸,知简失去父母,有抑郁症,不能再受刺激的,你什么都有,没必要去争。
沈溪年失笑,带着一丝嘲讽反问:那你告诉我有什么呢?
父母的关爱,未婚妻的在乎,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宋知简抢走属于他的一切,还要让什么?
叶疏桐却见不得沈溪年诉苦,不耐烦起来:你不是有父母,还有我吗?知简现在在医院很痛苦,你去道个歉吧。
沈溪年以为听错了。
宋知简的抑郁症明显是装出来的,可他们一个个假装看不见。
沈溪年语气淡漠:他身边有我爸妈的陪伴,还有你的照顾,周围还有一堆医护人员,你觉得需要我去?
叶疏桐怒了:你怎么这点同情心都没有呢?知简的抑郁症就是你害的。不管怎么样,你作为表哥,必须大度点。
到现在你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平时太惯着你,沈溪年,不要说不给你机会,如果你不去医院,我们领证的事情缓缓吧。
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似乎用领证来威胁沈溪年,他就会无条件服从。
沈溪年没有理会,望着车子离开,神色无比平静。
他回到家里,想要收拾东西离开,却发现偌大的房子,没有值得带走的东西。
到了晚上,父母回到家没有给沈溪年好脸色,似乎在怪罪他刺激宋知简。
沈母来到面前,脸色严肃;溪年,你把疏桐让出来,知简也喜欢她,在医院闹着自杀,你是表哥,应该大度点。
饶是知道沈母偏袒宋知简到了变态的地步,但沈溪年也没想到会这么无耻。
沈母的话,在炎炎夏季像是无情的寒风吹在脸上。
沈溪年脸色麻木,盯着沈母的眼睛,声音沙哑;妈,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一直说让着宋知简,我答应了,这些年让的还少吗?
家里任何新东西,餐桌上的肉,过年的衣服,我的房间,哪样不给他了?北大我不去读了,现在连叶疏桐都要让?难道他说想要我的命,我也要将心挖出来?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沈溪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发出灵魂质问。
沈母反手一巴掌打在沈溪年脸上,神色充满失望:那是你表弟,因为你才失去爸爸,你拥有的还不多吗?
你爸说的对,你果然是不懂感恩的人,这次你不让也得让,否则你不是我的儿子。
沈母丢下残忍的话,转身离开。
沈溪年依靠着门框,头顶的夕阳如同无情嘲讽的脸,将他当作天大的笑话。
在他们眼中,自己原来好幸福啊。
没多久,叶疏桐回到院子,开门见山:沈溪年,知简现在精神状况很差,咱们的领证延迟。
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好在累积足够的失望,已经不再难过。
沈溪年扯着惨白的脸,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