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却不知道那是地狱的开端。
妹妹两岁的时候,非缠着我带她去楼下公园玩。
在遇到邻居家小孩的时候,她竟然抓起石头将小女孩的头砸破。
等对方家长气势汹汹地赶到现场,她竟然两眼一眨指着我委屈的哭了出来:
“都是姐姐做的,我让姐姐不要欺负别人,她还要打死我!”
那时候太小了,竟然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只能傻傻地,看着爸爸妈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不是我......我没有......”
爸妈失望冰冷眼神,到现在还印在我的脑海里。
在每一个失眠的夜晚,挥之不去。
从此之后窦晨虞仿佛找到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每次在外面闯祸都将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爸妈对我的解释越来越不耐烦。
最后一次是她偷了邻居阿姨的钱包被找上门之后,我跪在地上:
“我真的没有,全都是妹妹做的!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竟然还将最后一次希望寄托在那点毫不存在的亲情上。
直到妈妈站起身朝着我的脸恶狠狠的一脚。
我幼小的身体像破布一样飞出去几米远:
“我们清清白白一家人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无恶不作的畜生!你给我滚!”
“你妹妹帮你掩护了这么多次,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诬蔑她!”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这个家里早就没有了我的位置。
我将所有的心酸和委屈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从那之后我学会了闭嘴,可惜窦晨虞并不打算放过我。
在昏暗无人的小巷子里撞见她行凶,她竟然拿着刀子朝我刺来。
长久压抑的精神终于爆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在家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位置,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可是你的亲姐姐!”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亲姐姐?这世界上为了利益大打出手的事情还少吗?”
“亲生母亲不也经常对你拳打脚踢不闻不问吗?要怪只能怪你活着会分我的家产!”
原本以为她只是吓唬吓唬,可看到她眼中闪过的杀意。
我才知道她真的想要我的命。
一边向后退去,我一边尝试安抚她:
“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可已经发疯的她根本听不进我的话:
“我的好姐姐,你死之后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人真心爱过你。”
鲜血从我的身上滴落,我诧异地看着穿过身体的那把尖刀。
竟然来自我的亲生妹妹。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疯了一样的朝我身上扎去,而我的妈妈在做什么?
她在几分钟后出现,却是为了责骂我。
是啊,这个世界上。
根本没有人真的爱我。
在外地游玩了将近半年之后,我妈才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虽说案件已经结束了,可还有些流程要走。
我妈被迫从外地赶回来,不情不愿地看着面前的同事: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知不知道来回的机票很贵的!”
“这个死东西真是不让我省心!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警察有些不明所以,第一次看到对自己女儿死毫无波动得母亲。
不过我们三人之间的别扭关系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心疼我的同时又对我妈有些无可奈何:
“还是别这么说了吧,毕竟人已经不在了,死者为大呀!”
我妈签字的手一顿,不屑地笑了笑:
“你们也被她策反了?一起来忽悠我是吧!”
“什么死者为大,别以为动动嘴皮子我就会原谅这个畜生!除非她跪下来给她妹妹磕头道歉!”
我妈还是执意于自己的那套理论。
这下不止面前的警察,警局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神色复杂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能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冷血的家长。
连孩子的离世都不在乎。
简直是偏心到没边了!
我妈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玩弄着手中那枚价格不菲的戒指。
这是我加班半年才为她买来的。
在商场里一眼看中,如果我敢不买,就再也不能回到这个家了:
“还有什么事吗?我下午还约了美容,别耽误的时间好不好?”
警察深吸一口气,将一枚平安符重重摔在桌子上:
“这是她留下来的遗物,你们还是带回去吧。”
视线落在那枚平安符上,我的眼神逐渐温柔起来。
这是小时候生病,医生说有可能抢救不回来。
妈妈三叩九拜从寺庙里特意为我请回来的。
无数个对这个家绝望的深夜,都是靠着这枚小小的平安符走过来的。
就在我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时候,我妈忽然嫌弃的一挥手:
“这不是我在地摊几块钱买来的东西吗?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伸在半空的手,忽然僵住了。
地摊上买的?
那为什么要骗我是来之不易的宝贝!
所以支撑我走下去的最后一点印象也是假的吗?
那我到底算什么?
就在我自我怀疑的时候,我妈忽然一拍脑袋:
“确实有个真的,但是在小虞哪里,这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了,老大命贱不用管。”
命贱。
我忽然很想笑,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关心我爱护我。
不是命贱是什么?
大脑浑浑噩噩之际,警察局局长忽然从办公室里走出。
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妈,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既然来了就签一下这份死亡通知书吧,你女儿的尸体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也该被带回去了。”
我妈的笑容戛然而止。
如果说小职员可以被我贿赂,替我撒谎的话。
那身份贵重的警察局长到底为什么替我隐瞒呢?
况且,文件上的印章不能作假。
此刻这个精明了一辈子的女人,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已经死了。
她恨之入骨的女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