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似的，满是埋怨。
表姨夫也跟着瞎起哄，上来就掰我抓住门框的手。
“侄媳妇，别固执，一家人哪能往外推。
热热闹闹过年多好，你这会遭人戳脊梁骨的！”
我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就是不肯松开，咬着牙说：
“你们这是欺负人！我这些年受够了，今天绝对不会再让步！”
屋内的家具被挤得歪歪斜斜，墙上的挂饰也摇摇欲坠，整个屋子乱得像个垃圾场。
老公还在拽我，嘴里说着：“你要是把事儿闹大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当初，就因老公是单亲家庭。
我想着他能懂我父母早亡的苦，便不顾反对嫁给了他。
如今，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老公那懦弱的样子。
我知道自己错了，他根本靠不住。
我放下阻拦的手，任亲戚们涌入屋内。
他们瞬间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喧闹声、叫嚷声不绝于耳，好似要将这屋子掀翻。
我转身回房，打算收拾东西离开。
婆婆眼尖，一脚绊倒我，双手抱胸道：
“上哪去？我没见过你这么懒的媳妇，赶紧做饭去！” 
我本就因为流产没好利索，身体虚弱得很。
这一下，我根本毫无防备。
手掌擦破了皮，膝盖也磕得青紫。
腰腹处更是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愤怒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她。
她被我激怒，恶狠狠地伸脚向我腰腹踹去，嘴里还骂着：
“生不出儿子，你还敢瞪我？
你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在这儿神气啥？”
我没能挡住，疼得蜷缩成一团，浑身直发抖。
老公终于不再木头似的站着，不慌不忙地嘀咕声：
“妈，您可别把她打伤了，以后谁来伺候咱们啊？”
他刚把我扶起来，我就用力地甩开他的手。
“红包拿来！可不能让我们白白受冻挨饿！” 
突然，婆婆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她将大掌伸向我，就跟我上辈子欠她的似的。
亲戚们迅速排好队等着，眼里流露出贪婪神色。
我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大声地质问着：
“哼，哪有给你们这些老东西发红包的道理？你们是不是穷
会要你这没人要的二手货！
这臭娘们就是不知足，好日子过腻歪了！好吃懒做还想离婚，真不要脸！
老公一听，脸色瞬间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他紧攥的拳头猛地松开，抬手作势要打我。
我早有提防，侧身一闪，眼神里交织着失望与愤怒，直直地瞪着他。
没打着我，他恼羞成怒，冲我吼道：
“宋岚，你是不是疯了？就这点破事就要离婚？你也太作了吧！”
我心里一阵苦笑，这点破事？
这些年我过的这憋屈日子，真是够了！
犹记那年，我发着高烧，体温计红线都快顶到40度了，还强撑着在厨房忙年夜饭。
结果两眼一黑晕倒在地，那帮人却在客厅谈笑风生，没一个过来瞧我一眼，更别提倒杯热水。
最后还是老公实在看不下去，掏了两万块哄着他们出去吃，这才了事。
又有一回，我辛苦打拼一个月挣的奖金。
被婆婆找了一堆借口拿去贴补亲戚，老公就在旁边当哑巴，一声不吭。
婆婆嘴角一撇，满脸不屑：
“儿子啊，瞧瞧你把她惯的，都没样了！
早跟你说别对她太好，咋样？惯出毛病来了吧！”
边说边拿手指戳着我，眼里尽是轻蔑。
这时，大姨丈从人群里挤过来，脸上挂着那油腻腻的笑。
伸手把老公往我这儿搡了一把，撞了下老公肩膀，压着嗓子说：
“女人嘛，不听话就收拾，睡几觉就老实了！”
声音虽低，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涌上心头。
几个大娘也跟着叽叽喳喳，拿白眼翻我，嘴里不饶人：
“这媳妇欠收拾！要不行，让你那几个表哥来教教你咋做人！”
我怒火中烧，心里直骂：这群人简直丧心病狂！
以前只当他们自私贪婪，爱占我便宜，处处刁难我。
像上次，婆婆说家里没钱买米下锅，哄我把工资拿出来，结果转头就给亲戚买了一堆礼物。
还有一回，亲戚家孩子来玩，把我化妆品霍霍得没了，婆婆不但不怪罪，还怪我小气不懂事。
可今天，他们竟口出污言秽语，彻底触碰到我的底线。
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后面冒
嘴角溢血，身上淤青遍布，头发凌乱不堪。
他们的殴打凌辱让我几近昏厥，但心底那丝不甘和愤怒支撑着我。
我用尽最后力气嘶喊：“你们还有王法吗？这是我爸妈留的，你们无权拿走！”
然而，他们置若罔闻，依旧抢夺财物，肆意践踏我的尊严。
而老公，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婆婆冲他喊：“儿子，看看你娶的媳妇，今天不好好教训，以后还得了？”
老公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妈，您看着办，别太过，闹大了不好。”
说完，他双手插兜。
对上我满是恨意的目光，还不屑地冷哼：
“宋岚，别这么看我，都是你活该！
要不是你矫情，不肯做饭、给红包，哪会这样？”
我悲戚一笑：“我这些年的委屈你看不见？你只护着他们，何时想过我？”
老公沉默片刻，冷冷道：“我把话放这了，要么你乖乖过年，要么你走，别再回来！”
亲戚们马上围着他，谄媚夸赞：
“耀祖，不愧是老林家的，就得狠狠地治治她！不能让她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
老公眼底闪过得意，似认定我会屈服。
我气得浑身颤抖，冲进厨房操起菜刀冲出来，挥舞着大喊：
“今天谁敢拦我！你们这群王八蛋，别逼我！
逼急了，我啥都做得出来！”

这关过去再说吧！
况且，我是你老公，这钱算借吗？以后肯定还你。
咋就这么死脑筋，揪着这点事儿不放呢？你也太小心眼儿了！”
我又气又无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这人干啥不行，投资瘾还大。
隔三差五就因为投资失败，或者被人哄骗，把家里的钱折腾得没影了。
我念着当年的旧情，想着他也有好的时候，才跟他一直吃苦到现在。
记得第一年，婆家过来，那阵仗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他们一来就像蝗虫过境一样，吃吃喝喝。
走的时候还大包小包地拿，差点就把我们那点可怜的积蓄给掏空了。
当时老公只是象征性地安慰了我两句：
“哎呀，过年嘛，大家高兴就好，一年就这一次。”
谁知道，这婆家越来越得寸进尺。
这都已经是第四年了，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我不借，要借你自己借去！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这钱我一分都不会替你还！”
话音刚落，老公朝婆婆投去一个眼色。
“哼，今天这门，你还就甭想拦住我！”
婆婆用力地撞我，害我撞上门框疼得叫出声。
这时，七大姑八大姨们也一拥而上。
表姨用胳膊肘一下下捣在我身上，嘴里喊着：
“让开让开，没见过这么不孝顺的媳妇！你这是要翻天呐？”
我被他们推搡得东倒西歪，根本站不稳脚跟。
但我还是拼命地用双手抵住门框，大声吼道：
“你们讲不讲道理！是不是想把我逼死啊？” 
然而，他们根本不理我，依旧疯狂地往屋里挤。
婆婆已经一只脚跨进了门里，嘴里还不停地咒骂：
“我进自己儿子家，还用得着你个外人同意？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赖在我们家也不嫌丢人！”
几个小孩子在大人的腿边来回穿梭，嬉笑打闹着，对眼前这场激烈的争执毫无察觉。
甚至有个调皮的小男孩还故意扯着我的衣角，冲我做着鬼脸，嘴里喊着：
“不让我们进去，你是个老巫婆！”
老公力道很大地拽我另一个衣角，不停地说：
“快找你弟借钱，好好一个年都被你搅得乱七八糟！”
那语气，好像犯错的
疯了？”
婆婆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愤怒地朝我咒骂道：
“你个死绝种，我们村里的习俗都延续上千年了，到你这咋就不好使了？
我告诉你，小孩的红包全都要在五百以上，大人就一千吧！少一分都不行！
你要是不给，就趁早给我滚出这个家！”
听到她这番话，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那些被她羞辱的痛苦回忆。
自从嫁进这个家，婆婆就把“死绝种”这三个字当成了攻击我的武器。
而我，为了家庭的和睦，总是默默忍受着。
我想起小时候跟着亲戚们走街串巷拜年的情景。
红包都是长辈给晚辈，那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和祝福。
从来没有晚辈给长辈红包的说法。
可在这个家里，一切都变得扭曲而荒谬。
每次我试图反抗这些不合理的要求，亲戚们就在邻里邻居面前抹黑我。
说我不懂事、不孝顺、没家教，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我看着眼前这些冷漠、贪婪、自私的面孔，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朝他们吼了过去：
“没钱，要钱找你儿子要去！你们别想在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婆婆冷笑一声。
她突然抬手，恶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
“哟，你还敢顶嘴？
你以为你是谁？这家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你要是不乖乖听话，有你好受的！”
说着，婆婆还想再次抬手打我。
老公见状，连忙挡在我的身前。
可还没等我心中涌起一丝感激，他却转过头来。
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无奈，冷冷地对我说：
“赶紧回房把红包拿出来，否则妈打你，
我可不管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那一刻，我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林耀祖，我们离婚吧！”
我声音不大，却沉声说道。
我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像看猴戏似的亲戚们，纷纷围拢过来，对我指指点点，面露鄙弃嫌恶。
咋？为了不做饭，年都不过了，闹着要离婚？诚心不让我们舒坦！
离了婚有你好受的，就等着流落街头饿死吧，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