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更不必为了我去死，六年前我本该不在，能苟活六年我已知足，你已平步青云何须与长公主同谋冒险啊！”

“嘉楼，你还没长大还不明白。”

我很讨厌闻阙总是拿我当做小孩子看，连长公主也是，她总是爱在我面前说胡话，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听得懂也去学了，长公主还是拿我当孩子看。

闻阙说我不曾明白，那说与我听，我总归明白的，闻阙闭口不谈说等他回来再一一告诉我。

京中时局动乱，我被送到远离京都三百里地的临安养胎，琳琅和曦瑶陪同我一块去。

琳琅说这我安心生下孩子，闻阙答应她不做妾室远离京都去寻找她的心上人，曦瑶更是整日自由自在，披头散发一身劲装，去狩猎骑马。

不用每日遍故事写给皇后听，闻阙许诺她

我们三人都被闻阙放逐了。

我每日站在门口，等闻阙归家。

春去东来我生了一个胖小子，京中的消息一直不曾断过，写给闻阙的信件他一封信也未曾回过。

琳琅说京城动乱，很多人都随历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成了史书里一个个冰冷的文字，曦瑶说闻阙也是这样。

我笑笑摇摇头，闻阙才不是这般，他有通天本领怎会死在京城动乱中，其实生孩子那日我就曾听闻此事，闻阙被皇上安上逆贼谋反的名声，相府被围困，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世人都说这一代才子就此陨落。

我气得从角落里跳出来，扶着九个月的肚子与他们争执，羊水破了，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孩子。

我每日都等在门口，望着热闹的街道，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人是闻阙吧。

起初琳琅和曦瑶劝我回去，外面风大这又是何苦。

我笑着说他们不懂，闻阙肯定没死。琳琅和曦瑶相互对视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脑袋那出问题了，沉疴宿疾，药石难医的那种。

在一个艳阳天，一抹熟悉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解开身上的狐裘披在我身上，

“
，我桌子一拍想明白了，“琳琅，闻阙不喜欢柔弱的，你身体好可以陪他睡，开枝散叶我也欢喜的。”

这话我说的违心，想着闻阙和其他女人同床共枕，我心里像是被刀剜一块，整个心脏都是痛的。

想到二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我的眼泪啪嗒啪嗒低落下来。

盛琳琅看我哭起来，手忙脚乱别提多慌乱了，“你不是爱吃肉包子么？怎么又哭起来了？我不会跟你抢你夫君，我心里没有闻阙位置。”

我越听越迷糊，不喜欢闻阙还要嫁给他，等一个人等了这么多年，弄得全京城都知道。

“哎呀，我是说我等的不是他。”

盛琳琅絮絮叨叨跟我说了半天，她的心上人不在京城而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江湖游侠，她的武功是那人教的，可是一去经年，青山白骨，等的人爱你也更恨你。

她说完后神情幽怨，又眼中盛满光亮，太矛盾了我看不明白。

17.

自那以后我和盛琳琅成了闺中密友，我两在一起磕瓜子逛市集。我问她要不要我和闻阙说下，放她出府。

盛琳琅敲敲我的脑袋，“全京城都知道我心悦闻阙，若是出府，我祖父得气死。”

爱很简单，引发的一系列反应又太复杂，我百思不得其解，爱不是想要就在一起么？不爱就分开么？

若是她的心上人心中真的有她，为何一去数年，一封书信都不曾传来，我想叫盛琳琅别等了，就在府里和我好好过，再不济和闻阙生个孩子。

我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我尝试去问闻阙，要不要宠幸后院，毕竟二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宦女子，不好冷落，最主要是盛琳琅。

我不希望她再等下去，等一个空无的希望。

闻阙衣衫散乱，墨发三千随意披散，在烛火下写折子，他脸上波澜不惊，我都怀疑他没有听进去。

我刚想再重复一遍时，闻阙抬头看我，“她说什么你都信？”

“可是，她毕竟是你
骇人。

前不久当街抢了御史大夫的儿子计划收为面首，

御史大夫连夜跪在皇上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长公主的恶行。

皇帝一句“信阳顽皮”轻笑揭过。

皇帝送走御史大夫后，转身传令禁足长公主三月。

长公主不肯安分，放走御史大夫儿子转眼又看上当朝右相，她禁足出不了宅院，遂让我前去探探闻阙是不是银样蜡枪头。

可惜不是耶。

失神期间，身边的嬷嬷从后头轻轻推我一下，“长公主问你话呢。”

我彻底摆烂，一五一十告知这位风一般的女子，“闻相房事过度，并不如外界传闻的光风霁月，床笫间爱说胡话，行事粗鲁，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闻相人品不行。”

闻阙人前对待同僚下属遵守章法，人后与我共处丝毫不顾及我是长公主的人，乱了礼法，人前人后两幅面孔，该说于长公主知道。

长公主听完若有所思，“本宫知道了。”

4.

话语间，来人传话，说右相登门拜访公主府。

闻阙从未来过公主府，与京中女眷也听闻无联系，只听闻高门贵女为他终身不嫁他置之不理，一度传来闻阙好男风的传闻。

而颜家流放，这些年我躲在公主府上，我与闻阙未曾见过。

坐上的女人听下人来报后，轻笑出声，“有趣，传闻相。”

闻阙穿着象征权利的紫色蟒袍走进正厅，手里拿着女子手掌般的瓷净瓶。

规矩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打了个哈欠，慵懒的抬手，“免礼，闻相来所为何事。”

我退到角落里大气不敢出，又看见长公主手边大喇喇放着我刚作的墨迹未干的画，

想死。

闻阙的眼睛是体察君心和纠察文武百官的尺子，他看得清朝堂稳坐高位，

一位小小的画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只是二位神仙稳若泰山，神色正常，好似心虚的只
p>然后盛琳琅和江曦瑶打了一架，一个人用剑，一个人用鞭子，我躲在桌脚下大气不敢出。

奇女子！

原来二人是死对头，从小在一块玩着长大，后来盛琳琅祖父不喜夺嫡之争，不让二人来往。江曦瑶本来是要嫁太子奈何拿鞭子抽过太子，太子坦言不要江曦瑶，

这才送到闻阙府中替皇后出一份力。

只是这书信写的尽是闻阙的一日三餐，未提及朝中要事。

二人打累了，换成我们三人在一块嗑瓜子，江曦瑶擦擦额角的汗对我说，“你尽管去和右相告发我，我任凭处置。”

我随手捡起几封书信，上头写着闻阙今日吃了菜品和喝了几回茶，可是闻阙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啊！

江曦瑶说，“都是瞎编的，我姑姑那边总要交差的。”

她们的坦诚让我惊愕万分，江曦瑶说她们这样的官宦女子从来都是身不由自，不是嫁给这家联姻，就是送给那家巩固地位。

与其像其他人一样围困后宅，不如嫁给闻阙，相安无事。

“为何一定得是闻阙，旁的人不行么？”

“因为闻阙心里只有你，你的身份特殊，他都愿意等你这么多年，他是痴情之人必定必定不会三心二意，于我而言也就安全。”

痴情......等下，我惊愕的问道，“身份特殊？你们是如何得知的？”

19.

“你不知道么？你是姜家女儿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皇上发了好大的火，整日为难右相，估摸着他会辞官谢罪，这样也好，我们几人就去个小地方终老一生，远离朝廷纷争，也不必整日费劲心思编些故事给皇后听。”

后面的我没听清楚，我冲着门外狂奔，晋三一直跟在门外，他说闻阙不在府中去了长公主府里。

我对晋三开口，“我想见闻阙。”

我赶到的时候，长公主正在和闻阙密谈。

二人十分意外我得到来，但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隐约听见皇位立储废后的
微，右相乃当朝宰辅，我们二人不配，此事就此作罢吧。”

“做了宰相夫人，你便不是宫女，我在朝中什么地位，你便是什么地位，其他的莫要担心。”

我心漏跳一拍。

闻阙是个死心眼，睡一觉就要负责的那种。

当初他十六岁正是议亲的年纪，京中多少大家闺秀爱慕。

我爹偏偏找上他说与我有婚约，

那时的我看着闻阙的清冷的脸，心里高兴不起来，“我不干！”

闻阙一愣，却笑了，对我父亲郑重的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不从。”

如今时过境迁，我再一次打退堂鼓了。

我为难的看着闻阙，“我心里有人了，阙相不会强人所难吧。”

闻阙不动声色，只是幽幽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你两眼空空，眼里只有包子哪有其他人，自己都骗不了，如何骗旁人。”

“我！”

闻阙何等聪慧，恐怕早已看穿我的身份。

10.

何况，正如他所言，我心里真的对长公主府中的包子喜欢的不得了。

我摊牌了，“闻阙，明人不说暗话，你聪明我也不是傻子，若是等下面圣，皇帝知道我是罪臣之女，我命不保，你的官位也摇摇欲坠，值得么？”

闻阙沉默半晌，他只是看着我，像是一座冰山随后冰雪消融轰然倒塌。

“值得！”

他拽着我走过幽长孤寂的宫门跪在皇帝跟前。

“前几日长公主随性，塞了侍女到我府上，臣毁人清白必得为她负责，特来肯求陛下赐婚我与程嘉楼。”

我瑟瑟发抖跪在御前，犹如六年前目睹姜家轰然倒塌的惶恐。

皇帝白了半边头发从屏风后绕出来，仔细打量我。

“嘉楼？朕记得罪臣姜儒盛家中也有一位女儿，叫嘉楼。”

闻阙开口，“天下之大，重名之人何其多，陛下不必忧虑。”

皇帝把书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