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女频言情 赴西川,不回头盛江川崔秀芳全文免费
赴西川,不回头盛江川崔秀芳全文免费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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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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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单位的路上遇上他的同事。

他们见我独自一人眼神立刻变了。

贱笑着围过来,用手势相互交流着。

“嫂子去哪儿,我们送你。”

“直走就行,小心脚下。”

他们用话语引诱着我。

我亲眼看着他们挪开了压在没填平的土坑上的木板。

那土坑很深,失足掉下去轻则骨折,重则致命。

这便是我爱的人身边所谓的好兄弟们。

欺负一个残疾人取乐,对生命冷漠轻贱。

他们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欺负我,可见盛江川没少贬低恶心我。

我闭了闭眼,对他的失望达到顶峰。

他们的笑声已进藏不住了。

我突然停下,转过头盯着他。

“好笑吗?”

三个男人都愣在了原地,“你、你能看得见?”

离我最近的人,准备推我的手势还未来得及收回。

他笑容凝固,傻愣愣地看着我。

我抬起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惨叫声响起,我环手冷笑。

“算什么男人!

脏心烂肺的东西,不如埋了填路做贡献。”

我到单位打了两份报告,第一份是申请离婚并向他所在单位举报他抄袭剽窃我的成果。

第二份,报告刚才三人品行不端。

单位立刻派人将人从坑里解救出来,直接把他们下放深山,改改身上的贱骨头。

我拿到申请同意书,回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把给他亲手纳的鞋垫织的毛衣捐给了妇联组织。

把书籍和从前手写的文章送到了社区报社和扫盲站点。

距离离开还有五个小时。

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没做。


坐上饭菜全是崔秀芳爱吃的。

她是四川人,喜辣。

盛江川频频为她夹菜,她面前的碗中的菜堆成了小山。

两人时不时地暧昧交杯。

我手指紧抠碗边,努力忍住胸口翻涌的酸楚。

终于,盛江川发现我一口未动,随手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辣椒炒肉。

像施舍赏赐我一样,阴阳怪气道:“这样总行了吧。”

我有胃病,从不吃辣。

轻放筷子压住泪意,起身离开。

“胃不舒服,先休息了。”

盛江川毫不在意,专注于逗笑崔秀芳,看都没看我一眼。

关上门的那刻,泪水汹涌而出。

送走崔秀芳,他醉醺醺地瘫坐在椅子上喊我。

“头疼,过来给我按按。”

半天没动静,见我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听话地乖乖上前。

他大喊道:“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

之前被跌倒被踩踏造成手腕扭伤,如今正钻心地疼,哪有力气按摩。

我闭了闭眼,再次坚定了离开他的决心。

“磨磨唧唧的干嘛呢?”

盛江川耐心耗尽的最后一刻我走了出去。

“单位新下发的航空知识手册需要提交报告。”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赶紧多写几篇,我好提前开展工作。”

我没吭声,手上动作一顿。

他半眯着眼享受着按摩,语调不耐:“用点力啊!

没吃饱饭?”

转头见我垮着脸,脾气直接挂脸。

正要发火,门口送来信件。

他看过后脸上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激动高喊“秀芳秀芳,好消息……”快步了跑出去。

我转身回卧室收拾东西。

在盛江川准备丢掉的废品垃圾中看到了我之前写的文章。

其中多数都让他用来糊墙了。

心头一沉,立刻跑去书桌翻找。

握着一摞稿件指尖发颤。

是我这些年写下的文章原封不动的誊抄。

唯一改变的是落款名字变成了盛江川。

他利用我的辛劳才思,从普通飞行员一路提拔。

坐到航空科室专员的位置。

之前失明学习忙写的时候,他不是嘲笑我字丑,就是讽刺我无聊。

“女人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

他常常居高临下地教导我。

“有空多学学怎么伺候人吧。”

“你一生最大的价值,就是嫁给我为我生儿育女!”

想到这些,我的心冷了下去。

盛江川满面春风哼着小曲走进来,我将稿件快速放回原处。

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领导点名夸了我提交的报告,马上我就要升任科室主任了!”

冲我冷声命令道:“我看你今晚也别睡了,连夜写出来得了。”

那些出自我手的稿件,成了他晋升的台阶。

第一个分享喜悦的人不是我,更别提有所感激。

他掏出怀中的纸,温柔展开,仿佛一件珍宝。

嘴角上扬,指腹在纸面上缓缓摩挲。

我瞥头去看,是崔秀芳的情诗。

他何时用这样的温柔看过我?

哪怕是一瞬间,哪怕是一眼!

而当他的目光偶然落在我身上时,冰冷又厌恶。

“写啊,等什么呢。”

“写不了。”

我淡淡开口。

“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恶心。”

我背对他躺下直接灭了灯,他怒声质问,“你干吗呀!”

“早点睡,明天有重要的事做。”

闭上眼,不去理会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深夜凌晨,床侧空荡。

与崔秀芳距离不足百米一墙之隔。

他去了那里做什么,自不必说。

天还没亮,他在房间故意弄出很大的动把将我吵醒。

我知道他生气了。

但我没心思哄他。

洗漱完毕,直奔县医院。


大雨引发洪灾。

我眼盲不慎跌倒,丈夫盛江川满心满眼都是村寡妇崔秀芳。

踩踏我走过去时还柔声叮嘱她,“小心别硌到脚。”

我在病房失声痛哭,他却嘲我自私,吃不了一点苦。

“为百姓群众献身牺牲一下怎么了?”

“你一个瞎子,也就垫脚铺路这点作用。”

他不知道,我的视力意外恢复了。

连夜向单位递交了绝密级别项目研究的申请书。

在他笃定认为我离不开他而越来越放肆的日子里。

我都在默默倒数,离开他飞向高山大海的那天。

————领导看着申请书,神色复杂。

“之前不是说好视力恢复,就退出保密单位转业回归家庭吗?”

“西川气候恶劣,条件艰苦通讯落后、此次任务艰巨一去最少三五年。”

我垂眸淡笑,“想通了,祖国更需要我。”

他眼神一沉,像是想劝我,但又被我决然的表情打断。

最终点了点头:“审批时间五天,通过后立刻集合出发,你准备一下。”

“好的,谢谢领导。

回到家,盛江川正在灶台前忙碌着做饭。

这是他结婚三年以来第一次下厨。

他说是为了庆祝康复出院。

婚后第一次这样关心我。

听他抱怨忘记买酒,我立刻应声去帮他买。

打算今晚与他好好谈谈。

把视力恢复和怀孕的消息一并告诉他。

我站在门口,听他向崔秀芳抱怨。

“我早就受够了安瑾的道德绑架!”

“她为救我瞎了眼睛,我怕被戳脊梁骨才勉强娶了她。”

我心口顿痛,失手打碎了打回来的高粱酒。

“谁!”

他大喝一声。

快步出来,见到我,眉头一压。

“怎么去了这么久?”

用脚踢开碎片。

将我拖拽着进屋,扯过脚踝,蹲下敷衍地擦着伤口。

嘴里喋喋不休地抱怨。

“废物!

干啥啥不行!”

“这么好的酒,可惜秀芳喝不上了。”

我咬牙忍住刺痛和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崔秀芳走过来,手搭在他肩上暧昧地摩擦着。

弯下腰尽显玲珑身材,语气娇媚。

“地窖不是还有两瓶老白干吗?”

“再说了,有你为我亲手做的一桌子饭菜足够了。”

她比我对这个家还要清楚。

盛江川几乎是弹射起身,握在我脚踝的手瞬间松开。

手帕摔在我的脸上,“你自己收拾吧。”

两人十指紧握,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滑动。

她娇嗔地撞他的肩膀,他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他们的亲密令人刺目,在我这个盲人面前肆无忌惮。

三年前文飞行大队文艺汇演道具出了问题。

我用力推开他,头部受到撞击。

病床上醒来时他握着我的手。

“阿瑾,嫁给我吧。

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捶胸向我立誓。

“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记忆里的画面与眼前的冷漠鲜明对比,这一次,我清晰地看到了一切他的冷酷自私,和对我厌烦后的残忍。

气氛中透着窒息般的嘲讽。

我的心彻底凉透。

缓了口气,我决定保持失明的假象,隐瞒怀孕的消息。

看他究竟能肆无忌惮到什么地步。


护士目光扫过我时愣了一下,“是你啊。”

语气关切,“这次还是一个人吗?”

我眼中闪过迷茫。

“上次你住院,情况很危险,高烧不退差点一尸两命。”

她顿了一下,边回想边说。

“你隔壁病房,有个飞行员就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地照顾。

其实就是身子弱了些,那人紧张宝贝的跟天塌了似的。”

“患者叫什么来着?

崔秀芳。”

“可给我们羡慕坏了,真是嫁个好男人。”

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猝然变得沉重。

我高烧五天,意外恢复视力之前,他都没来看过我一眼!

昏迷时无人守候,生命危急时无人问津。

而他,将所有温柔与忠诚倾注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努力深呼吸,强压下翻涌的情绪。

护士没察觉我的异样,语重心长地说:“流产手术很伤身体,还是叫你丈夫来吧”我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丧偶了。”

护士表情瞬间僵住,摇了摇头轻叹着离开 。

恢复视力后,才发现我陷入黑暗的这段时间过的有多讽刺荒唐。

医生走进来,“确认手术吗?”

我闭上眼,原本的纠结烟消云散,咬牙点了点头。

折腾到中午才出来。

捂着小腹,感受着疼痛,仿佛是孩子在向我告别。

我艰难地整理情绪,打算悄悄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隐约听见盛江川的声音。

他温柔地低声安慰着崔秀芳,满是关切。

她娇嗔道:“江川,我手指好疼。”

盛江川没想到会迎面撞见我,直接甩开她的手。

提高声音,下意识叫了我的名字。

一时紧张,竟忘记了我是个盲人。

意识到失态,走过来,语气不善。

“你跟着我干什么,跟踪我?”

他声音冷的骇人,刚刚流掉孩子的疲惫与痛楚瞬间席卷全身。

我盯着他勃颈上的青紫红痕,眼睛刺痛。

“粘人爱吃醋,你就是妥妥一个嫉妇!”

“离开我一分钟你都活不下去!”

我抿唇苦笑,“你呢,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话直接燃他的炸药桶。

“秀芬做饭切伤了手指,邻里邻居的我关心一下都不行?”

我冷笑,那点伤口,怕是路上就愈合了。

“一个瞎子,什么事能指望上你!”

我紧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

“我来医院是……”话还未说完,他不耐烦地打断我。

“行了行了,不就是想让我关注你吗?”

“赶紧回去写稿子,别在这儿碍眼。”

他转身回到崔秀芳身边。

满眼呵护,温柔得让人心碎。

一举一动都透着藏不住的关切。

他丝毫没有察觉我的难受。

甚至没留意我脸色苍白,站立不稳。

我抬起脚,像是终于醒过来了似的,转身离去。

他哪怕再多问一句就会知道。

自己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