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熙庄子的其他类型小说《完结版小说嫡女重生记玉熙庄子》,由网络作家“玉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去的路上,秋氏奇怪地问道:“玉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外面买的丫鬟呢?”李妈妈笑着说道:“府邸里的丫鬟关系盘根错杂,还不若去外面寻一个身世清白的丫鬟,以后使唤起来也顺手。”有之前容姨娘的谋害,再有三姑娘时常的欺辱,四姑娘肯定是恨上了容姨娘跟玉婧了。四姑娘再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了,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李妈妈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病了一场竟然这么大变化。大夫的药很不错,第二日玉熙的脚就消肿了,不过因为大夫说还需躺在床上静养几日才能痊愈,所以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让她下床。玉熙想着明日要去学堂,吩咐申妈妈找好四个粗使婆子,明日好抬了她去玉兰苑。申妈妈劝了玉熙说道:“姑娘,念书固然重要,但腿更重要。还是等腿好了再去不迟。”玉熙说道:...
回去的路上,秋氏奇怪地问道:“玉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外面买的丫鬟呢?”
李妈妈笑着说道:“府邸里的丫鬟关系盘根错杂,还不若去外面寻一个身世清白的丫鬟,以后使唤起来也顺手。”有之前容姨娘的谋害,再有三姑娘时常的欺辱,四姑娘肯定是恨上了容姨娘跟玉婧了。四姑娘再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孩子了,也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李妈妈有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病了一场竟然这么大变化。
大夫的药很不错,第二日玉熙的脚就消肿了,不过因为大夫说还需躺在床上静养几日才能痊愈,所以身边的丫鬟婆子都不让她下床。玉熙想着明日要去学堂,吩咐申妈妈找好四个粗使婆子,明日好抬了她去玉兰苑。
申妈妈劝了玉熙说道:“姑娘,念书固然重要,但腿更重要。还是等腿好了再去不迟。”
玉熙说道:“宋先生教一天就等于其他先生四五天,你觉得等腿好了我还能跟得上吗?”落下一天的功课都跟不上,更不要说落下几日了。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可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放弃。
墨菊着急上火地说道:“姑娘,可你的腿不能走,去了课堂也是听不了课呀!”
玉熙失笑道:“我是伤在腿上,又不是伤到脑袋跟手,怎么就听不了课了?”不能走也不能抱,躺在软榻上是最稳妥的。
韩老夫人跟秋氏对于玉熙的决定都没反对,孩子愿意上进是好事,大人那里会阻拦。
第二日,玉熙就让人抬到了玉兰苑。
宋先生是早上回来的,并不知道玉熙腿受伤的事。听到玉熙被人抬过来,立即走了出来。正好看到玉熙被申妈妈抱着放到椅子上,走上前问道:“四姑娘,你的腿怎么了?”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先生,昨日我不小心扭伤了脚。大夫说不能动,不能给先生行礼了,还请先生见谅。”她受伤的原因宋先生可以从其他渠道打听,却不能从她嘴里说出去。
宋先生倒是很意外地看了一眼玉熙。她教学这么多年,有不少的姑娘受不了她的教学方式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出,比如生病受伤什么的,可带伤来课堂还是第一次:“既如此,你该好好养着,怎么还来上学?”
玉熙说道:“我怕落了功课跟不上。再者我只是伤了腿,不妨碍听课的,只是完成不了先生布置的课业。不过,等我的腿好了,我一定会补回来的”背书什么的没问题,可写那么多字就不成了。
宋先生神色很好,说道:“无妨。”
上课的时候,宋先生并没有因为玉熙的腿受伤就不让她背课文。好在玉熙并没有因为腿受伤就偷懒,否则就得被打手板心了。说起来也够呛,玉熙已经被打了一次手板心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墨菊见宋先生走出课堂,箭一般地冲进课堂。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玉熙,忙问道:“姑娘,你的腿疼不疼?”
玉熙笑着说道:“我很好。”除了写字慢一些其他跟往常一样。
想到这里,玉熙朝着玉辰说道:“三姐,我能借你的笔记看一下吗?”字写得慢,跟不上先生的节奏。
玉辰笑着点头:“好,等下课我就给你。”因为玉熙带伤上学,玉辰对她很满意,玉熙的行为证明国公府的姑娘没那般弱。
下课以后,宋先生朝着玉熙说道:“中午你就在旁边的屋子歇息,也省得来来回回。”
玉熙知道,旁边的屋子虽然简陋,但屋子里有炕,只要铺上被褥就可以了:“多谢先生。”宋先生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用完午膳没多久,丁婆子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宋先生:“四姑娘的腿不是她自己摔伤的,是二姑娘推她在地扭伤的。”
宋先生发生一声冷哼,还真是无药可救。宋先生想到一件事,问道:“四姑娘性子为何变化这般大?”听到的,与见到的,天囊之别,由不得宋先生起了疑心。
丁婆子迟疑了一下,小声跟宋先生说道:“年初四姑娘出天花,韩老夫人将给四姑娘看病的大夫给半途叫走了。国公府的人都说四姑娘命硬,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宋先生问道:“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丁婆子将打听到的消息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四姑娘以前性子弱懦,被欺负了也不吭声。不过出了天花以后,性子大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得到的消息与实际有那么大的出入。”
宋先生脸色不大好看:“竟然还有这样偏心的。”为了孙子竟然能置孙女的命不顾,这样的长辈真真的让人寒心。经历了这样一番事情,四姑娘性情大变也很正常。
丁婆子其实有些担心,三姑娘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若是为人处事也学着韩老夫人,那就不美了:“先生,三姑娘容貌天资都是万里挑一。只有这样一个祖母,我怕三姑娘也受了影响。”
宋先生摇头说道:“三姑娘年岁还小,就算受了韩老夫人的影响也有限。只要我好好教导,不会有问题的。倒是四姑娘……”顿了一下,宋先生轻声问道:“大夫的事,四姑娘知情还是不知情?”宋先生回这般问,也是因为有些事下人会帮着隐瞒。
丁婆子说道:“肯定知道。我听婆子说,大夫没来的那日,正是四姑娘醒来的那天。”就算当时四姑娘病得人事不省,事后肯定也会有人告诉她的。
宋先生陷入了深思之中。
丁婆子又说道:“先生,四姑娘病好以后,老夫人就将她生母留给她的管事妈妈给打发出去了,如今蔷薇院的管事妈妈跟一个贴身丫鬟都是老夫人的人。”
宋先生脸色微变,韩老夫人这样的行为也太过份了:“四姑娘是如何安顿她这位管事妈妈?”瞧着玉熙的行事,应该不会将这位管事妈妈置之不理。
丁婆子有些感慨地说道:“这位妈妈做的包子好吃,四姑娘就给她开了一家包子铺。听说生意很是不错,如今一个月能赚三四十两银子呢!我听说这些银子都给了四姑娘用。”名义上是给这位管事妈妈开的包子铺,实际上是给自己赚私房钱。
宋先生低声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瞧不透四姑娘了。”
丁婆子也觉得玉熙让她有些害怕:“是啊,一个刚刚才知事的孩子在遭遇了这样不公平的事情还能表现得如此平静,真的不简单。”她家主子也是早慧,但却没有四姑娘这般恐怖,
宋先生也觉得玉熙有些过于早熟,不过想着她遭遇的事,倒也不难理解:“从管事妈妈这事看,四姑娘心性还是不错的。”
玉熙此时并不知道宋先生跟丁婆子正在谈论她。此时她刚睡醒,玉熙午觉时间不长,只睡两刻钟,到点就醒了。
以前午觉后玉熙瞧着有时间都是写大字,不过今日写不了大字,她就改为背书了。因为不是在自己的院子,背书的声音都放低了。不过声音再低,也逃不过院子里丫鬟的耳目。
丁婆子听到玉熙背书的声音,问了宋先生:“先生会收四姑娘为学生吗?”虽然玉熙表现得很好,但丁婆子却觉得玉熙心思太多。
宋先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玉熙天资不差,也很刻苦,只是跟玉辰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玉熙的腿,养了十天才养好。
这日下课以后,宋先生并没有立即走,而是让玉辰与玉熙留下来,发给两人一张课程表。
玉熙看着课程表,上面写着:清晨学乐器;上午学书法与听课;下午则学习棋艺跟画艺。
宋先生望着玉熙说道:“四姑娘,你准备学哪样乐器。”三姑娘已经学了琴不用再挑选,玉熙却是没接触过乐器。
玉熙摇头道:“先生,我不知道该选哪样乐器?”她上辈子都没接触过乐器,让她选也是胡乱挑选的,还不若让宋先生帮她挑选。
宋先生想了一下,说道:“那你选古筝吧!”
玉熙对于乐器不大感兴趣,不过既然先生要教她肯定也不会推辞。她们这样的人家,就算对乐理不精通,也得要有所了解。
玉辰说道:“先生,我还想再学笛子。”只学琴艺太单调了,至少得学两门才能拿得出手。
宋先生摇头说道:“先将琴艺学精了,再学其他乐器。”艺多不压身,但却必须有一样精通的。
玉辰点头。
宋先生走之前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每日坚持写一百个大字。你们写好以后也不用再交给我了。”这意思是写不写完全靠自觉,不过宋先生也不担心两人偷懒。
韩老夫人很快就知道玉熙放弃学乐理,当下就让去叫了玉熙。
玉熙到了上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韩老夫人将佛珠放在旁边的黄花梨木桌子上,缓缓地转过头,看着玉熙,问道:“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就擅作主张不学乐理了?”
面对韩老夫人,玉熙没胆色胡言乱语,更不敢打马虎眼:“学了几天,我还是一窍不通。今日跟先生说这事,先生说我在乐理方面没天份。既然没有天份再学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所以就不学了。”
韩老夫人望着玉熙,那眼神好似能将玉熙看穿:“真的是这样?”
玉熙并没有被老夫人的气势压倒,都死过一回的人,有什么还怕的:“若是祖母不相信,可以问宋先生。”
韩老夫人冷哼一声:“你胆子倒不小。”不经她们同意竟然敢擅自不学古筝,胆儿大到天上去了,这次必定要重罚。
玉熙苦笑道:“祖母,不是孙女的胆子大,而是我真的学不进去。每次上乐理课对我都是煎熬。”玉熙见老夫人面色难看,赶紧说道:“不过先生说我在画艺方面有天份,让我好好学画画。”绘画跟刺绣有很多相通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玉熙再画艺方面表现非常好。不过玉熙并不打算花太多精力在画艺上,原因很简单,画艺学得再好,真等到落难时一点实质姓的用处都没有。
韩老夫人面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念你是初犯,抄三遍《女戒》,年前交给我。”韩老夫人给的期限还是蛮长的,这主要也是因为玉熙学习任务繁重,她不得不放长时限。
玉熙没有异议。
等玉熙出了屋子,韩老夫人朝着一侧的玉辰说道:“辰儿,你可不能学四丫头。”虽然玉熙学习很刻苦,但韩老夫人对玉熙还是没抱多大的期望。特别是玉熙经常擅做主张这点,就让老夫人不喜。
玉辰自然不会学玉熙了,因为这些日子在宋先生的指导之下,她的琴艺有了非常大的进步。得遇宋先生这样的见良师,她只会更努力去学习,哪里会放弃学习的机会。
相比韩老夫人的不满,秋氏则平静很多。听到玉熙的解释,秋氏点头说道:“学不进去就不要学,要是强逼着去学,那也是受罪。”其实按照秋氏的看法,琴棋书画就算学精了又有什么用处?除了得个好听的名声,啥作用都没有。姑娘家,只要学好了女红针线跟管家,那就足够了。
玉熙笑着说道:“伯母的算盘打得很好,若是伯母不嫌弃,我想跟伯母学习呢!”
秋氏不擅长勾心斗角,但打理庶务却很有一套。不说这些年她的嫁妆翻了几倍,就说在她的打理之下,如今国公府每年都能达到收支平衡。要知道以前国公府可是年年赤字,亏损得厉害。
玉熙上辈子跟秋氏学过管家,但开始以为嫁的是秋家次子,所以只学了一些简单的东西。等她跟江鸿锦定亲了,她又陷入了担忧害怕之中,哪还有心思学这些。不过现在,是一定要学好中馈的。中馈,可比琴艺画艺什么的实用。
秋氏乐呵呵地说道:“你想学伯母自然会教,不过你还小,过几年学不迟。”
柳银走进来,说道:“夫人,怜姨娘身体不舒服,想要请大夫。”
秋氏神色很是愉悦地说道:“去请李大夫来给她看诊。”
玉熙觉得秋氏的态度很奇怪,怜姨娘生病与否对她并没任何关系,为什么会这般高兴。这里面估计是有事了,玉熙回到蔷薇院就让红珊去打听消息。
很快,红珊就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玉熙:“姑娘,怜姨娘有身孕了。大夫说已经满三个月了。”
三个月,瞒得够深的。
红珊见玉熙没吭声,继续说道:“姑娘,容姨娘到现在也没满三个月呢!”这意思是怜姨娘怀孕比容姨娘早。
玉熙想着秋氏的神色,恍然过来。怕是大伯母早就知道怜姨娘怀孕了,不过也帮着怜姨娘隐瞒了。玉熙不厚道地笑了下,也不知道容姨娘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是什么感受。
容姨娘知道怜姨娘怀孕了,当下气得砸了屋子大半的家具,骂着伺候她的丰婆子:“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若是怜姨娘这胎也是男孩,一定会影响她孩子的地位。
容姨娘身边的几个心腹都被老夫人发卖了,这个丰婆子是后进的。容姨娘有钱,也有手段,很快就将这个婆子收拢过来了。只是这个丰婆子根基很浅,在府邸没什么势力,人也不大机灵,办的事总是不能如容姨娘的意。
丰婆子说道:“也是今日才泄露的消息,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
容姨娘恨得牙根直痒痒,这事十有八九是秋氏搞的鬼。
丰婆子宽慰道:“姨娘,万万不能动怒。如今当务之急是养好胎,只要生下了儿子,姨娘下半辈子也有了依靠。”
容姨娘听了这话,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说得对,什么都没我肚子里的孩子来得重要。”
丰婆子见容姨娘听进了她的劝告,说道:“姨娘,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夫人就等着抓姨娘的错,好置姨娘于死地,这个时候我们更得小心才是。”丰婆子的意思是让容姨娘这段时间不要对怜姨娘下毒手,要不然吃亏的是她。
容姨娘沉默了许久,点头说道:“我现在当务之急是养好胎。”先得确定怜姨娘的孩子是男是女再说。若怜姨娘肚子里的是个姑娘,也不需她动手了。
老夫人知道怜姨娘有孕,很是开怀,让人送了不少贵重的药材,还赏了好几样贵重的首饰。
李妈妈得了这消息对怜姨娘起了提防之心,因为怜姨娘不仅得国公爷的喜爱还得老夫人的看重,若她得势将来对夫人的威胁会更大。
秋氏也是被容姨娘给弄得有些后怕,听了李妈妈的话,沉吟片刻后说道:“如今怜姨娘跟容姨娘都怀孕不能伺候国公爷,我再安排两个人伺候国公爷。”用美人来分宠。
李妈妈却是说道:“夫人,这人得好好挑选。”老夫人挑的这个怜姨娘,不仅漂亮,而且有手段有心计。她们如今可不能再如以往那般,挑一些只有脸蛋没有头脑的人。
秋氏点了一下头。
内院争宠的把戏与玉熙无关,她只要知道国公府里大致的动向就成。玉熙在灯光之下,拿起她没绣完的帕子绣了起来。自从跟宋先生学习以后,她很长时间没再做绣活了。
申妈妈说道:“姑娘还小,要刺绣以后有的是时间。”其实申妈妈有些弄不懂玉熙,学古筝学好了可以拿出去炫,可这刺绣绣得再好,能好得过那些绣娘!
玉熙笑着说道:“刺绣也是需要时间来磨练,以后每天中午我绣两刻钟。”如今课业少了,可以自主安排的时间也多了。
申妈妈见劝说无用,也就转移了话题:“姑娘,三姑娘有书房、琴房、画房,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将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申妈妈希望玉熙不要跟玉辰相差太远。
玉熙摇头说道:“暂时不用。”
申妈妈不解:“姑娘,为什么暂时不用?”
玉熙望着上房的方向,说道:“因为我暂时用不上。还有,你记住,以后不要拿我跟三姐比,我不喜欢。”压根就不在平行线上,比多了只会让她心里不舒服。
申妈妈不敢再说话了。
玉熙写完一百个大字,又将白日学的东西温习了一下,最后拿出棋谱,说道:“将我的棋拿过来。”
琴棋书画之中,玉熙唯一肯下苦功夫学习的就是棋艺了。这是因为宋先生在第一次教棋艺时,说下围棋能锻炼人的计算力、思维力、记忆力、注意力跟耐力等。玉熙知道自己的斤两,她虽然多活了一辈子,但各方面并不特别出色,想要变好只能努力学习。
墨菊走过来说道:“姑娘,该睡觉了。明日姑娘还要早起呢!”
玉熙有些舍不得放下,刚刚得了味呢,不过她自己定下的作息得遵守,若打乱了第二天的作息时间就得乱。
躺在床上,玉熙又忍不住想着刚才未完的棋局。最后万分疲惫了,迷迷糊糊给睡着了。
“呼……”玉熙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熟悉的地方长出了一口气。真是活见鬼了,她竟然做梦梦见自己跟江鸿锦下棋,而她在面对江鸿锦的步步逼近时竟然没有丝毫的还手余地,输得极惨。
玉熙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她跟江鸿锦差距太大了。江鸿锦手段、才智、心机一样不差。而她唯一的优势就是拥有先机,要想不再陷入上辈子的境地,她必须现在开始筹谋。
玉熙自言自语道:“有什么先机?”
想了半天,还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江鸿锦同父异母的哥哥,江家原配所生的嫡长子江鸿福。只是江鸿福九岁那年在街市上遇到意外,早夭了。
玉熙对江鸿福了解得很少,毕竟她嫁过去的是于氏当家,作为继室肯定不希望下人讨论原配跟原配嫡子。玉熙也不过是一次听江府一个喝醉酒的积年老仆说起江鸿福的事,说江鸿福也是一个极为聪慧的孩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若是江鸿福没早死,江鸿锦的路肯定走得那般顺畅。
玉熙掐指算了一算,江鸿福今年八岁,也就是他明年就会出意外。也是巧合,江鸿福死的那日正巧是她生辰的前三天,所以她记得很清楚。只要她在那一日救下江鸿福,一切应该会跟上辈子不一样。
想明白这些,玉熙好似卸下了一个重担,很快又睡着了。
下雪了,洁白无暇的小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宛如美丽的银色蝴蝶在翩翩起舞。雪,越下越大,雪花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仿若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
寒冬腊月,屋子里早就烧上了地龙。玉熙坐在暖暖的屋子里看着棋谱,钻研棋谱如今已经成为玉熙最好的爱好了,都超过了刺绣。
墨菊疾步走了进来,因为身上带着寒气,她也不敢靠近玉熙,在门口说道:“姑娘,墨桃摔了一跤,如今都起不来了。”地上都结冰了,墨桃提着食盒的时候不小心给滑倒了。
玉熙忙说道:“赶紧去请大夫。”墨桃是玉熙四个丫鬟里最不冒尖的一个,平日都是闷头做事,存在感最弱。但这不代表玉熙不照顾墨桃,相反,玉熙还是很看重墨桃的。
墨菊忙点头应了:“姑娘,早膳还需要再等一等。”墨桃将玉熙的早膳全都摔地上了,大厨房那边就得再弄过一份。可要大厨房弄过一份额外的早膳,肯定比往常要慢。
玉熙盘算了一下时间,要等大厨房弄好早膳,她肯定要迟到。玉熙说道:“不用再弄了,厨房有什么就拿过来。”若是自己有小厨房,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的事了,府邸只老夫人跟大伯母有小厨房,其他都没有。
一刻钟以后,早膳送来了。这次的早膳非常简单,只有包子馒头,另外还有一碗小米粥。
玉熙也不挑,吃完了就准备去玉兰苑。
出门的时候,申妈妈还要给玉熙加一件外套,被玉熙阻了:“我穿了皮袄,不冷。”她现在身体比以前强多了,不需要再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申妈妈拗不过玉熙,只能作罢。
到了玉兰苑门口,玉熙看到了玉辰。因为这两天极冷,所以玉辰没有一大早就过来学琴。
玉辰外面披着一件银白色洋缎貂毛斗篷,头都被斗篷的帽子给盖住了。进了课堂,玉辰才将斗篷取下,露出里面的水红色及膝银鼠出毛刻丝袄。
玉熙扫了一眼斗篷,眼睛却是落在了玉辰手腕上那条冰种翡翠葫芦手链,玉辰平日佩戴的首饰不多,但只要佩戴必定是精品,而且每次戴的基本不重样。玉熙只看玉辰每次佩戴的那些首饰,就能让她增长不少见识。
玉熙转过头,就看着侍书防备的眼神。被人贼防,那感觉真不好受。之前玉熙都忽视了这种感受,可是今日她心里却涌现出一抹恼怒,故意笑着朝陙说道:“三姐,你这条手链真漂亮,能不能给我看看。”
葫芦寓意“福禄”,这条葫芦手链用的是冰种老抗翡翠,六颗阳绿翡翠葫芦颜色鲜亮,晶莹剔透,生机盎然。
玉熙看了还是忍不住赞叹道:“真漂亮。”
侍书见状忙说道:“这条手链是老夫人前几天赏给我家姑娘的。”话里什么意思,在场所有人都清楚。
墨菊听了这话,气得双眼喷火。
有些话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但若说出来就会很难堪。可这次,侍书真的激怒了玉熙。玉熙望着侍书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图谋三姐的手链。”
侍书没想到玉熙竟然将话说得这么直白,脸瞬间僵硬。她再得老夫人跟姑娘的喜爱,也是一个丫鬟,哪里能跟四姑娘相提并论。
玉辰也不知道为什么玉熙突然发难,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若是四妹妹喜欢,就送给你了。”
玉熙听了这话心头一梗,自己觉得价值昂贵的东西在别人眼里跟路边的野草似的,这感觉真不爽。玉熙笑着说道:“不用了,这天底下漂亮的东西多得是,我不可能见着就要占为己有。”说完这话,就将这条手链递给玉辰,低头整理自己的书本了。
下课回到蔷薇院,申妈妈笑容满面地说道:“姑娘,老爷送的年礼到了。”今天是腊月十八了,这年礼来得真是时候。
玉熙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上辈子虽然韩景彦在外任,但并不妨碍她对韩景彦的儒慕之情,甚至以前她在受了委屈时还就想着若是她爹在府邸里就好了,这样就没人可以欺负她了。可没预料到韩景彦回京以后视她为无物,被武氏欺负也从不管。这些也就罢了,明知道江家是个火坑还要将她往火坑推,这是亲生父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仇人。所以,她对韩景彦冷血无情的生父再无半分的父女情份。
申妈妈看着玉熙不咸不淡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瞧着姑娘的神色对老爷的忽视一点都不在意了,这不表明姑娘对老爷也不亲,这可不成:“姑娘,老爷这次送了不少的东西。”
玉熙想了一下,问道:“若是我没记错,爹在河北已经呆了五年,到明年就满六年了。爹明年会不会回来?”
申妈妈笑着说道:“我听说老爷的政绩都是优,明年很可能会往上提的。”若是要往上提,那肯定不会回来。
玉熙沉默了一下,说道:“申妈妈,我那继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见申妈妈没说话,玉熙说道:“妈妈若是不清楚,正好这次可以去找河北回来的人打听一下。”
申妈妈脸色有些不自然。
玉熙当面没说什么,不过转头就让红珊去打听了武氏的底细。红珊关系广,加上玉熙又给她银子拿去打点,很快就打听到了消息。
红珊将打听到的武氏的基本情况说了一下。
玉熙听完红珊的话,故意装成不满意的样子说道:“还有呢?”花了好几两银子,就打听到河北那边妻妾的人数跟姨母兄妹几个,这消息也太简单了。
红珊说道:“据说三夫人治家严谨,里里外外打理的井井有条,非常得老爷的看重。”红珊其实有些担心,从打听到的消息就可以看出三房未来的主母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这对她家姑娘来说非常不利。
玉熙轻笑,武氏治家比较严是不错,但也不至于这打听到这些无用的消息。应该是这些人嫌她给的钱少。她打听武氏的消息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她跟武氏上辈子可是相处了好几年,对于武氏的性情玉熙很清楚。
玉熙自言自语说道:“还有好些年,不着急。”一直到她十一岁武氏才跟着她爹回了京。武氏一回来就跟大伯母争夺管家权,两人明争暗斗几年,一直到她的外甥女秋雁芙设计了二哥才彻底撕破了脸。
红珊没听清楚玉熙说的话,问道:“姑娘,你在说什么?”
玉熙抬头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说我这个继母是个厉害的角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府邸是祖母做主。”数年的时间足够她做好准备。上辈子是她愚笨,这辈子武氏别想再踩在她头上。
而此时,秋氏正在看河北送来的年礼清单,看完后脸色很难看。
李妈妈瞧着不好,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秋氏将清单递给李妈妈,说道:“大老远送了几大车的东西,送的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得了名头,又没花几个钱,真是好算计呀!”东西送了几大车,可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三千两。
李妈妈看完以后,脸色也不大好看:“这武氏越来越过份了。”年礼的数量越来越多,可惜值钱的东西越来越少。
秋氏冷笑一声:“她以为天底下的人都是傻子,就她聪明呢!”又想要面子,又不想舍财,这世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
李妈妈沉得住气:“夫人,明年三月考核期,三老爷已经任同知六年了,若是不出差池这次该该往上提一提了。这事得跟老夫人点明,明年打点的银子可不能从公中出。”她家夫人嫁过来的时候,国公府年年赤字。她家夫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到如今的收支平衡。她家夫人为什么这么累死累活地做这么多,可不是为了二老爷。
秋氏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她有些迟疑:“你是说打点的银钱让老夫人出?”秋氏不是个手紧的,她对老夫人手里的钱没啥念想。只是想着武氏紧巴着钱倒是让府邸出钱给打点,总不甘愿。
李妈妈说道:“夫人,就算武氏拎不清,三老爷可不是糊涂的。我相信三老爷定然已经让心腹送了钱财给老夫人,让老夫人帮着打点。我们得借这次的事,让老夫人知道武氏的品性。”三老爷是世家子,不可能不知道打点需要钱财,这钱肯定不可能让国公府出了。
秋氏有些头疼:“要是武氏回来,这府邸估计越发不能清静了。”虽然没见过这个武氏,但瞧着这行为做派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
李妈妈却是笑了:“夫人不用担心。武氏回来,最先对上的不是夫人,而是三姑娘跟四姑娘。”三姑娘与四姑娘跟着宋先生学习,哪怕只学到皮毛,武氏想要镇得住两个姑娘都不可能。
秋氏摇头道:“三姑娘四姑娘再厉害,总要依靠家中的兄弟,她们是不可能跟武氏对着干。”
李妈妈也不跟秋氏争辩,这种事情只有时间证明。不过她相信,三姑娘跟四姑娘绝对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就是。武氏只要回到京城,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云擎醒来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看着外面完全陌生的环境,再看着赶车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云擎猜测此人应该就是爷爷说的长青。他以前听爷爷说起过长青这个人,此人武功高绝,只是脸上有疤,而且性情冷漠,所以一直深居简出,不说府邸里的人就是他都没见过。但这个人却对云家绝对的忠诚,因为他的命是爷爷救的。
云擎心里慌乱之问道:“我爷爷呢?”
长青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子在听到大爷死的消息就吐了血,要不是用了虎狼之药,老爷子当时就去了。可即便如此,老爷子也撑不了几天。”这意思就是说老爷子活不了多长时间。
云擎呲牙裂目:“我要回去,转头,我要回去。”他爷爷就要死了,他必须去送最后一程。
长青一巴掌甩在云擎脸上,云擎从马车上跌落下来。长青冷声说道:“若是个男人就随我去榆城,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学到了本事再杀回京城灭了宋家。若是你要回京城送命,我不拦着,自己滚回去。”说是这么说,他又怎么可能让云擎回去呢!
云擎呲牙裂木,理智告诉他不能回去,可是一想到爷爷孤身一人在京城直面死亡,他的心就仿若被刀绞了似的,就想冲回京城。从小到大云擎从没哭过,因为他信奉男人流血不流泪,可是现在,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刷刷地往下掉。
长青面色一缓,不管如何,到底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时间紧迫,给老爷子磕三个头,我们就上路了。”
云擎抬头道:“爷爷是不是要做什么?”若不是爷爷有什么计划,完全用不着将他送走。
长青没有回答云擎的话,只说道:“磕头了就上马车。再走一段路,我们就要改道了。”
长青没有回话,就表示他的猜测是对的。云擎忍着全身的疼痛爬了起来,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
长青面上不显,但心里也很悲痛。老将军对他有再造之恩,看着老将军落到这样的境地,他也很难过,只是这是老将军的选择他也没权置琢:“快一些,早些到榆城,你也能早一日安全。”
云擎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很用力,磕完三个头,额头全都出血了。咬着牙站起来爬上马车,对着长青说道:“走吧!”
玉熙在内宅,得到的消息比别人晚很多。在她听到云老将军死在金銮殿上,已经是事发后的第四天。玉熙非常惊讶,问道:“怎么会?”
红珊说道:“姑娘,云老将军在金銮殿上说宋家为了夺取辽东的兵权勾结东胡泄露军情,害死铜城数万将军跟无数的百姓。云老将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宋尚书是祸国殃民的逆臣贼子,要求皇帝严惩。”
玉熙急问道:“然后呢?”
红珊说道:“云老将军拿出了证据,可是都被宋尚书给驳回了,还说云老将军诬陷他。云老将军气急之下对宋尚书动了手,结果反而被宋尚书推倒在地。”顿了一下,红珊说道:“云老将军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来。现在外面所有人都说是宋尚书害死了云老将军。”
玉熙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皇上怎么说?”
红珊摇头道:“皇上罚了宋尚书一年的俸禄,还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其他就没有了。”
虽然云老将军与她并没有关系,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玉熙心里还是一阵阵发寒。这也叫惩罚,这跟挠痒痒有什么区别。玉熙问了一个关键性地问道:“云家大公子云擎呢?”
红珊说道:“有说云擎去了辽东。辽东有怀东将军的同僚跟旧部,去那里云大公子就没有性命危险。”云老将军闹了这么一场,宋家的人如何会放过云家的人,不过云家的人只云擎一个主子。
外面的人这么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辽东是云家的大本营,离开京城去辽东才更安全。
玉熙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她就说为什么云擎如此爽朗的人最后会变成杀人狂魔,原来是家变。
红珊没听到玉熙说什么,笑着问道:“姑娘,你说云家大公子是不是真的去了辽东呢?”
玉熙没有说话,这事再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云擎没有去辽东而是去了西北。只是这事就算玉熙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根据传闻西北的守将秦老将军与云老将军是死对头,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没人会想到云擎竟然会投奔了秦老将军。一直到数年后云擎在西北崭露头角,最后成为了人人惧怕的杀人狂魔,所有人才知道云家跟秦家所谓的死仇都是骗人的。
红珊见玉熙的样子,继续往下说:“现在外面有人说云老将军其实已经病入膏肓,没几日活头了。他故意在金銮殿上发怒责打宋尚书,其实就是故意陷害宋尚书的。”
玉熙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
红珊小心地问了玉熙:“姑娘,你说到底传闻是真的吗?”她听得都迷糊了,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非了。
玉熙没说话,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云家如今是家破人亡,燕家也有被灭族的危险。不过云老将军现在这么一闹,燕家肯定不会被灭族了。皇帝就算不顾忌下面大臣跟百姓的意愿,也得顾忌辽东十多万将士。
玉熙说道:“这些事告诉我就可以了,不要跟别人说起。”私底下说说就成,但要是敢在府邸里议论,到时候她都得跟着吃挂落。
红珊点头说道:“姑娘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她又不是没长脑子,这种事听听就好,哪里敢拿出来议论。
让红珊出去以后,玉熙才轻轻地说道:“都不容易。”云擎背负了这样的深仇大恨,性情大变是很正常的。就如她在火海之中重生,现在也在慢慢改变自己。
玉熙这会还稚嫩,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自然而然上课的时候就受到了影响,这些都落入宋先生的眼中。
下完课,宋先生将玉熙留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玉熙也没瞒着宋先生,将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当然,云擎去了西北的事她肯定瞒着,只是说道:“云家满门忠烈,却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我听了有些难过。”
宋先生愣住了,她没想到玉熙是为了这件事而情绪低落。对于云家的事她也也知道的:“这也没办法,谁也没有想到云老爷子会突然没了,要怪就怪东胡蛮子。”
玉熙眼睛瞪得有铜铃那般大:“听说云老将军身体硬朗,一顿能吃两碗饭,怎么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呢?”
宋先生说道:“宋家人再傻,也不敢在金銮殿上谋害云老将军。其实这件事得从另外一面看,云老将军死在宋尚书的面前,所有人都会认定他是被宋家的人谋害的。云老将军,这是用自己的命在算计宋家人。”云家满门忠烈,云老将军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如何让天下百姓跟辽东的将领信服。一个处理不好,辽东就会乱。辽东若是乱了天下也会大乱。所以这次,宋家面上没什么,但是他们想要彻底掌控辽东二十万大军,那是不可能的。
玉熙自然知道宋家的人不可能这么蠢,但云老的死却是宋家的人脱不了干系:“若这事是云老将军故意为之,我反而更难受。”
宋先生奇怪地问道:“怎么说?”
玉熙低着头说道:“云老将军是一个驰聘沙场的将军,若不是没有办法,他又怎么会选择这样一种窝囊的死法。”
宋先生听了这话,望着玉熙眼神极为复杂。
玉熙察觉到宋先生的审视,心头一颤,她怎么就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玉熙心里非常懊恼,硬着头皮说懂啊:“先生,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宋先生摇头说道:“你说得对,云老爷子选择这样一种死法是无奈之举,是朝廷的悲哀。”如今朝廷内忧外患,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天下大乱,可皇帝骄奢**,只好享受,宠信宋贵妃,重用宋怀瑾兄弟,压根就不在意老百姓的死活。
玉熙不愿意再继续说这个沉重的事,当下转移了话题,说道:“先生,我不想学画了。”
宋先生问道:“为什么不想学画了?”
玉熙说道:“我想在刺绣上面多花些功夫,我的愿望是能绣出双面绣来。”她不想学画,其实是想将时间省下来看医书。这次朝堂发生的大事,让她不由有想起上辈子流民四起的乱相。这让玉熙有一种危机感。虽然这种危机感很奇怪,但她还是决定顺从本心行事。
宋先生说道:“学刺绣是好事,但你太入迷了。”刺绣很耗精神,不说一副大的好绣品常常需要花费几年的时间才成,就是一件衣服一个荷包或者一块帕子就得耗时间。玉熙以后嫁人要主持中馈,要教养孩子,要各种应酬,哪里有时间做绣活。
玉熙没半点迟疑地说道:“先生,相比画画,我更喜欢刺绣。”
宋先生没同意玉熙的请求,若是玉熙将来只有画艺拿得出手,也太扫她的面子了,所以她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法子:“画艺要学,不过以后我不会再给你额外布置课业了。”
玉熙不大满意这个结果,但她知道宋先生已经做出让步,她不能得寸进尺。万一宋先生不让她旁听了,哭都没地找去。
江鸿福在路上问了许多话,但灰衣男子要不沉默不答,要不说不知道。
车夫在外说道:“两位爷,江府就在前面了。”
灰衣男子拎小鸡仔一样将江鸿福拎下了马车,随后扔了一块碎银给车夫,说道:“你走吧!”这辆马车是灰衣男子租的。
下了马车,就能看见江家大门了。这个时候,江家的人进进出出,瞧着就知道这户人家出了事。灰衣男子问道道:“这是你家不?”
江鸿福点头道:“是我家。”都到家门口了,江鸿福现在也相信了这个男子的话了。
灰衣男子说道:“我的差事完成了,你好自为之吧!”这五百两银子还真是好赚,一点风险都没有,就跟过家家一样,要是镖局经常能接到这样的生意就好了。
江鸿福还想说什么,可等抬头灰衣男子已经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江家也有人发现了江鸿福:“大爷……”说完,那人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江家跑过来十多个人,见到完好无损的江鸿福,众人都万分惊喜“大爷……”府邸里刚才得到消息,说大爷失踪了,大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也被马车撞死了,如今府邸正闹得人仰马翻,却没想到大爷竟然凭空出现。
江鸿福冷着脸问道:“爹回来了吗?”
门房摇头道:“老爷没有回来,不过知道大爷出了意外,夫人已经打发人去请老爷回来了。”
江鸿福面色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去后院跟于氏报平安。
于氏听到江鸿福回来,面色一变。不过于氏心里素质不错,很快按捺住心中的慌乱,脸上一脸着急地说道:“大爷有没有怎么样?”
过来报信的门房摇头道:“大爷除了头发跟衣服有些凌乱,其他看着都好好的。”
江鸿福前脚进了院子,于氏后脚就带着丫鬟跟婆子去了江鸿福的院子里。看着全须全尾的江鸿福,于氏眼眶红红地,说道:“你这孩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江鸿福因为她外祖父跟表哥的告诫,哪怕于氏对他再好,他也一直都淡淡的。如今怀疑于氏要害他,更加不会有好脸色了。只是他现在也没证据,也不会质问什么,只说道:“我没事,只是阿三没了。”阿三就是江鸿福的贴身小厮。
于氏看到江鸿福眼中的冷意,瞳孔一缩,不过面上还是一片焦虑,说道:“我已经叫大夫了,让大夫好好看看。”
江鸿福道:“不用了,我只是衣服有些脏,其他都没事。”顿了一下说道:“母亲,我得先去沐浴更衣。”
于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她觉得江鸿福跟他说话冷冰冰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江鸿福摇头道:“我没事,母亲先回去吧!”他还有事要做,怎么会留下于氏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江鸿福都开口赶人了,于氏也不好再留。
等于氏走了,正好江鸿福的随从江小放赶回来。江鸿福是嫡长子,又江文锐看重,将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所以,江鸿福身边服侍的人都是江文锐精挑细选出来的,江小放就是江鸿福的得力助手之一。
江鸿福吩咐道:“去查查刚才撞我的马车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府邸里的马车为什么没有过来接我?”
没多久,江文锐就回来了。看到江鸿福没事,江文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鸿福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没凭没据他不可能说是于氏害他的。他爹重视他是没错,但也很宠爱于氏跟于氏生的儿女。他就算将这些事告诉了爹,最后也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江文锐有些疑惑,但江鸿福一问三不知,他也没办法再问。不过这事很蹊跷,大街上怎么会有马车,而且还那么巧朝他儿子撞了去。
江文锐换了衣裳,梳洗一番后就去衙门找府尹询问这事。
府尹说道:“江大人,这事真的是意外,那马突然发狂失控,马夫也被他从马车上甩下来了。”
江文锐冷着脸说道:“那马夫呢?”
府尹摇头说道:“马夫伤势太重,已经没了。江大人,令公子有没有说在事故发生以后他去了哪里?”
江文锐打哈哈应付了府尹两句,不过脸色却很难看。他儿子刚才根本就没将这事告诉他。儿子为什么要隐瞒?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江小放很快就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江鸿福。江鸿福面色越发难看,问道:“你说是意外?”
江小放将府尹说的那话转述了一遍:“确实是意外,那车夫已经重伤而亡了。”
江鸿福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府邸里的马车为什么没来接我?不会也出了意外吧?”
江小放也觉得今天的事太巧合了:“马车是出了府邸,但是车夫到半路上肚子疼得厉害,所以耽搁了。”
若是之前江鸿福对灰衣男子的话半信半疑,那现在则是完全相信了。一个巧合说得过去,两个巧合,这世上哪里那么多的巧合。这分明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只可惜,于氏手段太高明,竟然一点痕迹都不留。也幸亏有人相救,要不然这世上现在已经没他这个人了。
江小放跟江鸿福是一起长大的,两人说是主仆,其实跟亲兄弟无异。他看江鸿福面色就知道不对,想了一下还是问道:“大爷,你是怎么回府邸?”他听说大爷好似凭空出现在大门口,这事怎么瞧着怎么蹊跷呀!
江鸿福没瞒着江小放很信任,将灰衣男子的事说了。
江小放脸色都青了:“我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是精心设计谋害大爷的。可恨我们寻不到确切的证据。”若不是大爷运气好,碰到了高人,真就如了这个毒妇的愿了。
江鸿福有些意外,他开始可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却没想到阿放竟然一下就相信了:“你不怀疑那人别有目的?”
江小放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道于氏设下的毒计,但他救了大爷,这就是莫大的恩德。大爷,你是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有你在,二爷只能往后靠?”只要他家大爷好好的,不仅仅是家里的钱财,就是人脉等资源肯定都是先紧着大爷的。
江小放其实有些事没说,他爹娘说于氏对大爷太过热情了,自己亲生的儿女都要往后靠。这当娘的哪里会不疼自己的儿女去疼别人的孩子。事出反常即有妖,他爹娘经常在他面前嘀咕,就怕他被于氏蒙骗了,被于氏的人钻了空子。
江鸿福之所以跟于氏不亲近,也是受了他外祖父云老将军的影响。云老将军说天底下的后娘没几个好的,特别是有亲生儿女的越不可能对继子好。告诫他离于氏远着些,别让于氏给哄了去。所以哪怕于氏对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对于氏也是淡淡的,不过对于氏她礼数很周全。
忍心都是肉长的,于氏数年如一日地对他好,他不是不感动。却没想到,外祖父说的是对的,这后娘果然是没好的,都是坏心肠。
江鸿福神色复杂地说道:“那人说我只有回了老家,于氏才害不着我。这人说得不无道理,于家如今权势正盛,别说我们没寻到证据,哪怕寻到证据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于氏在老家没有根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他绝对不可能的。而且于氏敢在老家对她动手,一旦被寻到证据,哪怕于家权势滔天于氏生有儿女江家也会休了她。
玉熙嫁到江家六年,就算是个小透明有些事还是知道的。比如说江家的人非常看重子嗣,若是发现有人胆敢谋害子嗣,特别是有资质好有前程的子嗣,只要查出来肯定严惩。这也是为什么玉熙多嘴一句,说江鸿福只有回老家才能安全。
江小放觉得,回老家是下下策。他家主子的老师跟同窗都在京城,去了江南一切都得重头开始。而且大爷就这么去了江南,只是便宜了于氏那个毒妇:“大爷,这事还需要跟老爷商量。老爷一向疼你,若知道于氏害你,定然不会轻饶了她。”
江鸿福考虑良久,说道:“让我再想想。”只有千日做贼,哪里能千日防贼的呢!
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江鸿福就寻了江文锐,说道:“爹,我昨日做梦梦见娘了,娘说她坟头长了草没人去拔。爹,我想回老家给娘扫墓。”江鸿福没说自己回了老家暂时不准备回来了,因为他若这么说了,他爹肯定不会让他回去的。
江文锐还等着儿子跟他将昨天的事情说清楚,却没想到竟然等来了这么一段话。江文锐盯着江鸿福问道:“你在逃避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告诉爹?”当他是傻子吗?昨天出事,今天就说要回老家,这分明是有事瞒着他。
江鸿福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而且,他怕说了以后,他爹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