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凌虞朝的现代都市小说《小说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楚凌虞朝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永昌元年,元月初九。暴雪在悄无声息间下了一夜,拂晓将至,笼罩在虞都内外的黑暗,被东升的朝阳驱散,天边泛起鱼肚白。骤起的刺骨寒风,吹裹着雪花飘散,只是令人觉得发瘆,是这座人口超百万的巨城,竟然如同鬼城一般死寂沉沉。咚——钟声响彻天地。“跪!!”钟声悠长,在皇城的东广场响起低沉声,数不清的人潮,个个披麻戴孝,神情憔悴,随着传唱响起,人潮动了。“别管哪朝哪代,这天家都无亲情可言。”人潮中,一身形消瘦,披麻戴孝的孺童,撩起裙摆跪到锦垫上,冻到通红的双手,按在冰冷雪地的那刹,刺骨寒意让孺童清醒。“也不知宫中现在怎样了。”“谁知道呢,这也不是我等能左右的。”“还要等多久啊。”“是啊,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已过七日,这皇位……”人潮中出现的议论声极低,...
永昌元年,元月初九。
暴雪在悄无声息间下了一夜,拂晓将至,笼罩在虞都内外的黑暗,被东升的朝阳驱散,天边泛起鱼肚白。
骤起的刺骨寒风,吹裹着雪花飘散,只是令人觉得发瘆,是这座人口超百万的巨城,竟然如同鬼城一般死寂沉沉。
咚——
钟声响彻天地。
“跪!!”
钟声悠长,在皇城的东广场响起低沉声,数不清的人潮,个个披麻戴孝,神情憔悴,随着传唱响起,人潮动了。
“别管哪朝哪代,这天家都无亲情可言。”
人潮中,一身形消瘦,披麻戴孝的孺童,撩起裙摆跪到锦垫上,冻到通红的双手,按在冰冷雪地的那刹,刺骨寒意让孺童清醒。
“也不知宫中现在怎样了。”
“谁知道呢,这也不是我等能左右的。”
“还要等多久啊。”
“是啊,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已过七日,这皇位……”
人潮中出现的议论声极低,似与大行皇帝驾崩,皇位空缺有关。
听到这些议论的孺童,心情有些复杂,“算算时日,穿越到这里也有七日了,这一切真像是在做梦一样。”
楚凌没想过穿越这种事,有一天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唯一让他庆幸的是姓名没变。
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接受的。
原主的身份还算尊贵,是位皇室子弟,可年纪却很小,才八岁!
关键是虞朝算什么?!
“王兄,我困…”
在楚凌的身旁,跪着一与他年纪相仿的孺童,眼角噙着泪,一连七日在此守孝,眼下已接近崩溃。
楚凌看了眼孺童,想起前几日孺童偷偷塞给他的饼,楚凌没有说话,伸出冻到通红的手,去拉孺童膝下锦垫,示意他靠在自己身上。
孺童露出惊喜。
他太困了。
也太累了。
“七殿下!!”
只是孺童准备依偎时,刺耳的声音响起,立时有无数道目光投来。
楚凌的眉头微蹙,他清楚,自己果真是被盯上了。
一面白无须的宫人,快步朝楚凌走来,宫人身后还跟着几人,一行人的表情各异。
“十王府为大行皇帝守孝,殿下您怎敢僭越宗法礼制!”赶来的宫人,眼神不善的盯着楚凌质问。
这一行人的身份不简单,乃是内廷与外朝所派,负责主持十王府守孝事宜。
按虞朝宗法礼制,大行皇帝梓宫停灵期间,举办守灵守孝诸事期间,敢有人私下行僭越之事者,凡是被特派内臣外臣发现,可上疏弹劾!
“你哪只眼睛,瞧见本殿下僭越宗法礼制了?”
而让不少人错愕的,是一向唯唯诺诺的楚凌,居然敢当众质问宫人。
楚凌的眼神很冷。
宫人莫名一慌。
这与他记忆里的七殿下,似乎有很大不同。
见宫人这样,楚凌笃定此前猜想。
自己就是动了下,就僭越宗法礼制了?
那先前私议的人,为何却视而不见?
眼下在梓宫里躺着的那位,乃虞朝的第三任皇帝,太宗文皇帝唯一嫡子!
楚凌在太宗文皇帝诸子里排第七,如果要将大行皇帝也算进来,楚凌其实应该排在第八。
虞朝的等级观念极重。
为彰显国本之重,储君之尊,行册封大典后,太子不入排序,以明君臣之别!
大行皇帝登基不满一载骤崩,虽说在世时册封了皇后,还广纳妃嫔,但却没能留下皇嗣。
如此事情就有趣了。
至尊皇位出现空缺,谁来克继大统,谁能克继大统,这里面的门道就太多了。
大行皇帝驾崩,无嗣,或循继统,或循继嗣,不管选择哪种,按虞制都会优先考虑太宗文皇帝这一脉。
“回答本殿下!!”
楚凌冷冷盯着宫人,沉声喝道,随即露出悲痛之色,“皇兄未至壮年驾崩,虞朝的天塌了,本殿下悲痛万分,倒是你,作为皇家家奴,众目睽睽之下,诬陷本殿下僭越宗法礼制,究竟是何居心!?”
“老七,你怎么说话呢!?”
楚凌话音刚落,一道呵斥响起。
“大哥此言何意?”
看清斥责自己的人,楚凌神情自若道。
“放肆!!”
见楚凌敢顶撞自己,楚洪起身走来。
楚凌浑然不惧,在楚洪的怒视下,缓缓站起身来。
楚凌抬头看向楚洪,稚嫩脸庞写满坚毅。
在接收了原主记忆,楚凌就明白一点,那尊空缺的皇位,注定是跟他无缘的。
自幼不受太宗文皇帝重视,母妃出身很低,母族在朝毫无根基,就这些先决条件拿什么去争?
不知者无畏的勇气?
清楚自己的处境与情况,楚凌明白与他有缘的,是耐心再等几年,等自己行及冠礼,依制册封为王,成为虞朝外封宗藩。
要么直接外封就藩。
要么晚几年再议就藩。
所以楚凌的想法很简单。
眼下就随大流的为大行皇帝守孝,等到此事结束了,皇位角逐出来,他就待在十王府继续做他的小透明,静静的长大成人,到时及冠外封,去做个闲散王爷,咱们啊,老死不相往来。
穿越不能代表一切。
何况虞朝的秘密似乎还挺多的。
前世经历的种种,让楚凌明白一点,别管到了何处,握有什么底牌,都要先摸透台面下的规则,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他这个小透明被莫名其妙的架起来了。
尽管奇怪,但楚凌感受到了阴谋!!
“两位殿下消消气。”
见局势有些失控,礼部主事孙达硬着头皮上前,“眼下正值守孝之际,万莫惊扰到大行皇帝。”
原本这差事轮不到他,主持大行皇帝守灵守孝,这可是资历,但差事同样分好坏,例如眼下十王府前的守孝,这差事烫手至极,只要懂朝局者,都不会轻易插手,奈何大行皇帝突然驾崩,礼部尚书,两位侍郎都去了宫里,而礼部的那些职官,不少都提前得到消息,提前就领了差事,或跑去百孙院,或跑去国子监,或跑去别处,唯独十王府的差事空了……
“孙大人说的对。”
见形势与所想不同,宫人不敢去看楚洪,顺着孙达的话,说道:“眼下守孝要紧,别……”
“嗯?”
楚洪眼神变了。
就你这城府,还想争皇位?!
楚凌心里冷笑。
眼下这种特殊形势,任何出格行为都可能打破微妙平衡,而早已册封为王,在太宗文皇帝诸子里,作为庶长子的楚洪,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因为在楚洪看来,这一切胜券在握!!
楚洪的母妃乃虞朝九柱国之一的李家嫡女,李家在军中威望极高,外祖父李进领征西大将军,现领兵镇守西凉重地,为虞朝戍边守塞,提防西川强敌!
大行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宫,楚洪就一直在想一件事,如何能确保将空缺的皇位抢到自己手里,做虞朝新一任天子!!
只是楚洪却忽略了一点,这个时候争是不争,不争是争,他的种种表现可不知被楚凌瞧出了,至今还跪着的那极为,一个个都看在眼里呢……
“嗣皇帝,中书、门下两省诸臣求见!”
李忠匆匆从殿外走进来,朝心情不错的楚凌作揖禀道:“登基大典召开在即,他们已初拟好年号,现呈递到御前供嗣皇帝圈选。”
楚凌脸上的笑意没了。
在他想着怎样玩时,他所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有大批的人,围绕着登基大典在转了,只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是做什么,楚凌都没有权力去决定,知道与否这似乎不那么重要吧?
前有徽号,后为年号。
仅是这一前一后经历的种种,就让楚凌对于身处大虞中枢的文官高层,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这帮文官高层皆为成熟的政客!!
至少在他们的眼里,他这位嗣皇帝只需好好的活着,至于别的,有三后在,有他们在,大虞就断不会出任何问题。
或许是因为楚凌年幼的缘故,也或许是楚凌为庶子的缘故,楚凌若是想坐稳皇帝这张宝座,就必须要言听计从!!
皇帝就要做皇帝该做的事,不然要臣子做什么?
只是在权力这条路上,注定只能有一人执掌至高,多了就会出乱子,更何况眼下的大虞有三位呢。
“臣…中书左相国徐黜,拜见嗣皇帝!”
“臣…中书右相国王睿,拜见嗣皇帝!”
“臣…中书平章政事齐盛,拜见嗣皇帝!”
“臣…中书左丞杨彬…”
“臣…中书右丞方哲…”
“臣…门下鸾台侍中孙淼…”
“臣…门下鸾台侍中曹志…”
“臣…门下散骑常侍萧靖…”
坐在宝座上的楚凌,看着御前作揖行礼的中书、门下诸臣,立时就明白了,合着这次陛见,呈递初拟的年号以供圈选,其实本意是叫他知晓中书、门下的情况,这估计怕的是在登基大典上出错吧?
想到这些的楚凌,就在心里想一件事,这究竟是中书、门下两省的意思呢?还是三后的意思呢?
“嗣皇帝。”
见楚凌迟迟不言,李忠看了眼作揖的诸臣,轻声对楚凌提醒道。
“免礼吧。”
楚凌收敛心神,伸手对徐黜一行道。
“臣等叩谢天恩!”
徐黜一行齐声再拜道。
这个叫萧靖的挺年轻的,看着才而立之年吧,居然就做到门下省的散骑常侍,看来此人不简单啊。
看着眼前这帮大臣,楚凌被一人吸引到,门下省散骑常侍萧靖,在一帮老头之中,显得是那样刺眼。
要找个机会,探探这萧靖的来历才行。
也是在这一刹,楚凌心里有了决断,年轻好啊,上面还有那么多的人压着,管着,论谁都不会想一直这样吧?
不过楚凌却也知道此事不能急,要慢慢的来,眼下的他还太年幼了,这是他的劣势,但也是他的优势!
楚凌能耐心的等待机会。
一年不成,就两年。
两年不成,就三年。
但是压在他头上的那三座大山呢?楚凌年长一岁,她们就老一岁,同理,外朝的那帮文武高官也一样。
“禀嗣皇帝,经中书省初拟年号,经门下省审议通过,现将奏请年号疏呈递御前,请嗣皇帝圈选。”
在楚凌思量这些时,徐黜走上前捧起一封奏疏,对楚凌低首禀道:“登基大典召开在即,嗣皇帝需明新年号,以稳天下之心。”
“呈上来吧。”
楚凌平静道。
“喏!”
在旁服侍的李忠,先是低首应道,随即便快步朝徐黜走去,准备将这封奏疏转递到御前供嗣皇帝御览。
只是李忠还没有走到,徐黜又出声了。
“此事干系重大,嗣皇帝年幼,臣等恳请嗣皇帝允准,将此疏呈至三宫御览。”徐黜的话一出,李忠停下了脚步,看向徐黜的眼神变了。
“这是成傀儡了啊。”
楚凌见到此幕,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谋划的再好,似乎也没什么用啊。
傀儡皇帝?
玩的够狠!!
在李忠一行的行礼下,在楚洪、楚彪他们的注视下,楚凌面无表情的缓缓起身,抬头看向虞宫方向。
只是有太多的建筑,遮挡住了楚凌的视线。
他除了被迫选择接受,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走吧。”
楚凌轻叹一声,朝前抬脚走去,眼下的他,除了选择接受以外,还能怎样?
拒绝?
他有拒绝的权力吗?
质疑?
被选为嗣皇帝,却当众质疑?
这又何其可笑……
站着的楚洪、楚彪等一行表情各异的盯着楚凌。
“起驾!!”
本跪地的李忠,此刻忙站起身,朗声道。
原本单膝跪地的众多勋卫,众目睽睽之下出现几人,他们低首行至楚凌跟前,接着便单膝跪地。
这撵轿够别致。
楚凌心底生出了戏谑,尽管他不想坐,但是已经有人搀扶着他,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凡熟悉外朝的,无不知晓出来的这几人,身份有多尊崇。
眼下低首搀扶楚凌的,乃大司马大将军孙河嫡长子孙贲。
剩下四人,分别是大司马骠骑将军宗川嫡长孙宗织,大司马车骑将军昌黎嫡长孙昌封,庆国公徐黜嫡长孙徐彬,江国公上官宏嫡长孙上官秀!
要是这样,李忠还能矫诏,那虞朝干脆亡了吧。
“这局咋破。”
被搀扶着坐上的楚凌,除了觉得屁股有些硌,更多却是在想一件事,难道这辈子就做个傀儡皇帝了?
这不成啊!
傀儡皇帝的代名词,就是短命啊!
他这还没熟悉虞朝,就被禁锢在深宫中,随着年龄的增长,再来场意外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起驾!!”
然不管楚凌怎样想,李忠一行却已启程,至于留在十王府前的人潮,根本就没有人多看一眼。
嗣皇帝选出来了。
尽管选的是楚凌吧,但对这些勋卫而言,他们虽说心底有疑,可却无一人说什么,这不是他们能干涉的。
毕竟眼下的朝局,也不是他们能掺和的。
他们的祖辈、父辈仍活跃在朝堂,他们作为勋贵子弟,除了按制及冠后选进勋卫,苦熬资历以外,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
雪越下越大,落在楚凌的身上。
吹来的寒风,让楚凌觉得很冷。
坐在人轿上的楚凌,看着前方的皇城建筑,除了一望无际的白,似乎没有别的了。
咯吱~
耳畔除了响起踩雪的脚步声,似乎也没有别的声响,就这样过了约莫盏茶功夫,远处的一抹红映入眼帘。
那宫墙红似血。
近了。
更近了。
直插云霄的宫墙,出现在楚凌的视线内。
宫墙之上。
数以百计的披甲锐士分散站在各处,他们就如同雕塑一般挺立,而在他们盔上,腰间皆系着白绫,至于身上则落着薄薄一层白雪。
呜——
也是在此时,低沉的号角声响起。
原本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随着楚凌一行的走近,从宫门两侧的侧门,则低首走出一大批人。
为首的是十数名健硕小黄门,他们抬着撵轿健步如飞。
“请嗣皇帝移驾!”
一直跟在身旁的李忠,此刻唱道。
本行进的勋卫队伍停了下来。
孙贲微微低首,搀扶着楚凌,就走下了人轿。
“恭迎嗣皇帝入主大兴殿!!”
楚凌才站稳脚,道道喝喊声就响起,一众健硕小黄门抬着撵轿,就来到了楚凌跟前,顺势就跪倒在地上。
“嗣皇帝移驾!!”
李忠低首唱道。
呵呵~
置身于此等环境下,楚凌很想笑,可他却笑不出来。
坐上这撵轿,进了眼前这道宫门,那就等于进了围城,接下来会经历什么,会发生什么,只怕只有天知道。
楚凌抬头看向的宫墙,目光扫过,在宫墙上值守的禁卫,无不退后数步,单膝跪倒在地上。
“走吧。”
见到此幕的楚凌,没了任何的兴趣,便朝眼前撵轿走去。
“嗣皇帝移驾!!”
李忠唱道,随即便紧跟在楚凌身后,在楚凌行至撵轿时,李忠伸手去搀楚凌。
当楚凌坐上撵轿,十数名健硕小黄门抬起撵轿。
啪——
鸣鞭声响彻此间。
“起驾!!”
十数道声音齐响,撵轿缓缓行进,坐在撵轿上的楚凌,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晃动,这支仪驾队伍就按规矩行进。
通过眼前宫门的那刹,楚凌听到刺耳的声音,宫门关闭发出声响,这道门缓缓关闭,也宣示着楚凌与宫外没了联系。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楚凌在想些什么。
当然对于多数人而言,他们也不想知道。
新君骤崩,虞宫不能没有皇帝,现在虞宫迎来一位新皇帝,这也让一些人的心跟着定了。
尽管也有一些人,对楚凌成为嗣皇帝感到惊诧,可这似乎不是他们能决定的,除了选择接受,似乎也没其他选择。
‘嗣皇帝的心性,似乎与其他诸王不一样。’
跟随在撵轿身旁的李忠,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楚凌,跟他想的不一样,楚凌似乎没有高兴或不高兴。
哭闹就更没有了
这显然超出了李忠所想。
作为大兴殿的一名少监,在新君没有驾崩前,他是在御前服侍的其中之一,与他同品级的还有三位,而在李忠上面还有位大兴监!
他能够领到出宫颁旨的差事,纯粹是他识时务,而不识时务的大兴监,还有一名少监,都死的悄无声息。
可不哭不闹的楚凌,反倒叫李忠心底生出担忧,难道在虞宫要不了多久又要起风波吗?
其实李忠的内心深处,还带有几分犹豫,他要不要做出选择呢?
“嗣皇帝驾临!!!”
而随着一道声音响起,这令李忠回过神来,跟着,在李忠的后背生出冷汗,这本该是他与另一位一起传唱的,但他却走神了。
似乎有突破口。
楚凌的余光看到李忠的神情变化,也是在这一刹,楚凌在心底盘算起来,自己想摆脱傀儡皇帝的身份,想摆脱短命的威胁,一切要先从了解虞宫开始!
先前圣列昭豫慈寿皇太后允准徐黜请辞,这在朝野间时引起争议的,亲女儿把当爹的给罢了,这怎样看都不简单。
在这等猜测下,直到这场提前召开的大朝上,才算真正得到验证。
只是韩青却不清楚,徐黜这样做,究竟能给他带来什么?还是说,这—切都是圣列昭豫慈寿皇太后的授意?
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然而针对眼前发生的事,韩青是这样想的,可却有别人的想法,跟他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九柱国之—,保国公宗川!!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马跃身旁的人。
恰恰是此人的出现,使得这种小吵立时成为大吵,甚至在朝班中引起各种争议,此人是何居心?
兵部员外郎闻喜!!
别看宗川在太宗文皇帝驾崩后,就与昌黎—起离朝在府静养,不过对于朝堂,对于天下,他是有所了解的。
特别是朝中各个派系,就没有宗川不知晓的。
宣宗纯皇帝御极之初,可没少微服私访,去保、安两国公府去,此事外界知晓者很少,但也绝不是没有不清楚的。
正是凭借着此等操作,使得宣宗纯皇帝迅速掌控局势,甚至—直想北伐,可惜天妒英才啊。
宣宗纯皇帝的离奇驾崩,致使大虞在某种层面上,遭到了沉重打击,对于新继位的八岁新君,对于三后临朝涉政,别看通过博弈与妥协下,这已然成为既定事实,且具备法理性,可是大虞终究是要走下去的。
—个人—个想法。
十个人十个想法。
百个人百个想法。
法理性的问题是没有人去抨击,去质疑,但想要走下去,终究要回归实际啊,这样奇怪的搭配,真的能统御着大虞走下去吗?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人,还是现实些好。
权力的游戏,能玩转是好事,可得到权力的同时,终究要承担对应职责与担子的,倘若不能展现出应有的能力,那人心就散掉了。
对大虞而言,人心—旦散掉,这可比强敌来犯要厉害百倍,千倍!!
“监察御史何在!!”
在此等态势下,圣列昭豫慈寿皇太后的声音响起,这令原本吵闹的人潮,立时就安静下来了。
“将他们清退出朝!”
徐贞眼神凌厉,稳坐在凤位上,沉声道:“新君首召大朝,就如蠢妇般争吵,在尔等眼里可还有新君,可还有律法!—律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惩处手段轻了些吧。
听到此言的楚凌,眉头微蹙起来,此刻的他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徐贞的表情,还有那两位的,但众目睽睽之下,楚凌却知自己不能这样做。
看来跳出的这几人中,有跟皇太后或徐黜交近者,会是谁呢?
联想到这些的楚凌,看着上前的监察御史,看到几名禁军将士开始驱赶陈坚等人,楚凌开始扫视朝班。
他想捕捉到—些可用讯息。
这就是他的致命短板。
对于位处大虞中枢的诸党各派,姑且称之为诸党各派吧,其实并没有—个清晰认知,只是知道些核心首脑,这还仅是部分,可这些核心首脑掌的是决策,真正做事的,还是底下的人啊。
那么保皇党是否存在呢?
如果真的存在,他们又是以何等目的保皇呢?
真是忠心?
还是算计?
但凡楚凌先前受些重视,不被太宗文皇帝那般疏离,哪怕他是庶子出身,可对朝中的—些态势,身边的人也会帮着解决的。
李忠走了,殿内又恢复了平静,楚凌双手枕于脑后,躺靠着宝座的软垫,翘起的右脚晃动着。
稚嫩面庞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眸却闪烁着光芒。
楚凌在想事情。
李忠讲到太祖在三十岁那年,领军从河西出发驰援梁城,大败关西李家,迎娶义妹为正妻,这只是太祖的前半生,但是李忠没有再讲下去,楚凌从中品出几层意思。
太祖在驰援梁城那次,势必是得到了什么,继而使所部迎来一次重要转折,不然李忠不会特意停在此处。
太祖太宗的父子情,间接反应太祖慈后的夫妻情,所以在那次驰援梁城后,慈后定然是做了什么!
大行皇帝的死,绝对不简单!!
楚凌想到这里猛然起身,随即从宝座上跳了下来,快步朝一旁的木榻走去,一方棋盘,两盒棋子映入眼帘。
楚凌撩袍坐下,抓起一把白棋,皱眉盯着眼前棋盘。
保国公宗川,虞朝大司马骠骑将军。
安国公昌黎,虞朝大司马车骑将军。
这两位是最早追随太祖的一批,是那十三位中唯二活到虞朝开创的,楚凌的确不受重视,可问题是每年去的祭祖,这两位都去了,从楚凌开始记事时,就很疑惑两个外人,为何要参加皇室祭祖。
这祭的是楚家列祖列宗。
他们一个姓宗,一个姓昌,祭的是哪门子的祖?
直到楚凌在人群边缘,看见这两位在太祖画像前痛哭,太宗红着眼眶搀扶,楚凌才明白一切。
那年楚凌四岁,开始真正记事了。
那年,太宗登基四年了。
那年,宗川,昌黎在府四年了。
在楚凌出生,太祖高皇帝驾崩那年,宗川、昌黎就上疏乞骸骨,太宗不同意,二人多次上疏请辞,最终太宗允二人在府静养,但是军职不准交卸,朝中无一人提出反对。
而今二人在府静养已八年,除了每年的皇室祭祖,二人会出府外,其他时候根本就不出府门。
但是在大行皇帝驾崩时,虞宫出现情况,最初进宫的一群人中,是没有二人的,最后不知是谁请的二人进宫的。
是谁提出的?
是谁去请的?
楚凌盯着棋盘上的两枚白棋,心底生出更多的疑惑,驾崩的大行皇帝,楚凌他见的次数很少,可每次在参加祭祖时,他都曾远远地看到过。
大行皇帝在没有继位前,身体很健康的,个子也高,长相俊朗,喜佩一把刀,那刀是太祖亲赐,只是那时的楚凌,不敢多看当时的太子,只因当时的太子不爱笑,听一些议论,也很少见当时的太子笑。
这样的一个人,御极登基不到一年,刚换了新年号,永昌,这是何等好的年号,但就是这样却离奇驾崩了。
所以是谋刺吗?
楚凌又放下一枚白棋。
对于当下的内廷,楚凌是一点都不了解,从大行皇帝驾崩到选定嗣皇帝,这看似很短实则漫长的七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楚凌很想知道的,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渠道,任何方式去获取。
楚凌唯一能去延伸的,就是通过李忠讲述的太祖事迹,结合自己的一些记忆,去推演一些有用的。
一句话。
在大行皇帝驾崩后,出现在内廷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
尤其是慈圣康寿太皇太后,圣列慈寿皇太后,皇后,她们在这其中扮演了何等角色,究竟是谁提出让他成为嗣皇帝,这同样也很重要。
一团迷雾,这是楚凌当下的境遇。
楚凌在前世也曾看过些小说,其中就有做了皇帝,要当暴君,掌兵权,抓财权……说的是头头是道,可问题是凭什么?
是,你是有先知优势。
可古人也不是傻子啊。
眼下楚凌是空有先知优势,却根本发挥不出来,这跟来到虞朝关系不大,关系大的,是他被围堵死了。
做暴君。
做仁君。
做昏君。
做明君。
以上这些个角色定位,不是楚凌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谁准备叫他成为什么定位。
主动权完全不在楚凌手里,甚至他连谁打算怎样定位,到现在还不清楚呢。
“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啊。”
看着眼前的棋盘,被自己越摆越多的白棋,楚凌感受到的是未知的威胁,“风险未知,威胁未知,隐患未知,敌我未知,种种未知下,知晓自己跟李忠的交谈,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会生出什么想法,这完全是无法预料的。”
“眼下这种境遇,比抽丝剥茧要难百倍,千倍,稍有不慎啊,虞朝只怕并不介意,再多一位大行皇帝,或者是废帝,离开了自己,虞朝照样能转,可这结果对自己太残酷了。”
楚凌不畏惧死亡,只是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明明是自己的命运,自己却不能掌握,这对于任何一位有脾性的男性而言,都是无法忍受的。
所以李忠真的是去三后那里了?
想到这些的楚凌,脑海里浮现出李忠的模样,在过去,楚凌对李忠的印象不深,只觉得这是他破局的一个突破口。
但是在今夜,在这正殿内,李忠对自己讲太祖事迹,楚凌对这个人的印象深了,而且楚凌能感受到一点,李忠是有意在讲一些事。
所以你到底是忠,是奸。
还是说想投机钻营?
楚凌捏着最后一枚白棋,定定地盯着,稚嫩的面庞却露出凝重的表情,这个表情是不符这个年纪的。
楚凌已经出手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看他出手以后,究竟会产生哪些涟漪,会让哪些人做出反应。
耐心,是当下必须具备的。
倘若连一点定性都没有,楚凌就贸然做更多的话,楚凌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触碰到哪些紧绷的弦。
如果因为这样,而导致自己身陷绝境下,那楚凌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毕竟现在的楚凌连生死都无法保证,这大兴殿周遭,没有一个人是楚凌认识的,更没有一个人是楚凌的心腹,如果真出现谋刺,或者别的事,年仅八岁的楚凌,能活下去?心理年纪成熟,可终究不抵真实年纪啊!!
但凡楚凌的年纪再大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