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凌虞朝的现代都市小说《楚凌虞朝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小说》,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悄然而至。雪停了。楚凌斜倚着宝座上的软垫,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御案上所摆灯盏,看火苗跳动。这张宝座对楚凌而言太大了。楚凌的心智早已成熟,两世为人下,尽管穿越后经历的事匪夷所思,眼下成为大虞嗣皇帝,还跟外界完全隔绝,但楚凌适应的还挺快。只是瘦弱的身体,尴尬的年纪,才八岁,楚凌却适应不了。然而在转瞬间,最没有希望克继大统的他,却成为要克继大统的嗣皇帝,等到登基大典一举办,他就是具备法统的大虞新君,这也让楚凌先前想的种种,在无形间失去意义。如透明般的皇室子弟,如傀儡般的大虞新君,尽管两者都不拥有权力,可两重身份下的含义却千差地别啊!皇帝再无用,那也是独一份啊!这跟皇室子弟不一样。楚凌给自己谋的后路被断了,眼下还被架在火堆上,他...
夜悄然而至。
雪停了。
楚凌斜倚着宝座上的软垫,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盯着御案上所摆灯盏,看火苗跳动。
这张宝座对楚凌而言太大了。
楚凌的心智早已成熟,两世为人下,尽管穿越后经历的事匪夷所思,眼下成为大虞嗣皇帝,还跟外界完全隔绝,但楚凌适应的还挺快。
只是瘦弱的身体,尴尬的年纪,才八岁,楚凌却适应不了。
然而在转瞬间,最没有希望克继大统的他,却成为要克继大统的嗣皇帝,等到登基大典一举办,他就是具备法统的大虞新君,这也让楚凌先前想的种种,在无形间失去意义。
如透明般的皇室子弟,如傀儡般的大虞新君,尽管两者都不拥有权力,可两重身份下的含义却千差地别啊!
皇帝再无用,那也是独一份啊!
这跟皇室子弟不一样。
楚凌给自己谋的后路被断了,眼下还被架在火堆上,他要是想摆脱这一切,就必须要设法破局。
可是他这个年纪,又拿什么去破局?
谁会信他?
谁会忠他?
谁会惧他?
谁会怕他?
年纪小的时候,想快快长大,年纪大的时候,想慢慢变老。
经历过一次这种心境的楚凌,自进了这大兴殿以后,无时无刻不再想一件事,为何自己要这么小。
“这时间真难熬啊。”
毫无困意的楚凌露出苦笑,整个人倚在软垫上,发呆一般的盯着上方。
这座大殿的一切都被他看遍了,可时间却是那样难打发。
这殿内,连一张带字的纸都没有!
那就更说是书了,更不可能有!!
无所事事下,时间最难熬。
没有事去干。
接下来要干什么。
之后能干什么。
这就是楚凌眼下的处境。
楚凌完全不知道,至于说做主,呵呵,从他成为嗣皇帝后,这就已经被剥夺了,谁能做主,楚凌也不知道。
吱~~
刺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此间的平静。
一股寒风顺着徐徐打开的殿门吹进。
紧闭的殿门开了个缝,一道人影从外走进来,殿门就跟着从外面关上了。
李忠!!
倚着软垫没有动的楚凌,直勾勾的盯着走来的人影,跟在东广场初见时相比,李忠透着疲惫。
尽管他努力克制,但是这种疲惫,却不是靠克制就能消失的。
“奴婢拜见嗣皇帝!”
李忠察觉到楚凌在看他,在低首行至御前时,李忠毕恭毕敬的作揖拜道,只是心里却生出涟漪。
嗣皇帝这等年纪,进了大兴殿后,除了在进膳时讲了几句话,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的待着。
不哭不闹。
太反常了。
这让李忠生出了小心,他的猜想怕是没错!!
楚凌没有说话,依旧倚着软垫,静静的打量着李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李忠的双臂开始发酸,可是李忠却保持着姿势,对于天家的家奴,连这点都做不好,就不配在内廷活着!
“本殿下应该说免礼是吧?”
见李忠如此,楚凌语气平静道。
“请陛下恕奴婢僭越。”
李忠回道:“自今日起,陛下该改称谓。”
“朕吗?”
楚凌微微一笑道。
“是。”
李忠保持作揖姿势道。
“免礼吧。”
楚凌轻叹一声道。
“奴婢叩谢天恩。”
李忠再拜道。
不好拿下了。
与李忠的几句交流下,楚凌得到了这个结论。
“来见朕,所为何事?”
楚凌不再去看李忠,缓缓闭上了眼眸,似有几分倦意道。
“禀陛下,奴婢是奉三后懿旨,来向陛下禀明,明日陛下要去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处。”李忠微微低首道。
“悼念皇兄,这点朕知道。”
楚凌回了句,但是紧接着楚凌睁开眼,撑着宝座坐起,看向李忠道:“只是朕有些好奇,朕是怎么成为嗣皇帝的?”
李忠心下一紧,垂着的手微颤。
“是碍于宗法礼制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楚凌从宝座上跳下,抬起头,稚嫩的脸庞却没有喜悲,在楚凌抬头之际,李忠就已跪在地上,二人这才齐平。
“立贤。”
李忠低着脑袋道。
“立贤?”
楚凌笑了,尽管他想到了,但这件事何其可笑,贤要怎样定义?又该由谁定义?对于皇位继承而言,立贤,这漏洞太多了!!
楚凌知道他的话,有些多了。
在处境未知下,眼前之人未知下,讲的话越多,就越危险。
可眼下的李忠,是他唯一能获悉内廷的人选。
他不说,不问,那什么都不知道。
这才是最危险的!!
楚凌想知道内廷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他就成了嗣皇帝,哪怕只有只言片语,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要强。
至于真假,这点判断他还是有的。
“要是朕没有记错,我朝是嫡长制吧。”
楚凌撩袍蹲下身,双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盯着李忠的眼睛,“怎么就变成立贤了?莫非有什么变数?”
“奴婢…”
李忠以头抢地,跪倒楚凌的跟前,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讲出来。
“会惹来杀身之祸?”
楚凌伸手轻敲李忠所戴三山帽,不过却抬头看向殿门,“还是说在这殿外,一直就有眼睛在看着朕?”
依稀间,楚凌透过一处窗户,看到几道晃动的人影。
“陛下别为难奴婢。”
李忠说了句别有深意的话。
看来内廷的争斗,比预想的还激烈啊。
楚凌陷入沉思,难道有人,不想从太宗文皇帝一脉的庶子中挑选,想向上抬,从太祖高皇帝一脉的嫡子里挑?
非要这样,也能说得通。
毕竟是嫡长制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不管这个虞朝有多大不同,但基本的意思,是相差不大的。
太祖高皇帝的嫡三子楚雄,太祖朝封为海王,就藩于海东郡。
太祖高皇帝的嫡四子楚风,太祖朝封为靖王,就藩于靖北郡。
提出那个人的人选,会是这两位中的谁?
要是他二人,就成继统了,但要真是这样,要把太宗文皇帝置于何地?帝位就此绝了?
但要是从二人中的嫡子中,挑选一位的话,就成继嗣了,嗯,最后真要这样,是要小宗入大宗的。
可继嗣的话,该入太宗文皇帝的嗣子。
那大行皇帝该怎样办?
仅仅是想到这些,楚凌都能想象在过去七日间,这内廷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产生了怎样激烈的碰撞与博弈。
李忠走了,殿内又恢复了平静,楚凌双手枕于脑后,躺靠着宝座的软垫,翘起的右脚晃动着。
稚嫩面庞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眼眸却闪烁着光芒。
楚凌在想事情。
李忠讲到太祖在三十岁那年,领军从河西出发驰援梁城,大败关西李家,迎娶义妹为正妻,这只是太祖的前半生,但是李忠没有再讲下去,楚凌从中品出几层意思。
太祖在驰援梁城那次,势必是得到了什么,继而使所部迎来一次重要转折,不然李忠不会特意停在此处。
太祖太宗的父子情,间接反应太祖慈后的夫妻情,所以在那次驰援梁城后,慈后定然是做了什么!
大行皇帝的死,绝对不简单!!
楚凌想到这里猛然起身,随即从宝座上跳了下来,快步朝一旁的木榻走去,一方棋盘,两盒棋子映入眼帘。
楚凌撩袍坐下,抓起一把白棋,皱眉盯着眼前棋盘。
保国公宗川,虞朝大司马骠骑将军。
安国公昌黎,虞朝大司马车骑将军。
这两位是最早追随太祖的一批,是那十三位中唯二活到虞朝开创的,楚凌的确不受重视,可问题是每年去的祭祖,这两位都去了,从楚凌开始记事时,就很疑惑两个外人,为何要参加皇室祭祖。
这祭的是楚家列祖列宗。
他们一个姓宗,一个姓昌,祭的是哪门子的祖?
直到楚凌在人群边缘,看见这两位在太祖画像前痛哭,太宗红着眼眶搀扶,楚凌才明白一切。
那年楚凌四岁,开始真正记事了。
那年,太宗登基四年了。
那年,宗川,昌黎在府四年了。
在楚凌出生,太祖高皇帝驾崩那年,宗川、昌黎就上疏乞骸骨,太宗不同意,二人多次上疏请辞,最终太宗允二人在府静养,但是军职不准交卸,朝中无一人提出反对。
而今二人在府静养已八年,除了每年的皇室祭祖,二人会出府外,其他时候根本就不出府门。
但是在大行皇帝驾崩时,虞宫出现情况,最初进宫的一群人中,是没有二人的,最后不知是谁请的二人进宫的。
是谁提出的?
是谁去请的?
楚凌盯着棋盘上的两枚白棋,心底生出更多的疑惑,驾崩的大行皇帝,楚凌他见的次数很少,可每次在参加祭祖时,他都曾远远地看到过。
大行皇帝在没有继位前,身体很健康的,个子也高,长相俊朗,喜佩一把刀,那刀是太祖亲赐,只是那时的楚凌,不敢多看当时的太子,只因当时的太子不爱笑,听一些议论,也很少见当时的太子笑。
这样的一个人,御极登基不到一年,刚换了新年号,永昌,这是何等好的年号,但就是这样却离奇驾崩了。
所以是谋刺吗?
楚凌又放下一枚白棋。
对于当下的内廷,楚凌是一点都不了解,从大行皇帝驾崩到选定嗣皇帝,这看似很短实则漫长的七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楚凌很想知道的,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渠道,任何方式去获取。
楚凌唯一能去延伸的,就是通过李忠讲述的太祖事迹,结合自己的一些记忆,去推演一些有用的。
一句话。
在大行皇帝驾崩后,出现在内廷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
尤其是慈圣康寿太皇太后,圣列慈寿皇太后,皇后,她们在这其中扮演了何等角色,究竟是谁提出让他成为嗣皇帝,这同样也很重要。
一团迷雾,这是楚凌当下的境遇。
楚凌在前世也曾看过些小说,其中就有做了皇帝,要当暴君,掌兵权,抓财权……说的是头头是道,可问题是凭什么?
是,你是有先知优势。
可古人也不是傻子啊。
眼下楚凌是空有先知优势,却根本发挥不出来,这跟来到虞朝关系不大,关系大的,是他被围堵死了。
做暴君。
做仁君。
做昏君。
做明君。
以上这些个角色定位,不是楚凌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谁准备叫他成为什么定位。
主动权完全不在楚凌手里,甚至他连谁打算怎样定位,到现在还不清楚呢。
“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啊。”
看着眼前的棋盘,被自己越摆越多的白棋,楚凌感受到的是未知的威胁,“风险未知,威胁未知,隐患未知,敌我未知,种种未知下,知晓自己跟李忠的交谈,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会生出什么想法,这完全是无法预料的。”
“眼下这种境遇,比抽丝剥茧要难百倍,千倍,稍有不慎啊,虞朝只怕并不介意,再多一位大行皇帝,或者是废帝,离开了自己,虞朝照样能转,可这结果对自己太残酷了。”
楚凌不畏惧死亡,只是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明明是自己的命运,自己却不能掌握,这对于任何一位有脾性的男性而言,都是无法忍受的。
所以李忠真的是去三后那里了?
想到这些的楚凌,脑海里浮现出李忠的模样,在过去,楚凌对李忠的印象不深,只觉得这是他破局的一个突破口。
但是在今夜,在这正殿内,李忠对自己讲太祖事迹,楚凌对这个人的印象深了,而且楚凌能感受到一点,李忠是有意在讲一些事。
所以你到底是忠,是奸。
还是说想投机钻营?
楚凌捏着最后一枚白棋,定定地盯着,稚嫩的面庞却露出凝重的表情,这个表情是不符这个年纪的。
楚凌已经出手了,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看他出手以后,究竟会产生哪些涟漪,会让哪些人做出反应。
耐心,是当下必须具备的。
倘若连一点定性都没有,楚凌就贸然做更多的话,楚凌不知道他这样做,会触碰到哪些紧绷的弦。
如果因为这样,而导致自己身陷绝境下,那楚凌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毕竟现在的楚凌连生死都无法保证,这大兴殿周遭,没有一个人是楚凌认识的,更没有一个人是楚凌的心腹,如果真出现谋刺,或者别的事,年仅八岁的楚凌,能活下去?心理年纪成熟,可终究不抵真实年纪啊!!
但凡楚凌的年纪再大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相较于虞都的暗潮涌动,虞宫内也不平静,不过在虞宫的一处,却显得很平静,那就是甘露殿!
昨夜又是走水,又是降雷,楚凌知晓必起新的风波,可这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太多影响呢?
没有。
从大兴殿移驾到甘露殿,过的几乎都一样,闲杂人等不能靠近他,殿外是戒备森严,嗯,要说不同嘛,还是有一些的。
殿外值守的,从禁军换成了武阉。
还有就是楚凌能看书了,很多很多的书!
作为大虞皇帝在内宫读书之处,甘露殿珍藏众多典籍,从降雷后,那个叫夏望的人消失后,楚凌在想了很多后就开始看各种书,一目十行的看,不求精通每本书的精髓,只求能通过这些书,拼凑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一看,楚凌就忘了睡觉。
许是穿越的缘故,楚凌发现自己的记忆,明显比前世要强很多,凡是被他看过的竟都能记在心里。
强记,这一天赋要是大虞读书人的话,那必然是天之骄子,其名声势必传遍天下,成为大虞士林的一段传奇。
可惜楚凌是大虞嗣皇帝,待到登基大典召开,楚凌会成为大虞皇帝,总不能去搞个假身份,继而金榜题名吧?
这不是楚凌该干的事。
“也是奇了,这大虞跟前世那个时代,居然有不少相似之处。”躺在榻上的楚凌,手里拿着一本书,翘着腿暗暗思量。
“有科举制,这还是在大虞兴起的,前朝搞的是举荐,那不就是察举吗?只是对不上号的也不少。”
“至少这疆域就对不上,这片大陆似与神州不同,大虞竟然仅是占了中心,被大虞定性为余孽的南诏,所辖疆域居然也不比大虞小,关键是三面临海,这片大陆究竟是什么格局?”
“在这大陆以外,除了漫无边际的海以外,还有其他大陆吗?如果有,那是否孕育有文明?”
楚凌了解的越多,内心就愈发好奇,他所处的这方世界,全貌究竟是怎样的。
楚凌已经是大虞嗣皇帝了,嗯,哪怕是当作吉祥物的傀儡,可也是皇帝啊,所以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就是最高上位者的角度。
有朝一日他独掌大权,正式亲政临朝,那肯定是要直面这个天下的,要是连这个天下是怎样的,楚凌都不清楚的话,今后这皇帝还怎样做?
吱~
殿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楚凌的思绪。
“请嗣皇帝移驾!”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让楚凌眉头微蹙,昨夜才来甘露殿,还没住多久,就又要移驾了,楚凌的心底生出怒意。
哪怕是傀儡,也不能这样折腾他吧!!
楚凌从榻上起身,看着眼前陌生的这队人,看模样,是武阉,在人群的后面,楚凌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李忠!
很显然,这必是三后的意思。
“走吧。”
猜想到这些的楚凌,压着心底的怒,作势就要穿靴起身,为首的武阉见状,忙低首上前,准备服侍楚凌。
“叫李忠服侍朕。”
但楚凌的一句话,却让那人停下脚步。
聚在殿内的一众武阉,有不少警惕的看向李忠。
在这道道注视下,李忠低着脑袋,快步朝御前走去,此刻的李忠,心跳加快不少,楚凌不清楚宫外的情况,但他却知晓一些。
虞都开始出现针对嗣皇帝的舆情了。
这让三后大怒!
从昨夜开始,虞宫死了不少人,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而死的最多的,就是新进虞宫的寺人。
天象,不是靠肉眼就能观测完全的,那是需要借助工具的,而在钦天监,有着最完备的观星工具。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虞宫的太皇太后就知晓了什么,很显然,在钦天监里,有人向太皇太后禀明了。
大虞真的要再起动乱吗?
想到这些的王睿,联想到先前发生的种种,这一刹,在他的心底生出了担忧,更生出了惶恐。
……
同一夜。
虞宫。
长乐宫。
“将那个人杀了!!”孙黎倚着软垫,眉宇间透着疲惫,对眼前之人道:“这件事,哀家不希望有人知晓。”
“喏!”
那人当即作揖道。
“甘露殿那边可有异常?”
孙黎开口道。
“禀太皇太后,没有。”
那人听后,忙作揖禀道。
“虞宫不干净了。”
孙黎眼眸冷冷,看向那人:“给哀家查,哀家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居然敢在大兴殿纵火!!”
“奴婢明白。”
那人低首道:“请太皇太后放心,奴婢定会查明此事的。”
“下去吧。”
孙黎疲惫的摆摆手道。
此时的孙黎,心是前所未有的累,她怎样都没有想到,大虞会遇到这么多的事,这跟她先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新年来临,大虞从旧痛中走出,正式启用新的年号永昌,以标志大虞全面迈向新君统治。
可是锐意进取的新君骤崩,这对于中枢的影响很大,以至各方暗潮涌动,尽管期间波澜不断,但最终大虞迎来了嗣皇帝,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有太多的人忽略一点。
即在太祖、太宗两朝逐步扬名的新君,究竟占据了何等份量的民心与希冀!!
虞都。
作为大虞国都,这里有超百万的人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巨城,在虞宫,在中枢,渐有从悲痛中走出之迹下,虞都内外却仍沉寂在悲痛下。
可随着隆冬降雷,一直被压制的虞都,似比往日多了几分不同,街头巷尾开始出现各种非议。
“隆冬降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昨夜那雷震的,叫我这心都跟着颤,莫非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了,以至上苍都降下示警了?”
“你还不知道吗?大虞有嗣皇帝了,听说是太宗文皇帝的庶七子,才八岁!!”
“真的假的啊,为何中书、门下两省没有张布告示啊,八岁,那不就是孺子吗?怎么选孺子为嗣皇帝啊。”
“这不对啊,按宗法礼制,我朝不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吗?这八岁的孺子,都能为嗣皇帝了,这其中只怕有猫腻啊。”
“何止是有猫腻啊,昨夜虞宫、皇城方向,你们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什么?”
“火光啊!!这肯定是走水了,可虞宫、皇城何其森严啊,眼下正值国丧之际,却突然有走水,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在临近皇城的通化坊,一处主街上,聚集着不少披麻戴孝的人,他们小声议论着,可聊着聊着,声音就渐渐大起来。
通化坊各处缟素一片,昨夜停的雪,拂晓时又下了起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让人觉得萧瑟之意很浓。
按虞制,大行皇帝驾崩,全国禁婚嫁,禁娱乐,禁男女之事……这期限是三个月,倘若在此期间敢有逾制者,一律严惩不贷!!
或许在地方上,这种制度没那般严格,但在大虞国都却很严格,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嘛,谁敢顶风作案?
所以市面上的很多买卖都消停了。
或许私下有,但别在明面上折腾,谁敢逾制,背后就算有人撑腰,可御史台的人也不是摆设!!
深夜下寒风呼啸。
雪地上,火星满天飞。
燃烧的黄纸,更是散至满地。
“太祖,臣愧对您啊!!”
“太祖,臣无颜见您!!”
两道哭嚎声,在此间响起,火光映照下,两位披麻戴孝的老者,跪在雪地上痛哭,而在他们的面前,立着一块木牌。
而在这处庭院外,则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为首的是两位中年,听到庭院里传出的声音,他们无不焦急。
“让开!!”
其中一人,再也忍不了了,眼神凌厉,盯着眼前数名老卒,厉声喝道:“父亲大病初愈,经受不起风雪!!”
“大少爷。”
面对中年的呵斥,为首的那名老卒,拄着拐杖,手颤抖的厉害,“没有家主之命,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想进去可以,先从我等尸体上踏过!”
“你!!”
中年听后愤怒不已,但他却不敢冲进去。
他知道,自己敢硬闯进去,眼前这几位老卒,阻拦他们是不可能,但是当众自裁,这种事他们真敢干出来。
按虞朝军规,所领将令未履行者,当以军法从事!!
“宗爷爷,您老放小子进入如何?”
人群前,宗织走上前,挤出笑容道:“小子就进去看看,只要祖父无碍,小子即刻出来如何?”
“就是。”
昌封紧随其后道:“昌爷爷,您最疼我了,我就看祖父一眼,可否?”
本在虞宫当值的二人,抬嗣皇帝楚凌进宫,得知各自祖父出宫后就待在一起,谁也不见,天刚黑,自家祖父就哭了起来,还在庭院里烧纸,二人得知后,立时就报备离宫了。
保国公宗川,安国公昌黎,这两位虽已离朝静养,但不管是在中枢,亦或是在军中,那都有着极深的影响。
这等境遇下,倘若他二位敢有任何意外,虞朝的时局必生波澜,这对虞朝而言绝非好事!!
“孙少爷,您要真想进去,就领着老奴一起吧。”宗石拄着拐杖,笑着看向宗织说道:“老奴……”
“宗爷爷,小子不进了。”
宗织听后,立时就道。
他太清楚宗石的脾性了,也知宗石对他的宠爱,自己要真领着他进去,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宗织不用多想也清楚。
此间无声。
在场的每个人,都焦急的看向紧闭的门,却无一人敢上前,在外面,他们是身份显赫的存在,在府上,同样是说一不二,但唯独在面对这些老卒,他们一个个却无一人敢顶撞。
宗石这些老卒,是宗家,是昌家的亲卫,可在宗川、昌黎的眼里,那跟亲兄弟没有什么不同。
人老了,难免怀旧。
在宗家,在昌家,顶撞了谁都没事,哪怕是宗川、昌黎本人,有没有另说,但是有人敢顶撞宗石他们,下场会很惨!!
“老幺,别哭了。”
雪突然下了起来,眼眶微红的宗川,双拳紧攥起来,“这个时候,你跟我都不能出任何状况,就算是死,也要晚几年才行!!”
“七哥,你是查到什么了?”
昌黎听出什么,冷眸掠过一道杀意,“大行皇帝正值壮年,怎会轻易就驾崩了,究竟是谁,告诉我,我去屠了他们!!”
“毫无头绪。”
宗川轻叹一声,“大行皇帝梓宫,你我皆看了,不像遭人暗害,更无中毒迹象,此事恐要慢慢查了。”
“那不可能!!”
昌黎咬牙道:“大行皇帝在世时,新岁到来前夕,曾微服私访来你我府上,聊起北疆征伐之事。”
“那时的大行皇帝精神饱满,没有任何染疾的迹象,好端端的,为何就骤崩于大兴殿了?!”
“要不是七哥你拦着,老子定要叫内廷的人全给抓了,大行皇帝最像太祖,大虞经太宗治理,积攒不少家底,若……”
“够了!!”
昌黎的话还没讲完,宗川就呵斥道:“现在讲这些有用吗?真那样做的话,你想让太祖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吗?你想让大虞国祚倾覆掉吗?!”
昌黎沉默了。
作为最早追随太祖的人,那十三位个个性格鲜明,宗川沉稳,昌黎暴烈,在当今十二国公中,要论凶威最盛者,非昌黎莫属!
几次关乎虞朝国运的大战,有三场是昌黎打的,而在这三场大战下,每战,昌黎都下屠杀令,杀了很多人。
在天下,谁不知人屠昌黎之名!
也正是手上沾血太多,昌黎染上了怪病,而昌家子孙中已有十余位壮年而故,在十二国公中,属昌家子孙最少。
这或许就是因果报应。
“老幺,你要活着,要好好活着。”
宗川轻叹一声,拉着昌黎的手,颤抖着起身,“眼下的大虞,可以没有我宗川,但却绝不能没有你。”
“嗣皇帝年幼,在此等形势下被选为新君,如果…在这期间敢再出意外,或者有人想废帝,那大虞就真的完了。”
“谁敢!!”
昌黎眼神凌厉道:“大虞是我等追随太祖所创,是太祖、太宗他们一生心血,谁要是敢……”
“可惜这世道变了。”
宗川叹道:“太祖说的对啊,这人啊是会变的,别管是什么情谊,沾了利,就会变得不一样。”
“眼下的时局不稳,我等要静观其变,若是嗣皇帝真扛不起这份重担,那我等就要早做打算了。”
“七哥,你不会是……”
昌黎似想到了什么,惊诧的看向宗川道。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宗川却出言打断道:“明日我等还要进宫,去送大行皇帝,作为人臣,我等不能有任何不敬。”
说着,宗川转身朝一处走去。
太祖,您所托这副重担,实在太重太重了。
走在风雪下的宗川,此刻却思绪万千,脑海里回想起先前的种种,对这位大虞军神而言,不管遭遇何等绝境,他都没有畏惧过,但是在此刻,在这风雨飘渺之际,他的心底却生出了惧怕。
因为他发现这世间什么都没变,过去被他们所不齿的,似乎又在慢慢的回来,而面对这些,已身居高位的他,感受到的居然是有心无力,这又是何其的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