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狡猾的小狐狸，还朝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气。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跟着烧了起来。
正想把她推开，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怒吼。
“曲潇潇，你在干什么！？”
我浑身一颤，转身看到周陵从车上下来，大步朝我们走来。
他阴沉着脸，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我一颗心也吊在了嗓子眼里，但周陵直接越过了我。
转而大力扯过曲潇潇的手腕。
“跟我走！”
曲潇潇甩开周陵的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跟你走，你算什么东西！？”
周陵被打得明显一愣，不可置信望着曲潇潇。
但却反常地没有发怒，放柔了语调，将曲潇潇拉进怀里。
“潇潇，别闹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周陵话还没说完，曲潇潇就挣脱了他的怀抱。
朝我走来，亲昵地挽住我的手臂。
“周总，你可不要忘了，您已经把我送给祁牧了。”
她啧了一声，对着周陵摇头。
“我说周总，您现在是要把我要回去的意思吗，打脸这么快？”
说罢，她迅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躲都躲不掉。
曲潇潇看我窘迫的模样，捂着脸噗嗤一笑。
笑完她看向周陵，高高在上地说:“可惜啊，周陵，我现在不想当你的狗了，我喜欢上祁牧了。”
我看见周陵死死盯着曲潇潇，紧绷的一张脸，黑得不像话，像一头即刻要爆发的狮子。
但却忽然一勾唇，怒极反笑，待眼中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轻蔑和嘲讽。
他瞥了我一眼，对曲潇潇说。
“潇潇啊，你真是傻得可爱，你别忘了，祁牧也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再说，你是我的女人，你问问他，他敢要你吗？”
他笃定似地这么说，曲潇潇张着嘴不知道如何反驳。
周陵走过来，笑得一脸宠溺，揉了揉她的头发。
“潇潇，乖点，玩够了就回来，晚上八点，我在宅子里等你。”
说完，他扬长而去。
3
周陵走后，曲潇潇站在原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哭花了她的妆，露出她原本白嫩的脸蛋。
我在周陵身边待五年了，知道曲潇潇是个好面子的人。

改了名字，带着他出入各种场合。
但不论什么场合，他都丝毫不顾及周陵的脸面，叫他野狗、狗儿子、狗杂种。
全城人把周陵当作笑柄来看。
可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周炳坤死了，死相十分惨烈，连芸城的警察都查不出死因。
周炳坤没有儿子，于是，周陵就成了周家的当家人，还在几年的时间里把周家的产业洗白。
有人夸他厉害，也有人始终瞧不起他，在背后悄悄骂。
“骨子里就卑贱，再厉害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这话传到了周陵耳朵里，没几天说话的人却莫名其妙从芸城消失了。
有人猜测是周陵干的，但无论哪一种可能，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背后说周陵的身世。
曲潇潇忽然又提起这事，无非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周陵当时摘了皮革手套，猩红着眼朝曲潇潇走去，拿过手下的鞭子，拧着曲潇潇的脖子将她从笼子里提出来摔在地上。
恶狠狠道：“行啊，不是大小姐嘛，我看你等会儿还嘴硬不嘴硬！”
他打人从来不自己动手，因为嫌脏，但那次却发了狠地往曲潇潇身上甩鞭子。
曲潇潇从小没干过什么活，细皮嫩肉的，没两分钟就趴在地上浑身是血，但依旧咬着牙不吭声。
周陵越看越来气，丢了鞭子，叫我进去。
他指着我和另一个人说：“来，你们俩，当着我的面，上了她！”
我纹丝未动，另一个人也迟迟不敢上前。
谁都知道，周陵的女人，即使是他再不喜欢，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得有点眼力见，不能染指半分。
但那次，周陵好像并不是开玩笑的。
他见我们没动，满脸戏谑地走过去撩开曲潇潇沾满血的头发说了句什么。
五分钟后，曲潇潇木着一张脸站了起来，缓缓朝我和另一个人走来。
但走到一半，周陵忽然低声骂了句脏话，说：“行了！”
他脱了外套，盖在了曲潇潇身上，吩咐我和另一个人出去。
5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周陵以曲潇潇父亲来威胁她。
曲潇潇确实也吃这一套，往后的几年，她像古代的奴婢伺候主子一样，低下高傲的头颅，每天说着各种好听的话，低眉顺眼
地伺候着周陵，周陵让她往东，曲潇潇不能往西。
但就在前几天，曲潇潇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一封她父亲写给她的信。
信上大概交代的是一些后事，她一下子就敏锐地捕捉到了曲老爷子将死的讯息。
曲潇潇闹着要见人，但周陵不让。
当时她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刀，直接捅在了周陵小腹上，血花四溅。
周陵没死，但曲潇潇那天却差点死去。
那天，周陵把她打了个半死，她娇弱的身子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刚好我在一旁看到了，趁周陵离开的时间给曲潇潇叫了医生，她才捡回一条命。
周陵知道后对着我冷笑：“祁牧，我用过的破女人，你喜欢？”
我没来得及说不，他就大笑着说：“你要是喜欢，那爷今天就赏给你了，毕竟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你的忠心换个女人，绰绰有余……”
我还在思绪里，手上忽地一空。
曲潇潇扬着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花猫脸凑到我跟前。
我忙起身问：“曲小姐，您还好吗？”
话音刚落，她就抢过我的烟放进嘴里。
“还教训我不要吸烟，自己还不是吸。”
她嫣红的嘴唇抿住我刚刚咬过的地方，我顿时满脸通红，握紧拳头放在嘴边，强装镇定地咳了两声，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吸了的。”
曲潇潇忽然被呛到了，弯着腰猛烈咳嗽，一边咳一边大笑。
“哎呀，祁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呀？”
我看她脸都咳得通红，没管她的调侃，着急给她拍背。
曲潇潇又像没事人一样，直起身来，咧嘴一笑。
“笨蛋，我没事。”
6
曲潇潇没回周家老宅，也没地方去。
我给她找了个酒店，但她说一个人害怕，像个无赖似的跟着我回了家。
从进门的那刻起，她的眼睛就滴溜溜地转，一会儿客厅里瞧瞧，一会儿厨房里走走。
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出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口齿不清道：“祁牧，你家也太干巴巴了吧，什么灰的、白的、黑的，不知道的我还以为走进黑白电视机里的画面了呢。”
我看了一圈，确实是这样，没作反驳。
一块面包很快被她吃完了，但空气中忽
然尴尬地响起一阵咕噜声。
我看过去，曲潇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那个祁牧，我饿了，你能给我做饭吃吗？”
“可以的。”我说：“那曲小姐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她立马扬起讨好的笑容说没有，又点了好几道大菜。
这些菜我平常不吃，有些食材家里没有，我得去超市一趟，怕她饿，拿了些零食出来。
“曲小姐，您要是实在饿的话，可以吃这些。”
曲潇潇惊喜叫了一声：“哇，还有零食！”
她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对我挥手：“那你去吧，去吧，哈哈。”
回来的时候，电视机还开着，但曲潇潇已经蜷缩在沙发角落睡着了。
她一张小脸混着各种颜色，脏兮兮，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孩。
我放了东西，拿出刚刚买的卸妆水，抱她去了卫生间。
凉水敷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就醒了。
她揉着眼问我：“祁牧，这是在哪？”
我放开她，晃了晃手上的东西。
“给你卸妆，带着妆睡觉对皮肤不好。”
她点头，忽然表情有点严肃地问我。
“你怎么懂这么多？还有，你家怎么会有这些女孩们的东西？你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有的？”
她忽然冒出的一连串问题弄得我措手不及，也有点哭笑不得。
但还是淡定地回答：“都没有，这些都是我刚刚楼下买的。”
曲潇潇又笑了，开心地哦了一声，推着我出去。
“那我自己来吧，你去给我做饭。”
我点了头，离开前指了我的房间。
“做饭的话要一点时间，曲小姐你要是累的话，去我房里睡吧。”
“知道啦，知道啦……”

悬在她脊背上方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去，而是走到不远处的树下，点了烟，等她哭完。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曲潇潇，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曲家刚刚破产，背上巨额债务。
周陵是芸城的地头蛇，他有钱，大手一挥直接替曲家摆平了所有事。
条件是要曲家的骄纵跋扈的掌上明珠曲潇潇给他做女朋友。
只因为曲潇潇有一次当着全城所有有头有脸人的面拒绝做他的舞伴。
曲老爷子到底没答应，放言就算是死也不会卖女儿。
但周陵似乎只是通知他，二话不说就软禁了曲老爷子，连带着将曲潇潇绑在了身边。
周陵做事狠辣，不留情面，但那之后我却看到他经常耐着性子哄闹脾气的曲潇潇吃饭。
我以为他很爱曲潇潇，直到有一次因为曲潇潇打翻碗发了怒，他让人扒了她的衣服关进笼子里。
他不把曲潇潇当人，让人拿着鞭子像训畜生一样抽打她，自己则在一旁喝茶观赏。
他笑着玩味道：“潇潇，快说，你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曲潇潇大小姐的性子，骄傲至极，即使是那时候也没有低头求他。
只倔强地扬着头，一声又一声地冷笑。
她朝周陵呸了一声，说：“周陵，你就是一条没人要野狗，卑微又下贱，即使你穿上最昂贵的衣服也改变不了你是野狗的事实。”
“想让我低头认你的错，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在门后听得心里咯噔一下，周陵的身世是芸城所有人都不敢提及的一件事。
4
周陵以前不姓周，而是姓陈。
五岁时，他的父母就抛弃了他，一个人在芸城最大的垃圾场吃了好几年的垃圾才活了下去。
后来，他惹上了一伙人，摆不平，求了当时芸城的黑帮老大，也就是周家的家主，周炳坤。
周炳坤大笑着说，你给我当一个月的狗骑，我就替你解决了这事。
十几岁的周陵，正是好面子的时候，竟然咬了牙，当场趴在地上。
“周老板若是不嫌弃，陈陵愿意认您做干爹，给您骑一辈子。”
周炳坤笑了，坐在周陵身上，使劲拍着他的脸说：“行啊，狗儿子，你倒是有种！”
此后，周炳坤就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