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身边的宫女试图拦我，结果显而易见。
可用膳的时间已过去两个时辰，他还没回来。
宫女忧心我的身体劝我睡下，我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执着地摇摇头。
他答应过我的。
祁言不知听了哪个宫人嚼舌根，知道我没睡就偷偷跑了过来。
这两日我怕传了病气给他，都免了他的请安。
他絮絮叨叨说想我，让我早点休息好检查他的功课。
我拗不过他，让宫女把凉透的晚膳撤了下去，却在他走后偷偷留了一盏小灯。
我这副样子，能去马戏团当小丑了。
这几日实在虚弱，中间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丑时，外面的倾盆大雨把我吵醒。
我是雨夜穿越过来的，如今最怕下雨。
以往每个下雨的日子祁渊都在身边，他曾许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我在雨夜一个人。
他食言了。
我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前些日子不过是回光返照，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段的幸福时光。
因为这一个月祁渊的爱意值还停留在85，只是我自欺欺人，不愿意面对现实。
我一夜未眠，次日风寒就加重了。
在床上躺了十几日，我才将将恢复过来。
祁渊倒是天天过来，但我以生病不宜面圣为由，没让他见到我一面。
偌大的宫殿，只有言儿隔着屏风陪我。
听着他读书的声音，我心情也好了不少。
握不住的沙索性就扬了它，没必要因此劳心费神。
我已经给过机会了，该觉得可惜的不是我。
一晃月余，宫里又出了重磅新闻。


我没想过彻底坐视不理，但直觉却让我隐隐不安。
因为明珠和这宫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这些年进宫的女人知道我受宠，从来不触我的霉头，但却在私下暗暗模仿我的一举一动。
我喜静，平日里只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出门也是直奔佛寺这种清净之地。
于是她们一个个也装的温柔贤淑。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骠骑大将军的嫡女。
她娘去世的早，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
她爹五大三粗，便把她养的粗糙了些，但却有一种健康之美。
可她当局者迷，非要装出一副娇柔做作的样子。
争宠的方式是半夜三更去求见祁渊，说她不懂这句诗的含义，让他去帮忙看看。
祁渊那阵子正被朝中所事烦扰，好不容易早早睡下，这一打扰让他怒火中烧，直接把人打入了冷宫。
珠玉在前，祁渊自然懒得多看她们一眼。
但明珠不一样，她和祁渊拥有许多共同的爱好。
在他还没登基之前，是亲自带兵上阵打过仗的。
所以他也爱骑马射箭，爱去山野狩猎。
他不信佛，只信自己。
我只觉得一群人围在一起吵闹的很，但当时为了任务，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随他同去。
后来我在一次狩猎中被刺客射中，那一箭原本是射向他的。
也是因为这一箭，让我再也没有了做母亲的资格。
此后祁渊再不提这些事，让我差点忘了他是爱这些的。
但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太子祁言年幼，身后又无势力，只有我一人作为依靠。
他有帝王的果敢，也有仁君的良善，担得起大任。
这些日子他知道我心情不好，每日天不亮就去上书房，早早下了学就回来陪我。
他为了让我高兴，还偷偷用了小厨房想做我最爱吃的栗子糕，结果手被烫出个泡。
这样的好孩子，我得为他撑起一片天。
何况十年的感情哪能
年间宫中也进过不少新人，他的爱却从未减少过，今天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幸好是虚惊一场。
她封嫔的消息传来，我正在小厨房给祁渊做安神汤。
最近前线战事吃紧，他政务繁忙，我看不得他劳心费神。
其中蒙古部族这次出了不少力，她进宫在我的意料之中。
但这个小姑娘很自来熟，很快就跑来跟我请安，隔着老远我都能听到欢声笑语。
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格根塔娜，在汉语里是明珠的意思。
皇上给她赐的封号也是明。
她人如其名，天真烂漫，就是有些贪吃。
给我送来了一堆吃食不说，走之前把我这的糕点全拿走了，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皇上除了流水般的赏赐，其余再无表示。
他依旧每天都会到我宫里来。
起初我还有些不安，但系统一直没提示，让我慢慢放下心来。
何况明珠这孩子实在是讨喜。
她热情明媚，身边的风仿佛都充斥着自由的味道。
我一个不喜吵闹的人都无法拒绝。
她每次过来都会给我带些没见过的新花样。
我也会让宫人从库房搜罗出许多草原上的玩意儿。
因为有次我看到她对着我宫殿里的画发呆，那是之前蒙古部进贡的。
大抵她也是想家的吧，还是个孩子呢。
可我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
阿渊最近提起明珠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
前日子波斯国进贡了些稀罕的宝物，他念叨说明珠很喜欢这些。
都还没问过我的意见，就把最大的那颗红宝石给她送去了。
虽然我不喜欢红色。
昨日我让小厨房上了烤全羊，他说给明珠也送点过去，省得她想家。
今日更甚，刚一踏入宫门开口就是明珠。
「你不知道明珠那孩子有多调皮，非要拉着我玩蹴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
我替他宽衣的手顿了顿，想附和的笑笑，
这么轻易就放下，我愿意主动一次，也就这一次。
我带着亲手做的羹汤去了养心殿，看到德妃也在那巴巴地等着。
最近后宫变了天，没人不想趁乱分一杯羹。
只是我没想到明珠在里面。
和一个比我小十岁的争，有些没脸。
德妃瞧见我的犹豫，敷衍得朝我行个礼，忍不住开始冷嘲热讽。
「哎呀真是花无百日红，也不知道明嫔用了什么手段，竟能让娘娘在这烈日下晒着，臣妾看着很是心疼呢。」
「她年轻又得宠，保不齐哪日就生了皇子，也不知道三皇子的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
我笑了，故作神秘的朝她招招手。
「巧了，本宫还真知道，你过来些，我告诉你其中缘由。」
德妃半信半疑，竟真的凑了过来。
蠢货。
我毫不留情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手都痛了。
她被我打懵了，随后开始鬼呼狼嚎。
她家世好，进宫后虽没得宠，也未曾受过半分委屈。
很快祁渊就出来了，身边跟着明珠。
上次见她还是蒙古族的打扮，这次已经穿上了宫装，两个人站在一起到是相得益彰。
我和他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意思。
德妃看不出气氛，像个泼妇似的坐在地上告状，脂粉都花了。
我真想提醒她一句，要不先补补妆呢？
「放肆！」
祁渊果然发火了。
德妃挑衅的看看我，又开始装白莲花。
「皇上别动怒，想来姐姐也是一时冲动……」
「德妃以下犯上伤了皇贵妃的手，从今日起褫夺封号降为贵人，闭门三月无召不得出。」
德妃被拖下去时还没回过神，明珠早识趣的走了。
换作是我，也会对这样的女子动心。
我盯着眼前人仔细看了半晌，才几天就瘦了不少。
心里酝酿着该如何打破僵局，祁渊却主动开口了。
「对
不住知微，让你受委屈了。」
只一句话，就吹散了之前的那些情绪。
我进了熟悉的养心殿，听他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
他说明珠初来乍到，年纪又小，她的家人都在战场上厮杀，他必须得给她撑撑脸面。
他说白日里确实在陪她，但晚上从未留宿过。
他承认自己在同我赌气，只是想看看我何时会来找他。
他让我原谅他，可罪名是什么呢？
有些事不能细想，否则会显得我滑稽可笑。
之后我们默契的没再提这些事，又成了形影不离的一对。
明珠是个聪明人，从未来打扰过。
他上朝，我就帮他煲汤。
他批奏折，我就在一旁研磨。
夜晚我们抵死缠绵，是之前从未有过的疯狂。
转眼进入盛夏，我却受了风寒。
祁渊担心我的身体，把养心殿的奏折全搬了过来。
我没日没夜的咳嗽，劝他离开。
他非不听，还给我端茶倒水，整个人看着瘦了一圈。
好在前线终于传来消息。
好消息是最近一战大获全胜，只要稳扎稳打，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我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坏消息。
明珠的哥哥战死沙场，连个全尸都没有。
我看到祁渊握着笔尖的手因太过用力而泛白，良久后我开口。
「阿渊，去看看明珠吧。」
在这里，我也有过一个哥哥。
他是个文官，本事不大，却爱国爱民。
可肩上重担将他压垮，我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不是亲生尚有剜心之痛，何况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呢。
他安抚似的拍拍我的手，留下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让小厨房备上你喜欢的冬笋烩鸭子，等我回来陪你用晚膳。」
我替他收拾好桌子上的杂物，准备亲自下厨做他爱吃的炙羊肉。
「娘娘您可饶了我吧，要是被陛下知道您拖着病体进厨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