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小说 其他类型 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完结文
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完结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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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香菇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准姜艺的其他类型小说《每天都想复婚的谢先生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不吃香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暴制暴的童年“你……”年渡一打开门诧异地看着谢准,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就说这个时候能住到这个楼的人能有几个……果然,是谢大少啊。”姜艺拉开门,快速瞅了一眼屋里的空间……两个卧室,完美!“打扰了,以后我就住下了。”姜艺冲着年渡一点点头后拿着行李进了房间里。“客气什么,反正也是你们谢家的投资。”年渡一摆摆手合上门一脸的无所谓。姜艺身子僵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搞半天,这是谢准家赞助的宿舍啊,还真是很有谢家的风格……房子里倒是应有尽有,厨房厕所洗衣房都具备了,可以说是一个正常家庭的房子了,姜艺一瞬间有些感慨,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又检查了一遍房子,突然发现年渡一这家伙卫生搞得还挺不错的啊。“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这个人很爱干净的...

章节试读

以暴制暴的童年
“你……”年渡一打开门诧异地看着谢准,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我就说这个时候能住到这个楼的人能有几个……果然,是谢大少啊。”
姜艺拉开门,快速瞅了一眼屋里的空间……两个卧室,完美!
“打扰了,以后我就住下了。”姜艺冲着年渡一点点头后拿着行李进了房间里。
“客气什么,反正也是你们谢家的投资。”年渡一摆摆手合上门一脸的无所谓。
姜艺身子僵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搞半天,这是谢准家赞助的宿舍啊,还真是很有谢家的风格……
房子里倒是应有尽有,厨房厕所洗衣房都具备了,可以说是一个正常家庭的房子了,姜艺一瞬间有些感慨,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后,又检查了一遍房子,突然发现年渡一这家伙卫生搞得还挺不错的啊。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这个人很爱干净的好吗?”年渡一坐在沙发上为自己解释道。
“怎么不住家里跑来住宿舍?”姜艺洗完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开始削苹果。
年渡一看了一眼手法流畅的姜艺,垂了垂眼睑:“托您的福,我已经听够了家里的絮絮叨叨,自己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如今多了个看起来生活不能自理的谢大少,反倒有些让人担心呢,事先说明,我的钟点工保姆可不伺候你。”
姜艺轻笑了一声。
还真是个大少爷,来住学校还带个保姆,佩服。
不过谢准这个人吧,虽然说不上生活不能自理,但看这手就知道真没做过什么粗活,年渡一倒也没说错,但是她姜艺可不是谢准啊。
“想吃什么,给你展示一下生活不能自理谢大少的手艺。”
年渡一有些怀疑的瞅了一眼姜艺,指了指厨房:“真的假的,你要是能做得好吃,我的保姆就分你一半!”
姜艺放下手里的刀子,把刚削好的苹果放到年渡一手里:“赏你的,等着吧,一会儿可别哭鼻子反悔。”
“我会怕?”年渡一猖狂地笑了笑。
他可了解谢准了,以前就知道学习,见人眼睛都不带多看一下的,食堂也不进,永远都是家里带的便当,一看就知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我和你可不一样,我不用死命学习,也不用担心继承家业,上有哥哥,下有妹妹,是夹在中间的悲剧少男,从小妈妈不疼爸爸不爱的,时间大把大把的,没事就搞点厨艺娱乐自己,别说,我觉得我这个半吊子都能比你强!”
着年渡一说的那些话,姜艺倒也没真当真,只不过看着厨房明显是保养过的厨具,估计是上门的保姆收拾的,还真做的不错,心里也知晓了这些少爷们大概就是那种从小被伺候大的人吧。
“谢准,如果你输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姜艺的声音从厨房飘来。
年渡一眼前一亮:“真的吗,我可录音了哦,你不要反悔。”
“非法事业不搞哦。”
姜艺洗完手看着冰箱里填充的满满的食材,对年渡一的观感下意识好了一点,这家伙,找保姆这方面还是挺靠谱的嘛。
厨房里的香气逐渐飘了出来,年渡一有些坐立不安了。
这个味道,有点香啊……才吃过早餐的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沫。
等姜艺端着面走出来的时候,年渡一已经坐在餐桌上等着了,抬眼的时候姜艺恍然间想到了——以前姜欣苑似乎也是这样笑着坐在餐桌上等着她,然后一脸开心地夸奖她:
“我们小艺手艺越来越棒了呢,妈妈有小艺好幸福啊!”
她垂了垂眼帘,把面放到他面前,甩了甩手,看了眼时间:“吃吧,记得把以后卫生包了,我去上课了。”
其实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但姜艺就是突然很想姜欣苑,很想很想。
年渡一看着一脸自信的姜艺突然转头就走,行色匆匆,甚至于课本都没有拿就出了门。他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关闭上的宿舍门,突然想起来,他还没问过,她为什么回来宿舍住。
姜艺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莽撞地离开学校,坐上了去家里的车子。
说起来,重生回来以后,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姜欣苑。
她站在小区楼下冷静了一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上去,她以前那几个朋友姜欣苑都见过,自己贸然前去肯定会被怀疑……但还不等姜艺多想,她就看到不远处争吵的两个人。
“给我点钱。”
“哪来的钱,你怎么不做梦?”
“当我傻啊,给老子带的绿帽子……”男人一把抓住女人的头发,怒气冲冲的,面色有些狰狞。
姜艺猛地一怔,立马一个冲刺上前,一脚把男人踹开。
下意识地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恶心的男人被一脚踹到了墙上,嘴里咳出了一点血。
姜欣苑似乎也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一时没敢说话。
“卧槽,你他妈的……啊啊啊流血了,报警报警!把这小子抓起来,赔钱!”黄俊涛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一脸恐惧地指着姜艺嚷嚷。
姜艺垂了垂眼眸,冷漠地看着地上躺着的恶心男人,想到了那年的某个夜晚突然被他按在床上的记忆。
那一天她直接把他打进了医院,她第一次下手那么狠,她也没想过这个男人会这么恶心。
皮肤上那种粗糙的触感,鼻尖蔓延开来的的酒气,几乎是难以抵抗的力气和巴掌,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啊,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到头来还是有差距的啊。
地上嚷嚷的男人叫黄俊涛,算得上是她的继父。
黄俊涛教会她最大的道理是,哪怕她打败再多的同龄人,还是难以抵抗一个成年男人酒后的凶性。
大抵换做任何一个那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都会变得无从抵抗,留下心理阴影,乃至毁灭性的结局。
大概那是她上辈子体能极限的瞬间,才能挣脱开一只手摸到床头的台灯砸他,如果不是内心的恐惧让她到最后到几乎拿不住台灯,她可能会在那一次就了结了这个男人的生命。
不过被打进医院了一次后他收敛了不少,但日子久了,终究是本性难移,虽然不至于犯罪,可喝醉起来该忘的都忘了,于是打黄俊涛对她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与其说打,倒不如说是反抗,家暴面前除了强大自己,她没有任何办法。
破碎的玻璃渣和炽热的烟头是姜艺身体上最直观的疼痛,她拳击散打再怎么拿奖,到头来少年时稚嫩的身躯和一个成年男性的力量悬殊摆在那里,她很难不受伤,更别提她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姜欣苑。
好像以暴制暴这样的日子伴随了她的整个童年,让她开始顽劣,开始用更加凶恶的嘴脸来保护自己,连歌飞曾经问她:“姜艺,你有某一刻是真正的安心吗?”
那个时候她没有给出答复,因为生活的残酷不允许她有这样的想法。
她也想过,让姜欣苑和他离婚,但是黄俊涛的无耻和漫长的拉锯战几乎磨平了她们的耐心。
他欠了一屁股债,深深明白自己如果离婚只会钱财两失,硬是不同意和姜欣苑离婚,嘴里总是用“姜艺吃我的喝我的,凭什么翅膀硬了就要离婚”这种言辞来堵住姜欣苑想要离婚的想法。
她们没有钱去打官司,更没有人脉,黄俊涛总是放着狠话说,只要姜艺前脚去找律师,后脚他就打死姜欣苑,杭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他一屁股的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种试着赌一赌。
她知道姜欣苑还是狠不下那个心,而她,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姜欣苑早年是陪酒小姐,后来带着姜艺嫁给当地的暴发户黄俊涛,最初的那几年都是好的,男人很是喜爱姜欣苑,愿意和她共度余生乃至于照顾姜艺这个拖油瓶。
他人长得还算俊秀,仗着花言巧语娶了姜欣苑,那会儿的姜欣苑是真的爱黄俊涛。
但是钱成为了一切美好破碎的根源,这家伙最初看似温柔耐心,嘴上说着不介意姜欣苑的不孕和拖油瓶,和姜欣苑甜甜蜜蜜,几乎要营造一个美好家庭的时候,他却因为赌博败光了所有家产,而他也在破产后立马变了一张脸。
酗酒和缺钱的暴躁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天天打骂姜欣苑。
小的时候,姜欣苑为了姜艺硬是咬着牙不愿意走向离婚那一步,任由姜艺磨烂一双嘴皮也不过是做了无用功。
后来姜艺进入叛逆期后经常不着家,她找了朋友威胁恐吓黄俊涛,他却死活都不离婚,像是堵着一口气,想用他的一辈子拖累住她们,再后来姜艺长大了,他也逐渐乖顺了不少,上手能力变差了,但那张嘴到没怎么停歇。
就这么拖了这么多年,姜艺其实很清楚,黄俊涛对于姜欣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施暴者,更是她一份情感里的起源,就好像无数在家暴中期望自己的爱人会有一天清醒,日子会有一天过好的那种幻想。
“你没事吧?”姜艺攥了攥手心,看了一眼姜欣苑。
姜欣苑感激地看着眼前俊美的男生:“谢谢你啊,你还是快走吧。”
“走个锤子,赔钱,你今天不赔钱别想走!”
姜艺冷冷睨了一眼地上丑陋嘴脸的黄俊涛,突然勾了嘴角:“龙哥知道吗?我记得你上次还欠了点赌债没还吧,龙哥最近还在找你呢,不是说要去还钱吗,怎么,要不和我走一趟?”
黄俊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他也顾不得被踹的地方,连滚带爬的转头就跑:“你认错人了!”
姜欣苑意外的看着姜艺打发走了黄俊涛,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拨了拨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谢谢你啊,你说的那个龙哥……?”
龙哥什么的不过是那条街上因为攀附豪门而有点背景的小势力,搞点高利贷,在法律边缘游走着,说白了都是这个社会的余留残渣……
姜艺眼底暗了暗,这个所谓的继父欠了不少他的钱被追着打了好几次,差点残疾一条腿,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还了那笔钱,不过也把他折腾的够呛。
那时候她还想,怎么没搞废黄俊涛这个社会败类。
残渣对败类,油锅里炒一炒,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当然这些不能告诉姜欣苑,只能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阿姨,我认识你而已,龙哥什么的我就是略有耳闻随口说一下,没想到真猜对了,我看那个男的欺负你所以就想帮一下你,我会不会……多管闲事了啊?”姜艺礼貌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可疑。
“认识我?没事没事,多亏你了啊,阿姨谢谢你。”姜欣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一脸诚恳的感激。
“我其实是来找姜艺的。”
姜欣苑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大男孩,身形挺拔,眉目俊秀,一看就是良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她漂亮的眼眸流转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上前拉过他的手:“我看你比我们小艺大一点啊,你找小艺做什么啊?急不急啊?要不要到阿姨家里等一下?”
看着姜欣苑突然热情的态度,姜艺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你还喜欢我吗?
“是我,很早就是我了,席天欣身体并不好,大概从来都没有在大众的视野里出现过吧。就连死的时候用的都是‘姜艺’这个名字,想来你也不知道。”她的语气很淡,就像在叙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谢准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佩服:“那你倒是挺能演,要不是见过现在你的样子……我根本无法相信那是一个人。”
今天的谢准话很多,比以往都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姜艺咬了咬唇低低应了一声。
“为什么不做自己,因为我吗?”他纯净的眼眸看着她,认真的足以让她深陷。
她避开他有几分认真的视线:“不是,因为没钱没势,没法让母亲和继父离婚,这些,席家可以给我。”
但确实,也因为你。
“牵扯很多,一时说不清,总之,席家人找你,你拒绝就好,最好别去见他们。”姜艺攥紧了拳头,似乎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姜艺,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谢准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凝视她的样子却带了几分认真。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我……”谢准的话刚起了头,就被一群脚步声围了。
姜艺冷眼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脸,还真是仇家上门呢,来的可真是时候,这些人看来不断点骨头是不会怕的。
“呦,艺姐,真巧啊,怎么,谈恋爱了?”带头的红毛笑着上前了几步。
“艺姐不太道义啊,肥水怎么能流外人田呢,你看我咋样,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啊,艺姐这么好看,不如和我玩玩呗?”红毛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谢准微微眯了眼。
红毛看了看背后的兄弟镇定了一下,毕竟曾经被姜艺打过,她的狠厉他们都是有数的。
“这位朋友这么说话就不太好了吧,当我不存在吗?有些人得罪了可不好,到时候断腿是小事,断财可就是大问题了。”姜艺笑眯眯地挡在了谢准前面,一副要活动活动筋骨的样子。
红毛挑了挑眉:“哪位?”
姜艺扯嘴笑了笑,上前一步,动作快得惊人,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猛地一拳捶到他胃上,在他痛苦地弯了腰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开了口。
“我是你祖宗。”
“我靠……”红毛直接跪到了地上。
姜艺这一拳可不轻,基本上大半的力都用上了,她轻轻甩了甩有些泛红的拳头,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小跟班。
“去打听一下谢家,少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姜艺说完这句话,谢准在后面忍不住抿着嘴笑了笑,打着他家的名头,还挺理直气壮的。
谢父可不是简单手段的人,用来吓唬这些小混混还是拿的出手的,何况……想到了不太愉快的事情,姜艺一脚踹翻地上的红毛,他的小弟一拥而上,架着老大就要撤退。
“呕……”红毛趴在地上吐了几口酸水,整个五官皱在一起,他缓了一下起身就想来打姜艺,但被眼疾手快的小弟拦住了。
一番窃窃私语,红毛眼里的狠厉褪去了不少。
“红毛,你在一中这条街也有不少日子了,姜艺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做事还是掂量着来吧,也让你那些狐朋狗友在外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小心……惹祸上身啊。”姜艺眉眼里挑着笑意,语气微微压低,在末尾还扬了扬语调。
这样的姜艺像是披着人皮的狐狸一般,张扬的露出了自己的爪牙。
谢准一瞬间有些恍然,这样的姜艺,他着实是第一次见。
张扬的,霸道的。
看着一伙人走远,姜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刚才的人数,真打起来她肯定护不住谢准,保不齐会让他受伤,只有一瞬间的威慑力才能镇住这些人。
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过头有些抱歉的看着谢准。
“用了一下谢家名头,抱歉……”突然想起来刚才她嘴快说的那句我的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在谢准并没有多想:“没事,走吧,不早了,你母亲会担心的。”
看了看愈发浓重的夜色,姜艺点点头加快了一点脚下的步伐。
“刚才,挺帅的。”良久,谢准开口了。
姜艺愣了一下,然后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她轻咳了一声:“嗯,打架……以前常做。”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之前被突然中断的话题,一个是不敢说,而另一个在问出口后就觉得自己莽撞了。“喜欢”这样的话题就像是刚刚突然出现的几个人,来的快走得也快,被夜里的小风一吹,彼此都已经清醒的七七八八了。
“对了,我听你爸说……你想当导演?”
谢准的步伐微微一顿:“嗯,以前的梦想。”
“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谢准没有理解姜艺的意思。
“当导演啊,你才高三,要不要考一下x传?”姜艺从那天听到年渡一说演戏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
谢准沉默了一下没有答复。
“我啊,想当演员,你呢做导演,我们一起发展,这样哪怕有一天我们重新换回来,依旧还能处在相应的领域,也不算太糟。”姜艺自说自话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声音微微弱了一点:“当然,这就是我的单面想法,你听听就好……”
谢准突然扬起了头:“现在转艺术来不及了,但去x传别的专业还是可以的。”
“你……”
“是,我同意了。”谢准难得的扬起了一个笑容。
导演……一直都是他可望不可得的梦想,小时候把写的故事拿给父亲看的时候,只得到了冷眼的怒斥和碎片的纸张。
“不入流!”
父亲怒斥道。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那就是看电影,在电影院包场,然后一个人安静的看完新上映的片子。
像是一个执念。
但又极其热爱,入骨一般的,难以割舍。
他靠在床上看着姜艺给他发来的剧本,听说是她要帮忙拍的一个片子,x传一个学导演的剧本,心中不觉生了几分兴致,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
姜艺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年渡一似乎习惯了他的晚归,目光扫了一圈落到了他的手上。
“你又打架了?”
这小子眼睛咋这么尖?
“你怎么不去做刑警,眼睛这么尖。”姜艺换了鞋穿上拖鞋整个人往沙发里一陷。
“有道理,不行我太帅了,那些犯人会不打自招的!”
姜艺在内心翻了个大白眼。
“对了帮我护个人呗?你圈子混这么好,有点势力的应该认识吧?”姜艺侧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年渡一。
“啧,你打架这么厉害护不住?”
“我又不能天天护着,再加上某人要我拍电影诶,哪还有空……”姜艺撇撇嘴开始卖惨。
“好好好!你是大爷,说吧护谁,保准给你安排妥妥的!”
“一中一个……妹妹,姜艺。”
说完姜艺突然意识到,姜艺和席天欣长得一模一样诶!也许……年渡一不会查,会直接安排下去……算了,早晚都要见,不差这一会儿了。
纠结了一番,姜艺很快放宽了心。
“这名字在哪听过啊……”年渡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一捶手:“这个名字不是一中那个有名的女打手吗?”
姜艺:……
她这么有名吗??
“不是吧,这女的厉害得起飞,护锤子啊!”年渡一一脸你太操心了的表情看着她。
“反正你给我护住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一拳难敌多手知道不!”
“好好好,我看你是喜欢人家姑娘……”年渡一瘪瘪嘴,悄咪咪说:“老铁树开花喽……”
然后被姜艺一拳头锤安分了。
看着手指关节的淤青,姜艺皱了皱眉头,用了点药酒活血化瘀,这身体,还真弱。
于是健身房成为了姜艺很长一段时间的归属之地。
重生来了一顿时间,姜艺已经开始适应这样的生活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开始遗忘上一辈子的事情了,很多细节逐渐想不起来了,但想想人的记忆不就那么回事,遗忘什么的总会发生。
总归大事忘不了,仇恨也是。
之前给谢准的剧本他从头到尾改了一遍,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虽然有些逾越,但她还是壮着胆子把这份剧本拿给了那个x传的导演看。
没想到收到了意外的好评,导演对于这些改动赞口不绝。
导演姓单名张,是单家的小少爷,和年渡一从小一起玩,所以关系一直不错,两人平时一副相爱相杀的样子,但落到实处还是该帮就帮。
这次姜艺能来当男主年渡一出了不少力,说白了都是兄弟情分。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单张的时候,她挺诧异的,这张脸即便是稚嫩了一些,她还是能记起来当年全网闻名的模样。
这家伙未来可是个很有潜力的导演啊。
姜艺:单张!这个导演是单张诶,你知道他不。
谢准:知道。
姜艺:你怎么这么淡定,你不会早知道了吧?
谢准:自然,他这部片,当时因为一些逻辑和剧情问题没评上前三,所以没啥名气,后来出名了还被扒出来过。
姜艺:你懂得好多……
谢准:嗯……放心,我改了,这次起码第二名能拿下来。
当然他没说的是,当年的男主演技不咋地,所以把一个好片拍烂了,他相信,姜艺这样伪装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拍个戏肯定不成问题了。
不过这种话,想想就好了,说出来只怕不太愉快。
姜艺:好的,相信你的!谢大导!
谢准拿着手机看着消息片刻,然后把手里的书本扣在了脸上,嘴角扬了扬。

我们一起开公司吧
剧本姜艺已经看了很多遍,改版的《风也温柔》讲的是一个可遇不可得的事情,男主是全村唯一一个考入大学的高材生,而小花女主是同村一个平凡善良的女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并私下定了终身,一直保持着书信沟通。
校长的女儿大小姐看上了优秀的的穷书生,一门心思想要入他的眼,在喜欢上他后偷偷拦截了他所有的信件,并借着权势参与进了男主的学习和生活中。
城市学习的繁忙和大学里的纷纷扰扰,阻碍了两个人最后靠近的脚步,不信任和误会使他们彼此分离,彼此成为不合适的那个人。女主小花决心踏上进城之路的时候,也同时为她和男主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句号。
“我总不能阻止他奔向比我更好的人。”
最后,女主和火车上遇到的善良淳朴的男人结了婚,而男主也错以为女主先背叛了他愤然离去,在城市里打拼起了自己的事业。大小姐最终也没能如愿以偿,很多年后褪去稚气的她愧疚地把那些信件还给了他,男主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已经遇到了比我更好的人。”
两个细腻温柔的人在重重误会下最终还是没有走到一起。
一个剧情平凡情感细腻的故事,要是放到六年后撑死也就算一个小众文艺片,但目前不算太饱和的市场还是很吃这一套文艺片的,温情感人,拍得好的话很容易拿奖。
听说女主的角色还没定,姜艺有些感概的跟谢准说,如果没有互换的话,她一定很想去演女主的,毕竟这个片子很有前途。
没想到谢准沉吟了一下竟然说了句“不是不可以”。
“你要拍??”姜艺有点怀疑谢准一副冷漠的表情真的能演那么细腻的表情吗。
“不,我是在想……我们既然知道市场的未来趋势,为什么不把它们变成资产呢?”
“姜艺,我们一起开公司吧。”
姜艺一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开公司,我们。”谢准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这不失为一个大胆的想法,毕竟考虑到他们彼此身份的尴尬问题,在自己的经纪公司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姜艺犹豫了一下:“开公司要很多钱吧……”
“钱不是问题,我有。”
“你哪来那么多钱,就算是以前存的也难以撑起一个公司吧?”姜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谢准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手机,翻出一个页面,花花绿绿的线条进入姜艺眼帘。
“我炒股,以前账户。”
谢准顿了一下。
“大赚。”
一脸震惊的姜艺这才想到,这家伙以前就管公司,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年的大致走向!!瞬间就有种错失一百个亿的心情。
“你怎么……”不叫我,话说一半又觉得不太妥,毕竟他也没啥义务非要带着她,于是话锋一转:“下次记得带我,我现在可是被你爹断了生活来源啊……”
这件事谢准显然还不知道,他愣了一下,脸上带了些“你怎么没说”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样,我能跑去拍戏吗?你爹也是个狠角啊,说赶就赶,还好你还有个疼你的好妈妈,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姜艺抱着手里的奶茶狠狠吸了一口。
“那你住哪?”
“宿舍啊,就你们家投资那个,房子还挺大,两个人住绰绰有余。”想到那个豪华宿舍姜艺心里还算舒坦了些。
谢准的指尖轻轻在掌心摩挲了几下:“两人?”
“嗯,和年渡一,那家伙还挺爱干净的……”姜艺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谢准似乎今天好奇心有点重?
“你别忘了你是个女孩子。”不知怎的,谢准这句话几乎是没有过脑就说了出来。
有一瞬间,姜艺是觉得他吃醋了。
但看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她还是把这一点点的期待打包带走了,这家伙应该是讨厌年渡一才这么说的。
“没关系的,房间都是分开的。”姜艺不在意地摆摆手,似乎很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谢准看了她片刻,然后移开了视线:“开公司的事情我去弄,用你的身份证,到时候你还是来一下……最近你去找一些现在还没被挖掘的潜力股。”
“好的,包在我身上,单张是个潜力股吧,能不能让他加入我们啊?”姜艺想到单张未来的成就,如果早点归为自己人的话,是很大的优势。
“那你就打着谢准的名头去吧,谢准这个名字在杭城还是有一定分量的,我和单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他更容易接受。”谢准顿了顿似乎思考了一下,才诚实的开口了。
姜艺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我对商管兴致不大,就算是现在学习你这个专业,对我来说还是蛮困难的,我不会……”跟你竞争抢公司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准打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多补偿你一些,谢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半句说出来,这对他们彼此来说,都算不上是个太愉快的记忆,如今的状态其实已经算最好的了:“没什么,你不是还要去看场地熟悉吗,我和你一起去,至于剧本改动,暂时不要说是我改的吧。”
虽然不知道谢准的用意,但姜艺还是选择尊重他,两人出了奶茶店肩并肩往目的地走。
“谢准,你觉得我们会有换回来的一天吗?”
谢准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抿抿嘴:“你很迫切吗?”
“也不算是了,就是时间久了,有种之前是不是都是梦的感觉,一觉醒来坐到床上的时候,总觉得,我是姜艺这个事实真的存在吗?”姜艺目光暗淡了一下,眼底有淡淡的愁绪。
“是真的,嫁给我也是真的,车祸也是真的,现在我们彼此,都在这里不是吗?”
那句“嫁给我也是真的”像是一簇火苗,忽的在姜艺的心口烧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频率快了一下,好像之前所有的不安定都被这错频的心跳声打乱了。
心中埋藏了很久的问题忽的就跃出了喉咙。
“谢准,当初如果我没有成为席天欣,席家没有女儿了,你是不是会选择和别的家族联姻呢?”姜艺垂下头去看谢准,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来。
这样的问题其实是谢准没有想过的,联姻他是接受的,但也不是无条件的。
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姜艺的时候,她穿了一身藕色的长裙,长发落肩,和人说话的时候会稍稍倾耳,眉眼温柔,笑起来嘴角有小小的酒窝,是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的长相。
他们说,好久没看到席家女儿了,真是一颗明珠啊。
“明珠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联姻工具,要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才出来见人,我看之前说生病什么的都是借口,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大大小小的声音落入耳朵,谢准想到了自己。
谢父问他有没有看上的联姻对象时,阴差阳错的,他想到了姜艺的那一抹微笑。
他说:“席家最近的那笔大单如果能吃下,盈利很客观。”
谢父赞同的目光看了看他:“其实爸爸还是希望你可以找一个喜欢的,只要是这些豪门的就够了,不过席家女儿长得够漂亮,和你妈当年一样温柔,好掌控。”
一句句,扭曲了他惊鸿一瞥的印象。
正式见面那天,他第一次在柜子面前犹豫了一下,选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件。
他接触女孩的次数并不多,除了学校的就是商业伙伴,更别提坐在同一桌单独吃饭了。
他有些紧张。
尤其是看到她身着了一身红裙笑盈盈地坐到他对面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她远比舞会上那一眼更加出色。
“谢准?”看他久久没有吭声,姜艺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句。
他这才回神想起了她的问题:“谢准,当初如果我没有成为席天欣,席家没有女儿了,你是不是会选择和别的家族联姻呢?”
“会。”他敛了心绪回答道。
果然如此。
说不上失望,毕竟早就预料的答案怎么还会有失望呢。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终于到了拍戏的地方。
“谢准,你终于来了!快快快,带你见见我们选出的女……”年渡一的话随着谢准的出现微微凝固了。
“席天欣?”他皱了皱眉看着站在她身边的谢准开了口。
姜艺也没想到年渡一这家伙怎么在这里,她明明记得那天他说今天有事来不了的。
“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姜艺’。”姜艺让自己保持镇定,微笑的揽了揽谢准的肩膀。
年渡一没有说话上前打量了一番谢准,表情一言难尽。
“不是吧,你这什么表情,不欢迎?”姜艺笑了笑故意打趣道。
年渡一忽地扯过姜艺,搂着她的脖子把她拽到了一边。
谢准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眼睛微微眯了眯。

她的第二次“重生”
姜艺从健身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取了衣服往宿舍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拦住了步伐。
她撩了一把有些湿润的头发,只觉得自己一身臭汗,实在不怎么想被拦在路上。
“谢准同学!我我我……”
这样标准的开头,姜艺心情算不上很好,低声说了声抱歉,就毫不留情地绕过女生继续前进了。
啧,这张脸还真是……招人啊。
说来她那张脸也挺有魅力的吧……只不过招的都是一些仇人罢了。
“谢准要不要来酒吧!”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姜艺靠在沙发上听着年渡一叫喊的声音,指尖觉得有些痒。
迟疑了半分钟,在年渡一都要怀疑他不来的时候开了口。
“在哪?”
“我找人去接你!”年渡一撂下话就挂了电话。
姜艺换了新买的工装裤和黑色短袖,偏大的码,说实话之前谢准的衣服都太乖了,穿上虽然帅气但不太适合蹦迪场所,如果换作当年的她,戒指耳环项链一条龙绝对不会少。
如今,还是简单点吧。
怕太高调姜艺这次专门戴了一个帽子,走在夜色里的时候,基本看不出来是谁。
震耳欲聋的音乐。
年渡一不愧是浪子,花钱一点都不肉痛,连包了几个卡座下来,酒水也都妥妥安排好了。
“谢准你来了,等你好久了!”年渡一坐在c位朝她招了招手。
“稀客啊。”
“哇,小谢总诶……”
“谢准?他不是……”
姜艺插着兜看着年渡一,大概也就明白了外面的那些风评,这家伙在这里还真是浪的起飞,和宿舍那个大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姜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
很快就有人凑了上来,姜艺倒也不拒绝,plmm伺候干嘛要拒绝,反正性别相同。
再者,谢家的名头谁没听过,这些女孩巴不得和她搞好关系,而他自己也没必要把气氛搞得太僵。
“谢少,我敬你一杯。”
姜艺接过酒,看着眼前女孩卷翘的睫毛,目光上下扫视了一波,鉴定完毕,整了不少,但整的漂亮。她礼貌的应了下来,反正酒量大,稳的一匹。
当然,热热闹闹喝到一半,她才突然想起,谢准这具身体酒量不太大的问题。
果然有些上头了。
在一群哄闹声中,姜艺拒绝了plmm不太安分的眼神,独自去了厕所,有些颤抖的拉开裤拉链解决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快速提了裤子。
上厕所这个事情,算得上是她这几日子来最难接受的。
对于多出来的东西,还真是这两辈子第一次见,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不算太好看。
而且每天早上突然的异样让她觉得很尴尬,还有点羞耻,又不好意思问谢准,躺在床上百度了一下确认是正常反应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姨妈心情就舒畅了不少,想来谢准是要在这方面吃些苦头了。
“一中那个艺姐听说过没?”
“哦哦,有点印象,听说很能打。”
姜艺洗手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听说她最近安分了不少,造型都变了,妈的漂亮得一批。”
“我记得以前就挺野性美的啊。”
“不一样,现在贼拉清纯,还穿了校服,打架都不去了,现在好几方都盯着她呢。”
“盯她干嘛,闲的?”
“泡啊!不打架的女人,魅力不一样的,主要是有小道消息说她受了点伤,打架不如以前了,她以前不是得罪不少人嘛,这不好几方都想搞她呢,谁不想搞到这样的小辣椒啊……”
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略过一旁走出去的两个男人,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看来,谢准那边有点危险啊……
她得罪的那群人,可不太简单呢,毕竟那一块的人,还是有几分藏龙卧虎的。
姜艺垂了垂眼。
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席天欣就像很多医生说的那样,没有活过二十岁,在2016年的冬天闭上了眼睛,姜艺也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席家的“席天欣”。
为了彻底消除姜艺的存在,席家给她灵堂都安排上了,就在姜艺和姜欣苑住的小区附近,只不过里面放的是那席天欣的骨灰。席家人也是狠,疼这个女儿多年,到头来还是为了席家的薄面,让她以姜艺的名字成了一捧骨灰。
姜艺恨席天欣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哪怕她死了,也想让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吧。
明明是一样的血,一样的脸,这么多年,她没有一点双胞胎的心有灵犀,甚至于一想到和她沾了点关系,都觉得恶心不已。
那些以前被他打过的人来“姜艺”葬礼上的时候,都恨不得仰天大笑,碍于道德约束,也就只能进来溜一圈,出了门就敲锣打鼓喝酒庆祝。
好在没拿姜欣苑做什么。
从那一天之后,所有人都以为臭名远扬的“姜艺”已经死去,后来她以“席天欣”的名字嫁给了谢准,这次车祸,对她来说,算得上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次“重生”了。
“谢准?谢准?你上个厕所也太久了吧,我还以为你掉里面了,这不,来捞人了。”年渡一往谢准前面一拦,手里还拿了杯酒,话唠的性子真是走到哪带到哪。
“对了,今晚还回不,我看没啥意思了,累了,让他们在这野呗。”年渡一摸了摸脸伸了伸懒腰,有些乏了。
姜艺看了看时间,三点,没有早课还能睡一波:“那走现在回!”
匆忙离开了酒吧,外面的风还有些凉,这么一吹,姜艺精神了不少。
年渡一的声音淡了些,像是突然一时兴起谈论某个话题那般随意的开口:“说起来大家都说你变了,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姜艺没吭声,但舌尖下意识抵了抵上腭。
“但我觉得不差。”他补充道。
听完后姜艺就蹲在马路边上嗤嗤笑了起来,在空旷的路边显得有些突兀。
“你真有趣,但人总是要变的,金丝雀也不能一直被圈养,野鸟也会有一天被抓进笼子。”姜艺从衣服里摸出了一根烟,今天新买的,还不等点就远远看到车子来了,只好悻悻的插了回去:“我是被赶出来的,看不出来吗?”
年渡一看了那个烟几眼倒也没说什么。
“差不多吧,今有个人嘴碎说你穿了个什么杂牌来着,怎么,生活费都断了?”
姜艺坐进车里:“是啊,所以,拍戏记得给钱啊,我现在可穷了。”
“当然,少不了的。”
谁不喜欢真性情的人呢,听着那些小道消息,说什么人大病一场就转了性,怕不是中了邪,周围很多人都信这个,但他觉得,这样的谢准,反而让他更喜欢。
这一觉姜艺睡得没把住,旷了课,好在没点名,但也说不准老师对谢准这人以前的印象深刻。
姜艺起来洗了个澡。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就想起了谢准,想到酒吧里的那件事,说来……她还是得找一下他。
姜艺:有空吗,见一面吧。
和谢准约了学校门口,一方面是姜艺不太放心他一个人走夜路,一方面是他放学太晚约周围似乎都不太合适。
在附近咖啡馆用手机写了最近布置下来的论文框架,说实话,没接触过这些知识对她来说挺新奇的,难度的话自然不小,但她本来也不是很笨的人,拿不到最优,但中水平还是没问题的。
咖啡馆想来搭讪的人不少,但姜艺冷冷的气场一开,倒也没有人敢上前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打算走到校门口去等他,沿着围墙走的时候,一个晃影,就看到围墙上跳下来几个学生。
姜艺差点撞上,低低说了声抱歉就打算绕过去。
“先生?”
熟悉的声音让姜艺下意识看了过去,还真是那天那个小男生,这么说来他也是一中的?回想了一下以前他好像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过。
“巧……你这是逃课?”
“我要说我去组队学习,你信吗?”小孩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的一脸单纯。
真是个小骗子,姜艺勾了勾嘴角:“信不信对我来说影响都不大。”
“也是,毕竟你是助人为乐的先生。”小孩突然笑着开口,话语里的笑意不算太真切。
姜艺愣了愣,心里倒有几分明了这小孩估摸着是那夜在他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这会儿想找回场子呢,还真是孩子气:“何止,我日理万机,先走一步。”
“那天,不管怎么说,还是谢了。”小孩身上挎着书包,校服拉链敞开着,单手插兜看着他,到有了几分乖顺。
“不足挂齿。”姜艺淡淡扬了扬唇就转身离开了。
温鹿一转过头就看到几个哥们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好奇。
“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救了我那个男的,一个人干趴下四五个,是不是很帅。”温鹿语气里还带了一点隐隐的骄傲。
“哇哦,本尊也很帅啊!”
“我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
“太帅了,我要是也能像他那样厉害……”
几个小孩背书包一边讨论着一边逐渐走远。
姜艺没等多久就看到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谢准,看起来像是提早出来了,周围的人流并不多,也没见到连歌飞这个小跟班。
“找我有事?”
开门见山,还真是他的性格。
“是有点,我送你回去,路上说。”姜艺单手插兜表情有点严肃。
谢准到也没觉得被她送有什么不好,起码外表上看起来很正常。
“你最近注意一点,我这几天接你上下学吧,我以前有点仇家,这事不太好解决,你可能被盯上了。”姜艺当然不能说你太菜了所以可能会被打,只能委婉一点。
空气里有一丝安静,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
良久,听到了谢准的叹息。
“知道了。”
“抱歉,是我的问题给你惹事了……但上辈子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改变。”姜艺有些难堪,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实力,从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谢准没吭声,似乎是在想什么,两个人陷入了一段没有声音的路。
“我们以前真的没有见过吗?”
突然的问题让姜艺有些措不及防,她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着他认真的目光她垂了垂眼:“微不足道的一面罢了。”
“那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直白得吓人。
姜艺耳朵有点红,半天才哼哧了一声,算是应了。
“结婚前,我见席天欣的那次也是你?”谢准停下了脚步双眼直直地看向姜艺,像是在求证着什么一样。

我们离婚吧
杭城的四月份,一直不稳定的气候忽然开始了一段烈阳高照的日子,像是把糟糕的情绪突然捋顺了过来,连天气都变得有规律了起来。
姜艺拿着花洒灌溉完最后一朵花后,谢准就开着车进了车库,片刻之后,他提着公文包从车库走了出来。
姜艺顺着一点点刺眼的光线看过去,只看到谢准的轮廓逐渐放大清晰了起来,他的脚步停在她几步之遥的距离,眼眸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利落的收回了视线。
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们谈一谈。”
他说。
姜艺放下花洒,跟在他身后往房子里走,她看着男人的西服随着身体的摆动微微褶皱,是很沉稳的黑色。她恍然记起来,她曾经给他买的那件浅灰色西服,他好像从来都没穿过。
关于她的一切,他似乎从来都不触碰。
无论她怎么努力,试图去做好一个妻子,都不能换来他的一个正视。
她想了整整一个月,反复退却中终于在今天向他提出了离婚,收到消息没多久,他就回来了。
比以往的每一天,都要早回来。
“这是我整理好的财产,我们是商业联姻,面子工程还是要有的,父母那边都不好说,但是你既然提出来了,我自然不会耗着你。”他的语气一顿,在她有些淡薄的脸上扫视了一下:“我个人因素需要暂时进行私下离婚的提议,也因此我会在财产上多补偿你一些,希望你理解。”
姜艺接过他递过来的文件,条理清楚,分配明确,婚前财产和婚后列得清清楚楚。就仿佛,透过这张纸就能看到他这个人一样。
姜艺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
谢准似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她,漂亮的眼眸里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这些情绪里,姜艺清楚地看到了那一丝抽离不开的烦躁。
“我自然没问题,带上证件走吧。”姜艺拿起笔落到横线上,起笔的一瞬间微微顿了顿一下,在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点后才有些僵硬地继续签完了字。
谢准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看了看纸上潇洒的“席天欣”三个字,只觉得她这人不如其字,明明是个文静的女人,却能写出这么潇洒狂放的字体。
带好证件后,两人一起出了门。
她很少会坐他的车,副驾驶的位置带着一点陌生的气息,她从一旁扯过安全带,视线下移的时候看到了车后一个小纸袋露出的一小节C家的口红。
她的指尖在安全带上摩挲了一会儿,垂下眼匆匆掩饰了眼底的一丝狼狈,她似乎从来没有问过谢准……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这么多年以来,她离他最近的时候,还是在婚礼上,他修长的指尖帮她拦下了一杯又一杯递来的酒,在微醉和起哄的气氛下,亲吻了她的脸颊。
明明两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联姻,却不得不把面子功夫做足。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忽然跳动起来的心脏,被他一句话浇灭的干干净净。
“抱歉,今天婚礼上亲了你,场面要做足,我们彼此理解一下,以后可能还会遇到。”
姜艺微微闭了闭眼。
“离婚,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平常商业活动可能还要麻烦你跟进一下,毕竟,我们的婚姻和股市还是息息相关的,当然我们离婚后你有新的选择什么的我都非常支持,等我这里事务处理完,大概也就可以公开了,所以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他好理智,永远都是这样,理智得可怕,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姜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和我离婚……你会后悔吗?”
谢准愣了一下,视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还不等给出答复,就和岔路上突然冲出来的卡车相遇了。
他的手下意识打转方向盘,但一瞬间来得太快,更别提两人刚才还因为对话有片刻的分心。
事故发生得太快,姜艺的身体下意识地就做出了要护住谢准的反应,而谢准在躲避无望后也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住她,两个人意外地撞在一起,然后被巨大的撞击声和黑暗所席卷。
谢准只觉得浑身都疼,稀碎的,密密麻麻的疼痛。
像是残风席卷后,留在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带着一点点撕扯的疼痛。记忆有片刻的遗失,他醒在一片黑暗之中,空气里有着淡淡发霉的味道,他感觉得到身上因为酒气充斥而来的头晕脑胀之感。
怎么会有酒气?
谢准的大脑还没回过神,就听到了屋外酒瓶的破裂声,紧接着,封闭的空间突然被打开了一道口子,明亮的光线争先恐后地钻入眼眶。
谢准还没来得及看清来的人是谁,就被迎面而来的一巴掌打翻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部蔓延至了全身,借着光线他看清了自己的双手,修长细嫩,带着细碎的小伤口,在白皙的肤色下显得尤为明显。
“你……”他惊觉自己才起了头的声音,低沉沙哑,但却是再清楚不过的女声。
“小杂种,你咋还没死了呢!老子他妈的养你这么久,你就和你妈那个废物一样,就知道败家……”
男人说着污秽之语,骂骂咧咧的,拿着酒瓶生气地指着他,整个人气红了脸。
但他无暇顾及这个男人对他说了什么,只微微颤抖地摸向自己的脸和身体。
是女孩子的身体,柔软,娇小,布满伤口。
他坐在地上,有些难以接受现在的状况。
他不是在开车吗,然后车祸……他是在做梦吗?但是明晃晃的巴掌和火辣辣的疼痛一遍又一遍的刺激着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
“你疯了吗,你为什么打她?”一个女人又加入了战局,和那个醉鬼男人拉拉扯扯的,紧接着也被一巴掌打翻在地上。
很嘈杂的环境,他觉得有点烦。
扶着墙站起来,似乎是不太适应这样的身体和高度,他在原地晃了晃才稳住自己,趁着两人吵架悄悄摸索着朝厕所走去。
好在房子小,一眼倒是可以看到厕所,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究竟占有了谁的身体。
站在镜子前的一瞬间,谢准还有些晃不过神,他甚至于又想抽自己一巴掌,问问这是不是在做梦,要不然镜子前这个性感的大波浪非主流少女,为什么长了一张他妻子的脸?
他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满脸的胶原蛋白,入手的手感意外的柔软。
他侧过头,看到了耳下的那颗痣。
一模一样。
他依稀记得结婚那天他亲吻她脸颊的时候,看到的那颗偏红的小痣,因为有些不一样,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席天欣,那曾经记忆里那个柔弱安静的女子又是谁?
脑袋里一团糟。
“姜艺,姜艺,你没事吧,快让我看看。”那个女人披散着头发跑过来捧起他的脸,满眼的焦急并不是作假的。
谢准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同时也后知后觉她口里喊出来的那个名字,他张了张嘴:“你刚才……叫我什么?”
姜欣苑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姜艺啊……生姜的姜,艺术的艺…还记得吗?你是不是磕到头了?痛不痛啊,我们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谢准看着眼前女人一脸紧张的样子,下意识就想起了他的母亲,心也不觉软了软,如果他出事的话,他母亲一定也会如此的惊慌不安吧……
“你这个婊子!还想送她去医院,也不看看家里还有没有钱……你他妈就是丧门星,就会花老子的钱……呸!我是瞎了才娶了你这么个玩意。”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拿着地上倒了一半的酒瓶,骂骂咧咧的,有些油腻的大手扯过姜欣苑的手腕就要把她往一旁的沙发按。
“放手!是我当年瞎了眼,让我的孩子被你打成这样,你还是人吗!”姜欣苑哭着伸手就去抓男人,两个人扯成一团,骂骂咧咧的。
谢准有些看不下去了,顺手抄起一旁的重物,朝着男人后颈就打了过去。
身子还不怎么适应,但暂时让男人睡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姜欣苑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似乎对于他打人的行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让本来还有些心虚不知道怎么解释的谢准有些懵。
这具身体,似乎比想象中的力气要大一些,打人时候的动作也很顺手,就像是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动作轨迹……
谢准甚至开始怀疑,他现在还在当初那个世界吗?是不是和那种电视演的一样,只是凑巧长的一样的人?
但很快,他就从年份和最近的大事推翻了这个想法。
他可以很确定地知晓,他重生了,回到了六年前……也就是这具身体的17岁。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姜艺,明明长着一张和她妻子席天欣一模一样的脸,却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