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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知行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安林佑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南风不知意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沐知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祝你学业有成,前途似锦。”他淡然一笑。“嗯嗯。”女生抿紧唇,声音有些干涩,不自觉吞咽了下:“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话题一下子变得伤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但躲在拐角处的程安已经感受到了。只见林佑年发出笑腔,打趣道:“地球是圆的,只要我还活着,大家总能再见面。”连悦悦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个人说话还是那么逗。”她把报名表重新塞进书包,要走之前冲他笑了笑:“林佑年,还是很开心认识你。”“那祝你以后能遇到很多让你开心的人。”连悦悦转身往楼梯口听到这句话,眼角的泪水终究没再忍住,加快速度跑下楼。我会遇见很多人,但不会再遇见你了。再见啦,林佑年。有点难过,你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却处处感受到你的拒绝。不知不觉间,北风呼啸带来白...

章节试读


“那祝你学业有成,前途似锦。”他淡然一笑。

“嗯嗯。”女生抿紧唇,声音有些干涩,不自觉吞咽了下:“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话题一下子变得伤感,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到,但躲在拐角处的程安已经感受到了。

只见林佑年发出笑腔,打趣道:“地球是圆的,只要我还活着,大家总能再见面。”

连悦悦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个人说话还是那么逗。”

她把报名表重新塞进书包,要走之前冲他笑了笑:“林佑年,还是很开心认识你。”

“那祝你以后能遇到很多让你开心的人。”

连悦悦转身往楼梯口听到这句话,眼角的泪水终究没再忍住,加快速度跑下楼。

我会遇见很多人,但不会再遇见你了。

再见啦,林佑年。

有点难过,你明明什么都没说,我却处处感受到你的拒绝。

不知不觉间,北风呼啸带来白色的泡沫,程安伸手去接吹向自己的雪花,很快融化在掌心。今年的初雪最先落到她手里。

卫生打扫完,天色昏沉到接近夜晚,林佑年拿起手机开着灯光,照亮着前方的路。

他回头看她,伸出胳膊给她,“你要是害怕,可以抓着我。”

程安很听话,抓住了他的衣角,倏然开口:“林佑年,你的梦想是当飞行员吗?”

“对啊,想当飞行员。”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能听出他的语气坚定。

“那你的梦想是画画吗?”他问。

程安怀疑过自己,否定过自己,却在此刻无比坚定:“对,我想好了,以后要成为画家。”

“那我们一起加油,努力实现梦想吧。”

“好,一起实现梦想。”程安点头应声。

那你这辈子就只遇见我这么笨的一个人好吧~_~。

——《安安日记》



冬季来的突如其来,每天都是雨夹雪不断的下着,教室里只要开一点窗,冷风就嗖嗖地灌进脖子里。

程安最怕冬天了,一堂课用纸巾捂着鼻子,猫着头在课桌下底打喷嚏。

“把你杯子给我。”旁边人停止转动手里的圆珠笔,忧心忡忡地看她,还不忘调侃:“身体娇弱成林黛玉了。”

程安把水杯从桌肚里掏出来,瞥他一眼,沙哑着嗓子说:“谁跟你一样是铁打的。”

“行了,你别说话了。”林佑年拉开凳子起身,憋着笑看她,“别成哑巴了。”

“......”

这节原本是体育课,外面正在下雪,老师就让他们回班上自习。

他们的位置在中间,程安趴在桌上瞧见,他跟在后排的宋智宇发了个消息,就拿着她的杯子大摇大摆地走出班门了。

程安心知肚明,她肯定又是重感冒,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不到试题上。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睡着,旁边拉椅子的动静声响起,一睁开眼桌面上放了冒着热气的水杯,还有一包感冒颗粒。

女生懒懒散散地坐起来,迷惑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哪来的感冒药?

林佑年心领神会,“顺带去了趟医务室。”

说话间就已经把感冒颗粒倒入杯中。

程安捧着热乎乎的瓶身给自己暖手,太过着急喝下去还被烫了一下。

见状,林佑年无奈地捂着脑门,小声吐槽一句:“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

“.......我听见了。”

他视线挪回去时,女生正臭着一张脸看他。

“.......”

喝完感冒药,程安更困了,也不管老师是否会来查班,直接闷头趴在桌上睡觉。

刚开始睡眠不深依稀还能听见下课铃声打起,有同学抱怨道:“班里太热了,把窗户开一会,透透风。”


林佑年的本色是向日葵:向阳而生,光鲜夺目。

——《安安日记》

*

比赛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开始,两人从车站出来时已经是九点。

程安有些着急,林佑年拦了一辆出租车,不停催促师傅快点。

所幸车站距离艺术展览中心不远,就用了十分钟。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元宵节,市艺术展的人并不多,来的人大多都是参赛考生。

他们跟着工作人员的引领在一楼大厅候场,考场在三楼。

工作人员说,三楼考场设施出了点意外,考试时间会往后推迟一点。

从进门开始,程安的注意力都被这里的艺术品所吸引,好奇地去观摩那些画作。

林佑年看不懂那些东西,干等着有些无聊,“你在这等着我,我去外面买点吃的。”

“好。”程安笑着应声,“你小心点。”

“该小心的人是你。”林佑年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不要乱跑,就在这一片待着。”

“不许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跟陌生人走,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程安听得脑壳疼,忙不迭推着他赶快走。

于晚还真说对了,他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程安还算听话,就在画展区域徘徊着,准备把所有的画作都看一遍。

这么多画作中,程安唯独久停在一幅向日葵油画跟前,它色彩明艳亮丽,很抓人眼球。

以程安现在的水平,定然是画不出这么美丽的画,而且她对油画的掌握还不成熟。

一想到等会参赛的题目还是油画,程安就不自觉叹了口气。

“小哲,快过来,这副向日葵真的好看。”身后有位妈妈喊着自己的孩子过来欣赏。

“好。”听声音是个男生。

程安很自觉地走向另一边,主动给他们让道。

“向阳而生,光鲜夺目,是向日葵的本色。”

身后再次响起男生的声音,程安莫名被这句话吸引。

回头去看,那幅画面前已经簇拥了好多人,连那个男生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程安没多想,继续去观望其他作品。

“请考生们注意,九点半进考场。”工作人员拿喇叭喊着,“请各位参观者移步二楼,为考生们开道,谢谢配合。”

程安有些茫然地跟着考生们走,路过那幅向日葵画作,捡到了一串钥匙。

应该是刚刚来参观的人丢的吧,程安扫了一眼没见到工作人员,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佑年买完东西,急匆匆地跑过来,“你们要进考场了是吧?”

“嗯嗯。”

话间,林佑年从包里掏出一个饭团和一瓶酸奶给她,“拿着,饿了就用这个垫肚子。三个小时呢。”

“我问过工作人员了,考试期间可以吃东西。”

程安接过手,点头应:“好。”

看了眼手里的钥匙,程安递给他,“我刚捡到的,说不定等会主人就会来这找。”

“我在这等着主人来就行。”林佑年欣然应下,推着她去楼梯口,“快点上去吧,加油。”

程安捂着掌心里的饭团,还热乎乎的,就像林佑年的笑容一样,带着源源不断的温度,给她传送力量。

这次比赛还算人性化,油画所用的颜料画笔考场都一应俱全。

程安进了画室,找到自己的座位,把饭团和酸奶放到画板下面。

只要想到是林佑年送的,她就开心,信心满满地去作画。

-

考生离开后,一楼大厅就空荡荡的,林佑年搬了个板凳坐在那幅向日葵画下面等着。

不知道失主会不会过来找钥匙。

反正也没什么事,林佑年就掏出手机打游戏消磨时间。

等林佑年玩累了,已经是中午了。

程安应该快画完了吧?

林佑年再次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串钥匙,百无聊赖地在眼前晃悠着,竟然发现这挂坠的图案就是一朵向日葵。

这钥匙主人应该是个女生吧?

忽地,一位大高个男生出现,客客气气地说:“不好意思,这个钥匙是我丢的。”

林佑年愣了三秒,旋即把钥匙给他,“物归原主,不枉我在这等了三小时。”

“小弟弟,谢谢你了。”男生轻笑了下,很随和地说。

小弟弟?

林佑年皱眉,不喜欢这个称呼,“咱俩看着一样大吧。”

“我今年14岁,上初一。”男生话音刚落,就有一位穿着警服的叔叔喊他,“小哲。”

他转身回应了一声:“爸。”

“你妈妈呢?”

“我妈在旁边超市买东西。”

“那走吧,我们去找你妈。”警察叔叔揽着男生往外走,“今天元宵节,想吃什么口味的汤圆呀?”

男生回头冲林佑年笑了笑:“谢谢你了,我叫向哲。”

林佑年正回想着他那句“我今年14岁,上初一”,猜想着这男生莫非是留级了吧,竟然比他大一岁。

等他的思绪转回,警察叔叔和男生早已消失于视线。

那个男生说自己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佑年没听清。

下一秒楼梯口熙攘着一群人出来,他急忙起身,去找程安的身影。

林佑年没问她考得怎样,而是想起方才听到的谈话,笑嘻嘻地说:“今天元宵节,我们去吃汤圆吧?”

程安跟着他出去,点头应声:“好啊。”

林佑年:“那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汤圆呀?”

“看你吧,我不挑。”程安想起那串钥匙,随口道,“钥匙还给失主了吗?”

“还了。”林佑年翻着手机找导航,漫不经心地道,“一个长得没我帅还比我大的男生,我还没记住他的名字。”

程安噗嗤笑出声:“林佑年你少自恋了,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都比你长得帅。”

“......”

就因为这句话,林佑年记恨了好长时间,干什么都要证明自己很帅,比任何人都帅。

程安只会故意激他,做鬼脸,“你最丑,林佑年最丑。”

这句话谁受得了,更何况是那么骄傲的林佑年。

他才不能忍受别人说自己丑。

有那么一段时间,林佑年真的快被她气死了,总想着要找什么办法治她。

每次她说他丑,他就趾高气昂地说:“小妹妹没大没小的,怎么跟你哥说话的啊。”

程安气得脸通红,吵吵嚷嚷道:“谁是小妹妹啊,你才不是我哥!”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全班真的误以为林佑年和程安是兄妹。

这学期开学后,程安总是听到同学们说这样的话——

“程安,你哥去哪了?”

“你哥对你也太好了吧,还知道上体育课时给你送水。”

“你哥哥好帅啊,学习成绩还那么好。”

这些话,程安起初听得不舒服,心里也越来越抵触别人说她是林佑年的妹妹。

但她好像又做不了什么去阻止这些谣言。

直到期中考试的前一天,隔壁班的班花连悦悦偷偷找程安,给她送一大包零食讨好她。

“程安,能帮我追你哥吗?”


林佑年,你最烦人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写了一百遍)

——《安安日记》

*

顷刻间,程安的脑袋嗡嗡响,竟然有人要追林佑年?

“你.....你喜欢他?”程安平复着心情问她。

连悦悦坚定地点头:“对啊,我好喜欢你哥。”

“......”

程安心慌的厉害,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直视连悦悦。

只要多看一秒连悦悦的眼睛,她的自卑心理就会增加几分。

就算程安不闻天下事都知道连悦悦是谁。

她可是连悦悦呀,五班的班花,还是班长。

程安没有想到出现了一个跟林佑年一样耀眼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声称自己喜欢林佑年,她要追他。

她怎么可能比得过连悦悦呢?

想到这里,程安的眼角就开始酸涩,低着头说:“对不起,你不要找我。”

“为什么啊?”连悦悦不明所以地看她,“你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我不知道。”程安推脱着她送的零食,小声说道,“你自己找他吧。”

说完,她立刻跑走,去厕所洗一把冷水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程安控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件事,好好准备考试。

期中考试当天,第一门语文考试,程安被分到了五班,又碰见连悦悦。

当时连悦悦正在帮老师贴座位号,程安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

林佑年刚踏进五班的后门口,遇到连悦悦拦路搭话。

他们俩在班外,程安就在班内,与他们隔着一面墙。

“林佑年,你这次考试不会又要考第一吧。”连悦悦笑着打趣道,“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学渣活了。

“连班长学习成绩也不差啊。”林佑年轻笑了下,“不是还考过班级第一吗?”

“你记得我考过第一名?”像是抓住了很重要的信息,连悦悦激动地眼睛发亮。

林佑年挠了下头,“听说过听说过。”

连悦悦佯装不开心,嘟着嘴说:“那都是上学期的事情了,我现在数学差的一批,考第一很难哦。”

林佑年客套地鼓励着说:“别泄气,数学只需要掌握技巧和公式,课后多补补就行了。”

“听说你的数学很不错,能考满分......”连悦悦语速放缓,循循善诱道,“你能趁着空闲时间帮我补习吗?”

手里的圆珠笔直直地立在桌面被她支着,程安不自觉咬紧了笔头,一用力圆珠笔倾倒,她的下巴磕在了桌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袭来。

程安还在认真听着林佑年的下一句,他是否答应帮连悦悦补习。

紧接着,监考老师喊道:“快点进班,考试了考试了。”

闻言,林佑年和连悦悦没再逗留在外,他们的谈话也没了下文。

程安舒缓了一口气,让自己不去看连悦悦,不去看林佑年,全身心投入到试卷当中。

-

期中考完试那天,程安收到绘画比赛官方邮寄来的快递。

一个证书,还有一个信封。

程安取得了三等奖,有三千块钱的奖金。

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不是一等奖。

只能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吧。

看来在绘画上面,她也没那么厉害。

望着信封里的现金,程安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还林佑年的饭钱。

这学期她基本没在刷他的卡了,日记本上记的都是上学期的账目。

账目足足有两页,程安合计了一下总数目。

最后得出的消费是521元......

程安怔懵了两秒,怎么是这个数字?

算错了吧。

程安来回算了三遍,得出的都是521元?!

程安的耳根发热,她还给林佑年521块钱,好难为情啊。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数字,好像她在表白似的。

程安干脆把这两页账目明细撕下来,放学铃声一打起,她就转过身,把现金和账单都放到他桌上。

林佑年压根没把饭卡的事情放在心上,推脱道:“不用了,于晚都没给我,你给我干嘛?”

“那不一样,于晚是你姐姐,而我......”程安斟酌了一下语句,“我跟你没关系。”

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没关系,”张行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你俩不是兄妹吗?”

程安闻言抬头,迟申和张行齐都站在了她桌前,笑得意味不明。

“你俩无不无聊?这么喜欢偷听?”林佑年不耐地吼道,“滚远点,别打扰我和我妹谈话。”

“行~”迟申揽着张行齐往外走,语气特别欠,“不打扰你和你妹谈话。”

“......”

程安内心凉凉的,很不是滋味,忙不迭把钱塞给林佑年。

“我不是都说了吗?不需要。”林佑年继续推辞着,“你和于晚不都觉得,我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嘛。”

“或者,你就当我这个哥哥请你吃饭了。”林佑年着急劝说,脱口而出这句话。

顷刻间,程安的眼角蒙上了一层雾气,垂着眼说:“我跟于晚不一样,也不是你妹妹。”

“你才不是我哥,”程安猛然抬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你这么讨厌,有什么资格当我哥。”

女生忽然间对着他泪流满面,林佑年顿时愣住,不知所措地看她。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烦人!”程安鼻腔酸涩的不行,赌气地道,“我最讨厌你了。”

她越说越激动,忽然从桌位上站起来,气冲冲地甩下一句:“林佑年,我讨厌你!”然后跑走。

林佑年还傻愣在座位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她怎么反应这么强烈。

初春的晚风扑面而来,吹动着流淌在少女脸颊的泪水。

程安冲出校门,脑海里一直想着:林佑年,我讨厌你。

讨厌你跟别人一样把我当成你妹妹。

我才不需要你所谓的来自哥哥的关心。


他说,一定会保护好安安。

——《安安日记》

*

年后走完亲戚,曹清闲来无事去程家串门,两位妈妈正在客厅话家常。

林佑年和于晚知道程安画画很好,就跟她待在程爷爷的画室里一起玩油画。

程安去厨房给他们俩倒水时,无意间听到曹清和刘云丽的谈话,似乎聊到了他们期末成绩的事情。

“云丽啊,你们家安安真是太棒了,期末考试第一名呢。”曹清正赞不绝口地夸她。

“啊?第一名?”刘云丽的表情很是诧异,明显不知道这事。

程安是首次拿第一名,原本他们仨当中学习成绩最好的是林佑年,平日她跟于晚不相上下。

林佑年基本稳坐全班第一的称号,但这次期末程安很幸运地比他高两分,但她没跟程书译和刘云丽说过,毕竟他俩一向不关注她的学习。

“你不知道你们家安安考了第一啊?”曹清反问她。

刘云丽急忙打圆场,谄笑道:“安安学习一向很自觉,我跟她爸不看重成绩,只要她努力有上进心就行。”

“你这种教育思想很值得我去学习,”曹清恭敬地像个讨教者,说话文绉绉的:“很多家长都没这觉悟呢,天天把小孩当成学习机器一样,只看重结果,完全不顾小孩努力的过程。”

听到这些话,刘云丽顿时眉开眼笑,她没什么文化,没想到今天被一位高中老师夸到了,说她教子有方,还要向她学习。

“是吧,我跟她爸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刘云丽装的有模有样,学着曹清的语气:“这孩子啊,还是不能绷太紧,就应该多给她一点自由,让她热爱学习。”

“我们家安安就是这么一手被我调教出来的。”

曹清提议:“那有空我们多交流交流一些育儿经验。”

刘云丽全程笑得合不拢嘴,“好啊好啊。”

程安全当没听到这些,径自往屋内走。

果不其然,当晚刘云丽突然问起她成绩的事,还要看她的期末试卷。

程安留意到,刘云丽看到她的卷面分数不再冷着一张脸,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这个成绩继续保持啊,”刘云丽仰起头,郑重其事地交待道:“不要骄傲。”

“好,我会的。”程安点着头。

自那以后,刘云丽逐渐开始关注她的学习成绩,经常拿她的成绩给亲戚朋友炫耀,以此彰显自己的教育经验,恨不得让邻里所有家长都来羡慕她。

她这个人做什么都一事无成,偏偏程安的成绩让她在邻里很有成就感。

刘云丽的心情一好,就不会让打骂程安,考虑到她正面临小升初,也会留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学习,而不是一放学就让她去照顾弟弟。

但也因此,程安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成为养母炫耀的工具和面子也罢,至少考到第一名,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

就是抓住了这一点,程安比以往更加努力,小升初成绩下来那天,她不负众望,又考了第一名。

林佑年和于晚都为她高兴,更开心的是他们初中还在一个学校:新域中学。

-

开学当天,于晚拉着程安挨个去找分班名单。

很巧的是,林佑年和程安的名字同时出现在七(3)班的名单上。

看到他们的名字紧紧挨着,程安的心跳瞬间加速,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啊,我被分到七(6)班了,没跟你俩同班。”于晚嘟着嘴,有些失望。

“没事,三班和六班都在二楼,就隔了一个楼梯道而已。”程安拉着她的胳膊,安慰道:“以后还可以跟晚晚一起上下学。”

“说得也是。”于晚莞尔一笑,盯着公告栏的名单随口道:“你和林佑年还真是有缘分,小学同班,初中三年也会同班。”

程安心里窃喜了一下,遮掩道:“一想到还要被他欺负三年,我就头疼。”

“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正说着话,于晚的视线落到三班名单的倒数第三行,猛地喊出:“这个迟申怎么也跟你一个班啊?!”

程安顺着于晚指的地方去看,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会不会是...同名?”

她深知这个概率很小。

新域中学是本县唯一一所公办中学,大部分小学升初中都会选择这个学校。

原本按照程安和林佑年的成绩应该是在重点班,但今年教育改革抓得紧,新域中学不再设立重点班和普通班来区分差生和优等生。

从他们这一届开始,每个班分配都很均匀,优等生和差生各班都有。

“找到我的名字了吗?”

林佑年的声音将程安的思绪拉回,于晚回头应声:“你和安安在三班,我在六班。”

“好啊,还挺巧。”他看着程安笑道。

“是挺巧,那个迟申也跟你们同班。”于晚神色沉重,挺担心迟申还会像之前那样欺负程安。

“林佑年,你可得好好保护安安,不要让她受欺负。”

“行!”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护好安安。”

程安垂眸,唇线微弯,听到这话心里仿佛灌入一股暖流。

“行了别墨迹了,”林佑年看到各班班门已开,朝她俩催促道:“快去选座位。”

“哦对。”于晚匆匆跟他们告别,拔腿就跑。

程安也紧跟上,走得很快,林佑年还在后面慢悠悠的。

进入三班时,来的同学还不多,这教室还是小班化教学,都是单人桌。

程安习惯性地往后排走,脚步刚停在倒数第二排,最后一排的男生就开始对她吹口哨:“小美女,快来跟哥哥坐在一起。”

“......”

程安怯生生地往后退,忽地,林佑年拽起她身后的书包,轻而易举地把她往前排提。

“林佑年,你干什么?”

“你怎么老是喜欢坐后排啊?”

林佑年硬生生地把她摁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他动作迅速,让她来不及反应,只见他随手取下书包坐在了她后桌。

程安没接话,慢吞吞地取下书包,在座位上愣了好大一会儿,感觉心跳声更加清晰了。

临近上课,班门口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一个男生,程安只瞥了一眼,佯装没看见。

迟申也看见了她,走到她的桌位旁边,刻意停下。

林佑年敲了敲桌板,瞪着他,没好气地道:“看什么看?找打啊?”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安安日记》

*

程安还是没要到资料费,周一开学当天,一下课,班主任就把她喊到门外单独谈话。

胡自明是个急性子,五十多岁的秃顶,他对程安没什么好印象,每次开家长会程安的家长都不来。

其他同学的家长逢年过节还知道给他送烟酒,但程安的父母连微信都不加他,再加上程安的性格内向,胡自明很不喜欢她。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他班级排位时还专门把她往后排塞,跟那些学习差,不学无术的混小子坐在一排。

“你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胡自明颐指气使地呵斥:“连学习资料都不买,这个学你还上不上?!”

程安低着头,眼神飘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承受着这些恶语相向。

胡老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程安都没给他一点回应,他骂够了就自动消气了。

“你回班吧!”胡自明叉着腰,白了她一眼,“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

程安巍巍颤颤地回位,步伐很慢,目光盯着地面,她害怕一抬头,就看见班里同学都在看她,他们一定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谁知一回位,桌上的日记本就不见了,程安慌里慌张地寻找着。

很快就看见同排的三个男生正拿着她的日记本窃窃私语。

“快给我!”程安真的很生气,跑到他们面前要。

迟申刻意把日记本举高一点,挑逗着她:“原来你是孤儿啊。”

此言一出,旁观的两个男生跟着起哄:“程安是孤儿,没爸妈。”

“......”

程安的眼角跟着发酸,很努力地忍着要掉下来的泪水。

忽地,林佑年不知道从哪窜出来,趁迟申不注意,抢过了日记本拿给她。

程安接过日记本抱在怀里,迟申还一副要抢的架势,林佑年眼疾手快,挡在她前面跟迟申对峙。

此时正值下课,后面一排乱哄哄的,惹来全班的注意。

于晚从教室外回来,看到这场面很快就猜到那群人又在欺负程安,就跑过去拉着她。

“安安,你没事吧?”

程安抱紧怀中的日记本,摇了摇头:“没事。”

等于晚再回头,林佑年就已经跟迟申在地上撕打着。

林佑年的个头比迟申高,很占优势,迟申被他压在身上,瞬间求饶。

于晚朝后排男生咧咧嘴:“你们谁敢欺负安安,我就让我弟打死你们!”

“你们这群坏蛋!”

班里起了争执,有人去告密把班主任喊过来,胡自明来的时候刚巧撞见林佑年骑在迟申身上。

“林佑年!你给我起来!”胡自明指着他训斥道:“竟然敢打同学!赶快道歉!”

林佑年从迟申身上移开,仰着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没做错事,不道歉!”

“好啊,你这小子无法无天了是吧?!”胡老师处事简单粗暴,威胁着说:“我这就跟你家长打电话,你现在给我出去罚站!”

林佑年转身就走,哼哧一声:“天天一言不合就请家长,真以为我怕你啊。”

“......”

了解到打架的原因是因为程安,胡自明正生气她没交资料费的事情,就一股脑热地让他俩一同在教室外罚站。

彼时正值冬季,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冷风嗖嗖地吹着,把雨水也吹到屋檐下,林佑年的身体往前移动,斜对着她。

程安瞄了一眼他的背影。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带着哭腔。

林佑年回头看她,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什么啊,不就是罚站嘛。”

“从小到大老师就喜欢整我,什么跑操、做俯卧撑、打扫卫生.....”

他掰着手指头,吊儿郎当地说:“还有一次,我还被老师罚去给他们家收麦子,完全被他当成苦力干农活啊。”

原本程安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听到这话,噗嗤笑出了声。

她吸着鼻涕,匪夷所思地问:“人家都是把黑历史遮挡住,你怎么还引以为傲呢?”

“我没觉得这是黑历史。”林佑年挺直腰板,洋洋自得地说:“等我以后长大了,想起我与老师斗智斗勇的那些事迹,这不得光宗耀祖啊。”

程安听得咯咯笑:“说白了,你就是脸皮厚。”

“脸皮厚也是我的优点。”林佑年顺着她的话,说:“你要是有我一半的厚脸皮,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闻言,程安沉下脸,缄默不言,深知自己无法像他这么勇敢。

从小到大,她得到的反馈都是,只要她乖乖听话,顺着别人的心意,别人才不会过度为难她。

林佑年看她又变得不开心,翻了翻口袋,从裤兜里搜刮出想要的东西。

程安的视线映入他紧握的拳头,林佑年卖着关子,悠悠地道:“猜一猜我能变出什么魔法?”

他的手掌猛然张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快拿着,心情不好就吃糖。”

程安缓缓拨开那颗糖,送入口中,这奶糖真的很甜,可是她的心里好苦。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

她好想好想赶快长大。

长大后她就能挣钱,不用再寄人篱下,不用整天为资料费发愁,不用接受老师同学的白眼,也不用承受养母的打骂。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小,几乎听不见,女生的抽泣声变得格外清晰。

程安埋着头,将自己缩在校服外套里面。

林佑年只得蹲在她面前,才能看清她的脸,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面上。

“这...这糖不好吃吗?”他有些茫然,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还是没把她哄好。

“好吃。”

程安尽力忍住哭声,肩膀在发颤,冷风包裹着在她瘦小的身形上。

大冬天的,大家都在穿着棉袄,只有她还在穿秋季校服外褂,里面露出一件皱巴巴的红色毛衣。

她正准备擦眼泪,脊背就被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棉袄,一下子就抵挡住冷风的侵袭。

林佑年正蹲着,帮她整理前面的衣领,他的衣服明显很大,快到她膝盖处。

程安的目光撞上他的,他眉眼弯了弯,笑嘻嘻地道:“我觉得好热,给你穿了。”

“你要是冻感冒了,我姐就该缠着我陪她玩跳棋了。”

于晚最喜欢玩跳棋,林佑年不喜欢,觉得很幼稚,但没人陪她玩时,她就死缠着林佑年。

只要有程安陪她玩,于晚就不会找林佑年。

与他四目相对,程安恍惚了一会儿,林佑年的眼睛跟她完全不一样,仿佛他们所看到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程安不爱说话,眼睛里只有伤感和躲闪,很多同学都在背地里议论她有抑郁症。

无论看多少次,林佑年的眼角都含带着笑意,是那么真诚热烈。

从认识他第一天开始,无论是于晚骂他打他,还是老师惩罚他,林佑年从未生气,永远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程安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面对打骂,可以毫不在意。

他为什么可以一直都笑得那么开心,无论何时何地。

也是后来,程安才得到答案,林佑年并不会一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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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佑年的家长就是于晚的妈妈,曹清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

曹清是县里的高中老师,在电话听胡自明说了一通,她来学校先是找到校长,去调查班级监控。

弄清事实真相后,曹清处事雷利风行,带着校长去找胡自明对峙。

胡自明在班里上课,她刚到班门口,就瞧见大冷天两个孩子在外面罚站,刹那间所有的心平气和都烟消云散。

曹清牵着林佑年和程安,让他俩先回位,冷眼瞥着讲台上的老师:“胡老师出来一下吧。”

胡自明顿时愣了一下,料想她就是林佑年的家长,又看到校长也在门口,急忙放下书本让班里的同学先自习。

“你叫胡自明是吧?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呢?”

曹清非常直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先发制人地说:“试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惩罚我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