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玉禾谢书淮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把前夫哄进怀全文小说林玉禾谢书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金蟾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爷,广陵郡太远了。”陈瑾湛低声道:“那也比,在这许阳县一家家找大夫强。”主仆俩不敢停留,健步如飞往门口小跑而去。谢书淮耳力向来极好,他坐的位置靠窗,把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他快速出了书堂跟了上去,叫住了还没出门口的陈瑾湛。“夫子且慢,我知道有一人,定能救你家令郎。”陈瑾湛晓得他不是冒失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相信了他的话。马车驶到红叶村路口,福安从车内把小郎君小心翼翼抱出来。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应当五六岁,和运姐儿一般大。谢书淮在前面带路,福安抱着孩子跟在谢书淮身后,两人都有功夫脚力也快。陈瑾湛和管家严叔根本追不上两人。谢书淮把人带到季大夫家中,从他小徒弟口中得知,季大夫去了他家。谢书淮眼中骤然涌起一抹忧色,拿起季大夫常用的那个大...
“老爷,广陵郡太远了。”
陈瑾湛低声道:“那也比,在这许阳县一家家找大夫强。”
主仆俩不敢停留,健步如飞往门口小跑而去。
谢书淮耳力向来极好,他坐的位置靠窗,把两人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他快速出了书堂跟了上去,叫住了还没出门口的陈瑾湛。
“夫子且慢,我知道有一人,定能救你家令郎。”
陈瑾湛晓得他不是冒失之人,没有任何犹豫,相信了他的话。
马车驶到红叶村路口,福安从车内把小郎君小心翼翼抱出来。
从身量上看,这孩子应当五六岁,和运姐儿一般大。
谢书淮在前面带路,福安抱着孩子跟在谢书淮身后,两人都有功夫脚力也快。
陈瑾湛和管家严叔根本追不上两人。
谢书淮把人带到季大夫家中,从他小徒弟口中得知,季大夫去了他家。
谢书淮眼中骤然涌起一抹忧色,拿起季大夫常用的那个大药箱。
从福安手上接过小公子,健步如飞从小路往他家赶。
这时,福安才震惊发现,谢书淮身上的功夫丝毫不逊色于他。
*
季大夫给林玉禾诊脉后,告知两人,她肚中的孩儿无碍,她本人是中了热。
交代崔氏熬了些解暑的凉茶喝喝就行。
崔氏听说季大夫还没用午食,熬好凉茶后,又给他煮了碗汤饼。
谢书淮抱着小公子赶到家中时,季大夫一碗汤饼还没吃完。
谢书淮先看眼西屋,没啥动静。
又见自己娘亲和季大夫唠着家常,才把手上的小公子抱到季大夫跟前,
“季伯,这位小郎君误食了毒菌,烦请你救救他。”
猛地看到谢书淮抱回来一陌生孩子,崔氏和季大夫都是一惊。
尤其是季大夫,他看这孩子的嘴唇都已经泛黑。
知道不能再耽搁,拉过孩子的手腕,正欲给他诊脉时。
一抬眸,就看到院中的福安。
他脸色突变,冷声道:“老夫不给官家人看病,抱走。”
谢书淮知道这老头的脾气古怪,看病救人完全看心情,忙解释,“季伯,他不是官家子弟,是我夫子家的令郎。”
“还请,季伯莫要拖延。”
季大夫呼哧一下起身,语气又重了不少,“你休要来糊弄老夫,我走南闯北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这侍卫一看,从前就是行伍之人。不是身份显贵的官家人,区区商贾岂会请得动他。”
福安看这人不好相处,正想带他的小主子。
可季大夫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世,便猜到,眼前这个老头理应有些真本事。
他欠身抬手一礼,“大夫,你看不惯在下,在下离开此处就是。小公子他什么都不知情,还请你大人大量为我家公子诊治。”
在这个气氛凝重的节骨眼上,陈瑾湛和管家气喘吁吁赶来。
季大夫一看陈瑾湛那身衣衫和儒雅中带点疏离的气势,更加断定他的身份。
火气噌地一下卷到他的天灵盖,也不与他们废话,背起药箱就要走。
谢书淮忙伸手拦住,“季伯,今日是书淮特意带他们来的,你就当是帮帮书淮吧。”
季大夫在村中,不愿与人多打交道。
他对谢书淮特立独行,不巴结众人的性子极为欣赏。
谢书淮对他也十分尊敬,不像村中那般对他时常无礼。
两人有种惺惺相惜的默契。
平日谢书淮只要有难事,说一声,季大夫都不会置身事外。
但今日,他连谢书淮的面子都不顾,看来对当官之人的厌恶也是达到了顶点。
谢书淮抬手揉了揉运姐儿脸上的红印子,眼中涌起心疼之色。
随后一股寒意从眼底蔓延开来,他语气坚定道:“舅舅不怪,运儿打得好。”
林玉禾有些意外,还以为谢书淮会责备自己多事,不想他也是支持的。
心中微微有些欢喜,总算和自己意见统一了一回。
晚上用过饭食后,林玉禾看到崔氏在灶房里烙饼。
看盆里的面糊只怕烙的还不是一两张。
林玉禾正纳闷,又没人出远门……
出远门。
脑中一激灵,心口也咚咚直跳。
才记起明日是五月十三,是谢书淮去京城的日子。
她浑身一颤,前世这一趟谢书淮差点死在半路,
按谢书淮对她的厌恶,林玉禾知道自己是根本拦不住他的。
只怕理由说出来都没人信,还以为她疯魔了。
崔氏一向在大事上听谢书淮的安排,更不会听她的无厘头的原因。
林玉禾在西屋,听到崔氏烙好了饼关上了灶房的门。
她依然没想出阻止谢书淮的办法来。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里谢书淮一身是血的样子,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无论她如何呼喊就是不见他动弹一下。
她害怕极了。
梦里的窒息感把她痛醒,她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吓得一身湿透,换了一身单衣,也不敢再躺下去继续入睡。
梦里的情景,其实就是上一世谢书淮真实遇到的情况。
那时,她只是一个游魂跟在谢书淮身后,根本帮不了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书淮最后体力不支,重伤倒地那一刻,她绝望极了。
这一世,谢书淮又要上京冒险,她如何不怕。
心神不宁间,她听到对面东屋开门的声音。
谢书淮昨夜就准备好了包袱,他也没有喊醒崔氏。
三更天月光高悬,他径直关上自己的房门离开,墨墨欢快地摇着尾巴凑上去。
谢书淮伸手拍了拍墨墨的脑袋,踏着皎洁的月光大步出了院子。
走到屋后的菜地旁,他脚步一顿,目光幽暗,低沉开口道:“不要再跟了,回去。”
林玉禾几步走到谢书淮跟前。
眼含泪光,“谢书淮,你要去京城是吗?”
谢书淮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很快又恢复成冷漠样,也不解释,推开林玉禾就走。
林玉禾不愿放弃,追在他身后,“你不能去,此次前去你凶多吉少,还有别的方子可以解决。”
“去找云香书院的陈夫子,他是太傅孟大人的女婿。”
“你相信我可好?”
谢书淮忽地转身,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寒声道:“你如何会知道这些,你究竟是谁?你要干什么?”
林玉禾也不躲,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维持镇定,“我做梦梦到的。”
“我十四嫁给你,十五岁我们两人同的房。”
“洞房夜,我因为害怕,咬在了你的鼻子上,那晚……”
谢书淮一脸厉色,低吼道:“够了。”
“你还要再确认吗?”
突然,天色也暗了下来,方才明亮的月光也不见一点影子,只能看见一丝模糊的光线。
谢书淮不想与她继续纠缠,松开林玉禾大步离开。
不料,林玉禾从身后抱紧谢书淮的腰身,哽咽道:“我方才做了个梦,是个不好的梦,你别去。”
“就当我求你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去。”
她柔软带着温暖的触摸,使得谢书淮身子微颤,神色怔住。
不过很快,谢书淮反应过来,用力掰开她的双手。
林玉禾又再次抱紧。
反复几次下来,谢书淮终失了耐心。
想要点她的穴位,被林玉禾识破,她当即躲开。
谢书淮趁此离开,他用了轻功,纵身一跃几个起伏,小路上,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林玉禾慌乱极了,她哭喊着小跑起来,路上又黑一团模糊。
脚下一不留神,被路上的石头绊倒。
额头重重撞在旁边的大树上,她捂着肚子不顾疼痛爬起来,继续追上去。
没看脚下,再次摔了下去,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刻。
身子腾空被抱了起来,落在了谢书淮的怀中。
她紧紧抓住谢书淮的衣襟,“相公,别去。”
这一折腾也用尽了林玉禾的力气。
看到谢书淮回来,她终于放心,太过困倦和紧张,一松懈下来昏了过去。
就在这时,大雨突然而至,还伴有轰隆隆的雷声。
谢书淮抱着林玉禾快速回家。
崔氏也被雷声惊醒,她起身到谢书淮房中一看,早已没了人影。
前一刻,还在担心这么大的雨,不知自己儿子到了县城的码头没有。
后一刻,自己儿子就抱着林玉禾从雨中走来。
两人衣衫湿透。
崔氏脸色一白,惊呼出声,“淮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书淮来不及解释,把林玉禾抱进了房中。
崔氏点上油灯也跟了进来。
冲着床上的林玉禾喊了几声,她都没应。
她心中微沉,麻利取下床架上的衣裙。
“淮儿你出去吧, 我先把她的衣衫换下来。”
谢书淮刚出屋子,就听到崔氏一声,“天爷呀。”
他又折身返回,就见林玉禾的腿间已有了丝丝血迹。
崔氏忙把裙子拉扯下来,还没说话。
谢书淮连身上的湿衣都没换下,就疾步出了院子。
崔氏着急道:“淮儿,你这是去何处?”
谢书淮没应,身影快速消失在大雨中。
他这一走,许久都没回来。
崔氏惊魂未定,烧好热水为林玉禾擦洗了身子。
天蒙蒙亮时,谢书淮把季大夫请了回来。
他仔细诊脉后,说道:“林娘子肚里的孩儿没事,幸得她身康体健。”
目光移到林玉禾额头上快破皮的伤口时,又出言叮嘱道:“切记日后莫要再磕碰了,让她万分小心,不是次次都能这么侥幸。”
“也切莫太过操劳,这段时日让她在家中好好养养。”
林玉禾醒来,已到午时。
运姐儿守在她床边,一脸心疼,“舅娘,你醒了。”
“额头痛吗,运儿给你吹吹。”
林玉禾一时还有些茫然,她缓缓起身,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屋外的大雨。
才回过神来。
崔氏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放到床边的桌案上。
她脸色有些阴沉,不悦道:“这半月,你哪里也不要去,在家中好好养着。”
“才安生多久,淮儿出远门都要闹一闹,连肚里的孩儿都不顾。”
听到说孩子,林玉禾下意识抚上小腹,看孩子还在。
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追问:“娘,相公呢?”
崔氏正好趁林玉禾这个当口,委婉说出来。
李云萝内心再恨林玉禾,还是要顾及崔氏的几分颜面,大方应下。
当即就离开了红叶村。
马车上,李云萝因为愤怒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
冬月缩在角落更不敢吱声。
过了半天后,她才目光抬向冬月,吩咐道:“林玉禾不是有个亲戚在我们府上吗,想办法让她带话给林玉禾。”
“就说谢书淮已经到府上,又向我父亲提亲了。”
“我看她林玉禾还能忍多久。”
冬月微张着小嘴,“姑娘,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名声这东西,只有你们在乎,”
冬月不敢反驳,又想到后日是太守夫人的寿宴,弱弱说道:“姑娘,后日就是太守夫人的寿辰了,我们明日该动身了。”
“姑娘准备给太守夫人备什么礼?”
广陵郡到许阳县城,有一整日的路程。
李云萝听得冬月提此事 ,才收回了失落的心情。
之前还想,在空间找个新颖的礼品送给太守夫人,博人眼球。
可经过胭脂一事,她也长了教训。
不敢再那般毫无顾忌把现代的东西搬过来。
“回去问问大哥。”
黄昏时分,谢书淮从书院回来。
林玉禾在鸡窝边喂鸡,她也没往上凑。
今日赶走李云萝一事,林玉禾怕谢书淮不舍得,只好借由崔氏。
她是顺着墙壁自己滑下去的,对肚里的孩子没有一点伤害。
崔氏在房里忙着缝谢书淮的另一只鞋,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
把他叫了进去。
母子俩在屋内小声说着话,至于说什么,林玉禾不用猜也知道和李云萝有关。
她走得远远的,可不想听母子俩的墙根。
晚上的饭食,照样是谢书淮做的。
林玉禾看他脸色如常。
用饭时,他还让运儿来喊自己。
四人围坐在一起,三个大人都没说话,沉默地用着饭。
看到林玉禾肚子鼓起一个包,运姐儿眼睛一亮,“舅娘,小弟弟又蹬你了。”
崔氏放下筷箸,说道:“只怕是个男娃,调皮得很。”
夏日衣衫单薄,林玉禾现在已有五个月的身孕,坐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到。
运姐儿玩心大起,端着碗凑到林玉禾肚子上,“小弟弟,我们吃饭了,你想不想吃呀。”
“今晚的饭食不是你祖母做的,是你爹爹做的。”
就在这时,林玉禾的肚子又鼓了起来。
像是在回应运姐儿。
逗得林玉禾与崔氏心情大好。
运姐儿惊呼道:“舅娘,小弟弟听到了我的话了。”
崔氏大笑道:“我这孙儿耳力可真好呀,像他爹爹。”
谢书淮淡漠的目光,随之看向林玉禾的小腹。
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用过饭食,林玉禾在院中消食后,回到屋中一时睡不着,便拿出两荷包铜钱来数。
这些都是她卖小食挣得,还分了一半给崔氏。
数了下有一两多的碎银,连带给崔氏的一半,大概有二两银子。
除去本钱三百文,也就是说她们这一两个多月净赚了一千七百文。
林玉禾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往日爱慕虚荣度日,此时她踏实多了。
下意识的她抚上自己的小腹,神色不由得一黯,她最多她还能卖两个月的小食。
身子和肚里的孩子都有些吃不消。
还有喂奶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没空赚银子。
自叹一声,若是能有个,两者都能兼顾的办法挣银子就好了。
这日,太阳毒辣得很,林玉禾怕自己中热,就歇了卖小食的心思。
再联想到,昨夜自己亲眼看到谢书淮和李云萝私会。
她就算不信秋儿,在事实面前,林玉禾也是无话可说。
内心破碎不堪,勉强挤出一份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随即找了个借口,告别了秋儿。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她哥哥家的。
本以为等到孩子生下后,一切都会有转机,不想结局却来得那么快。
按如今的形势,她也没必要待在谢家了。
林玉平发现了异样,看林玉禾满脸泪痕心事重重回来,不安道:“禾禾,可是那秋儿给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去收拾她。”
林玉禾忙拉着自己哥哥,看着一屋人担忧的面孔。
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暗道,即使没了谢书淮,她还有哥嫂这一家亲人和肚里的孩子,也够了。
她强撑起精神,“哥,我没事,秋儿她什么都没说。”
而后端起饭菜,大口大口吃起来。
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在她心中,谢书淮一直都很重要。
重要到,她做不到大方放手,成全他和别的女子。
“姑姑,你别哭,韵儿把肉给你吃。”
一句话,瞬间让林玉禾彻底绷不住了,她放声大哭出来。
把长久以来的患得患失还有悔意,以及失去谢书淮的痛苦全部发泄了出来。
听得一屋人心中难受,纷纷跟着她一起落泪。
发泄完情绪,她疲惫不堪,躺到屋内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傍晚时分。
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只有接受,她已经做了努力。
做了错事就得承受结果,她的结果就是失去谢书淮。
没人会在原地等着一个犯错的人。
谢书淮既然喜欢李云萝,选择李云萝也没有错。
该退出的,是她。
林玉禾对她哥嫂说道:“我回谢家一趟,去拿我自己的东西。”
林玉平也看出来了自己妹妹的异常,又是和谢书淮有关。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也没多问。
不想让她伤心。
坚持陪着林玉禾回红叶村。
兄妹俩一同回家,崔氏还以为林玉禾出了什么事。
看林玉禾憔悴不少,担忧道:“玉禾,你到此时才回来,可是出了何事?”
林玉禾还没回话。
就见谢书淮也从他的房中走了出来。
倒让她微微吃惊,他今日回来这么早。
运姐儿也挪到林玉禾跟前,“舅娘,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林玉禾摸了摸运姐儿软软的脸颊,宠溺道:“舅娘昨夜太累了,就歇在了星儿姐姐家中。”
“舅娘,要到星姐姐家去住一段时日,你在家乖乖听祖母的话。”
“到时我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运姐儿不舍道:“我不想吃糖葫芦,我想舅娘在家里陪我。”
看林玉禾不像逗运姐儿。
崔氏不安追问,“玉禾你怀着身孕,去你哥嫂家做啥,还要劳烦他们。”
林玉平顺意找个借口,“表姨,明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能下床。”
“我让玉禾回去,帮我们几人煮煮饭食,其余的活我们能自己做。”
崔氏当然不会答应,林玉禾在她们家饭食都是她做的。
心中再不满,语气还算平和,“平儿呀,玉禾都这么大个肚子了,我们也不放心。”
“你重新找个人吧,玉禾昨日忙了一天,让她回屋好好歇息。”
崔氏边说,边看向谢书淮。
想让他表个态。
谢书淮的视线却紧跟着林玉禾。
看她从回来那一刻,就没正眼瞧过自己。
又见她脸露淡淡的忧伤,眼眶红红的一看就哭了很久,一时愣住。
林玉禾是被鸡叫声吵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
和传说中阴森恐怖的阴曹地府大相径庭,倒有些像她哥哥家的西屋。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声推开。
进来一位穿着浅色对襟半臂的年轻妇人,她手上端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神色有些迟疑漫步来到床边。
林玉禾心想,这孟婆长得和她阿嫂还真像。
就是奈何桥,不见桥。
定是她游魂多年,地府重修换了花样。
吴氏递过汤药,神色踌躇还有几分小心翼翼。
林玉禾爽快接过。
既然决定重新投胎做人,谢书淮也娶了别人,这世间也没啥值得她留恋的。
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低头凑近碗边。
突然,旁边的吴氏伸手按住药碗,“小妹你可想好了,这碗药下去,你肚里的孩儿就没了。”
“这可是你的头胎呀,很伤身子。”
林玉禾喃喃出声:“孟婆汤也伤身,我当野鬼多年身子早没了,伤不了。”
吴氏吓得脸色一白,“小妹,你说啥胡话,这可是落胎的汤药呀。”
“是昨日你自己买回来的。”
林玉禾愣愣抬头,心口一阵刺痛传来,手上的汤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吴氏平常就些怕自己这个小姑子,她缩在一边,也不敢再往林玉禾跟前凑。
听到屋内的动静,门口一道身影快速蹿了进来,对妇人呵斥道:“我让你放凉才端给她,定是烫到她了。”
林玉禾看到自己哥哥也出现在眼前,身子壮实,是他生病前的模样。
呼哧一下从床上起身,往木盆的水中一照。
是往日那张熟悉的脸庞,并非她想象中的青面獠牙。
她颤声问道:“哥,这是何处?今年是何年号?”
林玉平愣神瞬间,缓缓道:“这是我家后院,今年是昭德二十三年,今日是五月初二。”
好半天,林玉禾终于回神,她竟回到了与谢书淮和离一个月后。
目光下移,抚上自己的小腹。
心中一喜,自言自语道:“太好了,一切还来得及。”
她趿拉着绣花鞋,抓过床上的对襟短褐穿上,动作一气呵成,就往屋外而去。
林玉平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你要去何处?”
“我要去找谢书淮,我后悔了,我要和他好好过日子。”
林玉平拦住她,“禾禾,你这是怎么了,莫要吓唬哥哥。”
“难道你忘了,你与谢书淮已经和离了,与闵家郎君刚订了婚。”
“今日是谢书淮和李家姑娘的大婚之日。”
吴氏也随声附和道:“昨日,你还说自己不在意。”
随着一声声提醒,林玉禾心中的那份狂喜也彻底消失,脑中一片空白。
“你们说的李家姑娘,可是成衣铺子李掌柜的女儿?”
“正是。”
林玉禾记忆慢慢回笼,身子重重坐回床上,一脸挫败。
哪怕自己再世为人,也再无和谢书淮重修旧好的可能。
终究是错过了。
恨自己目光短浅,长了颗猪脑袋听信别人谗言,谢书淮一次落榜就不要他了,非要同他和离。
转身就和闵折远那个恶毒的歹人订了婚。
更恨自己不知道珍惜身边人,失去了才知后悔。
想到谢书淮往日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心中大痛,泪水像断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
两手不停地捶打自己,小声抽泣着,“相公,都是我不好,我错了,我错了呀!”
林玉平害怕极了,拽着她的两手,转身对吴氏大喊道:“快去找姨祖母,禾禾中邪了。”
还不等吴氏走出院子。
林玉禾脚步飞快地越过吴氏,片刻间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吴氏眼前。
她沮丧半天,终是不甘把谢书淮让给旁人。
更何况,自己还有争取的机会。
那便是肚中的孩儿。
重振精神,她人也清醒不少。
她记得前世李云萝,是多年后同她前夫和离了,才如愿嫁给谢书淮的。
怎会提前了那么多,莫非她也和自己一样重活了一世。
不想再重蹈覆辙前世的命运,所以提前嫁给谢书淮。
想到这个可能,林玉禾心中警铃大作,脚步迈得更快。
同时心中也有了计划。
不能直接去拦谢书淮,这样只会让他更恨自己。
林玉平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
此时天还没大亮,就算谢书淮要去迎亲,也还没到县城。
红叶村离许阳县城不远,她只要堵在红叶村的必经之路,就能拦到谢书淮。
林玉禾同谢书淮从小就认识,她娘方氏和谢书淮的娘崔氏是表亲。
谢书淮家道中落,能在红叶村站稳脚跟,多亏方氏的支持。
只可惜,方氏在林玉禾嫁给谢书淮的次年,便因病离世了。
若是方氏还在世,她是不会让自己女儿做这些荒唐事的。
谢书淮十六岁中举后,便娶了十四岁的林玉禾。
家中出了事,谢书淮的性子越发孤冷。
林玉禾一直就不喜欢冷冰冰的谢书淮,若不是她被县城六十多岁乡绅老爷看中做继室。
只怕她娘亲再强迫,她也不愿嫁谢书淮。
况且谢书淮落魄,一无所有时,她心中更加不愿。
林玉禾爹爹是红叶村和清水弯两个村子的里正,她虽无法与富贵人家的姑娘们比,好歹也算衣食无忧。
从小方氏就疼得像宝贝疙瘩一样,宠着长大的。
她觉得自己嫁给谢书淮有些不值。
婚后,谢书淮和婆婆崔氏一直包容她的小性子。
这让她越来越懒散任性。
今年三月,谢书淮会试落榜,她听信了她姨娘的怂恿,不顾谢书淮和婆母崔氏的挽留,非要和离。
甚至连肚中两个月的骨肉都不打算要。
经她姨娘引荐,县城商户人家的闵公子相中她。
闵折远长相虽不及谢书淮,可他性子温和家世也好,还不嫌弃林玉禾有过夫婿。
殊不知,闵折远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外养了个唱小曲的姑娘,孩子都二三岁了。
娶她回去,也是为了给他外面的儿子正名,接他的外室回府。
一路上,林玉禾悔恨的泪水就没停过。
她方才打自己时,用了狠劲,白嫩的小脸上,巴掌印显著。
惹得路人们频频张望,小声议论着。
她置若罔闻,伸长脖子立在路口等候。
赶上来的林玉平观察一阵,也看出自己妹妹并非中邪,而是后悔了。
怕她去闹,一直劝着让她回家。
无奈林玉禾像老僧入定般不为所动。
直到,吹吹打打的唢呐声隐隐约约传来。
她眼中才露出一抹紧张和喜色。
片刻后,一颀长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林玉禾眼前,他一袭红衣。
正是林玉禾翘首以盼的谢书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