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看见他的模样，我暗自觉得好笑。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他爸吐血，小护士来报告，然后好像上一世一样坐实我的罪名。
可惜他等不到了。
张琳生怕我为自己辩驳，抢在我前面开口，
“院长，我要举报杜明胡乱给病人开药，严重失职，他的诊单在这里，一看就知道。”
“什么诊单？”主任接过翻看。
高韦跟着开口，“主任，我爸也在这批患者里，他还有基础病，现在吃了杜明乱开的药，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何主任翻看着患者名单，越看脸色越难看。
“你说，小杜给这些患者乱开药？”
“对，这个诊单就是证据。”
张琳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走到主任身旁，笑看他二人自己作死。
早在张琳借口不舒服把患者丢给我之后，我就带着他们去找院长还有主任说明了情况。
我已经连着两晚通宵加班，精神不济，担心弄错。
更何况，我是陪张琳过来的，根本不在这次义诊的医生名单中。
主任听完后拍了拍的肩，让我别担心。
“这些患者就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院长当时还跟主任打趣，
“叫你来陪我谈工作，没想到还增加你的任务量，我这过意不去啊，帮你分担一点吧。”
所以可以说，这批患者是院长跟主任两人一起问诊的。
现在，院长也看到了张琳那份伪造的诊单，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张琳将两人脸色看在眼里，还以为是因为我的原因，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院长、主任，这事毕竟是杜明做错了，我不会因为他是我老公就包庇他，
“你们不用在意我，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高韦也在旁边帮腔，
“张医生说得对，像杜明这样的，就是我们医疗界的败类，
“根本不配当医生，院长，我建议吊销他的医师资格，将他逐出医疗界。”
何主任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诊单摔在地上。
他气得面色通红，“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简直是胡闹！”
见何主任这样，张琳跟高韦皆是一愣。
张琳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开口，
“主任，我知道这件事我们应该等回到医
叫医生？有没有医德，我们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报警吧，乱开药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我要举报，让我儿子曝光你，吊销你的执照。”
为首的老大爷不由分说狠狠给了我一拳，我的眼镜被打歪在半边。
我抬起头正想解释，他却突然一口血喷在我脸上，然后就在我眼前直挺挺栽了下去。
怎么会这样，就算真的吃了两种药，也需要达到一定的剂量。
不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顾不得其他，跪在地上想要给老人做急救。
我的好兄弟高韦却冲出来一把将我推开。
“滚开，别碰我爸。”
他抬眼看我，眼中全是恨意。
“杜明，我知道你嫉妒我升职比你快，但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你害死我爸，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琳也上冲上来打我耳光，“杜明，你害死人了，你不配当医生。”
我顾不得辩解，看着倒在地上不停吐血的老人，只想要救人。
却被怒到极致，一窝蜂冲上来的人群打成重伤。
老人延误抢救去世。
我住院期间，这件事被曝光到网上。
我成了全网诅咒的黑心医生。
所有人都在骂我，有些人甚至希望我死。
最终，我在楼下做恢复训练时，被楼上的人推下的花盆砸死。
如今，我又回到了张琳叫我陪她来做义诊的这一天。
这次，看着眼前对我笑得虚情假意的人。
我也笑着回她，“好啊，别担心，剩下的就交给我。”
时间临近中午，义诊结束。
我正在院子里收拾医疗器械，张琳怒气冲冲找到我。
“杜明，我刚才让你代诊，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我头也不抬平淡回答，“我说，别担心，这里交给我。”
她猛地将手里的诊单摔在我脸上，纸张刮得脸生疼。
“看你做的好事！”
周围还没散去的老人听到她的怒吼，三三两两围过来。
张琳的声音变得更大，几乎是叫嚷，
“你为什么乱给病人开药，你知不知道这里有的病人在服用抗凝血剂，你开消炎药给他们是安的什么心？
“是不希望他们好吗？你还记得你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
院再说，不然影响不好，
“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大家都知道，乱吃药是要死人的，
“现在，还不知道有哪些患者吃了药，搞不好已经出了问题，我们还要排查。”
见院长跟主任都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
为什么会找我这样的医生来义诊，老人们一直在叫嚷要医院给个说法。
养老院的负责人脸色也变得不好。
我知道是时候该收尾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人群中，大声说道，
“我今天没有问诊任何人，请大家冷静下来听我说一下情况。”
我这样一吼，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我把老人们带进楼里，是因为我们主任跟院长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给有基础病的老人问诊。
“张医生推给我的那些老人家，都是我们主任跟院长在问诊，
“我是急诊室的住院医生，已经熬了两个通宵，我也害怕出问题，所以今天没有问诊任何人，大家不用担心。”
我话音一落，现场鸦雀无声。
张琳脸色变得煞白，反应了好一会才颤巍巍开口，
“你是说，问诊我那些病人的，是院长跟主任？”
我看着她惨白的脸色，会心一笑。
“没错，我今天没有问诊任何人，要是大家不信，去房里问那些老人不就知道了，问问是谁给他们看的病。”
张琳闻言看向高韦，两人都是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
“那这些诊单是怎么回事？”人群中有老人小声问道。
正好这时，监控室的警卫气喘吁吁朝我跑过来。
他将一个小小的内存卡塞到我手里。
“杜医生，你刚才要的监控，找到了。”

吗？”
老人们一听变了脸色，他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
“你是医生？为什么给我们乱开药？”
“害我们老年人，你不得好死。”
“这是犯罪啊，赶紧报警，抓这黑心玩意。”
我淡定把医疗器械放进盒子，又收回医药箱，这才抬头看张琳一眼。
“张琳，能不能有点常识。”
“第一，我当然记得我的职责，所以才会还在这里。”
“第二，我也希望所有人都好，包括你，我的妻子，所以才会把唯一的升职名额让给你，申请调去最苦最累的急诊科。”
“第三，我不会也没有理由乱开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第四，这里有谁是我问诊的，吃了我开的药的？”
老人们面面相觑，因为，给他们问诊的人确实不是我。
张琳听到我提起将唯一的升职机会让给她的事，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我是想提醒她，适可而止。
没想到高韦却走过来，看着我一脸愤怒地说，
“别装了，杜明，你之前就抱怨过，休息日还让你来义诊，你恨不得这些老人家都死了。”
“而且我才知道，这些病人里还有我爸，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我升职比你快嫉恨我，
“但我警告你，你要是因此伤害我爸，我不会放过你。”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说，
“不会是老高吧，我想起来了，老高这段时间血栓就在吃抗凝血药。”
一听他这样说，群情激愤，他们开始推攘我，边推边骂，
“怎么能因为嫉妒同事，就伤害同事的亲人，这是杀人。”
“这样的人没有医德，不配做医生。”
我被围在中间，无法脱身。
不知是谁，朝我头上狠狠敲了一下，我不得不举手护住头部。
抬眼间，看见张琳跟高韦站在人群外，两人互看一眼，满脸得意。
眼看我就要被愤怒的人群打倒在地。
负责为这次义诊拍摄宣传片的摄影师冲出来，拦住一窝蜂围向我的老人。
“别打了，你们搞错了。”
摄影师抹着头上的汗，放出自己刚才拍到的视频。
“这位杜医生根本没给病人看诊，我打算给宣传片拍一些空镜，然后就拍到，
“义诊开始没多久，他
养老院的老人吐血昏迷，身为医生的我却悠闲躺平晒太阳。
上一世，妻子求着好不容易倒班获得休息的我，陪她去养老院做义诊。
当我疲惫地看完最后一位老人后，妻子却甩出诊单指责我乱开药物。
吃了药物的老人七窍流血，倒地昏迷。
我的好兄弟高韦，跳出来将我打倒在地，说我下药害死他父亲。
我被愤怒的围观人群打得头破血流，错过给老人急救的时间。
老人不治而亡。
事情在网上曝光后，我成了毒害老人的黑心医生。
被情绪不稳的患者从高处扔花盆砸死。
再睁眼，我回到了陪妻子去养老院做义诊的这天。
……
“杜明，快来帮帮我。”
刚睁开眼，就听到了我的妻子张琳那熟悉的声音。
回头望去，张琳正笑着朝我招手。
我浑身战栗，被花盆砸死的痛楚还没散去。
“快来呀，你站着干嘛？”
见我不动，她过来把我拉到正等待诊断的那帮老人面前，笑着说，
“我有点不舒服，接下来就由杜医生为你们检查。”
张琳作为脑神经外科的主治医生，患者们都很信任她。
大家一片和乐融融。
只有我知道，她那柔和笑意背后隐藏的，是多么恶毒的一张脸。
来养老院做义诊，是市一医每年的定点项目。
可我作为急诊科的住院医师，本不该来的。
是张琳说她今天有点不舒服，怕人多应付不过来。
不顾我一个月来唯一的一天休息，求着我过来帮忙。
我心疼她的身体，咬牙答应。
上一世，当我检查完最后的一个老人，正准备休息。
张琳突然将我开具的诊单甩在我脸上，义愤填膺地说，
“杜明，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不愿意来义诊，可你也不能用乱开药来发泄。”
“院里的老人有人在吃抗凝血药，你这样乱开消炎药给他们，会导致他们大出血，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一脸懵逼。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开过消炎药。
可看那张诊单上，又确确实实是我的字迹。
2
老人们本来就很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一听说医生乱开药，顿时大发飙。
“这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