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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连载
美人如画(抖音热门) 言浅忆深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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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浅忆深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美人如画(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言浅忆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对镜挥扇,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如同常人肌肤受伤,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忍不住伸手一碰,缓慢滋长有些发痒。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嘎吱一声,卷素端了饭菜回来,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妹啊,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当真是,闻所未闻。卷里笑了,起身走向卷素,在卷素面前坐下,“哥,这几日谢谢你了。”卷素一愣,筷子上夹了排骨,啪嗒掉在了桌上,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回道:“咱们是兄妹,说什么谢不谢。”没法,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对美人。刚埋头吃了两口,恍惚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抬头惊讶...

章节试读

卷里在上玄殿内待了两日,有了山河扇内的魂气,她完全可保自己无事,对镜挥扇,手腕脚脖处开始生疼,如同常人肌肤受伤,凝结成了道道红痕斑驳在臂。

忍不住伸手一碰,缓慢滋长有些发痒。

这就是人受伤的感觉。

嘎吱一声,卷素端了饭菜回来,看见卷里坐在镜子前,想想她是不用吃饭了,还是自个儿坐在案几前吃的欢腾。

“妹啊,咱们兄妹俩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小小一方天地竟然困住了他素手折香,当真是,闻所未闻。

卷里笑了,起身走向卷素,在卷素面前坐下,“哥,这几日谢谢你了。”

卷素一愣,筷子上夹了排骨,啪嗒掉在了桌上,随即又夹起来塞进嘴里,嘟嘟囔囔的回道:“咱们是兄妹,说什么谢不谢。”

没法,他这人就是心软,特别是对美人。

刚埋头吃了两口,恍惚觉得不对劲儿,立马又抬头惊讶的看着卷里。

桌碗哐当就被掀开,卷素整个人向前扑到她面前,伸手摸着卷里脖子上凸起的紫红色伤疤,语气惊愕,“这...这是疤?”

点点头,“有个人帮了我,我还得谢谢他。”

卷素嘴角上翘,倒没有问是谁,只是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儿,“那咱们是不是终于可以出去了。”

卷素缓缓道:“这一蜷在这里就是两天,今晚就是湛戈药浴的日子,所以我要守着他。”

一提起湛戈,卷素就不悦了。

“妹妹你也太不值得了,这几天他都没有说来看过你。”

卷里没有回答,只是拿过雪生膏,一点一点的抹在伤口处,然后用药布缠上,也许他不是不想来,是不敢来。

自己想了想,若是他真的来看自己,他会说什么?

替阴姬向她道歉?

还是忽视阴姬,只对她的伤势嘘寒问暖?

可无论是哪一种,要么太过伤人,要么太过虚伪。

阴姬是跟了他十几年,可以说是百信不疑的人,如今因为情爱,因为嫉妒,一朝做出欺瞒他的事,想必他自己也是不好受的。

卷里只得默默的提自己打着气,现在压根儿轮不到她能委屈的时候。

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的伤疤裹的差不多密不透风。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卷素应下,收拾了碗筷,递给了门口的青黎。

青琪略显得有些惊愕,连忙福了身子,多嘴了两句,“玄姬身子还未大好,怎的出来走动。”

这两天卷素为卷里解释过青琪的事情,想到青琪原本也是好意,看得出低头露出的颈脖中还有浅淡的疤痕,也为此受了罚,卷里更是责怪不起来。

“我无碍,在殿内待了几天,人都有些疲了,所以想出来走走,你跟我一同走吧。”

青琪跟在二人身后,还未走过上玄殿的长廊,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景星。

景星原本是笑着,这拐角就看到了卷素和卷里站在一同,二人面貌皆是不素,咋一看之下,竟然会觉得二人中间亦有亲密的感觉。

微微摇了摇头,咬唇,他们是兄妹。

笑着上前站到卷里面前,“小嫂嫂,你好了吗,我这几日都有来看你,可是卷素偏偏不让,都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眼已极尖的看到了卷里上下缠着的药布和一身的药味儿,转而看了看卷素,卷素也是拳头放在唇边轻咳。

“我妹妹有我照顾当然无视,她躺了几日,今儿个气色好些了所以想着带她出来转转。”

卷里哪里还不明白二人眼眸中流转的情意,笑道,“哥,让我自己走走吧,你昨天不是还念叨着有阵法有不懂的地方吗?

今日见着了景星,你们俩也正好探讨一二,开春的日头大好,我去院子里转转。”

说罢便让青琪跟着,径直离开。

景星见状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太过没有安全感,怎么草木皆兵,被阴姬一句话给吓的如此。

冉云雾端的血山被日光打下,一种冰雪消融之感,完全干不出来,十天前这里还下过绵绵霏雪。

不过算算也是开春的季节,这个季节若不是在日头底下还是会感觉到凉意。

“青琪,谢谢你。”

想了想,卷里还是开口。

青琪吓了一跳,她做了错事,怎么还让玄姬道谢了,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玄姬,应该是青琪道歉,若不是青琪,玄姬也不会误会尊主,也不会生出那么些事情。”

地面的雪正在消融,这一跪膝盖就是湿哒哒的一片。

卷里忙扶起了青琪,“你的错湛戈已经罚了,可是对我来说,我还是要谢谢你。”

见青琪抬头有些迷茫,毫无初见时的生硬冷气,卷里笑了笑,唇角勾起的一抹颜色绝美,让青琪都看的呆住了。

“我是谢谢你的好意,至少你初时是怕我难过是吧。”

这血楼她待的时间不久,眼里见的大部分人都是面无表情恪守成规,但是人就不是没有感情的。

她不做无辜迁怒之事,青琪只是好心。

卷里走在前,青琪在后看着她的侧面,也不经意的笑了笑。

随着空气中的弥漫的梅花香味,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梅林,梅花已经逐渐开始凋谢,地上落了一片鹅黄色的花瓣。

耳边传来微微的踏步声,卷里倒是好奇了。

稍微一走近便听到了两个婢子嘀咕。

“冷死了冷死了,云姬还要多久才出来,这雪化的快,鞋都湿完了。”

青简崴了崴脚,看着被浸成深色的斜面。

“还不是你昨日翻出了一卷食简给了云姬看,做什么梅花糕,泡什么香茶...”青书皱眉,看了看那鹅黄色的声音在梅林中蹿过,明明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偏偏还有这股灵活劲儿,不过想了想平时云姬都蜷在云鸾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的她有心思出来溜达,也就算了。

窣窣的脚步声传来,青书侧过头,便看见一张绝美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可是却遮盖不住那病弱美人的模样。

一身黑色衣衫,银线缝制,同尊主一身一个宽式,身上下都是药布,梅花香掩盖了浅淡的药味儿,虽然之前未见过,但是此刻也是懂了。

连忙就要跪下,卷里急急摆手。

“不必了,地上有水。”

青书青简便只是简单屈了屈膝道:“参见玄姬。”

经过几日前阴姬在霆堂下的自罚之誓,即便是没见过,那也是知道的,玄姬在尊主眼里必然是不相同的,也许,也可能是以后的尊主夫人。

卷里点点头,望了望梅林中蹿梭的鹅黄色身影,她只是有些好奇,读万卷书,阅天下事。

青琪想了想还是附耳道:“云姬听不到任何动静。”

卷里这才了然,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准备离开,那还是不见吧。

还没走两步,身后便传了话语。

“既然来了,为何不见上一面再走。”

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其沧桑之意让卷里有些吃惊。

回过头,正巧看见云姬将篮子递给了婢女,道:“你们俩鞋都湿了,先回去吧。”

青简还想开口,却被她打断,“今天天气很好,如果不多晒晒,我又回了那云鸾殿,下次出来怕是身上都长草了。”

青书青简想了想倒也是,便退了下去。

而付云姝转过头对着卷里笑道:“玄姬卷里是吧,说起来,咱们也能姐妹相称呢。”

示好之意不言而喻。

卷里想了想还是对青琪道:“你在林子外等我罢,我同云姬去转转。”

请其离开后,二人并行漫步梅林,许久都没人开口,到底还是卷里忍不住。

“不知云姬留我是为了何事。”

付云姝眯了眯眼,朝着卷里歪了脑袋,“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一声云姝吧,若是再不嫌弃,叫我云姝姐姐也行。”

语气有些狡黠,倒有一种不太严肃的感觉,让卷里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付云姝却是突然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卷里,眸光温然却像是看透了一切。

最后却是伸手在卷里的脸上摸了又摸,卷里心下一惊想要后退唯恐付云姝发现什么,但不等她做出反应,付云姝便笑着开口。

“你,不是个人吧。”

肯定的语气,若是对人来说这话有些骂人的意味,但对卷里来说却是别有深意。

干干笑了笑,“云姝姐姐开什么玩笑呢。”

话语间不着痕迹后退,与付云姝拉开距离。

付云姝只是看着卷里温柔笃定道:“你不是人。”

说罢收回手,“不过不用担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害你,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只是看的比较多罢了。”

卷里惊愕,“你...你的意思是...”付云姝点点头,“你不是我见的第一个,画魂。”

随着话出,卷里已然说不出话,显然付云姝的作为已经吓住了她,付云姝俯身上前,闻着卷里身上的味儿,“我见过江欺雪,你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你身上有一股墨香味儿,尽管很淡,但还是能闻见,我知道湛戈当年曾为江欺雪画过一幅画,那幅画最后被湛戈给藏了起来,它就是你吧。”


“我还怕你会不习惯这里。”

誉风坐到了花生的旁边,花生看到誉风来了终于腾的一惊,不再埋头苦干,一脸的受宠若惊。

卷里浅笑着回答,“不会啊。”

她很喜欢,这里没有排挤,没有厌恶的目光。

香樟多嘴,“公子,你这样说的好像我们是群狼野兽一样,姑娘是客,我们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别这么说,卷里姑娘现在是客,哪一天可不见得了。”

桂圆笑着打趣,誉风听了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卷里,而卷里一怔,只当她们是开玩笑,干干的笑过。

江欺雪想到忘记问誉风卷里来神医谷到底是为了什么,去而复返,站在门外看着里面其乐融融的景象后,转头就离开。

晚膳之前线人终于来了消息。

“湛戈去了苍山派?”

誉风看着纸条皱了皱眉,可越往下看表情却越是凝重。

江欺雪正巧过来听到誉风呢喃。

“誉风,你怎的关心湛戈的消息?”

主动开口询问。

誉风回过头,对江欺雪道:“卷里要去找湛戈,我就让人查了一下,我要把她交到湛戈手上,结果打听到了消息。

对了,欺雪,湛戈去了苍山派,可线人说他似乎是去找你爹的。”

只见她身子颤了颤,脸色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江欺雪只说了江衾囚禁了她,却没有说具体是因为什么,他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一直没有问。

“你可要去找你爹,我觉得无论如何你们都是父女俩,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

在江欺雪刚到神医谷时他就派人去了江家堡,可是江家堡已经人去楼空。

誉风的话却让江欺雪陡然想起来。

在别人面前他们都是父女,如果江衾盗走白水依的尸身,保她不腐,另有心思,那么江衾的名声没了,她也彻底什么都没了,有一个那样心思的父亲,连带着她这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也能被扒个干净。

当时一个紧张就想着要逃离江衾,可是现在湛戈找上了江衾,必然是要白水依的尸身。

“好,誉风准备什么时候走。”

江欺雪的应答让誉风有些惊愕,收起了纸条起身道:“我先去问问她,到时派人去你院子里知会一声可好。”

见江欺雪点了头,誉风才前往客院。

香樟正着手为卷里准备晚膳,见誉风进来了倒是极为欢快的开口:“公子是来陪姑娘用晚膳的吗?”

誉风刚要摇头,但看卷里一个人坐在桌前又点头。

“是。”

卷里连忙起身,“我挺好的,香樟会陪我,你如果忙的话不必理会我。”

誉风摇了摇头,袖子中拿出纸张道:“我是来告诉你湛戈的事。”

“湛戈他在何地。”

卷里连忙走上前,拿过誉风手中的纸条。

她一早知道湛戈会去苍山派,可是誉风的消息却不仅仅是如此。

线人还有消息,是江衾与其信服隐藏于苍山派附近,可是有踪迹显示江衾用各种方法与他的朋友联系,包括各个大派的人手。

“江衾这是要做什么。”

卷里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抬起头看着誉风,“我要去找他。”

湛戈一定知道江衾的动作,可是他不得不去。

誉风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强颜道:“我知道,所以我来问你是准备什么时候走。”

“现在。”

卷里毫不犹豫,可是抬起头看了看天色,随即又改了口,“明天吧,明天早上。”

誉风坐到了卷里身旁问道:“你会骑马吗?”

卷里愣了愣,摇头。

却没想到誉风反而笑了,朝着自己碗里添了一大碗饭。

二人默不作声的开始用膳,香樟端来最后一份汤的时候看着二人笑道:“姑娘和公子真是相配,这远看去像一对璧人似的。”

话说完也是毫不客气的给自己添了一碗,三人同桌。

卷里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朋友。”

誉风的筷子顿了顿,香樟撇了撇嘴跟个媒婆似的,“姑娘是觉得咱们公子不够好?

还是咱们神医谷太差了。”

“不是,只是我有喜欢的人了,誉公子很好,神医谷也很好,你们都很好。”

卷里说话的时候也是眼角弯弯的看着香樟,像香樟这样有话就说的她反而还能更亲近一点。

“那真是可惜了。”

香樟表情极其惋惜,朝着誉风挤眉弄眼,“公子你说再过两年你也是而立之年了,现在都还没成亲,老谷主若是在天有灵指不定把你念叨成什么样,咱们神医谷的未来,唉...”语气哀声抬起一副怨妇样子。

卷里忍不住笑了,誉风皱着眉头,夹了一块肉丢到香樟碗里:“红烧肉也堵不住你的嘴?”

“红烧肉当然能堵住我的嘴,可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香樟一脸理直气壮,夹起那块红烧肉就真的堵住自己的嘴。

用完膳香樟收拾着碗筷离开,誉风却还没有走。

卷里稍稍有些疑惑,誉风却是张口欲言又止好不自在。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卷里开口,他们算是朋友罢。

誉风轻咳出声,缓缓道:“你明日就走可要同香樟说说,我见你们相处的挺好的。”

提起香樟卷里就忍不住笑了,香樟一个下午给她讲了好多好多,她话也未达,就听香樟从她们家,一直讲到神医谷,将花生是个闷木头,一直看不到她饭桌上给他抛媚眼,害的她眉眼都抛去喂狗了。

总之香樟是个喜乐的,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不必了,香樟是个欢脱的性子,没必要徒增感伤,若是依依不舍起来,她肯定又要喋喋不休了。”

香樟说神医谷很难有人能像卷里这么一直听她唠唠叨叨说着琐碎事宜的人了,特别是卷里睁大了眸子,眼里带笑的认真听她说每一个字的时候,香樟特别有成就感。

就算是葛大娘桂圆花生他们都是有各自事情要忙的,哪儿有时间听她唠叨。

“你既然不舍得,那...”誉风想要说什么,最终改成了,“以后还可以常来。”

却没想到卷里直接摇头拒绝,誉风就感觉一阵凉风吹过。

“神医谷很好,这里的人都让我感觉很开心,有一种羡慕的感觉,在这里的感觉很温暖让人都忍不住依赖,我甚至不会在意江欺雪是否在这里。”

卷里说的极为认真,誉风听着想要说,若是喜欢,那就留下。

“可是,这里不属于我。”

门未关,外面的夕阳洒成一片金黄,明明是一片暖色,却总让誉风觉得有些凉。

“属不属于,那是自己决定的,你若是喜欢,你可以...”誉风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卷里打断。

若是她再看不出来,那么她也就不是情魂了。

“我的决定告诉我,这里不属于我。”

眸光投向院落中的某一处,枯草发着新芽,万物都开始生机勃勃,“我要找湛戈,今天在这里一日我觉得很温暖,可是我仍旧记得,湛戈才是我最大的念想,即便血楼没有这样温暖的氛围,它却仍旧是我不肯放弃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湛戈。”

转过头对着誉风一笑,“誉风,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为什么要非湛戈不可。”

从认识湛戈的日子开始她都记得,没有一丝一毫的遗忘,也许她会难受,可是后来香樟一直在跟她说话,她却逐渐从感到温暖,到觉得自己与之格格不入。

这里什么都好,唯独差的,就是没有她所念的人,香樟十句话有一半都会提起花生,虽然是唠叨,可是香樟的表情却很幸福,这样的幸福让她动容,所以她舍不得。

“湛戈是我自己喜欢的,是我努力要让他喜欢上我的,我的付出并不是无所回报,他喜欢我了,所以我更不能放手,我们是互相喜欢的,差的就是血楼里的认可,别人的理解。

湛戈也不像你这样巨细无遗的照顾我,也不像你这样自己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可他让我心疼。

我不能对他放手,也不想对他放手,今日在神医谷所体会的温暖,我却是都想回到血楼后,全部给他。”

卷里扭过头,看了一眼誉风,毫无意外的看见了他眼眸中的震惊。

在誉风眼里的卷里,可能他们还没有熟悉到这样的程度。

可是卷里的话却是把他们所有的可能都扼杀。

誉风第一次觉得,原来人若是过的太好也不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不过转念又想,他不也是如此吗,明明卷里跟江欺雪是一模一样,可是他却是心动于脆弱的那一个。

湛戈很强,在表面。

可是他也很弱,在心里,否则不会曾经被一个女人伤的体无完肤。

而卷里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她和湛戈之间心甘情愿当那一个被伤的体无完肤的那一个。

想要说的话最终没有的开口,伸手想拍拍卷里的脑袋,最终还是换成了一句,“明早我叫你。”

将她无恙送到湛戈身边后,他们可能也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而她一定会达成所愿。

*第二天一大早,誉风就来唤了卷里,而神医谷的门外江欺雪居然蒙上了一层面纱,露出的眼神看着卷里的却不带一丝情绪。

卷里想她大概是不想一路上让别人都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誉风倒是特地让一个女侍卫带着卷里。

昨夜他想的很清楚,既然卷里说的清楚明白,那么他们是要一同去找湛戈,他本想亲自带着卷里,可是若是误会了,卷里指不定又得再生多少折磨。

一行人风尘仆仆用了三天快马加鞭赶到了苍山下。

苍山的青松已经高耸入云,草丛遍地,因多年无人打理却显得更像是绝境一般。

可是苍山下却是一人也无,马匹来回踏着草地,四周却安静的像只有他们一样,偶有鸟叫从山中传来,说不上对劲不对劲。

“誉风,你确定他们在这里吗?”

开口的是江欺雪。

卷里没有说话,耳边微弱的热度告诉她确实是在附近。

誉风点点头,“确实是这里,这里就是当年的苍山。”

一阵风从侧颊而过,卷里感觉有丝丝扫着面有些发痒,以为是发丝,伸手一捞,却是白色的动物毛发,侧过头,指着平原哪一头道,“誉风,我们去那边吧。”

“走吧,去那边看看。”

誉风毫不怀疑。

大堆人马又向着那边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逐渐而近的林子,停顿了片刻,耳边却传来窣窣声响。

警惕性骤然被拉起,所有的人都凝重的望着四周。

一道黑色影子闪过,众人连忙看去。

“卷里?”

熟悉的声音从一棵树上传来卷里一听声音很熟悉,连忙跳下马抬头走到那棵树上,“哥?”

卷素一确定果然是卷里就立马跳了下来,搂住她的肩膀就往后退远离誉风,一脸警惕。

卷里擦觉到卷素的反应,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哥,你这是怎么了?”

上下打量这卷素一身伤痕,灰头土脸的模样,卷里这才有些严肃,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会跟他们一起?”

卷素记得他们是正道盟的人。

卷素的话也让誉风觉得不对劲,连忙翻下身,“我是送她来找湛戈的,发生了什么,若是需要帮忙我这里还有些人马。”

卷素呸了一口土,倒退了一步,“你是正道之人,是狼是虎都不知道,我们如何相信你。”

誉风耳朵一动,他说的是‘我们’,那就是还有血楼的别人。

“哥,他可以相信,就是他救了我。

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湛戈呢?

湛戈有么有受伤?”

卷里有些焦急。

誉风救了卷里?

那就是誉风还是可信了?

“那群正道之人简直卑鄙无耻,昨天我们来了之后,景星和湛戈就带着一批人马查探到了阵法进了地宫,留了我们在外以防万一,却没想到湛戈前脚进了地宫,后脚他们一早埋伏的人就杀了上来,本来无事,可是却没想到那个叫了剑宗那个破老头儿也来了,我已经躲了他一天一夜了。”

还好他们反映极快躲进了林子,他轻功好,所以来打探。

誉风就想到那人就是祁林了,不经疑惑出声,“你采了人黄花闺女,祁林出来了肯定是要找你。”

卷素立马就不乐意了,朝着誉风呸道:“你懂个屁,是祁玉珠那只猪看我好看,非得赖上我,就她那样一蹦能让地抖三抖,就是脱光衣服白送都没人要。”

祁玉珠那身形往他身上一躺,拿他的小身板儿铁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突然,一阵剑气袭来,狂风而过,落叶漫天飘洒,顿时压力之大的让每个人都心头沉甸甸的,马的开始慌乱起来,低鸣似叫,卷素暗道不好。

就要手上还拉着卷里,施展不开,想着祁林只是在追他就又放开了卷里,自己准备向前一逃去,到时候再过来找卷里。

卷里左右望着,眼前一花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一把冷剑架在了脖子上。

“素手小儿,你若是再跑你喜欢的小美人可就没命了。”

祁林冷着脸,一脸褶子几乎皱在了一起,看着卷素的身影停了下来回过头。

卷素一见气就不打一处来,扯着脖子就喊,“老头儿,你要不要脸,咱们俩的事,关我妹妹什么事。”

祁林冷笑,“你妹妹?

你的情妹妹吧。

我家珠儿差在了哪儿,你要这样诋毁她,你那一番言论若是传出去她还嫁的出去吗?

你要为你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你侮辱我可以,别侮辱我妹妹,否则我跟你没完。”

素手一脸严肃跟祁林叫板。

誉风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拱手道:“祁老前辈,晚辈是神医谷誉风,听说剑宗前辈一直颇有风骨,可江湖事想来事不祸及家人,可放了他妹妹好好说话。”

随着这句话,卷里脖子上的剑动了动,剑端很锋利,卷里怕划破皮就退了一退,却随之被祁林更加逼紧。

“你妹妹?

别人信老夫可不信,你当剑宗是个摆设?

你娘是个青楼女子,生下来就把你丢在了乞丐庙前,你连个爹都没有,怎么会有妹妹,她若是你亲妹妹,我祁林的头割下来送给你玩。

不过是个从小就被个老流氓养大的小流氓,如今来玩恩义,你跟她若没个一腿我还真不信。”

祁林有理有据,本不想查,可是祁玉珠闹着非他不嫁,他出关后就发现只剩这么一个宝贝曾孙女,自然要宠着。

“老匹夫,你别血口喷人,别用你们那肤浅的眼光看我们,我卷素虽说有个素手折香的名头,可我没有真正彭过谁,不过闻闻香罢了。

你快放开我妹妹,若是我妹妹有什么事,我定然要你剑宗鸡犬不宁。”

卷素红了眼眶,为着祁林的话。

祁林说他,无事。

可是这话若是被别人传了出去,加上他曾在血楼为了替卷里隐瞒俩人一个房内待过两天,到时候湛戈一定会误会,景星也会误会。

“你自己对着我尚且需要逃跑,还想去我剑宗闹?”

祁林嗤笑。

卷素勾勾唇,“你总会死的对吧,看你一把年纪活成了老不死的模样,要死也就這两年的事,我可还根苗正壮,咱们就看看谁耗的多。”

祁林霎时就白了脸,一手高抬,举剑就朝着卷里刺去,“那我就杀了你的情妹妹再杀了你。”

卷里的山河扇都准备好了那一扇,却没想到有人更快一步。

誉风一个翻身抽出腰间软剑,挡住祁林的剑,一个内力掀起将卷里往后拍,卷里被迫推到了地上,而誉风险险的用软剑挡住了那剑端,恰好在胸口处,软剑被刺出了一个凹陷的剑端。

“神医谷的小子,看在三十年前你父亲曾帮过我的坟上我不为难你,可你也不要阻挡我杀了这对狗男女。”

卷素踩住了他的弱点,那就是他没几年好活了。

而他没有了儿子也没有了孙子,他将再也护不住剑宗,这一次出山是为了三个目的,而卷素就是其中一个,他见了玉珠的模样不愿娶,若是传出去那谁还敢。

在他有生之年,还能靠着别人不知玉珠模样,顺带带着一个偌大的剑宗,找一个大派掌门不在话下,可别人都知道了,谁还敢娶。

“前辈应当讲道理,她是无辜的。”

誉风咬牙,却被祁林步步逼退。

“我跟她讲道理,谁跟我讲道理!”

祁林眼眶更红,手中发力誓要解决了卷里。

卷素一个轻功上前,踩侠祁林的手腕让誉风轻松一些,现在的情况一致对外,除了江欺雪之外的人全部下马,围绕着祁林。

祁林眼疾手快刀剑相着卷素一个顺手,剑端将卷素的腿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

“就凭你们想挡住我?

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好歹我祁林也活了一百一十年,又怎能是你们这些黄口小儿能比的。”

卷素已经半跪在了地上,正好面对着卷里。

却见祁林以极快的速度刺向背对着他的卷素,卷里以极快的速度直起转身挡在了卷素面前,卷素愕然回头,却看到祁林被一道紫光逼的后退。

卷里身姿突然变的极快,她不认识这人,可以说是莫名其妙,这人就像是个老疯子,她怎么能看着他伤害卷素。

“好,好,好,想不到你还深藏不露。”

祁林连连冷笑,却是向着卷里而来。

现在众人都看在眼里,她没有办法杀了他。

她卷里如何能厉害到杀的了誉风和卷素二人都要败北的老前辈,这众多热看在眼里不是她一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只能咬牙,面对祁林的攻击吃力而回,假装方才是祁林对她这弱女子没有防备才造成的假象。

众人惊愕间,却见卷里吃力的在祁林手下,虽然有些狼狈,可是能在祁林手下过招若是在江湖,那也是赫赫有名之辈了,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只有卷里知道,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只是利用山河扇中的魂力,和魂魄的敏感度快速擦觉到祁林的攻击动向。

要杀了祁林很简单,只要山河扇一扇。

可是,她却不能杀,并且还要保证自己身上无任何伤口。


啪的一声,手中的扇子被祁林打落,卷里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脸,看着湛戈的来向,目光中带着水光,指缝中流出的鲜血煞是恐怖。

湛戈神色一凌,望着祁林的动作,直接从虎上飞身而下越过重重众人,一身玄衣的风华从周遭视线飞过,凌空一掌打向祁林,祁林措手不及被浑厚的内力打中,却是反应极快的飞至卷里身旁,一手揽过她的腰身,与祁林距离拉开。

“湛戈回来了!

江盟主失败了!”

正道众人哗然,纷纷后退,血楼之人趁此围上湛戈与卷里,不过已经是包围状态,正道围城一大圈包住了神医谷和血楼的人。

祁林扭过身子直面湛戈,“来的正好,你若不出现,老夫收拾完他们也是要找上你的。”

手中刷的一声打开了山河扇,“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神兵利器,挡的住我的剑。”

“那是我的扇子。”

卷里惊呼出声,另一只手想要冲上去,却被湛戈搂住。

“不过一把扇子,一会儿我替你夺回来。”

湛戈没有正眼看祁林,而是伸手抚上卷里的脸,盖在她的纤细的手指上,柔声道:“让我看看。”

伤口那么大,一看便知道这张脸已经被毁了,不过,毁了也好。

“她是江欺雪?

被湛戈掳走的江盟主的女儿!”

“江欺雪,你怎可以被魔教之主蛊惑,你若是有点良心,就应该举剑杀了她。”

“你爹为了你才被这魔头杀掉,你却与这魔头浓情蜜意,当真是天理难容。”

周遭传来声响,可这声音丝毫没有影响湛戈,他只是看着卷里。

卷里抿着嘴,使劲儿摇着脑袋,眼里泪花涌动,模样更是让人心疼,卷素自是知道什么原因,一个上前握住卷里的肩膀,要将她带离湛戈身旁,“我妹妹我会照顾她,你先将那些人解决掉。”

湛戈稳稳的搂住卷里,直直盯着她的眸光,一点没松,语气不轻不重,“他们都是宵小之辈,没有你重要。”

这就是要看卷里的伤口了。

誉风走上前,“对,湛戈说得对,你比较重要,这脸若是不立马放开那么它就毁了,有我在这里,一定会让它好起来的。”

卷里依旧捂得死死的,拼命摇着头想要后退,若是能毁那她也很高兴。

湛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浅声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介意,可是它现在还在流血,伤口总要先止住血。”

“它没有流血了,没有了。”

卷里挤出了几个字,却是语带哭腔,在湛戈的目光下,那只手还是被湛戈拉着,一点一点的松开。

白皙的面颊被血染了一半,可是,那血肉模糊渐翻的白骨已经不见。

在众人的包围之下,见到的只有几个人,湛戈眼神一眯,在那脸上擦了又擦,毫无痕迹,深眸又投向了卷里,誉风稍发出了惊愕声。

卷里已然绝望,脚步颤了颤,就要后退。

下一刻,手却被湛戈拿起,极快的捂住了她的脸,另一只手快速的扫过她的面颊,轻轻刮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许笑意,随即面容又正色道,“卷素,你这个哥哥好好保护他,看我怎么替她报仇。”

将她推向卷素怀中。

誉风没有说话,景星没有说话,江欺雪却是惊愕了,尽管只是一眼,可她还是看见了。

这下却是速度极快的冲到了卷里面前,倒是没有想到意外没有出现在对面,而是出现在己边,都来不及反应,饶是卷里自己都还在湛戈恍若未见的惊愕中没有缓过神。

而江欺雪却已经一把拍掉了她的手,顺手扯掉自己的面纱,厉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山精鬼怪,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接近湛戈,又接近誉风,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一定不是人,白骨生肌,诡异的身形,十七八的年纪与年过百岁的祁林对决还能五五比平,江湖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

随着冷峻的氛围被这一声打破,众人皆是朝着二人望去,包括血楼的人亦是如此。

卷里要再遮住已经来不及,众目睽睽,那张小脸毫无伤痕,有些狼狈,却依旧美的让人惊叹,可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同一视线内,加上江欺雪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她只听见耳边传来各种难听的话,而湛戈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黑。

“原来她竟然不是江欺雪,怪不得。”

“江姑娘是随着誉公子一起来的,想来誉公子肯帮着魔教一定是受那女子蛊惑!”

“那她,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怪祁长老打不过,想不到血楼竟然有这样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我祁林一生与人对武就没有输的,我说一个小丫头片子拿着一把普通的扇子竟然能跟我打个平手,原来是个妖孽!”

祁林将那研究了半晌的山河扇丢在了地上,山河扇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把普通的扇子。

他的话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异口同声。

“血楼本就是魔教,应当得而诛之,现在还喂养妖孽,扰乱天下,必定要交出妖孽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今日祁林长老在此,你们交出这妖孽,我们便放你们一马!”

正道出了一个年轻的领头人,朗朗上口。

妖孽二字更是让卷里哑口无言,她对这群人来说,确实是妖孽!

可是她却是松了气,因为,湛戈知道,湛戈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她,那双深眸中藏着的笑意,让她惊愕,也让她放松,眸光不由自主的就投降那颀长的身影,这一刻,湛戈就像是一块替她挡住所有攻击的巨石,她可以安心的贴在湛戈的身后。

卷素还想帮着卷里隐藏,却没想到,湛戈一点也没有介意,心中也是几番庆幸。

而湛戈则冷冷一笑,伸手就抓过江欺雪的后衣领,一把将她丢在了地上,腰间抽出软件指着江欺雪的,“放我们一马,用得着吗?”

“湛...湛戈!

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妖孽!

她只是用我的脸来骗你!

她根本是心存不轨!

你明明知道,你刚才是亲眼看见的,你为何要这样。”

江欺雪惊愕,双手撑在地上,往后退,这一幕才真正的是脸面尽失,湛戈眼中的冷意让她心灰意冷,也迷茫的毫无头绪。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人跟她一模一样,她拆穿了她,她做了一件防止妖孽伤害他的事情,为何他要这样对她,头不由自主的看向誉风,却见他眼里有着些许责备。

他在责备什么,他也怪她拆穿她吗?

“果真是妖孽,想当年湛戈可是喜欢江姑娘喜欢的连父母之仇都能放下,如今却被那妖孽蛊惑,对江姑娘刀剑所对,兄弟们,咱们发信号,召集门派所有人赶至此,无论是血楼还是那妖孽,咱们必定要一网打尽。”

这里的门派都是当年被湛戈杀了掌门的门派大弟子,他们都有杀师之仇。

如今血楼喂养妖孽,这消息,一定会让正道对血楼群起而攻之。

“你们所谓的正道就是喜欢这么正义言辞,江衾夺喜欢夺人妻,夺人母,占我母亲尸身十年,如今才被我得了消息找回,这样看来你们正道真是令人作呕。”

湛戈低头看了看江欺雪,嘴唇勾起的冷笑如同冰针根根刺进江欺雪的心脏,“她不是人又如何,是妖孽又如何,我湛戈被你们称为魔头,我湛戈的女人被你们称为妖孽,说起来,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的目光赫然投降了了井豹身上,那鹅黄色的身躯半仰在虎背上,但那面容依旧清晰。

是湛戈从苍山密宫带出来的,江衾说湛戈抢了欺雪,所以他要跟湛戈同归于尽,但现在,十年前尸骨无存的白水依又出现了。

饶是誉风也是惊愕了,事实竟是如此。

江欺雪霎然白了脸,湛戈说出来了,湛戈说出来了,江衾所做的事,公之于众,她是江衾的女儿,她的名声也是彻底毁了,现下唯一的方法只有一个。

众人疑惑间,只见江欺雪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面上千重委屈万行泪。

“我爹没有这么做,我爹是不忍心一代佳人香消玉殒,所以才将她放到了这里,还给了她鲛珠保住她的容颜,我爹说你娘只是被你爹给蛊惑,可是说到底也曾是苍山派的圣女,不该遭到如此对待,留个全尸让她回到苍山也是好的。”

江欺雪说的声泪泣下,微颤的眼睫带着的眸光让人不忍心责怪。

像是在肯定一般,祁林听了她的话,却是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又舒展开来。

摸着胡子像是应着江欺雪的话道:“这倒是可能,江衾曾是我的大弟子,我可记得当年本想将掌门之位传于他,可是剑宗和苍山派交好,苍山派人那几年势弱所以有了联姻的想法,让江衾去了白水依去做苍山派的掌门,而剑宗则留给了我儿子,所以我才和江衾商量,让白水依和江衾见上一面,哪儿知婚事还未公布,白水依就偷跑下了苍山,江衾之后却是告诉我他喜欢上了屈居与白水依名下的第二美人,轻水。

年轻人的事情我不参与,众所皆知,他们的成亲仪式盛大无比,江衾要为轻水留在江湖,我也就闭了关。

江衾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能因剑宗和苍山派的交情,为白水依收尸,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湛戈,你的话,不可信。”

正道就是正道,正道做的事都是对的,哪儿容得湛戈污蔑。

湛戈听到后,看着江欺雪的眼神却是不再掩饰的厌恶,轻声道:“江欺雪,你真是恶心的让我看都不想再看一眼,杀你我都觉得脏了我的剑。”

脑海中还隐隐约约有着她求着他带她走的画面,现在彻底崩裂,只剩着一副丑恶嘴脸。

说到底,只是为了她这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头,江衾若做的事不好,在别人眼里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江衾所做的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也没有仔细在血楼说白水依的尸身为什么被带走,江欺雪不承认,那么就等于是全盘否认了。

一个掌风挥去,就是拍向了江欺雪,将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而随后,却见大片鲜血,从她脑后涌出,江欺雪已经昏迷,脑袋嗑在了石头上,誉风一惊,看了卷里一眼,最终还是向前捞起了江欺雪,看着她的脑袋却是不能耽搁了,人命关天,何况他和江欺雪认识了十几年。

最终还是止住了她的血,抬到一旁,让人拿出随手带的针灸和纱布,神医谷的人随着誉风的动作从人群中脱离。

现在仅剩血楼的人与正道合盟对峙,曲青慢了井豹的步伐,看到了这些,按照湛戈的吩咐,无论如何他应当先带走夫人,可是现在的场面却是极为被动。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那么咱们来算算账。”

祁林笑了,眸光撇了撇卷里。

将扇子有捡起来揣进了怀中,好歹也是一百多年的人精,想了想又觉得卷里可能要这扇子才能发挥出作用。

“湛戈,十年前你杀了我孙子,我儿子,这笔仇我们是该算算了!”

祁林冷笑,找湛戈就是他的第二件事,眼神瞅了瞅他身后的卷素,如今两件事一起办了倒是合适。

湛戈也没多说话,径直飞身上前,与祁林对峙,噼里啪啦的刀剑声起,此时正道之人也开始围攻起了血楼的人。

曲青在一旁见状,自是冲了进来,今日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护着白水依的尸身。

卷里没了山河扇却是什么都不能做,卷素让她躲在自己身后,在井豹身后的景星下了虎身,用着罗盘帮着卷素与众人对峙。

而湛戈浑身上下却是越来越狼狈,就算是湛天在此,那也处于下风,湛戈只能勉强与他对峙,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血楼的人越来越少,湛戈也是狼狈不已,卷里始终被卷素护在了怀里,景星摆动着罗盘,手指却是已经微微出血。

“小嫂子,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再来那么几下,他们就全都死光光了。”

景星皱了眉头,蚁多咬死象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而湛戈与祁林血拼,却是被打的口吐鲜血,连连后退。

“若不是我闭关,你当真就以为你无敌了,不参与江湖之事只是因为觉得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可是现在,我却是非杀你不可了。”

祁林说的异常嚣张,他求长生,可是现在根儿都没了,长生何用。

湛戈皱着眉头,祁林和机杼是一个等位,怕是要让机杼来才能与他平手,可如今机杼守护着血楼。

而时间越久对他们则越不利。

卷里自然也是知道,沉了沉眸子,咬牙道:“我能杀了他,可是,我要有那把扇子。”

众人自然是惊愕,差一点忘了关键。

可是湛戈勉强应付着机杼,如何还有气力夺扇,卷素回过头对着景星道:“保护好她,这一次能否出去,就全在祁林能不能死了。”

景星目色凝重,正道之人眼尖,忙道:“杀了那妖孽,不要给祁长老留下后顾之忧。”

血楼的人此时亦是知道何事重要,纷纷围绕在卷里身旁,将她保护的彻底,无论是刑风还是曲青,或是井豹,基本都是创口满身,寡不敌众,各个以一敌十。

而卷里在其中被一次又一次的刺伤,魂力却极快的让皮囊愈合。

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身上血迹越来越多。

卷素为了祁林怀中的扇子可谓是拼近了力气,一向惯用逃跑的他第一次正面迎敌,与湛戈分工合作,湛戈挡住祁林的剑,卷素则偷袭。

最终以湛戈精疲力竭,卷素受祁林一掌为代价将山河扇从祁林怀中掏出。

相互配合,将山河扇扔向了人群中的卷里。

卷里手触碰到了山河扇的一瞬间,感受到那汹涌的魂力后不再退却,挥出一道屏障,数吧魂刀同时插进几个人的额头中央。

一扇就是几条人命,倒下的尸身中,一道又一道人所看不见的黑色气息朝着卷里涌来,透过皮囊缠上她的魂魄,让她的情绪越来越暴戾。

最后周身气息宛如杀神,脑袋中昏昏沉沉,再无人敢靠近。

转过头正好看到祁林一剑砍在了湛戈的手臂上,血花四溅,恰好覆盖在她曾摸到的那个伤口上,卷里挥动山河扇,数十把破空魂剑朝着祁林而去。

这魂剑,是人所无法抵挡,半空中的祁林被扇成了筛子,浑身窟窿煞是骇人。

“妖孽发威,祁林长老死了,大家快退。”

正道残余的人终于见大势已去,最终撤退,地上残余的尸身满目疮痍。

湛戈从半空中栽回了地上,却是无力。

而卷里蹒跚着步伐走向湛戈,一把栽进了湛戈怀里,害的他闷哼一声,曲青刑风一见,这简直是在雪上加霜,就要上前拉开,却被湛戈制止。

卷里紧紧的拉住湛戈的手,十支如同藤曼一点一点缠上湛戈的手,温度依旧微凉,可是湛戈却觉得全身的热血都被面前的人,不对,是被这缕叫卷里的魂给煮沸了。

而湛戈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喉管被压住,卷里喘不过气来,然而画祖手上力气太大,眼中的狠厉更是让额头青筋暴起。

此刻空中魂力消散不见,画祖的面容随着她的力竭而逐渐开裂。

卷里面色逐渐铁青,如同失去血色,挣扎着推开画祖却无可奈何。

“我差一点就能得到你了,你为何要变成人!

画魂永生,人有大限,你既不想永生,那么你不如现在就去死吧!”

画祖手下用力,面色狰狞。

画魂谷已经化作虚无,所有童子消失不见,底下是如同被砍伐的巨大木桩,所有魂力聚集于卷里一身,助她融成心骨,成就人身。

没有了魂力支撑的画祖,随着魂力的逐渐狂躁,皮囊开始皲裂。

如同卷里破碎时一般。

卷里窒息中,摸向了怀中,怀中还有山河扇与白玉令,她是画卷毁灭,而她皮囊和着血骨被送到了画魂谷,聚魂木助她一臂力,让她破而后立。

若是她真被画祖掐死了,此刻已是人身,怕就真的不能再重生了。

真么一想,抱着一试的心态,将山河扇在怀中展开,翻涌的魂力几乎和她融为一体。

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将这魂力翻涌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巴掌,将画祖扇了个老远。

颈脖处的那双大手终于离开,卷里这才觉颈脖发痒,剧烈的咳嗽起来,面色陡然通红,血液瞬间上涌,有那么一瞬间让卷里眼花。

画祖反应极快,在卷里坐起身子之时,便是一个魂剑汇集而起,射向卷里的手腕。

嗖的一身,锋利分剑刃刺破白皙的肌肤,顿时痛感传来,一瞬间让卷里松了手,将山河扇掉落在地。

潺潺的鲜血流出,没有愈合,痛感不断,却让卷里喜极而泣。

但随即反应过来想要拿起山河扇,却已经来不及。

白发已经飘过她的面前,一手抓住她的衣襟,直直将她举了起来,清秀的面容此刻皲裂至白骨森然,卷里惊愕,却听她咬牙道,“我等了七百年才等到你,可是你却成了人,如今我却是再也没有时间,倒不如让你同我一起消失。”

声音低沉狠决,让卷里突然意识到,她终于觉得画祖有何不对劲。

这身皮囊,是画魂之皮。

有骨无血,却是温热之躯,是一个和她当初一样,即将变成人的画魂。

画祖高举了手,手掌中汇聚了魂力,同归于尽的心思言明于表,卷里挣扎着,在心中思量几番过后,却是自由的双脚,一脚踹向了画祖的小腹。

在魂力散尽的画魂谷,画祖的皮囊却是坚持不得,卷里一踹之下竟是听见如纸破的声音,画祖一把推开卷里,连连后退,捂住自己的腹部。

卷里重落与地面,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掉落在地的山河扇拿回手中。

方才的触碰,让她终于意识到这画祖有何不对,这皮囊,应当是画魂之皮,有骨无血,却是温热至极,是被深情之血所浸染过的画皮。

但这画皮内,绝不是画魂的魂魄。

“我只是想变成人,我是情魂,我为爱生,如今我好不容易成了人身,画祖你又为何要我死。”

卷里手执山河扇与画祖对峙。

这画魂谷如同被一片结界所隔开,谷内始终保持一个天色,谷外却是已经逐渐天黑。

“当人有什么好,丑会被鄙夷,穷会被嫌弃,错了会被千夫所指,一旦成功了,周遭所有的人都对你笑着,私心底下却盼着你死,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画祖说着这话,眉眼间具是仇怨,让卷里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画祖话里话外的意思,便听她连连冷笑。

“你以为拿着山河扇就能与我对抗了?

这山河扇内的魂力并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今聚魂木的魂力全部凝聚到了你身上,这山河扇在你刚才毫无控制的挥手之下,怕是散去了大片魂力,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听到这话,卷里却是下意识打看向山河扇,到底是涉世未深。

画祖是想方设法苟延残喘了三千多年的人,见卷里果真因她的话而转移了注意力,顿时就汇集起了手中的魂力,凝成了数把魂刀,速度极快的射向卷里。

“你既毁灭了我永生的希望,那么,我也要毁灭你成人的希望!”

画祖冷笑,看着魂刀射向卷里,饶是卷里有山河扇在手,来不及反应也是白咧,随着哗啦的几声,衣衫被划破数刀,皆在手臂上,腿上。

伤口不深,却也不浅,但是作为此刻的卷里,无法愈合伤口,任由鲜血流淌,染红了衣衫,狼狈至极。

“我们无冤无仇...”卷里咬牙,侧过膝盖的一道伤让她一瞬间几乎屈膝于地,其余伤口亦是如此。

为画魂时从未如此过,试药虽疼,却是立时。

一旦离开药浴,便能恢复正常,除了虚弱一些并无大碍。

卷里伸手,想要用山河扇内的魂气为自己疗伤。

却发现,再无任何作用。

“这世界上,并非无冤无仇就能无瓜无葛,你要当人,就要知道这个事实,现在你已经不是画卷之身,无法再用魂气为自己疗伤,也无法用魂气为别人疗伤,你为人身,不治伤,你就等着流血而亡吧。”

卷里的话,让画祖有些好笑。

无冤无仇?

说的多么理直气壮,可是这世界上无冤无仇就能平安一世?

看见了卷里此刻的狼狈像,画祖竟觉得心头怒气消下了一些,而卷里听完画祖的话,自然是想要离开画魂谷。

让画祖为她疗伤?

不可能。

她自己疗,更不可能。

摇摇晃晃,蹒跚着脚步并未再给画祖一眼,她要离开画魂谷。

一步一步的朝着唯一的出口处走去,口中呢喃着,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让画祖听了个清楚,“嫉恨者面容会扭曲,不甘者心如重石。

人一辈子若为无关紧要之人而活,那么这一辈子不如不活,人命虽短,若是为爱活着都是希望。

我不知你活了多久,但是仅仅为了活着而活着,即便是永生,那也是可悲的。”

这人,借了画魂的皮囊,求的永生,苟延残喘。

但是显然,不是画魂就不是画魂,画魂乃是天生,情爱纯粹,皮囊为纯灵之体,人心污浊,又怎会因为一副干净的皮囊披于身上,就能干净得了。

还未走卡,肩膀却被人扣住,正好扣在一出伤口之上。

明明五指纤细,却是大力的将那伤口压的鲜血直流。

“你一个才转为人身,还即将死去的画魂懂什么!

人的复杂岂是你说说而已,你岂能懂?

如果不懂,就不要说的如此轻而易举。”

画祖声音低沉,压着又升起的怒气,她本想就让这初生的画魂走出画魂谷,让她自身自灭,外面的禁忌林千百年都未有人穿过,如今豺狼虎豹更是肆虐,但这画魂说的话,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懂?”

卷里回过头,惨笑道,“我做人的时间是不多,算下来,醒来到与你相拼到现在,不过半个时辰。”

“那你又为何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可知你这话听着让我心头不舒服。”

看了看五指间渗出的血液,面前初为人的画魂面色比方才苍白三分,大约是身上血流不止的缘故。

“我是画魂,我生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变成人。

我杀过人,我差一点就恨了人,可是,我还记得我要让湛戈爱上我,我还记得我要去爱一个人,不忘初心。

我为了跟湛戈在一起,我可以痛上千万倍,因为我是画魂,我不死,既不死我就无所畏惧,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达到我的目的。

我不觉得,我为画魂时,能比人经历了多少,我为了一个人,要承受来自很多人的伤害,你说人复杂?

别人复杂,与我何干,我若是复杂,我也变不成人。”

卷里说着将画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离自己的肩膀。

看她面容惊愕,卷里却是无力再于她争论。

她要活下去,她要活下去见湛戈,她要去谷外找止血草,止住这一身伤痕,活下去是她现在最重要的目的。

而画祖却是满眼惊愕,她脑子里只有四个字。

不忘初心。


也许是江欺雪,也许是卷里。

但在这一刻,湛戈就是沉迷了,那一天是卷里的一句话让他清醒,而这一次,卷里没有机会开口,也不会开口。

你追我赶中,湛戈睁着眼睛看着她闭眼泛红的娇羞,眼中更是一黯,毫不客气的似要将她的唇舌一应吞下。

手也不自觉的在她身上游弋,暧昧的气息丛生,娇喘中卷里是只能出气,不能进气,气喘吁吁的娇憨模样让湛戈无声笑了,放过她的唇瓣,转战白皙的颈脖。

赤下没客气的开咬,卷里呼痛,瞬间不满的睁开美眸,嘤咛道:“疼。”

那力道送了些,不在啃噬,转而舔吮。

周围的人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此刻都选择背对而立。

一手伸进觊觎已久的锁骨,细腻的触感让他越想往下,衣衫滑落,露出半个雪白的胳膊和整个精致的锁骨,热气吐在锁骨之上,随着舔舐逐渐湿润,大手伸进她的衣襟内揉搓,卷里半眯着眼,脸颊染上桃红,模糊中却看到一袭红衣的妖娆美人逐步走进。

“尊主,魅姬特地来看看新妹妹,想不到尊主还是这么野蛮,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好歹也是第一美人呢。”

语气娇笑,带了一点魅惑人心的魔力。

方才还无法自拔的人陡然停下了动作,似有冷意迎面而来,让卷里也瞬间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五官算不上绝美,偏偏凑在一起就是异常的魅惑人心,一身半遮半露的红衣更是衬的她妖娆无比,细腰虽比不上卷里,可是胸前的沟壑却足以溺死了人,红色绣鞋的脚腕上,红色的晶链极为熟悉。

湛戈直起身子,面色已经平静,但是他还搂抱着卷里,卷里方才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炽热,却似瞬间平复了欲火,让给卷里心头有些冷然。

“尊主,您这可不行,让妹妹有些失望了呢。”

魅姬笑的得意。

湛戈深深的凝视了卷里的脸,却让卷里觉得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一个人。

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拥着魅姬的纤腰离去。

卷里从没有这么一刻,讨厌这一张有着倾城之姿的第一美人的脸。

“我说过,今晚要去你那边的。”

声音嘶哑,另带一股魅惑之意,背影却让卷里觉得有些苍凉。

魅姬笑了,嘴角上翘,似有似无的瞥了卷里一眼,双手已经极为妖媚的抚上湛戈的脖子,双腿缠上了湛戈的腰,衣襟怕是从没想过要系好,这一刻,自动脱落,红色的肚兜晃着湛戈的眼,也晃着卷里的眼。

拿到背影离自己逐渐远去,而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他方才短暂沉迷的痕迹。

缓缓抬手摸上了这一张脸,她可不可以不要它,换一张,换一张也许不那么好看,但是不会让他讨厌的脸。

答案是不可能的,这一张脸,无论她能不能成人,都将伴她一生。

现在已经这样,如果有一天,她和真正的第一美人相见时,又当如何?

不对,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她不应该这么想。

是这张脸让他记得,也是这张脸让他带回她,即便是利用,那也是因为这张脸。

如果她没有这张脸,也许那天的相遇就会擦肩而过,从此他的眼神落不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