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瑾宁杜修远的女频言情小说《骗婚三年后,渣女追夫99次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福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个人在超市中,走的却是两个方向。季怀洲不知道颜瑾宁和杜修远去了什么地方,他只想赶紧买了东西就离开。途径玩具区时,他看见了没有和他同行的二人。杜修远在和晨晨开视频,镜头却对准了颜瑾宁。“晨晨会喜欢这个的吧?”颜瑾宁拿起一盒奥特曼模型玩具,抬头对手机晃晃,“晨晨要是喜欢,阿姨买了给你寄过去。”手机里传出孩子的欢呼声,“晨晨喜欢!宁宁阿姨选的我都喜欢!”杜修远切换镜头,和颜瑾宁并肩站在一起,头挨着头,“晨晨乖,爸爸很快就会把你接来了。”“那爸爸快来哦,妈妈每天都不回家,晨晨一个人在家好害怕。”颜瑾宁笑得温柔,“宁宁阿姨一定把晨晨带回爸爸身边。”季怀洲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再用力往两边撕扯。他们才像是真正的夫妻,出门在外...
季怀洲不知道颜瑾宁和杜修远去了什么地方,他只想赶紧买了东西就离开。
途径玩具区时,他看见了没有和他同行的二人。
杜修远在和晨晨开视频,镜头却对准了颜瑾宁。
“晨晨会喜欢这个的吧?”颜瑾宁拿起一盒奥特曼模型玩具,抬头对手机晃晃,“晨晨要是喜欢,阿姨买了给你寄过去。”
手机里传出孩子的欢呼声,“晨晨喜欢!宁宁阿姨选的我都喜欢!”
杜修远切换镜头,和颜瑾宁并肩站在一起,头挨着头,“晨晨乖,爸爸很快就会把你接来了。”
“那爸爸快来哦,妈妈每天都不回家,晨晨一个人在家好害怕。”
颜瑾宁笑得温柔,“宁宁阿姨一定把晨晨带回爸爸身边。”
季怀洲看着这一幕,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再用力往两边撕扯。
他们才像是真正的夫妻,出门在外还挂念着家中的孩子。
他疯狂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把快要溢出来的酸楚压下去。
结了账返回停车场,季怀洲在往后备箱里放东西。
“你去哪了?”
颜瑾宁把买来的玩具一起放进去,冷声问他。
季怀洲没看她,“就在蔬菜区逛了一圈。”
颜瑾宁伸手拨了拨塑料袋,姣好的脸蛋蒙上一层阴冷,“修远不喜欢吃这些。”
可都是你喜欢的。
曾经,他买错菜回来,她都会大发雷霆。
此时为了杜修远,她竟然心甘情愿将就了。
而他也为了将就她,这三年没做一道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饶是高贵的颜瑾宁,也会为了爱的人放下身段。
再次认清这个道理后,季怀洲反而释然了。
以后反正不是他再照顾她,想要挑三拣四,就去找杜修远吧。
颜瑾宁对上季怀洲平淡无波的眼睛,“你再去重新买。”
“不去。”季怀洲转身就走,“是你事先没告诉我。”
明明她说要和他一起时,说过会去选杜修远喜欢的。
杜修远来了之后,她就把他丢下了。
这算什么?伺候她不行还得伺候杜修远?
他没那么大度。
“阿宁,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杜修远从电梯口走来,手中拎了两个袋子。
颜瑾宁立刻走向他,看清他袋子里的东西后,哑然失笑。
“我说你怎么故意把我支开呢。”
杜修远笑得明朗,“你喜欢吃的糖炒栗子,回去之后我给你剥。”
说罢,他像是察觉到这句话有些暧昧,飞快地扫了一眼季怀洲。
“我只是习惯对阿宁好了,怀洲别介意。”
季怀洲只淡漠勾了勾唇角,其余的没有多说。
颜瑾宁看着他坐上驾驶座,越发觉得今天的他很不对劲。
回到家,季怀洲没有按照颜瑾宁的命令去给杜修远做饭,他不想和他们共处一个空间。
杜修远看着摆在餐桌上菜,一时犯了难,“阿宁,好多啊。”
颜瑾宁沉浸在琢磨季怀洲的思绪中,没注意他说了些什么。
颜钊提高声调提醒,“姐,你真要让修远哥做饭啊?那谁呢?袋子一扔就跑了?”
颜瑾宁一时烦躁,“别管他,修远的手没好,我们出去吃。”
颜钊一脸幸灾乐祸。
季怀洲返回客厅时已经没有人了。
他买的菜还在桌上纹丝不动的放着,他不去整理,就没人会动。
曾经别墅里是有过佣人的,只是颜瑾宁很挑剔,佣人做的饭菜和家务都不及季怀洲仔细,她也就把佣人都辞退了。
每周三会有阿姨过来帮忙打扫一番。
看着客厅里空荡荡的,车也被开走,季怀洲知道他们是出去了。
那为什么还一直要让他做饭呢?
他冷笑一声,走到餐桌旁,把蔬菜分类放进冰箱,正打算随便给自己煮一碗面条,校长来了电话。
“怀洲啊,院里有老师请了孕假,我想请你来代一个月的课,行吗?”
季怀洲仔细算了算,建筑院入职差不多也是一个月后。
去学校代课可以趁此机会和其他教授了解当下流行的建筑元素。
季怀洲应下了。
去母校的第一天,他就被安排去参加一个秘密研讨会,一周不能和外界有联系。
等到研讨会结束,他才拿了手机开机。
信号连接的一瞬,屏幕上弹出的未接来电和短信几乎要把手机系统卡住。
直到手机震动停下来,季怀洲才看清。
未接来电和短信全部来自于颜瑾宁。
他看着占据整个屏幕的名字,唇边泛起苦涩的弧度。
颜瑾宁竟然找他找得这么急吗?
她难道不是应该巴不得他不在吗?
“怀洲。”校内几个教授走上前拍拍他的肩,“晚上有空去喝一杯不?”
季怀洲礼貌拒绝,“不了,我得回一趟家。”
“是媳妇催得紧?”
对方语气调笑。
媳妇?
想到那本假得找不到任何破绽的结婚证,季怀洲的心里犹如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疼。
面对教授探究的眼神,他只淡然微笑,不做解释。
杜修远哭着告诉她,当年不是不愿意和她组建一个家庭,而是生了病不得不出国治病,为了报答他的主治医生才和对方结了婚。
颜瑾宁哪还顾得上他结没结婚,当天就飞到了国外。
至此,他们本就单薄的感情变得更加如履薄冰。
起先,颜瑾宁还会以出差为由飞到杜修远的身边,一待就是半个多月。
后来连谎都懒得撒了,想去就去,期间不会给季怀洲打一个电话。
甚至杜修远要和妻子离婚,她还亲自给他找律师,为他争取最大的利益。
杜修远有一个三岁的孩子,由于他有抑郁症,不适合抚养孩子,被判给了女方。
但颜瑾宁一直在为他争取。
结婚的第三年,她把杜修远接回国,对季怀洲的态度愈发冷漠。
圈内的人都知道颜瑾宁和杜修远的过去,纷纷起哄说“兜兜转转还是你”。
有杜修远在的地方,没有人会注意到季怀洲。
曾经用生命爱过的人终于回到她的身边,她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于是他决定在颜瑾宁把他赶走之前,体面的先离开。
谁知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时,一句假的结婚证,将他整个人都砸懵了。
这三年的婚姻,全是假的。
当初要登记的时候,颜瑾宁拦住他,只交代了一句把材料交给助理林渊就好。
他也真的信了。
今天在民政局,却被事实狠狠打了一巴掌。
颜瑾宁一直在等杜修远回来,和他完成当初没能完成的美好,所以才骗他假结婚吧?
季怀洲收回思绪,心中沉到了极点。
随后,他打开电子邮箱,回复一封三年前海外建筑院发来的offer。
“确认入职。”
邮件刚发过去,房间门陡然被大力推开。
颜瑾宁走进来,眸中的怒意烧得她眼眶通红。
她一把揪住季怀洲的领子,厉声质问:“你跟修远都说了什么?”
季怀洲一愣,“什么?”
“修远自杀了!你明知道他有重度抑郁症还刺激他!”
短暂的沉默后,季怀洲才艰难开口,“我只是告诉他一声,你已经到家了。”
颜瑾宁满目阴沉,将他往后一推,“修远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两个小时后,杜修远被接到了别墅。
季怀洲正在收拾行李,听见楼下的动静,没忍住走到栏杆处往下看。
只见颜瑾宁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男人坐下。
对方一袭简单的白衬衣,身形颀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淡雅的气质,只是右手手腕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杜修远抬头往上看。
三年了,季怀洲终于见到了让颜瑾宁念念不忘的人。
不愧是她的白月光,他一个男人看了都觉得对方长得好。
颜瑾宁也看过去,秀气的眉头拢在一起。
季怀洲站在原地握了握拳,提步走到楼下。
杜修远顿时站起身,“阿宁,这是你和怀洲的房子,我在这修养不太好,我还是回公寓吧。”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颜瑾宁拦住他,冷厉的目光落到季怀洲的身上,仿佛在责怪他乱说话,所以才导致了杜修远自杀。
“修远最近就住在这里,直到他康复为止。”
杜修远轻轻扯了扯颜瑾宁的袖子,眉眼微垂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阿宁,你别这么说,我自杀和怀洲没有关系,是我犯病一时想不开。”
“你在医院里我不放心,我已经替你找了私人医生,等你的手愈合了我再送你回公寓。”
颜瑾宁面对他时,眉目间的温柔都快要溢出来了。
杜修远略带歉意地看着季怀洲,“怀洲,你不要多想,我和阿宁认识这么多年,她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我罢了。”
从始至终,季怀洲的面色都是淡淡的,“不会。”
颜瑾宁让杜修远坐下,温声细语地问他的手还疼不疼,就连余光也没分给季怀洲半分。
分明是三个人同处一个空间,他却觉得身处另一个世界。
季怀洲喉头上下滚动几分。
“瑾宁,我们到此——”
他的话被杜修远的电话铃声打断。
颜瑾宁立刻为他按下接听,“是晨晨。”
“爸爸!宁宁阿姨!”
电话里传来稚嫩的孩童声。
颜瑾宁很自然地坐到杜修远身边,和他一起跟杜修远的孩子晨晨打视频。
“哇!这是宁宁阿姨的家吗?爸爸住在那里开心吗?”
杜修远眉眼柔和,“开心,晨晨再等等爸 爸,等爸爸好了,爸爸就把你接过来。”
晨晨欢喜地欢呼,“那我要和宁宁阿姨睡在一起!”
季怀洲看着这一幕,心里仿佛被撒了一把沙子,硌得他难受极了。
杜修远一回来,颜瑾宁连和他说话的时间都空不出来了。
他落寞地转身上楼,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
他盯着封面的几个大字,陡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当时颜瑾宁签字的时候,问都没问一句她签的是什么文件,因为她忙着回杜修远的消息。
原本想着体面离开,到头来全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不是让你去照顾修远?你倒躲到这里偷懒。”
季怀洲循声抬头,颜瑾宁站在门口,眼神中毫无半分独属于他的温暖。
既然来了,那就摊牌吧。
“瑾宁......”
“去给修远熬点粥。”颜瑾宁根本没耐心听他说完。
季怀洲望着她清冷的背影,忍无可忍,“颜瑾宁!”
“这么大声干嘛?”颜瑾宁眉头紧皱,“修远在休息,我不想让任何人吵到他。”
真懂得为人着想啊。
他真想问问她,为什么要骗他。
话到嘴边,眼睛却先红了。
颜瑾宁的视线移到他手中的文件上,“这是什么?”
季怀洲深呼一口气,强撑着情绪淡然回答,“没什么。”
音落瞬间,外面传来杜修远的呼唤,“阿宁,你在哪?”
颜瑾宁没多问,转身就走。
季怀洲垂眸,凝视潦草的签名,陡然笑了。
真是多此一举。
颜瑾宁突然折回来,口吻满是对杜修远的维护,“我最后提醒你一遍,修远身体不好,你最好别乱说话。”
季怀洲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
推开别墅门,季怀洲下意识去看沙发的方向。
颜瑾宁不在,整个家里都洋溢着无边的冷清。
以前他没上班的时候,也是这般在白天里独处,明明那个时候没有这种感觉。
季怀洲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脱下外套走上前,却见花瓶中的花束已经枯萎了。
才过去一个星期,就已经没有一点生气。
季怀洲把干花放进垃圾桶中,随后打开厨房冰箱。
他买的菜纹丝不动,一点也没少。
杜修远不是要给颜瑾宁做饭吗?
季怀洲心中冷笑,把冻烂的菜也扔掉。
他不在的这一周,除了这些,好像什么都没变。
颜瑾宁依然记不得收阳台上的衣服。
“滴——”
听到开门声,季怀洲回头。
颜瑾宁正低头换鞋,察觉到房子里有人,她拧眉抬头,脸上顿时凝起一层寒霜。
“离家出走是吧?有本事你别回来。”
到现在她还是认为他不在家是因为杜修远。
“你的心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你不在家,修远也不好留宿,他受着伤,一个人怎么照顾好自己?”
面对她接连的质问,季怀洲觉得万分好笑。
他留在这也不行,不在这也不行,她到底想怎样?
换做以前,也许他还会解释。
可得知他们的婚姻是假的之后,他宁愿一直保持沉默。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没得到季怀洲的回应,颜瑾宁的怒火瞬间烧了上来。
她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往后推。
季怀洲不禁后退,正好倚在餐桌上。
她冷冷凝视他的脸,嗓音不带丝毫温度,“季怀洲,你知道我最讨厌欺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这周去哪了?”
季怀洲淡然回答:“去学校代课,参加了一个秘密研讨会。”
她冷声讥讽,“你毕业那么久,三年来一直在家里,学校还会用你?”
原来她也知道他在家照顾了她三年?
这三年来,他的付出对她来说都是理所应当。
她不关心他的前途,不关心他的未来,更没想过让他去做男人该做的事业,她要的,只是一个保姆罢了。
季怀洲心中一片悲凉。
颜瑾宁瞥到垃圾桶中的花,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松开季怀洲的衣领。
“修远一个人住着不方便,我有空的时候就去照看一下。”
她在解释什么?
解释他不在的一周,她也没回家吗?
所以连花都枯了,菜都烂了,她此时才察觉到。
季怀洲已经麻木了。
他站起身子,只淡淡回应了一句。
“没事。”
说罢,他打算上楼拿几本书放进背包里。
刚到楼梯口,颜瑾宁陡然开口叫他。
“怀洲。”
她很少会只叫他的名,往日向来都是连名带姓的,陌生又冷淡。
季怀洲紧绷的背影松懈了一些,回头平静地看着她。
颜瑾宁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对望。
一周没见,他似乎变得更加让她琢磨不透了。
他的笑容呢?温柔呢?
他从前看着她的眼神中,总是蕴着一层眷恋的。
最近总是阴雨天,客厅里没开灯,光线一片昏暗。
他半边身子都掩在暗色中,深邃的眼里有晦暗的神色。
她忽然就看不明白他的情绪了。
“怀洲,别跟我置气,好吗?”
季怀洲燃起的一点小小希望无声熄灭了。
“我没有。”
“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季怀洲摇摇头,“家里没有了。”
“我陪你去买。”
他侧头看向窗外乌云密布的天,“太晚了。”
是的,太晚了,现在出门太晚了,让他回头也太晚了。
这时,门铃被按响。
季怀洲以为颜瑾宁会去开门,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脸上隐有固执。
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想要的东西,如果不立刻摆到她的面前,她就要大发雷霆。
门铃坚持不懈地响着。
颜瑾宁在等着季怀洲妥协,然而他没有返回,径自上了楼。
她忍住想要发作的怒火,走到门边拉开门。
“阿宁。”
季怀洲迈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听到了杜修远的声音。
“修远?”颜瑾宁的口吻立马变得温柔,“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杜修远手中捧着一束满天星,“出门逛街的时候路过花店,想到你喜欢就买了,顺便来看看你。”
颜瑾宁接过他手中的花,眉眼微微弯起,“谢谢,快进来。”
杜修远走进客厅,也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花。
“哎呀,好可惜的花,是玫瑰呢。”
颜瑾宁把满天星放好,随口说了一句,“我不喜欢玫瑰,所以就扔了。”
季怀洲听不下去了。
她哪里是不喜欢玫瑰,她不喜欢的分明是他。
他记得送给她的第一束花就是玫瑰,她很感动,抱着他说很喜欢他为她准备的花。
才过了三年,怎么就不喜欢了呢?
季怀洲想要躲开他们存在的空间,杜修远却眼尖的发现了他。
“怀洲也在啊,我正好有点事想向你请教呢。”
别墅中,杜修远透过落地玻璃凝视携手走在雨中的两个身影,眸中迅速划过一道冷意。
他转身朝外走,大声喊了颜瑾宁的名字,“阿宁!”
颜瑾宁停下脚步回过头。
杜修远冒雨走上前,“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季怀洲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手中的伞被颜瑾宁夺走。
她加快步伐走向杜修远,口吻关切道:“怎么出来了?外面下着雨呢,我们很快就回来。”
季怀洲独自一人站在雨中。
分明还没有淋多久,他却觉得自己在雨里站了很久。
他的世界也变得一片潮湿。
颜瑾宁举着伞,在温声细语地和杜修远说话,甚至把伞朝他那边倾斜,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肩头她都没发现。
季怀洲无声勾了勾唇角,心中疼成了一片。
他只奢求能和颜瑾宁一起逛一次超市,或是菜市场的心愿,三年了都没有实现。
如今杜修远回来了,她更不会和他做那些平淡,对他来说却无比幸福的事了吧?
杜修远瞥到站在雨中的季怀洲,抬手轻轻推了一下颜瑾宁,“阿宁,你和怀洲撑同一把伞吧,我让小钊再送一把出来。”
说着,他对着敞开的门喊道:“小钊,麻烦你给修远哥送把伞出来。”
颜钊慢悠悠地出现在门口,双手胸口漫不经心地说:“我没找到别的伞。”
是没找,还是故意让季怀洲淋雨?
季怀洲没有过多逗留,冒雨走向铁门外停的车。
杜修远轻瞥他的背影,有些难为情地看着颜瑾宁,“阿宁,怀洲好像生气了。”
颜瑾宁也觉得季怀洲莫名其妙,自己跑回去找不就行了,非要走在雨中,装可怜给谁看?
“别管他,他身体很好,淋点雨没事的。”
刚按下车锁的季怀洲身形一顿,默不作声地坐进驾驶座。
他随手扯了张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却忽然察觉眼睛酸涩不已。
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呢?
他一时分不清。
他期盼着颜瑾宁会像以前一样坐到副驾驶来,可颜瑾宁拉开了后座的门,让杜修远先上车。
她随后坐到杜修远身边,亲手拍掉杜修远肩头沾的几滴水珠。
“修远,以后别这么贸然出来,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听着她温柔的关怀,杜修远飞速轻扫前方的后视镜,见季怀洲垂着眉眼,他柔声说道:“我感冒没事,怀洲是你家中的顶梁柱,他别感冒才好。”
“先把自己考虑好吧。”颜瑾宁笑着呵斥一声,倾过身子拍拍季怀洲的肩膀,“走啊,愣着干什么?”
季怀洲回过神,踩下油门前往超市。
后座上时不时传来二人聊天的笑声,驾驶座上的他就像是一个外人,更让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开车的司机。
他握紧方向盘,通红的眼眶没有人发现。
快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等到海外建筑院发来入职时间,他就可以离开了。
届时她跟谁在一起,都与他无关了。
“阿宁,你快看啊!”杜修远突然惊呼一声,指着窗外的一个门面,“我们读书时爱吃的那家馄饨店还开着。”
颜瑾宁倾身凑过去看,只瞥到一角门牌,“啊,好像是的。”
杜修远怅然道:“好怀念以前和阿宁一起上学的日子。”
说罢,他把话题移到了季怀洲身上。
“怀洲,你以前是哪所高中的?”
季怀洲一点也不想回答,所以装作没听见。
杜修远脸上迅速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冷色,转头看颜瑾宁时却是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
“阿宁,怀洲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啊?”
“他就是这样,有时候像个聋子。”
颜瑾宁安慰他一句,眉头不悦地拧起,“修远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季怀洲淡淡回答:“记不清了。”
“啊,读过的高中也能忘记吗?”杜修远注视颜瑾宁的眼神无比温柔,“还好我和阿宁一个学校,我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季怀洲的心里在滴血。
杜修远用他没有参与过颜瑾宁的过往来刺激他。
偏偏在颜瑾宁的耳朵里,就成了二人的似水年华。
他喉头上下滚动几分,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季怀洲走在前面,随手拿了一辆手推车。
杜修远立刻上前,“怀洲,我来推吧,我好久没有逛超市了呢。”
季怀洲下意识挡住,“不用。”
杜修远却痛呼一声,捂住缠着纱布的手腕,眼睛瞬间红了。
见状,颜瑾宁像捧着一件珍宝似的观察他手腕上的纱布,抬眸冷厉地瞪着季怀洲,“你干什么?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修远的伤口本来就没愈合,你是想让他的手这辈子都抬不起来吗?”
“阿宁,我没事的。”杜修远的脸色都白了,“怀洲只是不小心而已,我已经不疼了。”
季怀洲简直受不了了。
他不顾颜瑾宁警告的眼神,先他们一步迈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之际,杜修远抬眸和他对视一眼。
那般有恃无恐和洋洋得意。
翌日,季怀洲接到了母校的电话。
校长得知他要去国外工作,还是知名建筑院,想邀请他去学校给学弟学妹们传授一些经验。
当初季怀洲仅凭一张设计草图就斩获各大奖项,那一年他才二十二岁,校长为他引荐,让他毕业后就去那所建筑院工作。
但他为了颜瑾宁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在她的身边洗手做羹汤。
这一做,就是三年。
既然这三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也该重新活回自我,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季怀洲答应下来,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抵达母校,他站在演讲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回到了他还没有和颜瑾宁相识的时候。
校长拍着他的肩膀,笑得一脸欣慰,“怀洲,你终于想清楚了,要知道那所建筑院为你保留了三年的空位,你过去之后可要好好表现。”
“我会的。”季怀洲笑着点头。
“由于你的情况特殊,我特意为你申请了可以携家眷过去,如果你的母亲愿意,工作和房子都不用担心。”
季怀洲勾唇浅笑,“不用了校长,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校长神情微怔,随后长叹一声,“节哀。”
季怀洲从学校出来,坐进车里许久没有启动车子。
颜妈妈确实给母亲找到了合适的肾源,母亲进行肾脏移植之后,却出现了很严重的排异现象。
在他和颜瑾宁“结婚”两周年纪念日那天,母亲因为急性肾衰竭,永远离开了他。
当时颜瑾宁正在国外开一个秘密会议,一周都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等到她回来,母亲已经下葬。
他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却总是回避,一直拿着手机在发消息。
那时他才知道,颜瑾宁是因为接到了杜修远的电话,才飞到国外去。
秘密会议都是假的,她在安慰抑郁症复发的杜修远。
季怀洲也就把母亲去世的消息藏在了心里,除了颜妈妈,无人得知。
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他变得时常沉默,然而颜瑾宁却因为打不通母亲的电话对他发脾气,抱怨他的母亲如果不喜欢她这个儿媳,以后都不用来往。
对此,季怀洲没有解释。
人都死了,电话当然打不通。
季怀洲把车开到了墓园。
他蹲在母亲的墓碑前,轻轻擦拭她的照片。
“妈,我要出国了。”
“以后可能一年回来一次。”
天空下起了雨。
季怀洲却浑然不觉,身体的冷抵不过心中的冷,他一直等到衣服湿透才回去。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颜瑾宁的弟弟颜钊盘腿坐在沙发上,阴阳怪气地说:“潇洒回来了?你不知道家里还有客人吗?还不赶快去做饭。”
颜瑾宁正在给杜修远手腕上的伤口换药,偶尔还会对着伤口吹气,生怕弄疼了他。
季怀洲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颜钊把手机游戏暂停,双臂环胸看向他。
见他浑身湿透,颇为嫌弃地拧了拧眉头,“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今天报有雨,你还淋成这样,要是生病了,我姐可抽不出时间来照顾你。”
季怀洲听若未闻,提步往楼梯口走。
颜钊是个典型的富二代,一直都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姿态。
颜瑾宁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这让他一直看不惯季怀洲,时不时的就要来别墅里给对方脸色。
季怀洲一直都默默承受,即便被骂也会把他们照顾好。
可是今天他居然没点动作,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颜钊的怒火瞬间烧了上来,“季怀洲,你耳朵聋了吗?”
杜修远连忙起身,“怀洲淋了雨,让他先去收拾一下吧,我的手能动,我去做饭。”
颜瑾宁按住他,冷厉的视线投向季怀洲,“换了衣服赶紧下来。”
杜修远轻轻把她的手放下,径自走向厨房,“做饭多简单的事,就不用麻烦怀洲了,小钊,可以来帮帮我吗?”
颜钊向来是被伺候的人,从不进厨房,此时却穿了鞋跟上杜修远,“来了。”
路过季怀洲的身边时,还故意往他身上撞了一下,“起开,别在这碍手碍脚。”
季怀洲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后腰刚好抵在楼梯口的扶手上,疼得他脸色一白。
颜瑾宁看见了,正要上前,厨房里突然传来杜修远的惊呼。
她的脚步即刻变了方向。
颜钊故意提高声调说:“修远哥的手被刀切到了,我去拿医药箱。”
季怀洲站在原地,看着颜瑾宁握着杜修远的手,眸中满是担忧。
他淡漠收回目光,提步上楼。
换好衣服,他站在镜子前撩起衬衫,后腰的位置一片淤青。
他找来药正要擦擦,房间门被颜钊推开。
“不就是撞了一下,至于演得这么像吗?”
他一看见季怀洲就烦,明明修远哥优秀又温柔,偏偏姐姐要和这么一个榆木疙瘩结婚。
颜钊一直认为季怀洲就是个颇有心机的骗子,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实则一直在觊觎颜家的财产。
为此,他对季怀洲的态度差到发指。
他讥讽地看着季怀洲,“你刚才也看到了吧?我姐有多关心修远哥,你要是识相,就趁早从我姐身边离开。”
季怀洲神色淡漠地和他对视,“我和你姐已经结束了。”
他用结束这个词,而不是“离婚”。